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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墙摘杏姙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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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日 星期二 晴
   一觉睡醒,发现好事来了,而半夜睡得太香,根本没有察觉,还好提前有些准备。
    看看手机,才早上六点.,太早,肯定林姐没起床,中午上班前再跟她打电话请假吧!
    坐到电脑边,碰到几个好友聊了聊天,难得有时间碰到他们。
    聊了会,看看手机差不多八点了,把早上该吃的药象早饭一样囫囵吞了下去,接着倒床睡觉。
    手机闹钟把我从梦中叫醒,一看快十二点,马上跟林姐打电话。
    很快跟林姐请了长假。属于自己的假期到来了!
    跟亲戚家打了长途电话,要他们带为转答,通知爸妈过武汉来住两天,还嘱咐出门前提醒让父亲打电话告诉我车次,好去接他们。
    突然从工作状态停下来休息,还有些不适应,不是很想吃东西,跑下楼到碟屋租了套《浪漫满屋》,在家专心看了起来。
    开始的几集很不错,躺在床上开始幻想自己也拥有那间“FULL HOUSE”,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浪漫的种花,养草,洗衣,做饭……算了,那只是幻想的生活罢了,浪漫很重要,柴米油盐更重要。
    没兴趣看几集以后的内容了,后面讲得比较罗嗦,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
    打算到超市买点菜回来弄,下楼后没了那份心情,一个人弄,一个人吃,怪孤独,看了看街边小餐馆,也不想进去凑那份热闹,下定决心到超市买了些散装速冻饺子,回家煮着吃,算是一顿晚餐。
    刚刚吃完不久,怪人君打电话约我泡酒吧,有些好奇,因为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酒吧喝醉,所以很爽快答应了他。
    君不久到了楼下,发来短信要我下楼。
    楼下不远老地方,他坐在一辆蓝色出租车后座,看到我老远打招呼。
    车冲着长江二桥下的江滩公园飞驰,君说带我去一个叫“单行道”的酒吧。
    到了二桥下不远的位置,车停了,步行着我们登上台阶,眼前突然一亮,是一片很宽阔的绿。
    君说时间还早,等会进酒吧。他带我找了棵树,很舒适的靠着大树坐着,脚下身旁都是绿绿青草。
    和恋人不一样,我们都靠着同一棵树,但背对背谁也看不见谁。
    怪人又开始怪了起来:“晶,从现在开始我们背靠着树就讲真话,直到哪个人受不了背离开树为止。玩吗?”
    “好“我欣然接受怪人的提议。
    “你为什么喜欢到酒吧喝醉?”有了这种机会,我肯定先发制人,好早点揭开心中疑云。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知道君在思考:“因为三年前夏末的那次分手,我失去很多,包括快乐,在孤寂几个月后,一个人有天跑到回归酒廊,那时还在香港路,无聊喝了几杯,突然发现起码在酒吧喝酒是可以让自己短暂快乐的。”君说。
    “有什么快乐啊?”我不经意问了一句。
    “有朋友,很简单,当我第一次去时,身旁没有朋友,也很孤独,正巧有个老外在旁边坐着,也是一个人,我就举起酒杯,跟他喝了一口,结果交谈起来”“是很简单的交谈,我外语也很一般,但是知道老外是美国人,在武大教外语,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反正他告诉我他五十岁,一个人来玩,我礼貌的递了根烟,告诉是武汉的香烟,很不错,让他尝尝。其实换成其他人,可能人家会礼貌拒绝,当然换成我也会拒绝,但老外很享受的抽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和推迟,让我感到陌生和朋友在酒吧里没有冲突。”君回忆说着。
    “老外买酒的时候特意递给我一罐,和他一饮而尽,感觉很好,当时坐吧台,过后有很多酒推找我喝酒,说是因为外国人请我喝过酒,在他们眼里老外最吝啬,所以看得起我,也有成了朋友,就怎么简单”。
    “你原来没有朋友啊?”也许我问的太多了点,有些后悔。
    “有,很多。而且关系很铁的也很多,但是就喜欢酒吧陌生和熟悉的感觉”
    “晶,你做这行到底为了什么?不是干涉,是关心”君平淡的说。
    “为了能给父母修幢大房子,也想生活过得好点”很诚实的告诉了他。
    “想过结束这种生活吗?也许你有什么打算吧?”君问。
    “帮表姐在长沙卖过服装,想做点服装生意,自己到广州白马去进货,回来开个小店卖衣服,可好象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我说。
    “你喝醉过多少回啊?有没有做过好笑的傻事?”继续感我关心的问。
    “不记得了,很多次吧!最傻的一回是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结果醉得很厉害,跑到她楼下,硬抱着一棵小树不放。傻吧?”君笑着说。
    “为什么啊?”
    “看过电视剧,有句话记得很清楚,‘下辈子我想做一棵树’,当时就是那样想,抱着树不放,拉都拉不走,只想自己立刻变成那棵树,永远不动守侯着她。”
    “你好真的好傻!呵呵”我笑了,君也笑了。
    “你真的习惯守侯,喜欢等人啊?”我问,因为突然想到君的那句“习惯等候的感觉了”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在长途大巴车上工作,和她谈了两年,那两年,无论什么时间她下班回到武汉,我都会等待着接她,因为时间是不能太确定的,所以经常等上几个小时,最多还是在凌晨四五点,风雨无阻的两年……习惯那种等候了”
    我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君也站了起来,可能话题太过沉重了,对我说:“进去喝酒!”
    进了酒吧,看到熙熙攘攘坐着很多人,君找了个小玻璃桌子坐下,叫了一瓶洋酒,他告诉我名字“杰克丹尼”,可我感觉不象酒名,倒象个外国小孩的名字。
    同时招待还送过来很多可乐,告诉君自己不会喝酒,所以喝可乐足够。
    君没有象其他桌子上客人那样,把可乐和酒对在冰壶里喝,他喝只是加了冰的纯酒,一杯接着一杯,我问君“上次你喝得烂醉,是不是这种酒啊?”
    君摇了摇头,告诉我:“自从上次喝醉以后,就不喝那个牌子了,因为喝醉后太冷,是冰冷感觉,所以喝‘杰克丹尼’了,就算喝醉,心里却是象火一样燃烧。”
    正谈论着,一个和君年纪相仿的男人走了过来,跟君打招呼:“你朋友啊?蛮漂亮拉”
    君什么也没说,满上一杯递给了他,两个人一干而尽。
    那男人也很忙,坐了一会就打招呼走了,君告诉我,他是这间酒吧的大堂经理,姓胡,是他朋友。
    看来君的朋友真不少。
    正说着,君电话响了,他跟我做个接电话的手势,就匆匆往外面走去。
    一个人坐着,看着酒吧里面,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虚幻的灯光下,红男绿女们都在陶醉的摇曳,放眼看去,给我感觉到真象个大集贸市场,乱哄哄的。
    DJ放的曲子没有几首我熟悉,倒是一首听过,是《西游记》里猪八戒背媳妇那段滑稽曲子,所有的人都好象听得很开心。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也不怪,什么音乐都有人放,任何歌曲都有人唱。
    不久君回来了,说是有个朋友找他,所以他要人家直接过来喝两杯。
    君问我觉得习不习惯,告诉他还可以,可能我不是那种很挑剔场合的人吧。
    喝着聊着,一个有长得有些壮实的男人突然从后面拍了君肩膀一下,君一回头,笑了:“你总是这样,喜欢黑(吓)我一跳!”
    那个男人带着眼镜,看上去挺有安全感那类型,看着君憨厚一笑说:“蛮快活啊!找个红颜知己跑到这里喝点小酒,日子过得安逸啊!”
    君介绍我们认识,来的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叫罡。
    我想罡是个在女人面前会很腼腆的男人,因为和我们坐在一个桌子,他不再象来时和君那样说笑了,一个人端着掺了可乐的酒喝。
    可能罡觉得这样沉默着也不太好,于是很礼貌的递给我一支香烟,刚准备拒绝,罡说话了:“听说你和君一起,我特意买了女士香烟,放心,君一直赞成女性抽烟,他是个怪人”
    我笑了,接过那支纯白色的香烟,(其实我很少抽,偶而心烦会抽一根,不是经常),罡很男人的帮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一股清新的柠檬香气窜入心扉,好特别的烟啊!
    罡有些得意的告诉我,他买的是柠檬“DJ”,味道很淡的一种女士香烟。
    我抬头看了君一眼,他正盯着我看,好象很欣赏很陶醉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
    君也笑了,他笑着说我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酒一杯一杯,君也不吃桌子上堆着的水果,鸭颈之类东西,还是罡不停帮着消化着。
    罡凑过来偷偷对我说:“他等会就酒精上头,冲动的跑去跳舞”
    果然,没多久,君对我们笑着说:“跳舞去,要放纵自己身体!”
    他与众不同,跑到演舞台上面,小小舞台他一个人舞蹈着。
    迷幻灯光下,君若无旁人的跳着,很放纵也很轻松的样子,肢体语言也许最能表达他感情。
    注视着一身运动装,不停跳跃着的君,根本不象二十七八的人。
    下台后,君又喝了许多,当他有些开始醉意时,大厅突然响起——爱过才后悔,想要用酒来麻醉……
    也许……一切只能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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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 星期三 晴
   又是一个晴天,早上太阳把我的眼睛叫醒,想了想还在休假,幸福!懒懒爬了起床。
    收拾半天,把家整理得清楚些,桌子往角落拖了一米多,腾出空间展开那张很长时间没用的弹簧床。
    抹干净每一个小方格,把凉席铺上去,放上我心爱的抱抱熊枕头(是去年生日静送的礼物)。我将在这张小床渡过几天美好的假期。
    十点过一点,父亲从宜昌打电话来,说他和母亲已经到了沿江大道客运站,马上上车。我嘱咐要父亲买最贵的车票,车要带空调。他好象为节约电话费,没讲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中午吃过饭,顶着头上热辣辣的太阳,到了新华路客运站,看看时间,一点过十分,差不多他们快到了。加快脚步走进候车大厅,找了个靠近出站口的位置坐下。期盼着看到分批人流中熟悉的身影。
    不断有车到达,不断有人从出站口那个隔栏往外迂行,而我就这样不停盯着,等待着……
    反复看着手机,生怕自己没有听到铃声,错过震动,可屏幕上时间还是呆板的前进到了两点。其他什么也没有。
    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走到咨询台询问,那个小姐倒是很热情的告诉我:“从宜昌开过来的车都是整点到达,您需要查寻几点的班次?”
    可父亲太慌张,没有说清楚班次,现在路上肯定没堵车,这个点应该到了啊!
    有些焦急的跑到候车厅外大棚下面那个停车场,看到有些车刚刚下完旅客,司机还没走,我仔细看着每台车的大玻璃,找到一台上面写着“汉口——宜昌”,司机刚坐着在喝水,有些无助的上前询问:“师傅,请问高速公路上没堵车吧?”
    司机放下水杯,看了我一眼:“没有啊!都是正点到达,路上很顺”
    很有些失望,刚准备开口道谢,司机很好心的问:“你等几点发的车啊?”
    “十点多出发的!”我有些焦急。
    他看了看钟:“应该到了啊!沿路都顺,对了,你等的人说了在哪下吗?”
    这个父亲到是没说。“没有……”
    “你去客运港找找,有些车停客运港,不到新华路,赶快。”
    “谢谢啊!”不是师傅提醒,我肯定会在这傻等。
    出门拦了台出租车,告诉司机到武汉客运港,有些拜托的口气请他稍微开快点,司机一路飞驰把我送到客运港。
    一下车我小跑着往码头旁边那个客运站赶,很多拉生意的人以为我要搭车,不停问着:“到哪里撒?有座位马上走!”哪有心跟他们解释啊!我直奔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我有些蒙了,望着忙碌的停车场,根本没有时间分辨哪些车刚到,哪些要出发。
    找了台离我最近的车,走到驾驶台下,没考虑什么就问:“师傅,麻烦问您一下,有宜昌的车到站吗?”
    “宜昌的车不停有到,是哪个班次的?”
