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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liner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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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徐倩最近没什么烦恼,过得很滋润。自从怀孕后,鹏程什么也不让她做,每天车接车送。女人就是这样,越宠越娇气。这天晚上,徐倩又在使唤她的丈夫了:“老男人啊,我嘴巴里没味道,你去给我弄只烧鸡来,要道口烧鸡。”
  “没问题,楼下小物美超市开到十一点,我昨天看见好像有烧鸡,或者是德州扒鸡什么的。”
  鹏程放下游戏机就往外走。
  “记住,要道口烧鸡,不要德州扒鸡,符离集烧鸡也不要!”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鹏程一面回答着,一面走出房门,然后小声加了一句:“我撕了标签,你知道是什么鸡?”
  不到一刻钟,鹏程就回来了,他把不知什么鸡放进盘子,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端上来,殷勤地说:“娘娘,请用膳!”
  “这是什么呀?”
  徐倩皱着眉,“黑乎乎的,还这么油。”
  “娘娘,这是鸡啊,道口烧鸡,明朝正德年间的老汤,所以颜色比较暗,鸡哪有不油的?不油的那是鹌鹑。”
  “快撤下去!太恶心了!我不想吃咸的了,我想吃糖耳朵,你快去买!”
  “什么?糖耳朵?那玩艺儿现在还有谁吃?这么晚了,我上哪儿找去?”
  “我不管,我就要吃!”
  徐倩撒起娇来,她想了想,又说:“天桥三十五路总站那儿有一个铺子,糖耳朵做得特地道,才一毛二一个,我上小学时每天吃,你快开车去找找!”
  “您上小学时?上个世纪的事情啊!还三十五路总站?早就拆啦!这么晚了,求您饶了我吧!”
  鹏程实在是无可奈何,又不敢得罪小妻子。
  正在为难之间,救星到了,电话响起来,鹏程一个健步接起来:“喂,噢,袁芳啊,不晚,不晚,她没睡呢。”
  说罢,把无绳电话送到徐倩手里。徐倩接过话筒,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样?丑媳妇见过公婆了?有没有四冷拼四热炒?他们怎么个态度?”
  “吃得一般,我都没敢放开了吃。他爸还行,挺客气一老头儿,就是他妈,怪怪的,好像老是在旁边盯着我的腰。”
  “盯着你的腰?你穿露脐衫啦?”
  “没有,哪儿敢呐!穿的是当年我姐留给我的布拉吉,走上街跟老冒儿似的!”
  “那就奇了怪了,先不管这个!那件事你怎么说的?”
  “我就按你教的那么说的,他们好像不太在乎这个,没多问。”
  “这就对了!纠缠这个有什么意思?现在的大学生,一进校就同居,一学期换一个,到毕业已经睡了八个了,对不对?说出去还是未婚!”
  徐倩眉飞色舞侃得正欢,一斜眼看见鹏程还站在边上,便捂住话筒问:“傻楞着干吗?女孩子说话你也想搭碴儿啊?”
  “不是,”鹏程委屈地解释:“那个什么,糖耳朵,怎么办?”
  “得了,得了,去给我来碗肉丝面,要手擀的,去吧,快!”
  鹏程走了,徐倩松开话筒,继续说到:“芳儿,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你弄清楚没有,他们家是私房,老辈儿里面没什么扯不清的吧?”
  这两年来,天气越来越反常,才刚到七月份,就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这天下午,雅琴陷在老板椅里,正奄奄欲睡,电话响了,是前台打来的,说是有一个女学生来访,自称认识雅琴,名叫沈芸。雅琴赶忙吩咐:“带她进来,她是从这儿出去的,你来得晚,所以不认识。”
  沈芸很快就被领了进来,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海军连衣裙,白色的搭袢小皮鞋,没有袜子,难怪被人当成了来求职的大学生。雅琴起身迎上去:“小沈,我一直在等你。”
  沈芸站在那里,怯生生地说:“我离开那家公关公司以后,又去三亚当了一阵子导游,现在三亚的旅游已经臭了街了,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了,雅琴姐,您还要我吗?”
  雅琴把门关好,接了一杯凉水,递给沈芸:“当然要,我缺一个可靠的秘书,你做过秘书吗?”
  沈芸摇摇头:“没有,可我知道怎么做。”
  雅琴坐回到老板桌后,看着沈芸:“说说看。”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好,就这么定了。”
  雅琴起身拉住姑娘,“跟我来。”
  她们走过楼道,推开销售部的房门。里面人声鼎沸,一群已婚妇女围着徐倩,正热烈地讨论是男是女的问题,袁芳也混在其中。看到雅琴,大家都很尴尬,一下子静了下来。袁芳心细,认出了雅琴背后的沈芸,情不自禁叫了起来:“小芸儿,是你?”
  真的,是沈会计!妇女们围了上来,问寒问暖。
  “沈会计,你一点都没长大,南方潮湿啊,滋润。”
  “小沈,听说你赚了大钱,是来发红包的吧?”
  沈芸大大方方地对大家说:“我没赚到大钱,我不喜欢那边的气候,也不喜欢那边的人,所以就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那边算什么?整个一暴发户,还吃果子狸!”
  “就是,回来好,你听那广东话就跟狗叫似的。”
  雅琴咳了一声,大家才静下来。雅琴吩咐袁芳:“小芳,领着你的小芸儿去人力资源部。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
  袁芳过去牵了沈芸的手。
  “别忘了她过去的工龄!”
  雅琴走到门口,又回头加了一句。
  “知道了,您快走吧!您不走,我们说话不方便!”