    有些绝望的走到旁边,看着匆匆路过的人。应该到了啊!不管父亲到了哪个车站,只要到了汉口,他都会第一时间打我电话,因为父亲知道我会接他们。
    太阳越来越毒,烤得汗水不停往下淌,而我的心开始有些惶惶不安,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找了个卖饮料小摊,买一瓶冰矿泉水,算是蹭到一点阴凉,目不转睛盯着每台车到站,找寻着人流中熟悉的身影。
    直到五点,还没有见到父母,更没有接到他们电话。我开始坐不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心慌的厉害,头开始有些发晕。只有三百公里路,不可能开上七个小时啊!
    越想越害怕,是不是车在路上出了事情啊?赶忙跑到停车场,寻问宜昌过来的司机,路上有没有车祸发生,司机说的话让我更加心慌,“枝江那段路有过车祸,没看到现场,只看到一路碎玻璃。可能都拖走了吧?”
    泪水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没有滴落下来。
    我不相信,不会的。
    报着一线希望,我又奔往新华路,一路幻想在新华路能碰到父母。
    候车大厅里面,人已经不是很多,越往后,到的车次就会越少了。
    有些绝望的坐在大厅,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脑海里不断翻着父亲的言行,好象电影放映出了问题,掉链似的胡乱幻象着。
    这样发呆坐着,一脸茫然。
    七点多钟,手机突然想了,慌乱而又希望的一看,是君打过来的。
    “晶,吃饭了吗?”他挺关心的问。
    “没有,吃不进去!”我烦恼的说。
    “出了什么事?”君有些紧张。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君,他还是挺有主见的。
    “先别慌,不会出大事情的。千万别胡思乱想,再晚一点没消息我就找罡借台车,沿路开过去找。”
    他的话让我宽心了很多,君说要过来,我拒绝了,要他帮忙联系下车,已经做好沿着汉宜高速往回找的打算了。
    等待着,可能急过头后开始麻木,没有思想的坐着,只有大厅电扇哄哄作响,偶尔一声汽笛能勾醒我的麻木。
    十点,电话响了,有些希望的拿起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有些激动,按下接听键,听筒中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皓,我们到了汉口……”
    “你们在哪里下车了?”我急了,
    “这里好象叫武汉客运港”。
    “你们就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来!在停车场门口等着!”
    不知道哪来的劲,飞似的拦了台车。
    车还没停,已经看到父母身影,父亲拎着一只小麻袋,背着背包,和母亲一起张望着。
    跑到他们面前,感觉父亲好象很想说话,又不能表达出来,只发出很小声音:“到了”。
    母亲告诉我,车坏在半路。司机修了七八个小时。
    “爸,跟你说了要买最贵的车票啊!你们没坐空调车?”
    母亲不敢做声,父亲笑了起来,看来只有我这做女儿的了解他们。
    “皓,跟你带了家里种的玉米,是你母亲早上赶着摘下来的”,父亲提起那个小麻袋。
    超市菜场都有玉米卖啊!我有些生气,主要是心疼父亲的身体。
    “爸,再不要带东西来了,大老远的”。
    “家里没用农药种,比外面卖的甜啊!知道你喜欢吃”
    回家路上,知道他们肯定没吃饭,告诉母亲回家一起吃,父亲非要我休息,嘱咐晚饭让妈做。
    我不想再追问父亲为什么不请人借个手机打给我,以他性格是不会的。
    其实很想发脾气,可能是一个人坎坷等待太久的那总压抑吧!但找不到理由,特别是父母在身边,也许,不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而是面对家乡的大山,我能够大声的呐喊,尽情发泄一次。
    晚上,吃着母亲煮好的玉米,真的,感觉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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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日 星期五 晴转雨
   早上刚起来,发现母亲已经把早餐做好,正打扫着灶台。父亲坐在凉台板凳上看昨天的报纸。看到我醒了,母亲要我洗漱完后,一起吃早饭。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我享受着母亲下厨熬的白粥,吃着父亲早晨买好的油条。
   父亲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关心的问我谈朋友没有。
   还没开口回答,他就告诉我,家里远房亲戚帮我相了门亲,对象不错,是个当过兵的小伙子,二十八,属蛇,很老实。他见过照片,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很好的。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跟人家见见面。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我想起了给他们买的手机,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把手机拿了出来。
   于是在桌子上开始给父亲演示如何打电话,“您看,翻开盖就能打电话了,把数字按完,再按这个绿色的钮……”
   父亲很仔细的学着,还不时问问。终于忘掉了相亲的事情。
   吃过早饭,按着昨天计划,一家人去东湖玩。父母有些不是很愿意,可能是怕我花钱吧!
   乘坐旅游观光巴士,一路沿途有很多风景点,车到黄鹤楼站,我建议下车看看,可父亲怎么都不答应,他说原来没有翻修前都来过,上去看花冤枉钱,没多大意思。我不好再坚持下去,期待着车快点开到东湖。
   父亲给母亲介绍着沿路的风景名胜,我一句也岔不上嘴,母亲第一次来武汉,肯定很多东西对她来说是新鲜。父亲讲着,她很认真听.是啊!从来母亲都很相信父亲的话,这么多年。
   到东湖大门,我先下了车,父母跟在后面,边走边看。我小跑着到大门口左边的售票处买了三张门票。
   进门验票时,父亲硬要拿走一张看,一进风景区,就小声对我说:“咋这贵啊!三十块一个人?”
   “爸,出来玩能不能不算花多少钱?难得一家人出来旅游!”
   父亲笑了起来,“小皓,还是要省着用啊!”
   走过林荫小道,我们来到一个“小小童话世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可爱,一片不同国家不同风格的小屋,都只有一人来高,整齐的摆放着。房子旁边是一个小港口,停着一艘很漂亮的海盗船。看到一个童话般可爱的秋千,我跑了过去,刚坐上去,父亲突然象个孩子,笑着跑过来开始推动秋千,随着父亲有节奏的推动,翻飞着感觉又回到童年……
   带着父母到湖边,看得出母亲有些兴奋,眼睛眺望远处的湖面,小声问着父亲她感到好奇的问题。
   我走到岸边,问停泊在岸边的船家,能不能载我们到湖对面,还没谈价,父亲把我拉了回去。“算了,又不是没坐过船,这湖大是大,但你看着水多浑浊,比起咱家乡的溪水,差多了,你看那边还有死条鱼!”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漂着一条死鱼,翻着白肚,配合着水波荡漾着。
   这该死的鱼,与其说是一条鱼,更不如说是一颗老鼠屎。
   一路上父亲对母亲承诺着:“回家了,哪天赶早点,我带你到西陵峡口的下涝溪坐快艇,那下涝溪的水才叫水啊!清悠着,还能开到长江边看看,比这自在。”
   下涝溪的水的确比东湖清澈,但我更知道父亲承诺母亲的,的确也是个善意的谎言。
   提到家乡,父亲好象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商量着对我说:“小皓啊!你年龄也不小了,象你这个年纪在村里结婚有了孩子的姑娘都很多,要为将来打算打算啊!什么时候抽空回去一趟啊,我跟人家约约?”
   我知道躲是躲不过了,父亲记得的问题,只要没有答案,他会不停唠叨下去。
   “爸,我有朋友了,武汉找的,在外企上班,对我很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说谎时非常自然。
   “啊?”父亲有些惊讶,“那趁着我们在武汉,带来让我和你妈看看啊!我们也放心些,一个人在外面,有个照顾你的人也好!”
   听得出父亲说话的心情,让我有些焦虑和矛盾,不见到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估计他们不会放心回家的。
   “好吧!我约一下,一家人聚着起吃个饭吧!”说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主意。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逛完东湖,在回家的车上,我故意坐在父母后面的座位上,掏出手机,给怪人君发了条短信息:“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不久,君打电话过来,我有些紧张的按下拒接键,他还挺执著,不停打过来。
   挂断几次以后,君似乎明白了,发来短信:“你没什么事吧?晚上我有空,几点?”
   “我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挂断。晚上最好六点以后,晚点更好,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父母”我回了过去。
   “晕!你父母干嘛见我?”君回到。
   “他们要我回家相亲,我不愿意,骗他们谈了朋友,帮帮忙,行吗?一定不能穿梆!”
   “好吧!位置我订,这次我帮你,下次你请我喝酒啊!”他答应了。
   “记得说你还在公司上班,别说你辞职的事情!”我嘱咐到。
   “好,记住了,我搞定了打电话你”看完最后一条,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到了楼下,母亲拉我到菜场买菜,我告诉父亲,晚上出去吃饭,顺便让他们见见我的“男朋友”。
   父亲很高兴,一直追问几点去,可我心里还没谱,只是想拖延,为了掩饰,故意对父亲说:“他叫君,可能公司的事情会有些忙,所以时间晚点。”
   五点多钟,君打电话来,说位置已经安排好,是京汉大道滑坡路站新修的“艳阳天”酒店,他会稍微晚点来,是为了装成很忙刚下班。
   六点半,一家人到了“艳阳天”酒店。找到君安排的位置坐下后,我开始打电话:“君,你下班了吗?爸爸妈妈都在等你。”
   “知道了,我会马上出现的,站在对面等了半天,看着你们进了大门”他滑稽的说。
   君不久出现在我们面前,穿着烫得很平整的灰色衬衣,因为太瘦,没有把衣摆扎进西裤,但看上去也很正式。
   “君,这是我爸爸,妈妈,爸,这是君”我相互介绍着。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公司临时加点班,来晚了,请您们见量”他的“成熟”在医院我领教过。
   “坐坐,你挨着小皓坐吧!”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君奇怪的看着我。但还是很快意识到,坐到我旁边。
   我的脸开始发烫,毕竟欺骗了他,也许是我自私吧!
   君招呼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客气的让父母点菜,丝毫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伯父,您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君很礼貌的说。
   父亲倒是没点菜,看了看四周的装修,对君说:“你搞得这么客气,其实用不着到这种位置吃嘛!我们都很随便,不讲究这些”。
   君倒是很会应付老爸的:“伯父,您别见怪,是我有点自私,公司就在不远的写字楼办公,所以害您们还赶过来,这家店是新开的,我吃过,味道不错,而且价格和外面差不多,觉得挺不错,所以订了这里。”
   父亲听了,又是笑得合不拢嘴,打开菜单看着。
   “伯母喜欢吃什么也点啊!晶——皓皓和您长的真象啊!”他的“晶”字还没说出口就知道不对,改口很快,母亲没有听出来,只是尴嘎的笑着。
   桌子底下,我踢了君一脚。他冲着我机灵的一笑。
   父亲没点几个菜,母亲从来不做主的,君看看点的单,把桌上的菜谱拿起来,看了看我,“我知道皓喜欢吃鸡翅,这家店‘可乐鸡翅’做的很不错,点一份”,我只好配合着微笑,让服务员记下。
   他开始询问父亲:“伯父,这家店‘粉蒸肉’味道弄的很好,您看行吗?”
   君的菜点到了父亲心里,爸爸最喜欢吃粉蒸肉,但一般都不让他随便吃,因为父亲有血压高。
   “好好,湖北特色菜,不错不错!”父亲挺高兴。
   菜还没上,君就和父亲交谈着,不停跟父亲递着香烟,点着火……
   一切都融洽的进行着,看得出父母很高兴。
   吃完饭,君把单买了,我们一起走出酒店。
   君要拦车送我们回去,爸爸却硬要和妈独自回家,我很清楚他的想法。
   父母搭车走了,我和君走在京汉大道上,许久无语,正好有列轻轨火车呼啸而过,隆隆声打破了我和他那短暂的沉默。
   “君,今天谢谢你,你恨我吗?”我自知应该早点说出实情。
   “不啊!知道你真名觉得比晶好听多了,呵。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他傻笑着。
   是啊!君说的对,就象五十八,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符号,晶也一样。
   “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真名,但总没有勇气,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欺骗你,有时候是没办法啊!”我无奈的说。
   “没什么啊!起码现在知道了,叫你皓会更加舒服些”君很坦然的说。
   “君,你觉得我和母亲真长的象吗?”我问。
   “象!感觉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他肯定的回答。
   “她不是我亲妈”我小声说着。
   “妈在生二妹时难产离开了我们,我七岁那年她来到我家,成了我们妈妈,应该算是后妈,但从来我们家三个丫头都管她叫‘妈’,妈老实,很少说话,但对我们很好,爸爸身体不好,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她送我上学,很小我就知道要帮她多做点家务,可妈却总心疼我,不让我做,她从来都不说,只是那样本份的做!”我声音开始发颤,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对君说这么多,只觉得对着他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君沉默着。
   我哭了,从一个路灯影子哭到下一个路灯影子,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往前走着。
   君没有讲话,陪着走了一段路,突然一把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到路边花坛旁说:“哭吧!大声哭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在黑暗的位置哭,没人看你,你会哭个痛快……”
   就在今夜,我伤心的放声哭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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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依墙摘杏姙在2014-11-23 19: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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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23 15:06 引用 | 點評
依墙摘杏姙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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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8-31

插句话----“小姐”纯情论之我见

吾弟之战友有此论:一定要找个小姐恋爱,小姐最纯情。他的理由是:小姐经历的男人很多,不会轻易爱上男人,一旦爱上,必然至真,不为钱,不为性,只为情。
   这位连长所谓的“小姐”,本人更愿意以“性服务人员”称呼她们,而不是新旧社会通用的“妓女”一词。本人向来中庸,这样似乎更客观:“小姐”一词不伦不类,让我至今慎用;“妓女”又含贬义,用之则觉男权色彩严重。再者,“小姐”和“妓女”仍有差别,主要体现在人身自由的程度上面,先前的妓女可以进行身体主权的买断,而如今的小姐只限于肉体使用的买卖。为阅读方便,本文仍以“小姐”呼之,望读者见谅。
   对于小姐纯情论的观点,我觉得至少部分有道理,但仅仅从“不为钱,不为性”的反证来推断小姐纯情,似乎有些片面,而且未能切中要害,今吾试为析之。
   先进一步为“小姐”定性:以卖淫为业的女人——这是《现汉》关于“妓女”词条的解释(最近俺怎么老和《现汉》过不去?),不管是主业还是副业,以肉体换金钱的交易事实是其从业特征——顺便说一下,很多演艺圈的明星也做用肉体换金钱的事情,但她们“排着队跟导演制片人睡觉”(某业内人士语)的交易毕竟不是现场交易,而且不单纯是为了钱,还有名誉、地位等等,她们毕竟是靠“三分脸蛋七分演技”混饭的,小姐们则是靠着“七分脸蛋三分演技”讨生活——而妓女发展到今天的小姐,虽然表面上随着社会的进步人身自由似乎得到提升,但由于没有合法地位,远远没有像在旧社会和“戏子”平起平坐的社会地位。所以,如今的小姐,按阶级成分划分,基本上是属于劳苦大众阶层的体力劳动者,第三产业从业人员,远远不能和已上升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演艺人员相比。这也是令“小姐”一词陷入尴尬的主要原因——小姐是高高在上的,妓女是低低在下的,戏子成了演员,婊子就成了小姐。
   社会地位决定道德层次的审判。小姐是淫荡者吗?就演艺人员和性服务人员来说,我个人认为肉体和演技运用的多少并不是确定淫荡的因素,表面看来,小姐似乎人尽可夫,没有节操,但我猜想,当性事成为一项工作而不得不做的时候,她们会从心底更憎恨性行为。正如本人喜欢看书和文字,而工作又是出版社的编辑,因此本来享受的事情却被每天的烂稿子弄得兴趣全无,丝毫没有阅读快感。因此,感同身受,我认为小姐们的工作并不快乐,淫荡只不过是取悦嫖客的那三分演技。——这首先可以证明,小姐并不滥情,因为在长期的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即便是干一行爱一行,但对于服务业来说,投入全身心的感情并不容易。如果性和情分得开的话,对性的厌恶,倒有可能激起她们对情的渴望。
   或许马上有人跳出来说:自古以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其实这都是无聊文人酸葡萄心理发作的歪论,认真起来,“文人无行”也算得真理(读者大可把本人列入文人堆里),骂“婊子无情”的是文人,颂妓女爱情千古绝唱的也是文人,得到就欢天喜地,不惜千言万语诗词歌赋名妓李师师陈圆圆,得不到就幻想大家闺秀红杏出墙人人都是崔莺莺苏燕燕。其实,上演真情大义的往往就是这些古代的“小姐”们: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梁红玉击鼓退金兵……
   真正的淫荡者往往出自权贵名门,贾南风、山阴公主、武则天、安乐公主大养面首才是真正的淫荡,而出自劳动人民阶层的小姐如果有机会在上流社会放荡,我想她们也不会去到下流社会做妓女的。当然,不否认有些人天生就是淫荡的,这样的人做小姐可以说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但毕竟不能代表大多数的性服务人员,正如我们编辑队伍里也有天生爱看烂稿子的,一边看还一边抠着臭脚丫子,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他还伸到鼻子底下嗅嗅!没办法,有人天生爱哪一口,老天也拯救不了。
   所以,从人性欲望本质上讲,小姐对性的要求已不那么强烈甚至不作要求。这是纯情的本性前提。
   小姐不会相信金钱对于爱情起作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普通人一般在衣食无忧状况下才开始对于爱情开展追求,“饱暖思淫欲”其实是朴素的唯物主义哲学观点。小姐也不例外,不同于一般人的认识,小姐不相信金钱和社会地位能给她带来爱情,但很多人却以为自己阔了,发达了,便会有爱情扑入怀来,其实扑来的是女人男人,是具体的物质而不是精神层面的。小姐从业之初也许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改善经济状况可能是最主要的诉求,随着从业时间的增长,生活改善了,精神似乎贫乏了,挣的钱无非用于日复一日消费,物质欲望增强了,但是钱还是不缺的,所以小姐可能会嫁人,可能会收手,但似乎也和爱情无关。要么是继续物质的追求把肉体一次性批发,要么是对于物质的追求疲惫了。
   很多人认为小姐都是天生的好吃懒做者,其实她们大多只是对社会分配不公作最无奈的反抗而已。人人平等只是一个梦想,对于劳动人民来说,得到的和付出的相较永远是那么微不足道,尤其是女人,于是一部分觉悟者终于放下尊严以身体赚取更大的利益。有劳动就有价值,小姐付出的身体、演技同样包含汗水和体力——有时候遇到为富不仁心理变态的顾客可能还要付出鲜血和泪水。既然她们认为社会是不公平的,那么或许她们对于男人的一分真心要么嗤之以鼻,要么回报十二分。然而某些男人总是自作多情地想把小姐带出火坑,其实在她们看来哪来的火坑?如果你有类似想法,那么你的所谓的救赎其实就是一场幻想。
   小姐是爱情的怀疑者。论说新社会改革开放后形势大好,基本饿不死人,何必从事这种似乎不怎么光彩、劳动部不承认的职业呢?据说很大一部分小姐是在极度失恋之后远离家乡到声色场所逐渐走上性交易的市场的。这表明,她们大多已对爱情绝望,彻底放纵,似乎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情感,爱情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心如死灰,只好开发自身换取物质的刺激。一般情况下,死灰复燃后的大火更加猛烈而不可浇灭。小姐要么不爱,要么爱得死去活来,耗尽生命,不顾一切,正如杜十娘落得个香销玉陨,永沉江底。
   小姐是男人的怀疑者。小姐之所以成为小姐,就是始于男人,依靠男人。在遇到真正的男人之前,小姐要么是感情的骗子,要么是发泄的顾客;对男人失望有多大,对男人的渴望就有多大。当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许会怀疑,会否定,一旦认定了,哪怕万千险阻她也会追求。爱上了,便不会考虑道德风化的压力,不惧家庭亲友的阻挠(因为选择的职业就意味着对家庭亲人和怀疑,所以会爱得一往无前,无所牵挂。但可惜大多男人只是对于这样的爱情表现的虎头蛇尾,开始似乎无所畏惧,但周围的偏见也渐渐使他招架不住,不是落荒而逃就是郎心似铁再也不回头。
   说了这么多,也许有人会不怀好意地问俺:你咋不找个小姐?俺先在此暂且回答一下:纯情不是谁都能找来的,那是上天安排的;如果上天安排了,我无话可说。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文人和小姐本质上差不多的,一个是卖艺不卖身,一个是卖身不卖艺;我自认不算文人,因为我内心深初是愿意卖身不卖艺的,即宁愿出卖自己的劳动,也不出卖自己的灵魂。所以,我对于能在精神领域里保持节操的人总是很尊敬的,即便真正放荡的小姐,我也是抱以同情而不是鄙夷。我是男人,但这并不妨碍俺成为一位女权主义者。
   总而言之,从人性的欲望,物质的基础和精神的追求方面来看,小姐纯情论是有可能成立的,有性趣的读者不妨亲力亲为试证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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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 星期六 多云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只剩下我。
    有种莫名的孤独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呼唤我醒来的是母亲。
    母亲端着下好的面条,把我叫醒,让我吃了再睡。怕我饿到。
    很平时的一个动作,却有一种涌出的感动。不知道是否该说声“谢谢”,也许这两个字已经不能表达。
    “妈,你吃了吗?”
    “别管我,快点吃吧!趁热吃,放久了汤就跑进面里面,不精神了”母亲慈祥的说。
    当我吃完起床准备洗漱时,发现母亲才开始煮自己的早餐。突然想到母亲对我们宠爱过后总习惯解释的一句话:“水总往下流啊”。
    本来说好今天一家人一起逛逛步行街,但早饭后父母都商量好似的说昨天玩得太累,今天要在家休息。父亲又奇怪的说来时忘了带剃须刀,让我出门逛逛,顺便帮他带把。
    有些搞不懂父母的想法,感觉计划的都比变化的快,看看窗外天气很好,又没太阳,想想很久没有逛街了,打了声招呼,于是拎着包出了门。
    出门后心里一直惦记着爸说的剃须刀,但又生怕忘了,于是打开手机在记事本里加上《帮父亲带剃须刀》,上好闹钟,定在一小时后。
    还没把手机放回包里,就听到短信声,拿起一看,是九点多君发给我的:“你父母没有看出来吧?还有,忘记昨天的痛,因为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对了,记得差我一瓶酒!呵呵”。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忙给君打过去,谢谢他昨天帮忙。
    电话中君说酒的事情是开玩笑,早上打过电话给我,可是电话没开机。
    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刚起来不久。君听出我不在家,问早上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告诉他准备逛街,顺便帮父亲买把剃须刀,君听着笑了,他说我肯定不懂男人用的东西如何挑选,还告诉我他是逛街强人。有些不服气的邀他出来和我一起逛。因为老八逛街我见识过,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她强的人。
    君很主见,约我四十分钟后到王府井门口旁冰棒塑像见面,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已经感觉到君的强,安排逛街见面地点都是那么熟练。
    当到达那个巨大的铜制冰棒雕塑时,君已经到了,问他是否等了很久,君回答我,也是刚刚到。
    君孩子般对我说:“我特别喜欢这个雕塑,每次看到都会有这种想法——”。接着跑到雕塑旁蹲下身子,仰起头,伸出舌头装做要去舔融化得最快那一滴的动作。
    我笑了,因为他真的很可爱,不是因为动作的滑稽,而是确实太象个孩子,完全不顾街上穿梭人流投向他异样的目光。
    然后君很高兴跑过来,问我看到他的行为有没有吃冰淇淋的欲望,(其实我很想吃,但今天不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冲他不停笑着摆手。
    君告诉我,等我时,看到雕塑旁的流动献血车,准备去献血,而且刚巧带着驾驶证。感到幸运去填表时,戴眼镜的胖医生打量他后仔细询问了一下,说不能献。
    我好奇的问君为什么不能献,他让我自己去问旁边那位胖医生。看得出他有些不好意思。出于好奇,也许跟君在一起的原因,我大胆的上前去问:“医生,为什么他不能献血啊?”