  徐倩催促着,显然,她很兴奋。
  这一阵子,吴彬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进入八月份了,新生马上就要入学,可毕业班还有一半多的同学没有找到工作。一九九九年,大专院校扩招,然后一年比一年招得多,说是什么和国际接轨,教育产业化。在中国,凡是和国际接轨学来的,通常都是坏东西。二零零三年开始,盲目扩招的恶果显现了,一批又一批大学生涌入就业市场,旧年的一批还没消化完,新年的一批又扑了上来。几千年来,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来没有这么不值钱过。吴教授看着大家垂头丧气,心里火烧火燎。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解决一个算一个。这天刚上班,他又来骚扰雅琴了。
  “雅琴,您好歹再收几个吧,擦桌子扫地都行,学生们还赖在宿舍里,新生马上就到了。”
  “小吴,我这儿也不是福利院啊,我都收了你五个学生了,实在安排不了。你应该劝学生们放下架子,现在不是招村官吗?”
  “亲姐姐啊,大老板啊,我给您作揖了。好些学生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借钱缴的学费,欠了一屁股债。您收几个吧,明年您再辞退他们也行,也算有了工作经验,总比现在这样强!”
  雅琴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谁让我也有事求你呢?你让我想想,下礼拜给你答复。”
  “谢谢您!谢谢您!您是忙人,我不耽误您了!”
  吴彬站起身正要走,沈芸敲门进来。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扎在及膝的黑色绸裙里,肉色的丝袜配着黑色的半高跟皮鞋,显得清清爽爽。沈芸把一份文件放在雅琴的桌上,看见吴彬,嫣然一笑,转身而去。可怜吴教授,魂魄全无,眼睛直勾勾跟着姑娘。姑娘消失了,他还望着房门,仿佛要看穿那层木板。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小吴,小吴!”
  “哎!”
  吴教授如梦初醒,“雅琴,这,不是沈芸吗?”
  “是啊,她回来上班了,要不然我还可以多招你一个学生。”
  吴彬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站起来摇摇晃晃便走,到了房门,停下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她很像当初的芳儿。”
  雅琴正在看沈芸送来的文件,随便应了一声:“是啊,都是水一样的女孩子。”
  突然,她好像觉察到什么,抬起头问:“刚才你说什么?”
  没有回答,吴教授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沈芸早早就来到办公室。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沈芸给雅琴泡好茶,坐下来正启动电脑,前台来电话了,说是花店送来一束鲜花给她。沈芸赶紧跑过去,是一束红玫瑰,一共九枝,也没有卡片什么的。前台小姐问:“是不是你在南边的什么大款追过来了?”
  “不会呀,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儿上班。”
  沈芸捧着玫瑰,在楼道里转了两圈,才回去插在一个大瓶子里,灌满水。姑娘一整天都很开心。
  第三天,还是一束红玫瑰。
  第四天,又是一束红玫瑰。
  会是谁送的呢?问送花的小妹,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个速递员。沈芸托着脑袋,看着桌子上的三束鲜花,百思不得其解。雅琴看她可怜,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吴彬:“吴教授,你明天一早到我这儿来一趟,对,招工的事。”
  第五天早晨,鲜花没来,吴彬倒是来了,还提着一个大编织袋,里面不知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雅琴关好房门,问他:“你的那些学生也都像你这么蠢吗?”
  “他们不蠢,能给你帮上忙的。亲姐姐,怎么啦?”
  吴教授摸不到头脑。
  “花是你送的吧?”
  “嗯。”
  吴彬脸一红。
  “你就不会附张卡片,写几句诗什么的,让人也好猜。”
  雅琴批评着不好意思的男人,“你知道她们都以为是谁送的吗?楼下新来的保安!你说你自己蠢不蠢?”
  “蠢,蠢,我太蠢了。”
  吴教授简直无地自容了。
  “这还差不多。”
  雅琴按了一下铃,沈芸走进来,一身苹果绿的连衣裙,肉色的丝袜,白色的高跟鞋,上身还披了一件白色镂空的小褂。吴彬的眼睛又直了。
  “小沈,你和吴教授去一趟亦庄的工厂,看看那儿有没有空缺,可有可无的也算。中午吴教授管饭,下午别回来了,去吴教授学校,查一查课程设置和学生的成绩。”
  “副总,这些事,好像打打电话就能解决吧?”
  沈芸不解地问。
  “叫你去你就去,别懒,路上让吴教授给你买冰吃。”
  雅琴给吴彬使了个眼色。吴彬虽然蠢,但还没蠢到家,他马上接过话:“对,对,麻烦沈小姐跑一趟,我买冰激淋,哈根达思的。”
  一上午,沈芸吃了三份哈根达思。现在是中午,他们正坐在一家干净的小饭馆里,苏南风味。沈芸吃着小馄饨,吴彬笑眯眯地看着她。
  “吴教授,谢谢您,我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苏州人了。”
  吴教授没有答话,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芸儿,别吴教授吴教授的,多生分啊?”
  “那叫您什么呢?”
  沈芸歪着头问。
  “叫我哥哥吧!”
  吴彬鼓起勇气,探过身,凑近了姑娘。
  “好啊,吴彬哥哥,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可以宠我。”
  姑娘高兴地接受了。
  “小芸儿妹妹,哥哥宠你一辈子。”
  吴彬动情了。
  沈芸脸一红,有点儿不自在,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吴彬哥哥,你这大包捂得严严实实的,跟返乡民工似的,里面是什么宝贝呀?”