    我特意指了一下站在不远的君。
    胖医生憨厚的笑着说:“你看他那么瘦,制度规定男性体重要到一百斤才能参加无偿献血。”
    笑着看君一眼,他回敬我一个鬼脸。
    君一路说着如何喜欢吃肉结果都不长肉,他饭量其实如何大,越说,我越想笑,真有些羡慕他。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闹钟。告诉君是怕忘了买剃须刀上的闹钟。他笑了,说我很笨,又比他聪明。
    君对我解释,他自己忘性也很大,但从来没想到用这种方法。
    说笑着我们进了王府井,很久没逛了,突然发现商场已经装修一新。君熟悉的带着我找到卖剃须刀的柜台,还说帮我参考。
    服务员很热情迎了上来,问需要什么,我告诉她想买把剃须刀。
    君坚持着要我买“吉列”,说实话我真不是很懂,当服务员拿出很多型号让我挑选时,眼睛一下花了。
    君很在行,帮我挑了一款叫“新锋速三”的,还对我解释因为有3层刀片,比较其他更能感应皮肤,刮胡子更舒服干净些。我似乎懂了点,特地看了看他的胡子,其实也没刮干净。于是挑了他所说的那款。
    服务员边开票边笑着说:“你男朋友很在行啊!产品性能都不用我解释什么了!”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君马上有些自嘲说:“我哪有这福气哦!找这漂亮的女朋友,是给她爸爸买的。”他话音刚落,我的脸一下烫了起来。
    服务员一听,停下笔,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礼盒套装,介绍说现在买礼盒很划算,除了刀架刀片,还有刮胡啫喱,比单买便宜。用做父亲节礼物最合适。
    我听过父亲节,但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日子。还是君告诉我明天是父亲节。
    很高兴的买了礼盒,想想送给父亲也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一路逛着说着,不知不觉走到民众乐园,路过麦当劳外卖窗口时,突然看到冰淇淋广告,伴随着孩子声的那句“我就喜欢”,想到刚才君提过买冰淇淋,我忙掏钱准备买一个。
    君奇怪的看着我,问我要干嘛。
    “你刚才问我吃不吃冰淇淋,医生说我不能吃,买一个请你吃呀?”比起跟他解释原因,不如这样说更加委婉。
    “我不吃”他的话让我突然非常尴尬。
    “告诉你,我很多年都没吃过这些洋快餐了,特别是现在,你提到我都有气”君好象很激动。
    “没说错什么吧?”我有些委屈的问。
    “不关你事”君说完竟然骂了起来。
    “TMD好歹我也是个中国人吧!混的在栽(差)也不至于要吃什么狗屎麦当劳,你没看广告吧!把中国人为了一折扣,竟然跟人下跪做了进去,下跪的还是一中国男人。就为突出自己的产品天天打折,中国人该下跪?再买我真够贱了!”
    他骂的声音很大,旁边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在吵架,投来好奇的目光。
    君说的起码我当时很能理解,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也就做错事情被父母罚过跪,再还有就是在佛祖面前跪过,更何况是个男人。
    我把君拉着向前走,怪人也许是这样,已经有些习惯了。
    “皓,说个实话,我也做过广告设计,哗众取宠很正常,要不人家记不住。但把中国男人这样为了折扣下跪拍进去,也太离谱了。当然就算是我不吃,还有千千万万中国人会吃,知道什么叫麻木吗?这就是麻木!”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那两个字对我来说份量很沉。
    “你不吃我也不吃,可以吧!”说话时真的觉得君讲得对。
    “其实有个什么不得了,不吃死不了,三年以前在武展底下那个麦当劳,那个售餐的服务员把帐算错了,我很客气的告诉他算错,能不能再算一遍。结果他开始骂人。你猜怎么样?我当时二话不说,翻进台子里就打,那家伙挨了一拳声都没啃,往厨房跑。经理跑来把我拉住,旁边顾客都说打的对。最后经理出来当面道歉,还送一张套餐免费券。不是为了夸自己,我这块头不是打架的料,但为什么能赢?占着理就能赢!你要是占着理还被欺负,说好听叫老实,说难听叫傻子。”君愤愤讲着。
    我肯定相信面前站着的怪人肯定做过这件事情,起码他是对的。也许我和他不同地方太多……
    逛完街君送我回家,下车后,我让他等会,跑到对面冷饮滩上买了支冰淇淋。
    递给他的一瞬间,君傻傻的笑了,原来一支冰淇淋同样也可以让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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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 星期一 晴
   今天一家人起得特别早,母亲开始忙碌着弄早餐,父亲有些不舍,收拾着行李。
    吃完早餐,母亲把碗筷收拾干净,还赶着将中午的菜弄了出来,几次让她休息,母亲都不愿意。
    九点半钟到客运站,让父母照看着行李,我跑到售票窗口。
    “请问有马上出发的到宜昌的车吗?”我咨询着。
    “九点五十的,沃尔沃,几张?金龙车就要再等一小时”,窗口的小姐告诉我。
    “是最好的车吧?”我问。
    “到宜昌最好车型就是沃尔沃,便宜点的有金龙,买哪种?”她解释着
    拿了两张九点五十的票,我走到父母面前,父亲接过票,习惯性看了看价格。
    “皓,这比我们来时买的车票贵很多啊!要不换换?”父亲对我商量着说。
    “爸,别节约了,还有,到家了记得打电话过来。”我提醒着父亲。
    母亲还是有些惦记,不停嘱咐我,都是些很细小的事情,如冰箱还有什么菜没弄,记得自己做着吃,衣服干了记得晚上要收,我明白她此刻的心情,默默的点头。
    帮父亲提着行李,找到即将出发的车。很宽敞,人也不是很多,空调开得特别大,上车时感觉到还有点冷。
    我票买得不错,是靠近中间的位置,趁父亲把行李搁上架时,我偷偷告诉妈,在帮二妹买的那件新衣服口袋里,放了一千块钱,回家后别告诉父亲,留着平时用。
    父亲好象有些察觉,笑着问我跟妈说的什么悄悄话。我淘气的回答是,不告诉他。
    时间过的很快,没讲几句话车就要开了。
    “爸,妈,我走的啊!”我回着头道别。
    “小皓,自己要小心啊!有空回家看看”。父亲的话带着很多期盼……
    习惯站在车下,目送着车缓缓离去,玻璃窗内母亲着挥手,仿佛是当年离家的我。
    不停冲着母亲挥手,心里默默祝福着,爸,妈,一路平安。
    回到家,吃着母亲做的饭菜,感到特别香。
    中午到了公司,手里啃着父亲带来的玉米棒,老八看到了,硬是掰了一半去,说是喜欢吃。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们,怪想念的。
    三号见到就问我病好些没有,告诉她已经强了很多,三号还得意的说:“我说过好事一走,就会不疼了吧!听姐姐的话,冒得错吧!有空你再去医院检查下”。
    姗就没老实坐在休息室,听老八说姗跑去找更衣室的那个小服务员了,最近姗和他打得火热,每次下钟,一路都有公司熟人跟她开玩笑,现在可是公司红人了。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林姐进了房,表情特严肃,感觉好象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三号,快看看早班的人都到了没有?”听林姐口气好象很急。
    “林姐,都到了,姗姗可能去洗手间了。”三号帮着撒了个谎。
    “五十八,你去把她叫过来,快点”
    “哦”
    我答应着,跑出房间找姗姗。肯定不会在卫生间,我想着老八的话,跑进男更衣室。
    姗姗正和那个服务员坐在客人换衣服的大沙发上,(不是公司会客大厅那种沙发,是个很矮的大方台),两个人正聊着。
    “姗,开会了,林经理叫你快去”,我急促的说。
    姗有些受惊的回头,一看是我,笑了起来,“姐,你来了,可想死你啊!”(真是变了)
    小男生也回头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到旁边开始打理他的搽鞋工具。
    和姗一路小跑着往休息室,跟在我身后她还不停的问:“啥事这么急啊!”
    气喘吁吁进了休息室,林姐瞟了姗一眼,开始讲话:
    “今天开始全体放假,什么时候上班我电话通知大家,放假期间所有人白天必须开手机,违反规定的人会收到罚单”。
    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始小声议论。
    “安静一下,放假通知不是我决定的,从个人角度讲我也不愿意,希望大家理解。”
    说完,林姐等了一下,见大家没什么问题,匆匆离开。
    大家顿时象炸开的油锅,七嘴八舌起来。姗倒是挺聪明的把门关上。
    “这个月真TMD不顺,先是把班换了,连着两周晚班,又上连白班,这下好,放假。”老八开始骂起来。
    “休息就休息两天,少赚总比冒得事做好撒!要你休息你还不是看得干哈气(着急)。”三号和老八开始抬杠。
    “三号,你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我问。平时有什么事三号都应该第一手知道。
    “我哪晓得列?我晓得今天就带孩子逛街了,还跑得来浪费车钱?”三号说的也在理。
    姗姗到是神秘的凑了过来,声音不大的说:
    “我知道是啥事!”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姗,一下姗成了众目焦点。
    姗姗倒没象三号平时那样卖弄,很老实说:
    “我听杰说,公司下午开始防火安全培训,马上有大检查。”
    “哪个杰啊?是不是那个更衣室专门收小费的啊?”老八的话总是很呛。
    “那是别人朋友,死人,么瞎说”,三号马上帮着姗说了一句,她总习惯这样做好人。
    “那为么事冒得我们培训的份列?”一号突然岔了句。
    “你以为你是正式职工?在说培训几无聊啊!还争着去培!”三号挺针对一号说。
    “冒的意思哦,还不如搽鞋的”一号叹息着说,大家都明白她是怎样想。
    “我晓得是啥子回事情了,前几天广州一个酒店失火,死了好多人,听说大部分是你们湖北的。”四十六号用夹着方言的普通话说。
    突然想起有个朋友跟我留言说汕头发生火灾,死者都是做小姐的。这些时忙得晕了头,失火事情到是听说了,也没在意。听她们一说,明白放假最主要的原因了。
    “都是你们湖北到那里去做的,是KTV陪唱,好多天的事情了”二十六帮着腔说。
    “我听杰说,死拉很多人,刚开始还不知道死的人是做什么事情,才传出来是做KTV三陪的小姐。所以现在开始检查娱乐场所。”姗补充着说,她的消息现在肯定是最准的。
    “听说死者名单都不愿意公布,怕家人在当地生活受影响”。四十六说的很具体,肯定是看过报纸介绍。
    “每年矿工死了那么多,好歹还有个名字,TMD做小姐的死了连个名字都不能公布”一号自怜的骂着。
    “你有点苕(傻),未必你老公知道你做这行?”三号嘴巴快,估计说话时没经过大脑,也没考虑大家的感受。
    心情突然很沉闷,大家说的好象离她们很遥远似的。
    “造业哦(可怜),失火我看过的,有的人要活命抱着被窝往下跳”。三号马上开始讲述失火。
    “你又见过?”一号反问着。
    “亲眼看过,还是蛮多年前,那天经过民意四路金都酒店,金都你知道吧?”三号问老八。
    老八想了想,好象明白了:“就是前些时你带我去宵夜那个排档旁边撒!”
    “是的,就是那个酒店,也是楼上失火,好象是六楼烧起来,我在楼下看得一清二楚,楼上的人下不来,就往天台跑,结果天台门锁了,听说烧死多数就是往上跑的人。”听得出三号真的当时在场。
    “那些在房间的人,站在窗户边,拼命叫喊,有的坚持着,有几个人受不了,我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裹着被窝往楼下跳,死得很惨。还有看到他跳,跟着跳的。后来消防车来了,当兵的用梯子救了几个坚持下来的。”三号回忆着说。
    “救出来的人都不清白了,下来就坐在地上,当兵的也被熏得很黑,造业哦!”三号有些同情.
    “我们这要是失火了,大热天的连床被窝都冒得来”,老八想的到是很远。
    “乌鸦嘴,呸呸呸”。三号骂了起来。
    “象一号说的,每年死了那多矿工,每年还不是检查,接着还是有人死,冒看到没有人因为这不下去挖矿了吧?在说,我们这酒店还可以,楼梯这宽,还有那多通道,烧还烧到我们这里了?”三号说着,横了老八一眼。
    老八不好意思的傻笑。“也是的,我又不在这里做一辈子”
    “每年都要失火死人,这次死的是小姐,算是新闻了,都是造业的人,别人死了就让她们安心走。少说人家长短了,积点得。”一号同情的说。
    “算了,不谈了,免得伤心”,老八的提议让大家想起已经下班了。
    三号邀我和老八带着孩子逛街,老八很愿意答应了,我告诉她们要去医院检查,不去了。
    下楼时,父亲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家,让放心,还特别嘱咐我一个人要注意身体。
    走出大门,踏着脚下的大地,瞬间感受到一种幸福,那种平安的和谐,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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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日 星期三 晴
   凌晨,被热醒。
   后悔,昨天下午逛大福园看中那款落地扇,价格很划算。可是想想家里那台将就能用,没有动心。结果回到家,真的怪了,再怎样拍打,该死的电扇也不转,平时拍打一下它总会很给面子的,也许老电扇是为了让我知道它存在的价值而罢工吧!
   觉得一个人开空调睡挺浪费,算了,热得没办法,只好启动空调,安然入睡。
   早上出门,邻居大婶们正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前两天楼下抢劫杀人的事情,不是昨天上午户籍上门挨家挨户调查,真不知楼下发生过命案。
   我停下脚步听着她们的谈论。
   “造业的伢,还是过来打工的,带着女朋友,提两个西瓜,买了些卤菜,估计刚发工资回家准备喝点酒,结果被三个人逼到巷子里,身上的一千五百块钱被抢了,坏人是坏啊!抢劫就算了啊!还捅他两刀!”,一位年纪大概四十左右的大婶叹息说着。
   “哟!外地伢太老实了。那天和平时一样,很多人都坐在我家门口打牌,他们就不晓得喊!那个女的脑壳上也被砍了,跑到我家打电话报警,血流了一柜台,大家再追进巷子一看,人都跑了撒,后来我听见那个女孩对警察说,坏人还问过被杀的男将认不识自己,结果他朋友就回答认识,两个字就挨两刀,可惜哦!”接着讲的是楼下商店老板娘。
   “他要是说不认识,不就冒得事情了?说认识,强盗是不会放过他的撒!捉到那三个强盗要都拉去枪毙!”另一位站着的胖嫂议论到。
   “警察说了上面命令七天破案,不是闹着玩撒!他们两个都在对面服装厂打工,我看应该调查他们上班的位置,看有冒得同事跑了,肯定是熟人干的。”开始讲话的大婶建设性说。
   “那不见得撒,要是……”她们继续谈论着。
   拎着电扇,我加快了脚步离开,不想再听下去。
   能想象到心爱的人在眼前瞬间被人夺去生命那种惨烈撕心的痛,还有更痛苦而远在家乡的亲人,那一刻还不知儿子孤身在外已永远离开他们。有些害怕,想到自己,只是更加恐惧害怕……
   到了临街修家用电器的小铺子,那个小男孩很快认出了我。
   “姐,上次修的电饭煲还好用吧?电扇么坏了?”他记性真好,家中坏了的电饭煲经他那双小手拆下弹簧弄了弄,已经很正常使用三个多月了。
   “好用啊!电扇是昨天晚上坏的,平时拍拍总能转,现在根本不动了。”我解释着。
   小男孩用地道的仙桃话对我讲:“姐,先放这里吧?我帮你看看,小毛病就修,要是电机坏了不如买台新的。”
   我笑着问他是不是仙桃人,小男孩腼腆一笑。问他多大,告诉我他已经16岁,随哥哥到武汉,守这个店。
   从他腼腆的笑容中,我看到和家乡人一样的那种淳朴,也是这座城市早已遗忘的东西。
   从菜场回来,特意带了个小西瓜,老远看到他正在装我那台旧电扇。
   走到他面前,竟然没察觉到,还认真拧着螺丝。
   “好了吗?”我的话让他一下没会过神。
   小男孩十分沮丧,很无奈告诉我,电机烧了,修不好。
   “傻瓜,坏了还装起来干嘛?”我跟他半开着玩笑。
   “你拿过来是么样子,我还得跟你还原啊!”他老实的说。
   “留着你看能不能拆零件吧!姐不要了”
   “谢谢姐”。终于他沮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
   将西瓜递给他,小男孩死活不肯收,硬说什么忙也没帮上。
   我装做发脾气不高兴,他终于同意收下瓜。看的出收到我的心意,他其实很高兴。
   回到家,还没开始做饭,林姐打电话来,通知下午上班。
   原本计划下午买电扇,算了,有空再去。
   到了公司,化妆师帮我化着妆,姗跑过来神秘兮兮告诉我,早上消防检查完了,再也不用担心。
    当我问她是不是和杰在谈朋友,姗告诉我没那事,只是无聊闹着玩。
    老八来得比较晚,心情象不太好。来了就闷在一旁,问她,原来三号请例假,少了个人讲话。
    我对她们讲叙楼下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有些担心,有为我操心的,但更多人是关心自己的安全。
    老八说现在社会治安不好,逛街看到划包的,抢手机的,都习惯了。
    最后老八总结了一点,万一碰到抢劫,人多地方就大声叫,没人的地方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
    一号故意拿老八开心,说人家是还要强奸她会乍办,老八却一点不上她套,轻松丢了句“随他撒,只当碰到飞单的,好歹能保住小命”。
    大家听到老八的想法,都笑了,我也笑了,有些无柰的笑。
    上班后,林姐通知我,到楼下516客房上一个钟。
    到客房上钟谁都会愿意,林姐可能是有意照顾我。
    只用拿个小包,下楼到了516,按下电铃。
    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穿着睡衣的男人,看起来挺成熟。
    见到我,挺热情,问了声:“是楼上洗浴中心的?”
    我给了他一个暗示的微笑。
    礼貌招呼我进了房间,男人没有一丝尴尬,好象与我熟人一样,并顺手关上房门。
    他让我先坐,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拉开一罐,递给我。
    “小姐贵姓啊?”边问他边递过一支“万宝路”。
    “叫我晶吧!”摆了摆手,我回绝了他。
    “哦!是亮晶晶的意思吧?”他幽默的说。
    我笑了,点着头。听他口音,应该是广州人。
    “晶晶小姐哪里人啊?”,他边问,边拿遥控器换着台。
    “湖北人啊!先生哪里人啊?”我也问着他无聊的问题,客房服务没有楼上那么多工序,比较随意。
    “我?香港人,到香港旅游过吗?”他问我。
    “没有去过”
    “那你先冲个凉,有空我带你去啊”他狡猾一笑。
    洗完澡出来,我只裹了一条白浴巾。他已经躺在床上,打了个手势,示意让我过去。
    当我躺在他身旁那一瞬间,浴巾被他很流畅的拉落,看着我的身体,并没有马上抚摸,而是很突然的翻身坐了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事情。
    他走到电视旁,打开抽屉,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安全套。然后笑着对我说
    “我这叫有套而来”
    接着脱下睡衣,为他的安全做着准备。
    他没有亲吻我身体,也没有过多抚模,只是一种发泄般进入我身体。
    他站在床边,弓着腰,双手撑在床上,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而下半身在不停抽动。我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那双眼睛根本没有注视我,微微闭着,很舒服般享受着抽动带给他的乐趣。
    我闭上眼睛,用老八教过那种很连惯的惊叫声配合着他的抽动。
    可能叫声过于让他感觉刺激,没多长时间,他退了出去,很自然走到沙发旁,拉开可乐,大口喝着。
    光线下,能很清晰看到他身上的汗水。见我注视,他对我招了招手,然后笑着指了指沙发。
    我明白他的意思,下床走过去,配合坐到沙发上。
    第二次的进入他很快就释放了,几乎没有过程,只有萎缩的颓废,也许大大低于他的期望。
    我还在穿衣服时,他从抽屉的包内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我。并告诉我他马上要洗澡了,拿着钱,我笑着回应了他:“谢谢老板”。
   出门时,我按下拉手上的按钮,帮着锁好门,因为房内他一直还赤裸着。
    回到公司,马上到总台拿单,找林姐签了字。
    一进休息室,老八就凑过来问碰到的客人大不大方,我告诉她,没有收到小费。也许只有这样做,她们才会平衡一些。
    晚上吃完饭,突然对回家那段路产生很强的恐惧感,我想到了君,但不知道如何向他开口,摆弄手机反复拨着君的号码,又在还未连接时反复挂断。不经意看到昨天静发给我的短信,与是转发了过去:“昨天遇到天使在淋雨,我便把雨伞借给了她,今天她问我是要荣华还是富贵,我说什么都不要,只要现在看短信的人一生平平安安,有空的时候能想起我:)”
    不久君就回短信,有些让我捧腹:“我也碰到天使了,说你借给她的伞是‘天堂’牌,但是水货,所以要我现在帮忙还给你。:( 几点下班?”
    当和同事走出公司大门时,君已经在楼下等候,老八她们嘴巴不停喊着“幸福哦!有人接”,好象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一样。
    和君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塌实许多。告诉君发生在楼下的事件,他很认真听着。
    听完后君让我不要害怕,说每天会来接我下班,而且君分析的很透彻,他说肯定会很快破案,是熟人才会知道死者身上有钱,不出十几天就会水落石出,让我留意每天新闻报纸。
    我很相信他的话,但还是让他送我到家。
    上楼时,很黑,平时我用手机亮光照路,可今天手机偏在这个时候没电了,(也许是在公司犹豫太久,耗尽电池)君掏出手机帮我照亮每一步楼梯,直到家门口。
    开门后,我请他进屋坐坐,君很高兴,非要参观我房间,看完后不停表扬整理得干净。
    临走前,他建议我这几天让静过来一起住,也有个照应。
    看着君离开的身影,我有些担心,更有几分惭愧,一段不安全的路,能拉着他一直走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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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墙摘杏姙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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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三日 星期四 晴
   中午到公司,一个同事也没来,无聊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电话给老八,问她什么时候来,回答是:“马上到,正在楼下等炒饭。”
   老八不久端着饭晃了进门,看到我就开始嚷——热,看她吊带背心已经很镂空了,笑着问为什么她还热,老八说因为排队人太多,轮到她时又特靠近炉子,就为了提醒那个炒饭的嫂子多放点辣椒。
   劝她吃完饭去冲个澡,结果老八把饭往化妆台上一搁,拿了毛巾跑去洗澡,象她这样急脾气,大热天肯定热。
   姗来时很安静,我问姗怕不怕武汉夏天的炎热,结果她告诉我,已经很习惯了,只是刚来时第一个夏天热得她发过高烧,一辈子记得。
   看到四下没人,姗小声问我:“姐,你知道吗?我们工资拿少了,其实林姐心里也不舒服。”
   我明白姗当时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因为姗嘴巴太快,起码传到杰那里是肯定。
   “为什么?”我装做不懂问她。
   “告诉你,我们每人上一次钟,林姐从公司要额外提十五块。所以我们越做的多,她肯定喜欢,现在人少,又经常检查,林姐就不高兴啦。”姗说出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姗原来肯定知道做领班经理是会提成,但不清楚公司的价格,现在知道,是为了表示她聪明和消息灵通。
   “林姐赚得可真多,就她提成的,看一个月都不止两万”。姗崇拜的说着,眼睛好象憧憬着什么。
   “姗,不要在外说啊!反正这钱我们也拿不到,对吧?只当没有的,很多事还是靠林姐,你说对吧?”我提醒着姗。
   姗很明白我的意思,闷着点了点头。
   老八洗完回来,看到我和姗正谈着话,故意酸溜溜的说:“姗,说么事啊?这高兴?”