  吴彬不语,弯腰低头,打开编织袋。沈芸目不转睛地看着。啊!一束紫红色的玫瑰,还点缀着满天星!吴彬小心谨慎地拿出来,送到姑娘的怀里。姑娘捧着鲜花,泪光晶莹,问:“真的是你?”
  吴彬点点头说:“小芸儿妹妹,哥哥以后每天都送花给你。”
  沈芸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在强忍着泪水。终于,姑娘破涕为笑。
  “不要嘛,多贵呀,以后日子长着呢,钱要省着花。”
  这是个浪漫的女孩子,也是个吃过苦懂事的女孩子。在这纷乱的世上,她没有妈妈,孤苦零丁,她需要的很少,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在南方,在最艰难的时候,她想到了嫁人。有很多男人想包她,却没有男人想娶她。这算什么世道,嫁人都这么难!
  外面还是骄阳似火,街边的柳树耷拉着,连从不疲倦的知了也不再唱歌。小小的店铺里面,清爽凉快。一对青年男女相互凝视着,充满柔情。他们的眼睛,安详而平静,没有尘世的喧嚣和纷乱。爱情是这样伟大,谁也说不清,它使美丽的女子更加美丽,使善良的男人更加善良。
  九月份,学校开学了,看来文若今年是不会海归了。天气依然很热,弄得雅琴特别烦躁。这天早晨,雅琴穿得很正式,淡蓝色的真丝衬衫,深蓝色的西服套裙,黑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高跟皮鞋,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显得非常干练。总部的高管来北京视察,讨论建立中国研发中心的提案。
  沈芸来到雅琴的办公室,把资料分门别类准备好,又倒好了茶,还是磨磨蹭蹭不出去。雅琴问:“沈芸,我很忙,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就耽误您五分钟。”
  沈芸扭扭捏捏地说:“吴教授求婚了。”
  雅琴瞟了一眼沈芸的右手,一只崭新的钻戒格外耀眼。“你已经答应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没答应,先戴着玩儿。”
  沈芸低着头,红着脸说:“雅琴姐,我没妈,我爸也不管我,这么大的事,总得问问家长。”
  雅琴有些感动,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小芸儿,我祝福你们!对你们双方而言,这都是绝对正确的选择。不过,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吴彬从来没有离开过校园,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也是一个很老派的人。你在外闯荡多年,思想比他成熟,同时,经历也比他复杂。婚后,哪些事可以告诉他,哪些事不可以告诉他,你心里要有数。不想讲出来的,就永远也不要讲出来,懂吗?”
  沈芸点点头。
  雅琴继续说:“还有,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有些过去的失误,是完全可以弥补的,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我懂,我懂了,谢谢您。”
  沈芸感激不尽。
  雅琴一面把资料装进公文包,一面叮嘱沈芸:“沈芸,我去开会了,你别走远,我随时可能问你要其它资料。”
  雅琴走后,沈芸坐在椅子上,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笑了。她很想去找徐倩她们聊天,又怕雅琴有事来叫她,只好把手上的订婚戒指左看看,右看看,先是笑,然后又哭了。妈妈,我要成家了,你可以放心了。
  会开得又臭又长,像懒婆娘的裹脚布。果然不出老约翰所料,总部的人对建立研发中心非常反对,他们东拉西扯,又没有拿得上台面的理由。就这样,拖拖拉拉到了中午,雅琴耐不住性子,当场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老约翰见情况不妙,赶紧宣布休会,招呼大家去楼下餐厅吃顿便饭。雅琴不顾众人,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老约翰犹豫了一下,嘱咐几个中层干部一定要陪好钦差们,自己赶上雅琴,把她拉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老约翰关好房门,埋怨起雅琴来:“雅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种大事,从来都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你动不动就给人家脸色,你以为我们美国人就不要面子?”
  雅琴没好气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MBA 样儿,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耍嘴皮子,这就是你们北美的企业文化?”
  “是,这就是北美的企业文化,改变不了,我现在只说如何解决问题。”
  老约翰很直截了当,“雅琴,下午改变一下,你唱红脸,我来唱黑脸。反正我快退休了,不怕得罪人,你前面的路长着呢,要小心谨慎,上面的人,绝对不能得罪,明白了?”
  这个男人还是很会替别人着想的。雅琴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老约翰走上前,轻轻搂住女人,安抚她说:“好了好了,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
  雅琴没有出声,只是把头疲惫地靠在男人胸前。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她实在太累了。老约翰低下头,贴近女人的耳垂,一面亲吻着,一面小声说:“雅琴,你的精神太紧张了。我们换个地方吧,到套间里去,我给你放松一下,好吗?”
  雅琴没有反对,两人相拥着走进套间。
  老约翰和雅琴立在床边,各自宽衣解带。高级的波斯地毯上,落上一件男人的西服外套,一条女人的深蓝色的裙子,然后,是领带,两件衬衫,一男一女,再往后,是男人的长裤短裤,女人的镂花的胸罩和内裤,还有男人的皮鞋和袜子。老约翰已经是全身赤裸,他把房门关紧,回过身来,雅琴正坐在床边脱着丝袜,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雅琴正坐在床边脱着丝袜,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雅琴,我想这样,各退一步,咱们不要研发中心了,咱们改要技术中心,你看怎样?”