   姗没理会她,转头出了门。
   老八马上坐到我旁边,端着碗开始吃饭,嘴里还唠叨:“看到没有?人家会混点撒!有时间去幽会。”
   我劝老八不要这样对姗,解释给她听,姗只是孤独,所以才会找人聊天。
   老八好象很吃醋,也许是因为三号不在公司的原故,非要弄清我和姗谈些什么。
   “姗知道林姐提多少了,所以告诉我”我很坦白说。
   “这还当个新闻?做过这么多家场子,哪个领班经理不提我成?我们一个月赚多少?人家一个月抽多少?”老八有些气愤。
   我劝老八小声点,老八带着一丝机敏的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胸口:“忘了忘了,得亏没人”。
   早班同事都三三两两来了,但今天纳闷化妆师没来,平时她总是最早到。
   林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休息室,告诉大家今天有检查,化妆师不来了,让我们自己化妆,并坐着等消息。
   不到两点,林姐有些急促的跑了进来,拍了拍手,象打仗一样号召起来:“大家现在临时回避一下,不要走离公司太远,更不要聚集在公司大门口,检查一过,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记得带手机。”
   说完就小跑着出了门,剩下一屋子牢骚声。
   “这热的天,又不说让回家,外面到那里晃啊?”边说,老八边开始往手臂上涂抹防晒露。
   姗到是很主见,拉我一起去上网,老八看到我准备去,硬是死缠烂打要跟着。
   到了网吧,老八也挺做得出来,交押金时,故意只交了两份。姗装做没看到,办了张卡,还有些严肃对我说:“姐,看不出我是网虫吧?”,我笑了,姗表情挺逗。
   姗一摸到电脑,就打开QQ聊起来。侧身看了看她那台电脑屏幕,QQ里面都是在线好友,姗也不管什么,打开视频就和人家谈上了。时不时拉我看里面男孩子帅不帅。有新人要加她之类。
   老八坐着有些急了,嚷着让我帮她输密码。
   当看到满屏幕图标,老八傻了,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她什么都不会,除了按鼠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她的最爱。
   帮她点开“电脑斗地主”,老八马上兴奋起来,不停问我,电脑是什么规矩。
   我哪知道啊!让她自己摸索,老八倒也精通,不一会就开始骂起电脑。
   直到四点多,林姐才通知我们回公司。
   下班时,只有姗上过一个钟。老八有些埋怨,下楼时一直骂。
  也难怪,她坐两趟出租,在外吃两餐,请客上个网,花销不下四十,来一趟一分钱没赚到,不骂才奇怪。
   走出大门我开始张望。
   君和昨天一样,还站在对面等我,见到君,我忙跟老八她们打招呼先走。离开的时候,只听见背后传来老八的声音“TMD有异性没人性”。
   君没听清老八是在骂我,还笑着告诉我“同事跟你打招呼,你也答应一声啊!”
   那一刻,不知从那来的勇气,我拉住君的手,把他拽着往前走,感觉自己象个孩子,撒娇非让父亲买东西似的。
   “别理她们,笑你呢!”我对君做了个鬼脸。
   君很顺着我,被拖得只踉跄。
   “皓,现在能不回去吗?带你见我弟弟”君在身后问我。
   我停下脚步,好奇问他,“你弟弟住哪啊?”
   “傻瓜,没事把你带他家干嘛?是他现在上班的地方!”君笑着骂我。
   我噘起嘴,抗议着,没理他。
   君走到面前,故意弯下腰,侧着头看我,笑着说:“生气拉?”
   “恩,道歉,因为你骂我傻瓜,自己看着办吧!”我故意逗他。
   君很快从视线中消失,转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充满迷惑。
   不久,他拿着一个蛋筒冰淇淋跑到我面前,剥开外面的包装,喂到我嘴边:“不生气好吗?吃一口就表示你不生我气了!”
   我被他逗笑了,咬了很大一口。
   君告诉我每次带孩子出来玩,只要孩子生气,这招准管用。
   听他说完,感觉心突然往下坠落,空荡荡。
   君给我介绍他弟弟叫龙,在北京路上一家很小的“朋友”酒吧做主管,很长时间没见,很想念龙。
   我没有问太多,答应了君,一路上都是坎坷不安。
   君打电话给罡,要他过去玩,我突然想到静,很长时间没见到静,也怪想她,而且静最喜欢泡吧,告诉君我的想法,他很高兴答应。
   到了北京路和胜利街交汇的路口,一幢很古老的建筑,大概三四层楼的老房子,一楼临街闪着霓虹灯“朋友”,有扇不太起眼的木格门,黑黑的,如果不是霓虹灯,晚上很难看出这是间酒吧。
   走进酒吧,看到罡正一个人坐在吧台旁,见到我,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君好象到了自己家一样,也没有人来招呼他。他走到右边靠近舞池的沙发,招呼我们坐下。
   正给静电话,君拉着一位很帅的大男孩走过来。
   “皓,这是我弟,龙”
   “姐”他礼貌的叫着我。
   龙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给人一副很青春的感觉,穿也很休闲,一副大男孩模样,很象流星花园里面——“花泽类”。
   龙和君很长时间没见面,于是站在旁边不停聊着。
   我问罡龙多大,罡告诉我,才二十一。
   君点来一打‘冰锐’,说是度数很低的女士酒,让我试一下,尝了一下,甜甜的,和柠檬汽水差不多。
   罡礼貌的敬我酒,他告诉我,陪君一起喝酒,特别是到酒吧,最好点度数低的,这样君才不会太疯狂。
   我问罡,君是不是有个孩子,他大笑,原来君总是带他姐姐的孩子出去玩。
   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再看君,正和龙研究着舞蹈。
   我走了过去,君正和龙谈着跳舞要领,看得出龙在交他。
   君见到我正观察他们,马上对我介绍,龙在武汉街舞圈子里很有名气,去广州教过学生,也是他老师。
   龙很自然的跑到舞台上,说是献给我。和着音乐跳了一段劲舞,跳的很有力度,搏得满场叫好声。看到龙下来时大汗淋漓,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一个钟头,静打电话说有事不来了,有些失望。
   我问罡,看上去龙不象君的弟弟,更象是朋友,罡说:
   “有一年多了,一个人跑到“焦点酒吧”喝醉,那天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龙,龙放不心下,陪着君在江滩的楼梯上坐了三个小时,凌晨四点,君发脾气把龙赶走,其实他清楚当时感受,只是不想让龙陪着受罪。事后他就认了龙这个讲义气的弟弟,两个人很谈的来,他们要是赌起酒来,你看得都会怕!”
   转头看着舞池里,君正陶醉跳着舞,龙时不时给他鼓掌。
   同样的故事,君碰到我,也碰到龙,只是地点不同,这世界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
   过了不久,他们满头大汗回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大口喝酒。
  龙把桌子清开,留出一片空位,拿了两个骰盅,递给君一个。
   他们开始赌骰子,输了喝酒。
   第一局,龙摇完盅后没看,让君先猜,君刚叫“三个三”,龙马上打开盅,我惊呆了,五个骰子竟然是竖着立成一条。长这么大,只有在电视上见过。
   君骂龙耍手段,龙也笑着承认,被逼着一口一瓶。
   罡对我说,他们在一起就会这样疯着闹,习惯了。
   很难想象一个快三十的人能和比他小七岁的男孩交朋友,我试着问罡,会不会和比他小很多岁的同性人有共同语言,罡说很难。
   罡说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和君一起长大,快二十个年头,懂他,也不懂他。
   罡是个很老实的男人,我问什么他都回答,也不思索。
   我问罡谈朋友没有,罡想都没想就回答我“没有”。
   又试探着问他君谈朋友没有,罡笑了:“和我一样”
   君与龙把剩下的酒都干掉了,两个人兴奋跑上舞台上跳起恰恰,而且动作很优美,似乎君跳得更火热一些。
   我开着玩笑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啊?”
   罡回答我:“肯定不是啊!君好象已经没有男人女人的概念,只有朋友,朋友有事,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所以你有事情找他帮忙,只用开口就行,他能做到都会尽力而为。”
   罡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犹豫,也许是自己太不自信……
   凌晨,和他们道别后,君送我回家。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厉害,毕竟喝的是酒,哪怕度数再低。
   问君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他说我脸红的象苹果。
   也许是闻到君的那身汗味,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靠着他肩膀,欣赏着收音机电台熟悉的歌曲,我迷迷糊糊到了家。
   下车后,清醒很多,君不放心,送我上楼,楼梯比昨天更黑漆漆,黑暗中我伸手在包里摸寻着手机。
   还没找到,楼梯突然亮了许多,回头一看,君手里拿着个电筒,很亮。
   “昨天回家路过一个地摊,看到有小手电卖,就拿了一个,以后你栓在钥匙上,挺方便。”他很平淡的说着。
   那一刻,不知道心里涌出的是感动还是爱,只觉得鼻子酸酸,脑海内都是君和我在一起的各种表情,冲动得很想抱住君,在他肩膀上撒娇的哭一回。但我没有,没有勇气。
   把我送到门口,看到我打开房门,君把钥匙拿了过去,帮我把电筒栓在上面,也彻底栓住了我的感情。
   他很平常嘱咐我早点休息,让我把门反锁好,我坚持着把电筒举得很高,好照亮最远的楼梯。他下着楼,不停劝我快关上门。
   望着远去的身影,眼泪再也无法控制,顺着眼角不停流淌,电台播放那首歌曲反复在我耳旁萦绕“是你让我心醉,让我开心流泪
   不想入睡不想喝水,只想你陪
   纵然爱到心碎,我也不会后退
   真心去追,痴心去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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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日 星期五 晴
   太阳经常躲到云彩后面,用最热的身躯隔着被子温暖大地,给人一种压抑的热。
   武汉好多天没下雨了,很渴望一场大雨,如果下起来,我绝对不打伞,好痛快淋一场。
   怀着这样的奢望,走进公司,昨天的酒精让我睡的有些过头。同事们都到了,各自忙碌着。
   老八比我更晚到,昨天沮丧的表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猜她肯定今天心情不错。
   还没开口,她就磨到我身旁,好象早上起来捡到一包似的,说话中透露着兴奋。
   原来她昨天下班后,一个给过电话号码的客人,邀她到“新光”喝晚茶。
   老八说她去了,陪着人家吃消夜,聊聊天,感觉还不错,临了那男人提出开房,老八说她听到时笑得差点憋过气。
   听她讲那男人竟然用上“谈感情”的字眼,老八说恨不得上去铲他两巴掌,当然肯定不能这样做,最后找了个理由,成功开溜。
   老八告诉我,这种事情不止遇过一回,每次都能抹嘴走人,对付这种死脸男人的三字秘诀是——吃,喝,闪。
   “现在这社会,真TMD搞不清楚谁骗谁!”对于昨天的成功,老八做出最得意的解释。
   我到没她本事,想想自己平时很少留电话给客人,自然也少了很多麻烦。
   下第一个钟时,刚好姗也下钟回房,她不停发着短信,并告诉我下午碰到位客人挺谈得来,现在已经算是她老公了。
   直到吃晚饭时,还不停按着,不想她劝什么,姗也够孤独了。
   楼下小炒的阿姨刚把盘子收走,就接到林姐通知,说是熟客指名点我,人在618房间。抓了张纸巾擦干净嘴,匆匆赶了过去。
   不太清楚是谁,也许见面就能够认出。
   到了618门口,我敲了敲门。
   “进——”一个不太硬朗的声音。
   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带副金丝眼镜,学者似拿着床头柜上的价格表仔细看着。
   “您好,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我轻声说着。
   “哦!你是五十八号?叫晶对吧?帮我到总台拿包红软黄,有火吧?”他打量着我说到。好象很熟似的。
   “好,马上给您去拿,还需要别的吗?”我问。
   “就这,够了。”他笑着说,笑的很勉强。
   拿着烟,顺便把水也端了进去。打水时还在纳闷,好象真没见过这个男人。
   进了房间,把烟递给那个男人,他懒懒接过香烟,抽出一根递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会”,礼貌拒绝了他。
   当从包里掏出消毒纸巾时,我偷偷观察了半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摘下眼镜的他正微眯着双眼吞云吐舞,手拿烟的姿势很幽雅,有些文化人味道。第一眼和他对视时,已经感觉到一丝成熟的狡猾。皮肤很白,但眼角的皱纹已经出卖了他实际年龄。
   走到床边,他睁开眼,注视着我。
   “很奇怪我认识你吧?”他好象逗在我。
   其实他不问,我也不会主动问他,接触过很多客人是这样,喜欢装神秘而故弄玄虚。
   “是啊!一直都在回忆什么时候见过您,想了半天可好象真的没见过您”我顺着说。
   “和一个普通朋友打麻将时,他不停说你好,听说你是他婆?”这句话让我感到木纳。
   “不会吧!我还没谈朋友”我辩解着。
   “哦,那就是他自己吹牛,我看你也不象那种会拍(马屁)的女人”,他有点自言自语。
   帮他脱去上衣时,我愣住了——黄金哨子,那么显眼。
   我没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眼睛还盯着他脖子上那串项链,记忆中那个油嘴的山鸡。
   他倒是看出我的眼神,有意问我项链够不够份量。
   “很好看,坠子很特别啊!”我刻意掩饰着。
   “是吗?是个朋友的,哎,不帮他心里也过不得!”他有些可惜的说。
   “我这个朋友,曾经很风光,但自从中国队连赢三场,他场场下对面,还接了不少中国单,一场比一场掉得大,最后房子也人被抵押,借了不少高利贷。跑返前身上摸不出一分钱,找我帮他,硬要把项链抵给我,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还见死不救吧?”他慈悲的说着。
   不清楚眼前男人说这番话的用意,但我能肯定山鸡现在过的很惨,也许正在旅途中,还有不停颤抖的逃避。
   看了看我的神情,他笑着说:“你们应该认识吧?”
   “哦!刚看到这个坠子有些特别,以前有个客人带过,我怕弄错了,因为商场里都有卖啊!你不说真不敢相信。”我解释着。
   “他叫许常涛,对吧?”我接过他的话问。
   “你比我还清楚啊!打牌认识的,大家都叫他涛涛,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啊!”他有意尖酸的说。
   “那你还说是朋友?连名字都不知道!”我笑着说。
   “牌友,牌友!”,他假笑着解释,“这可是涛涛求着抵给我的,刚开始真不想要,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有么事蛮大个用?说了不晓得多少好话我才收下的。”
   我笑了笑,拿起杯子含了一口热水。
   当含着热水为他亲吻前胸时,嘴唇几次差点接触到那条项链,但每回都绕了过去。还能回忆起山鸡拿着哨子傻吹的表情,比起眼前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是可爱许多。
   他闭着眼睛享受,一双手顺着我后背上下抚摸。当舌头舔到肚皮时,明显感觉到他开始微微挺起腰,裸露的显示着全身最凸起的部位,不停触碰到我的胸部。
   吮吸着他的私处,能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还有不断膨胀表现在眼前那勃起的冲动。他用一只手不停掠起我耳旁那缕头发,从耳根到发梢,有序的抚摸。喉咙管内不断发出丝丝呻吟。
   他陶醉,似乎半昏迷着,我能清楚看到那两个鼻孔,伴随着鼻孔两侧的细微收缩,听得到喉咙的声音正是从鼻孔里面渗透出来。每当他受不了而短暂痉挛时,都用拇指轻掐着我左耳朵,仿佛是身体感觉刺激而发出前奏。
   过了许久,他把放在床头的安全套递给我,为他带上后,我脱下身上的衣服。
   他还继续懒懒躺着,身体一动不动。我明白很难让他从床上坐起来,也知道他会一直躺着,只到我的身体能让他全部付出。
   坐在他胯部上,用手掌握着放进自己的身体,他依然不动。
   用力在他身上前后晃动着,随着我身体节奏颤动的,是他隆起肚子里面波涛般的脂肪,为了省力,我用双手向后撑着床面。而不停抽送的,应该是我。
   因为用力,我一直紧闭着双唇。
   伴随着每次前后的运动,汗水开始不停从皮肤的细孔渗出,聚集着流淌下来。
   许久再看他还是闭着眼,眉头有些皱起,头稍微向旁边侧了一点,嘴巴半张开,有些急促但节奏的呼吸着。
   我开始呻吟,因为感觉到很累,是带着喘气的呻吟,声音不是很大。
   听到我的声音,他开始动了起来,腰开始很小幅度往上顶,瘫在床上的手也开始抬起,一触摸到我的乳房,便不停来回搓揉着。嘴里开始喘起粗气,似乎即将到达崩溃的边缘。
   我用尽力气摆动着半腾空的身体,狂澜般吞噬着他的私处。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开始渗透出汗水,痒痒的向下流淌。我的叫声开始更加急促,尖尖那种被刺痛的声音。
   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向上顶着,整个人都开始沸腾,和刚才躺在床上的躯体截然不同。
   一整短暂近似痉挛的抽动后,他终于释放了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瘫在床上,只能看到前胸起伏的呼吸,还有随着起伏而滑落到一边的那个金哨子。
   穿上衣服我一刻没停的收拾着一切。
   拎着垃圾袋,对床上已经差不多睡着的他小声打了个招呼,我匆匆走出房间。
   签单下钟后第一件事,到洗澡间里,不停用漱口水漱口,同时把水龙头拧到最大,让水冲刷身体每寸肌肤……
   下班后,君还是准时守侯在老地方,见到我头发湿湿披着,劝我早点回去吹干,他说这样容易引起头痛。路上,君问我星期天白天有没有空。告诉他排的早班。君有些失望,商量着问我能不能做他朋友的伴娘!
   听到他的邀请真的有些激动,但又有些害怕。
   “算了吧!要换班,挺麻烦的。”我试着开始拒绝。
   “就算帮忙换班不成吗?他们要我帮着找一个伴娘,我第一个想到你了!”君诚恳的说。
   “你朋友那多,没有吗?我一个外地的怎么也比不上武汉市的女孩做伴娘好!”我激动得坦白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皓,真的你很适合,新娘子也是外地人,新郎家在武汉市住,新娘那边只有她父母过来参加婚礼,这情况你应该理解人在异乡的感觉吧?”君的话让我犹豫起来。说实话,我很愿意帮君,只是怕人家万一清楚我的工作后骂君。
   “你肯定行!那天我会陪着你,没什么好害怕的”君鼓励着我。他的话也让我憧憬着更多……
   晚上睡觉前,给君发了条短信:“后天我会成功做一回伴娘!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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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日 星期天 晴
   几乎整夜没有合眼,因为兴奋。
   昨天已经跟林姐请假换了班,听到我将参加婚礼去做伴娘,林姐很高兴,还嘱咐要打扮漂亮点。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象着即将举行的那场婚礼。
   当然我只能做配角,但能做这个配角,已经很兴奋。
   半夜三点,听到窗外雨声,还以为在梦中,爬起推开窗户,用手摸到雨的味道,才明白不是在做梦。
   实在睡不着,打开衣柜,开始找寻婚礼能够用得上的衣服。
   对着镜子试了又试,还是最喜欢那件天蓝色的无袖连衣裙,不知是否合适穿到婚礼这样隆重的场合,其实很想给君打个电话,问问他的看法。
   把连衣服裙挂到衣柜外,开始等待君的到来。
   不到六点,君打电话来说马上到楼下接我,开始有些慌乱和紧张,忙碌准备着……
   下楼见到君,他今天穿得很正规,一件浅紫色的短袖衬衣显得人很精神。我问君,穿连衣裙适不适合,君说很好看,还开玩笑说再不用化妆,免得人家把我当成新娘。
   君开着车,边开边告诉我,是找罡借的车,而武汉举行婚礼很在乎用车,用他的话说“讲排场”。
   “你安心开车吧!少讲话,看不出你会开车哦!”我有些佩服君,什么都会。
   “放心,我开车只要有人坐,就奉行安全第一的原则,呵呵”君笑着说。
   “那你一个人的时候呢?”我有点奇怪他的话。
   “飞”他只吐出一个字。
   看得出他这样个性的人开车肯定会飞。
   君开车嘴巴讲个不停:“我十六岁就开公路赛,一到晚上就跟着一堆人乱飙,买车的道理很简单,那时热播刘德华的《烈火战车》,飙车的道理更简单,我比风还快。”
   他边开车好象还边回忆着,我坐的有些害怕起来。
   不断提醒他认真开车,君告诉我,因为下雨,他不会开快。
   车过了二桥开始往青山方向行驶,君转了话题——因为新娘家不在武汉,所以特地到酒店订了两间房,新郎会到酒店迎亲。
   听君讲的话,很能体会到外地女人在异乡不容易的那种感觉,哪怕是结婚,也要比其他人付出得更多一些。
   到了工业二路,一个叫“威仕”的酒店,君把车停到马路对面。
  准备开门时,君让我不忙着下,而是走到我身旁车窗外,把伞撑开,为我遮挡住已经狂注的大雨。
   雨无情的下,君怕我淋到,有意把伞倾向我,他肩膀很快湿透,我不由自主靠近他,也曾经和君接触得过这样近,但这次,似乎真正感觉到他的温度。
   进了酒店,君带引着我,绕过许多弯路,到了靠近最末端的1114房间。
   他按响门铃,不久,一位穿着朴实的女孩打开了房门。
   和君走进房间,看到另外一位女孩,君对她们介绍着我,通过短暂交谈,我知道开门的是新娘,陪伴她的是另一位伴娘。
   新娘忙碌着准备出发,看了看时间,刚七点多。
   君告诉我,新娘马上要赶到汉口非凡去化妆。
   我傻坐着,也没什么话好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磨蹭了一会,新娘和另一位伴娘跟我们打个招呼出门了,接她们去汉口的车来了,在酒店外等着。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君。还有她们走后留下的一屋子乱。
   君倒了杯绿茶递给我。
   “怎么不讲话啊?是因为不熟悉吧?”君问我。
   “平时我也很少讲话,可能是不太会讲话,没你嘴巴那么厉害!”我故意逗他。
   “没办法,我做过销售,脸早就死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能谈上两句”,君自嘲着说。
   “新娘是哪里人啊?”我问君。
   “安徽人,他们是在北京工作中认识的。”君介绍着,“新郎和我原来是同行,人很开朗,你等会就知道的。”
   “君,你羡慕吗?”有些试探着问他。
   “不羡慕,感觉像结过很多次婚了,特累”他又开始说怪话。
   “啊?你好象没接过婚吧?”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次朋友结婚,我都参加组织工作,从该包多少红包,扎花车怎么安排,用什么办法敲开门,到酒水饮料……反正什么都管,就觉得很累”他笑着说。
   “你累,新人更累吧?”我问到。
   “我是心累,每次身旁朋友结婚,父母就开始唠叨,他们的心情我也懂,没办法。”君有些怜悯的说着。
   “真没打算结婚?”我好奇的问。
   “婚姻?没想过,老同学聚会,问我婚了没有,从来我都两个字回答——离了。”他仰起头,嘘了一口气。
   “随缘分吧!你会遇到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开始劝导他。
   “在我的感觉里面,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曾经爱的时候想结婚,等一切过后,烟消云散,发现自己不过梦一场。打个比方,瞧瞧你手里的杯子——“他停顿下来,用手指着我手中的绿茶。
   我奇怪的看了看手上杯子。
   “我是打比方,不知道谁说过,但我觉得很有道理,爱情是一杯水,你每次喝多少就剩多少,很多人是一点点品味的,而我,是一饮而尽。”这时候的他很严肃,带着一丝悲伤。
   眼前的这个人,从未有过如此悲情的严肃,也让我感到一丝恐惧。
   “皓,你打算做多久?有没有考虑过将来?”他关心的问我。
   “打算过,等把房子钱攒够,再积攒些,自己找个小门面,卖些女性服装”,我把憧憬的将来告诉了他,其实这个秘密我很少与人讲,是怕人家笑话。
   “你比我有志气,真佩服你,比我强,好歹你还有将来”君的话让我感觉到他内心深处一种绝望的疼。
   “有什么志气?谁会瞧得起我?”我笑了起来,是苦涩的笑。
   “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管人家说什么?要为自己好好活”,他有些激动的说。这时候我才觉得是认识的那个君,充满主见和激情。
   我们谈论着生活,忘记了时间。
   九点多钟,有人按响门铃,当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才感觉到幸福真正存在。
   新娘回来了,穿着白色婚纱。裙摆太长,她用手牵着,惟恐拖到地上弄脏,那么小心,生怕沾到一粒灰尘。在她身上我看到一个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样子,也是最幸福的一刻。
   新娘笑着,妆化的很自然,不是我们平时那种浓妆艳抹,很能突出新娘朴实的美,平凡而又圣洁,看上去那么高贵。她手里攒着两朵绽放的百合花,和曾经盛开在我桌上的百合一模一样。
   “好漂亮!”情不自禁,我发出羡慕的赞叹。
   “谢谢你啊!这么早起来,过来陪我”她说着,感觉这一刻我们已经很熟。
   君走了过来,帮忙接过花,边走边说着笑话:“你们头一次结婚我们能不捧场吗?”