  老约翰站在床前,胯下那东西已经有了七分硬,在女人眼前荡来荡去。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扩充人员设备。”
  雅琴一面思考着回答,一面躺下来,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腰下,分开了双腿。
  “雅琴,下午你来提这个建议。”
  老约翰跪了下来,把女人的两腿架在肩上,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握着硕大的阳具,撸动了几下,然后把肿胀的龟头,塞进了两片娇嫩的阴唇之间。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雅琴伸出双手,扒住男人的臀部,用力一扳。啵滋一声,粗长的阳具顺利地滑进女人的身体,整根没入。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很投入地做起爱来。床,不堪重负,吱吱嘎嘎地呻吟着。因为是白天,窗帘还是拉开的,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直射在大床上,照耀着一对赤裸的男女。他们正做到紧张之处,死死缠绵在一起,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看样子,做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天已经很晚了。雅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一头倒在床上。职业女性看似风光,其实非常辛苦,开了一天的会,还要打起精神陪晚宴。雅琴就这么躺着,一动也不想动。电话响了,她勉强接起来,是文若。
  “雅琴,我找了你一天。”
  “是吗?我一天都在忙。怎么了?还没到周末呢。”
  “雅琴,我,想你了。”
  “嗯,我听着呢,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雅琴,我,被解雇了。”
  雅琴一下子坐起身来,问:“文若,你慢慢说,详细一点。”
  “输油管的项目下马了,是政治原因,投的钱全泡汤了,我们全组都被解散了。”
  雅琴一面飞快地思考着得失利弊,一面温声细气地好言安抚:“文若,别灰心,这不是你的过错,咱们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呀?现在咱们也算是有了北美工作经验,加拿大不行,咱们去美国!”
  “雅琴,我,我找了,找不到,到处都是下岗的人,经济已经不行了。”
  文若吞吞吐吐地说:“雅琴,我其实,失业已经三个月了。”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
  雅琴有点儿不高兴了。
  “雅琴,对不起,我怕你担心。”
  雅琴知道文若是好面子,但她没有揭穿,只是更加温柔地安慰他:“没关系,文若,咱们慢慢找,家里又不缺钱,圣诞节时,我们娘儿俩去陪你两个星期,乖,听话,不着急。”
  文若吞吞吐吐,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雅琴,我想回家了。”
  雅琴心里一阵狂跳,眼眶也潮湿了,但她还是做出不急不缓的样子:“文若,咱们不急着做决定,咱们再好好想想。你不是一直想当教授吗?吴彬他们学校我再打听打听,咱们两边都看看。”
  放下文若的电话,雅琴立即拨通了吴彬。
  吴彬听上去很愉快,后面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嘻笑声。雅琴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地问:“吴教授,你们的小长江年内还有没有名额?”
  “还有一个,原来有一个搞精算的老博士后,变卦了,说是在华尔街找了份工作,不回来了。”
  “吴教授,文若要回来了,你学校那里有问题吗?”
  “估计没问题,我明天给你准话儿。怎么?姐夫想通了?别又涮咱们!”
  “这次绝对不会!文若提了研究室主任,你知道,他搞不了行政,没多久,就和上面弄得不愉快,他人又清高,受不了委屈,这不,就觉得不如归去了。”
  雅琴停了一下,又问:“吴教授,能不能请沈芸听电话?”
  “沈芸不在呀,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我这儿呢?”
  “吴彬,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没,没有,我跟您说着玩的。她在,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做,正商量婚礼的事呢,钱不太够,我们假设您会送至少两千块红包。小芸儿,你那狠心的老板找你加班!”
  “沈芸,对不起,这么晚了。我明天要先去妞妞的爷爷奶奶家,请你一早给我弄张往返机票,去卡尔加利,越快越好!”
TOP Posted: 03-09 11:29 #1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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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雅琴去卡尔加利,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了,还带着文若。雅琴一直没能做到的,加拿大的反华政客们做到了。妞妞也离开爷爷奶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这天下班,袁芳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沈芸走进来,低着头也不说话,往袁芳手里塞了一个信封,转身就跑开了。袁芳挺奇怪,打开一看,登时变了脸色,放进包里便往外走。程教练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袁芳上了车,沉着脸,一言不发。程教练不敢多问,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想了一下,就把车开上了旧京通路,停在八里桥不远处。
  他们又坐在了河堤上。无论人间如何悲欢离合,小河还在静静流淌着。九月中旬,岸边的树木已经开始变色,有的发黄,有的泛红,还有的似褐,更多的依然是青绿色。放眼望去,煞是可爱。程教练性急,几次想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了。在他的眼里,心上人有时是一片乌云,有时是一片彤云。她好像被落日煊染的晚霞,千紫万红,千变万化,又好像是掌心中的一支磁针,飘飘移移,捉摸不定。
  “程,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
  谢天谢地,袁芳讲话了。
  “原来是为这个。”
  程教练松了口气,“额吉不是对你的。好多年前,她带来一个科尔沁的姑娘,名叫乌云,是她老家一个什么亲戚的女儿。额吉说那姑娘腰胯宽,肯定能生儿子,我嫌她脸也太宽,没答应。额吉觉得在老家人那里丢了面子,后来看谁家的姑娘都不顺眼。额吉是草原上长大的,没有一点心眼儿,其实很好相处的。”
  “这个我相信,你妈妈是个好女人。”
  袁芳点点头,望着顺流而下的一节枯枝,又说:“我是离婚女人,原因你也都知道,是我的过错。”
  “小芳,别这么说。”
  程教练扳过姑娘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时你还小,不知道这世界复杂,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咱们一心一意过日子,先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袁芳低下头,还是不太放心:“要是结了婚,天天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到时候吵起架,你就会想起这事来,觉得自己吃了亏。”
  “不!绝对不会的!”
  程教练拉着姑娘站起来,激动地说:“腾格里长生天作证,要说错,也不是你错了,是他妈的这个社会错了!”