   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同时轻轻给了君一拳头。
   紧张等待着新郎来迎亲。
   新娘坐在床上,不停催君快打电话过去,让告诉新郎她已经准备好,看来她真的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君还过细询问是不是把隔壁的两老也接过来,新娘说不用,因为地方太小。
   另一位伴娘开始准备整人的东西,她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起保证书,凑过去一看,我笑弯了腰。
   “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爱我的老婆,主动承担家里一切累活重活(包括洗衣做饭),每月工资全交,不看任何十六岁以上,……”伴娘写到这里,问新娘写“三十九岁以下”成不成。
   新娘够认真了,非要修改成八十岁以下。
   看得出,她爱得有多么认真。哪怕是这么一句玩笑话,也很在乎。
   君孩子似的把床拉开,腾出一大片空位置,估计他有新的花招在酝酿。
   捣腾完以后,君还不放心,硬把床头柜拖到门后抵住,故意打电话给新郎,告诉他进门会有多么困难。
   电话中新郎的笑骂声很大,“叛徒”两个字我听得很清楚。
   很明白君的立场,用他的话说,每次有朋友结婚,他总是帮着朋友摧城拔寨,这次,他彻底做了一回“叛徒”,因为双方实力太过于悬殊,他支持“弱者”。
   门铃终于响起,新娘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床边,咬着嘴唇,可能是太想笑又不敢发出声音。
   我们三个人跑到门后,听得见外面很喧哗,肯定来了不少人。
   “哪个啊?”君故意放开嗓门询问着。
   “我,来接老婆的!”是新郎的声音。
   “敲错门了,隔壁,隔壁”,君笑着嚷起来。
   我们都偷偷笑着,越对视越笑得厉害。
   外面急了,开始乱拍着门,声音很大,感觉那一刻,一扇门是挡不住任何感情的。
   “老婆,你开门啊!我来接你了!”新郎傻叫起来,那感觉真有人要抢走他老婆一样。
   “红包红包”我和伴娘一起大声叫嚷着。
   “等到等到,门底下!”。瞬间七八个“红色炸弹”从门缝下塞了进来。
   我们三个人象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拆着红包。打开一个,一张一元的,再瞧他们手上,全是一元的钞票。
   君开始笑骂起来“真是屁,把我们当孩子哄?门是不开了,你们早点回去。”
   “大的来了,真的真的”门下瞬间多了几个红包,我们笑着拆开,终于看到十元和二十元的钞票。这一刻,钱的多少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从来不曾想象拿到十元钱原来如此开心,能够笑到流出泪水。
   我和另一位伴娘把“保证书”递了出去,让新郎大声朗读,条件是房间里面每个人都保证能听清楚。
   “我,保证……”夹生的普通话伴随着笑声弥漫在空气里。
   终于,君把门打开,人潮涌了进来,不知道有多少双手胡乱开着玩笑,肆意打着君的头。
   天空中下起玫瑰花瓣,不停有礼花在房间炸响,每次轰鸣都撒落下无数彩带。新郎走到新娘面前,掏出钻戒,君一把将他摁得跪在地上,还是双膝着地……
   一切都是那么浪漫进行着,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准备到隔壁房间和二老说上几句,突然,君想起没有泡茶。
   他慌乱找了找,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满上两杯“绿茶”。
   “一样的,瓶子上写的是绿茶!”君的话让大家又笑了一把。
   我跟着到了隔壁房间,新人给公公婆婆递着茶,虽然一切看上去不那么正规,但两位老人还是很高兴。
   接过茶时,我看见婆婆的眼泪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淌了出来,闪烁着幸福。
   “爸,妈,我走了,你们放心”新娘打着最真实的招呼。
   这一刻,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用嘴抿了抿,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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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日 星期二 晴
   老天好象特别吝啬,才施舍了一天雨,马上露出狰狞的本色,拿出太阳肆虐烘烤着大地。
   中午被太阳的强光叫醒,冲了个澡,感觉舒服许多。
   习惯性拉开冰箱,发觉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顶着头上烈日,我走出楼栋,准备去超市。
   楼下商店,嫂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张家长李家短。
  商店的老板娘正漫骂着警察,说他们没用,讲了七天破案,现在还没个着落,害得大家人心惶惶。
   太阳很辣,我加快了脚步向前走着。
   路过修理店时,“姐”——一句带着几分童真的声音喊得我愣了一下。
   停下脚步,看见店里那个小男孩正对着我笑。
   他顽皮的招了招手,示意要我过去。
   走进店里,感觉有点像进了烤箱,空气不怎么流通,一阵阵热浪不停从地面升起,侵袭着呼吸。
   “你每天都这样守着啊?”我关心的问他。
   小男孩点点头,好象记起什么,转身跑到柜子后面,“姐,你等一哈子”,他在柜子后叫嚷着。
   不一会,他提着台电扇笑着走过来。
   我仔细一看,是熟悉的那台旧电扇。
   还没开口,他就骄傲的笑着说:“姐,我把它弄好了”,边说边拉着插头往插座上按。
   一阵清风吹了过来,顿时觉得凉爽很多。
   “不是烧掉了吗?”我疑惑的问他。
   “是啊!我换了个电机”。看得出他挺自豪。
   “花了多少钱?带修理费姐一起给你”。边说边掏着自己的钱包,出门挺慌张,生怕没带那么多钱。
   “姐,不用给钱”。他的话让我有些诧异。
   他凑到我面前,特神秘的告诉我:“昨天商店老板跟老板娘吵架,一发脾气把电扇砸了。最后拿来修,来的时候已经垮的吓人,支架都碎了,没有配件,他一气之下就甩在我这里不要了”。
   我能感觉到他鼻子呼呼窜出热气。似乎很激动。
   “我把电机拆下来拿表一打,还是好的,把你的电扇比了下,好象可以用得上,只改了下线,结果真就装上去了”。他得意起来,眉毛不停上下飞舞。
   “那总得给钱你啊!忙活了半天吧?多少钱,告诉姐。”我问他。
   他有些急了,眉头皱得很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很倔强的眼神,撅起嘴巴说:“姐,你太看不起人了,平时来的人都一个劲的还价,哥总教我怎么不让人还。但你不一样,对我这好,我就把你当姐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手拿着钱包犹豫起来。
   他很主见的把插头拔了出来,将电扇放到墙边。
   “你拿回去用,有问题找我”,他的行动让我更加不敢谈钱的事情。
   “好吧!不跟你争,先放这里,我从超市回了过来拿!总行了吧?”我商量的对他说。
   “那你快去啊!搁这里,我帮你看着”,他挺高兴。
   到了超市,没有马上去买菜。我直奔服装区,逛了半天,挑中一款咖啡色条纹T恤,凭着记忆中他的身影,拿了件中号。
   当我把T恤送给他时,小男孩感到很突然,许久没会过神。
   他没有拒绝,傻笑着接了过去,看得出,很喜欢。
   刚拿到衣服,立刻跑到柜子后面,冲着我嚷着:“姐,等我一哈”。
   不久,他穿着新衣服走过来,故意挺着胸,特别兴奋。
   “姐,你看合适吗?”
   “挺好的,我也是估着你身材买的,没想到很合身啊!”穿的很合适,也显得成熟许多。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啊!”我问正在有些自赏的他。
   小男孩憨憨的微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恒子”。
   “恒子,店里这么热,电扇吹的都是热风,你受得了吗?”我还有些不习惯的叫着他名字。
   “还好,早上比较晒人,下午太阳就跑后面去了,比起家里,这已经强很多了”他告诉我。
   是啊,强很多!
   拎着电扇,和恒子打了个招呼,我往家走着。
   路过商店,老板娘和人正谈着牌局,都是些条子万子之类的话,看了看她身旁,也没人打牌,老板娘却讲得很大劲。
   吃过中饭,已经快三点,只看了一眼床,又开始犯困。
   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觉,打开电脑上网,碰见远在天涯的朋友,开心聊着。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响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是电话来了。
   林姐在电话中通知,今天提前一小时到公司开会。
   提前准备着晚餐,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到休息室的时候,三号来上班了,正和老八热闹的谈着,见到我,马上从包里掏出一罐“旺仔”牛奶,塞到我手上。
   “才还跟老八讲昨天和的几大个和哦!打了三家阳光顶”,三号笑得合不拢嘴说着“老八都说我杠的是那个事。一分的一盘赢了一百五,请你喝水撒”。看来三号在家休息过得挺充实,“阳光顶”这个新词听得让我也着实笑了一把。
   到是没看见二十八号,这星期她应该和我们是排一个班,但昨天好象也没看到她。平时也很少听她讲话,偶尔只能听到她发两句牢骚。也许来晚了,还在路上。
   林姐很准时的到了房间,但28号还没到,今天这份上估计她又要接罚单了。
   “今天宣布公司几项规定,大家要听好了”,林姐很严肃的讲着,我们都很认真的看着她。
   “每个房间门上那块小玻璃,原来的窗帘全部拆了,是上面检查规定的,以后上钟要记住,用浴巾或者客人的衣服把玻璃遮起来。”林姐很具体的说着。
   “还有,公司现在开始规定你们每个人在一个月中,最起码有四个回头客,没有达到要求的,差一个人扣五十。”林姐刚说完,大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安静一下,等我说完了你们有不清楚的再问我”,林姐的话让底下顿时无声。
   “公司会在这个星期天对几个房间进行装修,你们那天全体休息”,林姐看了看。感觉她已经把事情都讲完了。
   “还有不清楚的现在可以问我”,她把话说完,见没人提什么,转身出了门。
   “生意不好整柜台啦”,老八第一个发出牢骚。
   “也是哦,检查时挂个啥子锤子都没得用哦!”二十六号说出她的想法。
   “这你就不懂了撒!不许挂窗帘是上面规定的,这是按规定来的撒!真的有检查还等到你在里面?也不想想来了这长时间,上面检查过几回撒!哪回没提前通知啊?”一号好象很熟悉情况,帮二十六号解释着。
   二十六号听她一说,好象也明白了许多,默默点着头。
   “TMD是谁出的馊主意?一个月要有四个回头客,搞不好没有回头客还要扣钱,要是一个没有就是两百啊!”三号愤愤的骂着。
   “也不是很难啊!”姗说着她的想法。
   老八到一点面子不给她,蹭了她一句:“哪个跟你比咧?你又会媚!”
   姗没理她,底着头开始按手机。
   我轻踢了老八一脚,毕竟姗也不是故意针对大家。
   闲聊着,化妆师来了,看到人到得很齐,高兴的招呼着大家化妆。
   等待时,想到了君,其实也就一天多没见到他,很想知道此时他在干些什么。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在忙什么?吃了吗?”
   不久,收到他的回信:“正和家人吃着晚饭,天气挺热的,你要注意身体”。
   看到他的短信,感觉心里暖暖的,想象着他吃饭的样子,肯定又在不停的讲。
   晚上上钟,大家都按着规定挂起自己的“窗帘”。
   早上下班换衣服时,才发现属于二十八号的柜子打开着,只有一套钥匙插在门上,随着其它柜门开关的震动,垂下的那把不停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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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依墙摘杏姙在2014-11-23 19: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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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23 15:07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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