  程教练的声音很大,引得几个散步的人张望起来。袁芳赶紧拉着男朋友坐下,嘴里小声埋怨着:“干什么呀?人家以为你要就义了呢。”
  她一面说,一面拿出沈芸那个信封。程教练接过来,打开来一看,吃惊地说:“什么?吴教授和小芸儿十一结婚?这么快?”
  “程,我们结婚吧!”
  袁芳给了小伙子一个更大的惊讶。
  程教练呆呆地看着心爱的姑娘,不敢相信:“小芳,真的?”
  “不信就拉倒。”
  程教练跳起来,一把抱住姑娘:“太好了,我们也十一办!好事成双!”
  “不,下星期就办!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夕阳正在西下,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南飞的大雁排成大大的人字。
  河堤上,一个小女孩和妈妈正在散步。小女孩吵着要妈妈抱,妈妈累了,就对她说:“宝宝大了,不要抱!”
  小女孩手指着前面,奶声奶气地回答:“阿姨那么大,还要叔叔抱!”
  妈妈顺势望去,在夕阳灿烂的余辉中,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怀抱着一个娇小的姑娘。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蒙族民歌: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吴彬和沈芸的婚礼办得非常热闹,不次于鹏程和徐倩那次。程教练和袁芳没有参加,他们留下一个很大的红包,去土尔扈特人的老家,新疆巴音郭勒旅行结婚,说是然后还要去西藏。
  喧闹了一整天,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一对新人都很累了。
  “小芸儿,咱们洗洗早些睡吧!”
  “嗯,我先洗。”
  等吴彬也洗好澡,披着浴巾走出来,新娘已经换好睡裙,缩在床头,看上去很紧张。
  “吴彬哥哥,可不可以不做那事?小芸儿怕痛。”
  “小芸儿不紧张,刚开始有一点点痛,很快就好了。”
  吴彬搂住新娘,一面亲吻着,一面安慰着。
  “吴彬哥哥,那你轻一点,小芸儿很害怕的。”
  “小芸儿不怕,吴彬哥哥会很小心的。”
  吴彬温柔地抚摸着姑娘,从乳房到小腹,又继续往下,探进小巧的内裤,缓缓揉搓着光洁的阴阜。姑娘开始动情了,涓涓细流,一股股止不住地淌出来。吴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深入蜜源,探寻着,摸索着。然而,他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他的指尖,分明遇到了一层薄薄的膜。
  这一年真是喜事不断。
  十一月的一个早晨,雅琴召集销售部人员开例会。沈芸抱着一堆文件在分发。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职业套装,是蜜月旅行时在南朝鲜买的,非常得体。大家看着都说好,可又觉得有点别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小沈,你的裙子后面怎么这么皱?”
  沈芸停下来,拧过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啊呀,都是我老公,早晨都要出门了,非要再弄我一次。”
  轰地一声,大家哄笑起来。沈芸面红耳赤,放下文件,低着头跑了出去。袁芳没有笑,她拿起文件,继续分发。
  会议结束以后,老约翰打电话给雅琴,说是有好事,让她去一趟。雅琴快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老约翰递过一份传真,原来,总部批准了雅琴的提案,同意尽快成立中国技术中心。太好了!雅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叫了出来。
  老约翰看着她,不无嫉妒地说:“雅琴,你真行,总部都被你牵着走,以后这里就更是你的天下了。”
  “约翰,别那么酸溜溜的,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技术中心这个主意,还是你出的呢。”
  雅琴嗔笑着,显出女人温柔的一面,格外妩媚。
  “雅琴,我已经跟不上形势,准备退下去了,以后,你可以大展宏图了。”
  老约翰看着女人,摇摇头,不无伤感,但又真诚地说。
  “不,约翰,你很健壮,一点也不老,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说的是心里话,雅琴,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和你共事,我真的很荣幸。”
  老约翰越发有些悲哀。雅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没有说话。男人觉察到了这些,他不愿意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很快就换了个话题:“雅琴,你丈夫回来了,他还适应吗?”
  “谢谢你,他还行,下学期开始教课,现在主要是熟悉环境,申请课题等等,很轻松的。”
  “雅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老约翰被女人的快乐感染了,他动情地凝望着女人。是的,老约翰说的是心里话,雅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几年来,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老约翰欣赏这个女人,钟爱她,也嫉妒她。开始,他是抱着消遣和玩弄的态度的,但是后来,他越来越依赖她,越来越离不开她,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床上。自从雅琴的丈夫回来以后,老约翰没有亲近过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正和自己渐行渐远,这是必然的,但他又不甘心。男人扶住女人的双肩,声音暧昧起来:“雅琴,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去套间里庆祝一下,好吗?”
  雅琴看了男人一眼,摇摇头,但也没怎么诧异。
  “我知道,你的丈夫回来了,你不需要我了,最后一次,好吗?”
  男人恳求着。
  女人望望套间的房门,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说:“不,我丈夫回来了。”
  “看样子,这里真的不需要我了。”
  老约翰长叹一声。
  雅琴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出轨的原因,一半是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另一半则是长期的夫妻分居。现在好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切都该正常起来了。
  雅琴从老约翰的办公室出来,在楼道里遇见了袁芳。袁芳脸色不好,看起来很疲惫,体型也有些变样。雅琴停下来,关切地问:“小芳,你最近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
  “嗯,副总,我也不知道,就是老觉得累。”
  “多长时间了?”
  “从拉萨回来就这样,是不是高原反应也有后遗症?”
  雅琴盯着女孩的腰身,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小芳,你把工作尽可能往下面分散一些,多注意休息,不要搬重物,还有,高跟鞋就别穿了。”
  “这和鞋有什么关系?”
  袁芳不解地问。
  雅琴笑笑说:“小芳,恭喜你,你要当妈妈了!”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袁芳大吃一惊。
  “傻孩子,女人早晚都要当妈妈的,越早越好。”
  雅琴温和地开导她。
  晚上回到家里,雅琴和文若吃过饭,督促妞妞写完作业,夫妻俩就洗洗上床了。文若靠在床头看教案,雅琴穿着睡裙,坐在床边往脸上抹晚霜。雅琴对文若谈起袁芳怀孕的事,无限感慨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就更老了。”
  文若放下教案,把妻子揽进怀里,仔细看着女人的眼梢,鱼尾纹已经越来越遮掩不住了。
  他内疚地说:“雅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些年苦了你了。”
  雅琴依偎在丈夫的怀里,感觉很幸福,娇媚地说:“你让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空房,你得赔我!”
  “好啊,你说怎么赔?”
  男人的手,伸进了女人的睡裙,抚摸着,蕾丝内裤,被慢慢抹了下来。雅琴毫不示弱,一手勾着丈夫的脖子,一手探到男人的下身,把短裤扯到了膝盖。男人蜷了一下腿,那可怜的短裤就被褪下来,抛到了床下。这对老夫老妻相互亲吻着,交缠在了一起。文若搂着妻子的腰肢,一面抚摸着乳房,一面调笑着问:“告诉我,这几年,你有没有找个情人?”
  雅琴心里一紧,但没有露出声色,她嗔怪着男人:“你不要人家,人家当然要出去找,都怪那个徐倩,抢了风头,人家老了,争不过小女生了。”
  文若尴尬地笑笑:“我怎么不要你了,我现在就要给你看!”
  男人翻身上去,分开女人的双腿,正要入港,该死的电话响了。文若不情愿地接起来:“喂,是鹏程啊,什么?找雅琴,好,你等着。”
  文若捂着话筒,递给雅琴:“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的老情人来约你了。”
  雅琴瞪了丈夫一眼,接过电话:“鹏程,这么晚,有事啊?”
  “雅琴,大事不好了,徐倩提前了!我在妇产医院,大夫说不行了,要动刀了!”
  电话里,鹏程语无伦次。
  雅琴也吃了一惊,又一想,不对头,她放缓语气问:“鹏程,你别慌,天塌不下来。慢慢说,是不是难产,要剖腹?”
  “是,是,大夫说位置不对,生不出来!都怪徐倩不好,就喜欢观音坐莲,现在好了,弄了个臀位,这可怎么是好?”
  “别跟我说这些!”
  雅琴明白了缘由,打断男人的絮絮叨叨:“鹏程,你听我讲,臀位也好,横位也好,剖腹产都是一刀,没什么不安全的。你是要做爸爸的人了,别这么沉不住气,耐心等着,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行啊,我怕,我要打电话给徐倩的爸妈。”
  “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别去扰民了,小心把老人吓出毛病!等着,我这就过来!”
  “啊呀,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干那事了。”
  鹏程还在絮絮叨叨,雅琴不再搭理他,放下电话,一面穿衣服,一面对文若说:“徐倩难产,鹏程没经历过,吓傻了,我得去看一看。”
  文若也赶忙找衣服:“这么晚,不安全,我跟你去!唉,你把我的裤衩扔哪儿了?”
  徐倩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像妈妈。大家都说,将来又是个美人儿,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鹏程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妮妮,说是和妞妞凑成一对,长大了可以在一起玩儿,徐倩没说什么。
  这一年,夏粮秋粮双丰收,冬小麦也长势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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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liner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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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诞节不到,老约翰就回去度假了,过了年也没回来,他申请提前退休,批准了。按照老约翰最后的提议,总公司任命雅琴继任中国分公司总经理。
  妮妮在一天天长大,袁芳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就在夏粮收割的时节,一个健壮的男宝宝呱呱落地了。雅琴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袁芳的爸爸妈妈还没到,只见袁芳虚弱地半躺在床上,程妈妈正一勺一勺地喂给她鸡汤,嘴里还念叨着:“好闺女,咱们把月子养好了,回头再多生几个,咱们是少数民族,不用计划生育。”
  程教练笨拙地抱着儿子,已经乐得说不出话来。
  程爸爸呢,跪在地上,面朝北方,对着一幅成吉思汗像,虔诚地祷告着:“感谢腾格里长生天,我们蒙古土尔扈特部,又增添了一名勇士!”
  平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转眼间文若回国已经一年了。在文若出国的几年里,中国的高等教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学院变大学了,大学又合并了。学生扩招了,教授也扩招了。社会上都指责大学生能力差,人品也差,殊不知教授们的能力更差,人品也更差。苏联教育学家说过,没有不称职的学生,只有不称职的老师。没错,没有差老师,哪里来的差学生?感谢教育产业化,商人可以当教授,官员可以当教授,甚至丑角演员也可以当教授。臭老九们终于名副其实地把自己搞臭了。文若是一个诚实的学者,他看不惯同事们的所做所为:剽窃,抄袭,伪造,拉帮结派,媚上欺下,甚至奸污女学生。一个人如果看不惯什么,可能有三种反应:坚决抗争,保持沉默,或同流合污。文若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又不愿意放弃原则,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也是一种压力,它使人精神沮丧。
  天已经晚了,半轮明月,高挂在枝头。皎洁的月光,惊动了小鸟,吱吱喳喳,时而栖息在这棵树上,时而又向那片林子飞去。文若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雅琴穿着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睡裙,正在穿衣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化妆,已经无法完全掩饰岁月的痕迹:眼角的皱纹,渐粗的腰身,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但是,这个中年女人依然是富于魅力的:她的皮肤白皙,光洁,充满弹性,一对饱满的乳房只是微微下垂,半弯雪白的乳沟裸露着,释放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更不必说裙纱下,那浑圆高耸的臀部。雅琴知道文若精神压力很大,很想帮助自己的丈夫。她不可能在学术上做什么,但聪明的女人自有聪明的办法。雅琴款款地走到文若身前,坐在他的双腿上,柔声问到:“文若,怎么了?干吗这么闷闷不乐?”
  “唉,我隔壁那个课题组,高价买了一套美国的伦琴探测仪,锉掉人家的铭牌,号称自主研发,自主产权,还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这不是犯罪吗?我们那个系主任,一个老学阀,带了三十多个研究生,还特别喜欢招在职的,专门找那些能力差有姿色的女人。老师都这样,你说学生能好吗?课堂基本上是空的,酒吧基本上是满的,数据基本上是编的,论文基本上是抄的。士大夫无耻是国耻也,这和明朝末年有什么两样?”
  “文若,别生气了好吗?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对得住良心就可以了。如今这世道,个人还能怎么样?咱们能改变社会吗?咱们连自己都改变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国家都经历过,挺过去就是民主与法制,挺不过去就是内战。我觉得咱们能挺过去,毕竟大家都被过去的动乱吓怕了。上学时你不是说过吗,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
  雅琴撒娇地搂着文若的脖子,亲吻着他未刮的胡子,“他们闹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反正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最好的。”
  文若放下书,点点头:“雅琴,你说得对,为别人生气,犯不上。不过,螺旋上升那句话是哲学书上说的,我的原话是:历史总是在低层次上重复。”
  雅琴扭动着身体,伸出双手,解开丈夫的睡衣,轻轻抚摸着结实的胸肌,然后俯在男人的耳边,娇媚地说:“亲爱的,不说别的了,人家今天有点想要嘛!”
  文若没有什么情绪,他扭过脸,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雅琴,我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
  “人家今天就是特别想要嘛!”
  雅琴腾出一只手,深进男人的内裤,恰到好处地揉搓着。文若的胸口开始起伏不定了,女人顺势滑下来,拉开男人的内裤,俯下头含住半软半硬的阳具吮吸起来。文若抱住雅琴的头,想把她拉起来,没有成功。最终,他放弃了反抗,靠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喘息呻吟起来。雅琴见火候已到,褪掉自己的内裤,熟练地跨到丈夫的双腿上。她一手分开自己的肉唇,一手握着那坚挺无比的巨棍,缓缓套坐下去。
  徐倩把妮妮哄睡,回到书房里。鹏程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见到妻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关闭着窗口。徐倩冷笑一声,问到:“老男人,慌什么?是不是在看色情网站?”
  “没,没有啊,我在看摇篮网。”
  鹏程很无辜地看着妻子。
  “你不老实!”
  徐倩盯着丈夫,“我已经破解了你的密码,你经常浏览一个叫什么色中色的网站,还是七级会员,对不对?”
  “没有啊,我只是闲来无事,偶尔逛逛,你说,我一个已婚男人,老看那玩艺儿干什么?”
  鹏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胡说,我查看了你的全部记录,你特别爱看人妻类,对不对?前两天,还因为认真回复,被版主加了十块金币,有没有这回事?”
  “老婆,我投降,我投降,什么都瞒不住你。”
  鹏程脸红了,举起双手。
  “我不是不让你看。”
  徐倩的口气缓和下来,“我在北外时就看元元情色网。我今天是想问你,你多久没碰我了?”
  “没多久啊,上个月?”
  “我告诉你,上上个月!你是不是嫌我生了孩子,变丑了,肚子上还有一道疤,没性趣了?”
  “不是不是,上次你难产,一阵阵惨叫,我总有点儿后怕,谁说我没性趣了?我这就给你见识见识!”
  鹏程一面解释着,一面嬉皮笑脸地拉妻子的裤子。徐倩侧身躲开了他,命令到:“你太脏!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
  不知何时,那半轮明月,已经被密密的彤云包围。雅琴蹲在沙发上,摆动着雪白的屁股,正激烈地撞击着丈夫的下体。雅琴很有经验,知道如何掌握力度和频率。她把丈夫一次次推到高潮的边缘,又巧妙地一次次让他微微冷却下来。文若紧抱着妻子的身体,配合着节奏奋力抽动着。他想发泄,他需要发泄,可那喷发的一刻总是可望而不可及,文若陷入了疯狂的境地。文若有过别的女人,他有所比较。教授夫人和舞蹈演员,一个比一个风骚,一个比一个迷人。不错,文若和她们都有过难忘的床上经历。然而,雅琴,只有雅琴,能够真正了解他,能够真正满足他。这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是长期相濡以沫的结果,绝对不是偷情所能够得到的。
  鹏程从浴室里走出来,光着身子,手里还拿着浴巾擦头。他哼着小调,一抬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徐倩,你怎么弄得跟雅琴似的?”
  只见他的妻子侧坐在床边,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套裙,白色的衬衫,领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长丝袜,配着黑色的高跟皮鞋,头发还挽成了高高的发髻。女人站起来,婀娜地走近自己的丈夫,款款地说:“我就知道,一想到你的老情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鹏程还想抵赖,可胯下那东西,已经硬梆梆地露出了马脚。女人一手攀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握住那硬硬的东西,温柔地耳语到:“老公,书上说性幻想很有助于男人的性趣。要不今天,你就把我当作雅琴,咱们试试,好不好?”
  “不好不好,徐倩,你这是何必呢?雅琴那么老气,哪里比得上你,啊,不!”
  鹏程讲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妻子正吻着他的前胸和小腹,缓缓地跪了下去。
  “雅琴不要文若了,雅琴今天要鹏程。”
  男人的眼睛有些发潮,阴囊和阳具分别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摩挲着,然后,无比的温暖,无比的湿润,肿胀的龟头被含在了少妇的口中。“啊,徐倩,啊,雅琴,舒服死我了!”
  那个自称雅琴的女人跪在高大的男人面前,显得那么娇小,男人的阳具又是那么硕大,她只能含住浅浅的一段。她一面揉搓着阴囊,一面套弄着阳具的根部。嘴里的东西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硬。鹏程的阴茎湿漉漉的,胸中的欲火越烧越旺,他开始大声喘息。脑海里,翻滚着两个鲜明的形象:大学时代雅琴,青春妩媚;现在的雅琴,成熟诱人。
  书上说的没错,性幻想确实很有助于男人的性趣。鹏程无比激动,无比刺激!他按住女人的头,使粗大的阴茎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哦,雅琴!哦,雅琴!他陶醉在温湿的快感中,按着女人猛烈抽动。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突然,一切都停顿下来。鹏程紧抱住女人,死死抵在胯下,一股浓浓的精液,直喷进那个自称是雅琴的女人的口腔深处。
  (粗大的阴茎更加深入,直抵咽喉。)女人喘息着,捧着双手,满嘴的精液缓缓流淌下来。
  “雅琴,站到床边去!我还要干你!脱掉内裤!自己脱!撑住床沿!把屁股撅高!”
  吴彬和沈芸赤身裸体,并排躺在床上,他们刚刚做过爱,身上还汗津津的。
  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绸裙。肉色的丝袜和黑色的搭袢皮鞋,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吴彬哥哥,你这么喜欢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因为原来芳儿也穿?”
  沈芸侧过身问她的丈夫。
  “是,也不是,小芸儿妹妹,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我觉得女孩子一身黑白,最清纯,最诱人。袁芳都生孩子了,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以后不说她,好吗?”
  “好的,吴彬哥哥,她们都有孩子了,咱们也生孩子吧!”
  沈芸撑起一只手臂,托住头。
  “小芸儿妹妹,你比她们都小,不用那么急。前几年,你过得太苦了,我想让你再多玩儿两年。十二月份我又要出去开管理学年会,在瑞士。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咱们滑雪。”
  “嗯,我听你的。”
  沈芸感到很幸福,她满意地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问到:“吴彬哥哥,你这么好,芳儿为什么还要离开你?”
  吴彬沉吟片刻,开口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袁芳和你相反,你看似单纯,实则老成。她似乎很独立,其实依赖性强,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和影响,而且她有事常常自己憋着,不说出来。还有,她虽然看上去不很强健,其实感情细腻,生理需求也很旺盛。”
  吴彬又停了一会儿,“我本来就是个白面书生,那时刚生过一场病,又忙于提职称,忽略了她的感受,坏人就乘虚而入了。”
  “可是,吴彬哥哥,我觉得你很厉害的,真的,小芸儿不说谎。”
  沈芸再次侧过身,对着自己的丈夫诚恳地说。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就注意加强锻炼,开始觉得坚持不了,后来我跟着学生们一起,相互督促,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了。我虽然瘦,可个子高,精力也不差,你知道,我还在校工队打篮球,当然,不能和鹏程比。”
  沈芸把头靠进丈夫的臂弯里,幸福地笑着,还自言自语:“反正,我的丈夫就是最棒的!”
  吴彬顺势搂住沈芸,一面抚摸着,一面亲吻着,下面那东西又硬了起来,直撅撅地顶住了妻子的下体。沈芸觉察到了,充满歉意地说:“吴彬哥哥,小芸儿下面没力气了,小芸儿用嘴伺候哥哥。”
  没等吴彬反映过来,小女人已经爬起来,反身跨坐在她心爱的丈夫身上,俯身含住了坚挺的阳具,深深地套动起来。“哦!”
  一声惊呼,吴彬感到自己的龟头,顶开了小女人的咽喉。他抚摸着妻子美丽光洁的双腿,抬起头,舌尖一下子抵住了水汪汪的蜜缝。
  (小芸儿下面没力气了,小芸儿用嘴伺候哥哥。)袁芳根本不知道,她刚刚被人热烈地讨论过。她才喂过奶,正把宝宝小心地放进小床。程教练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母婴保健食谱。袁芳爬上床,靠在枕头上,对丈夫说:“哎,别看了,你把我都喂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拿吸球来,奶水还往外溢呢。”
  程教练看了妻子一眼,袁芳的棉布睡衣还敞开着,饱满的乳房上星星点点。他突发奇想,对妻子说到:“多可惜啊,干脆我来吃了吧。”
  说罢,不等回答,兀自把头拱进去,叼住袁芳的一只乳头,吸吮起来。“干什么呀?别闹了!”
  袁芳想阻止丈夫的胡闹,可程教练不理会她。袁芳只好随他去了,她抚摸着丈夫的头发,轻声抱怨着:“用点力啊,还不如儿子呢。”
  程教练依偎在妻子的怀里,努力开发着遗忘已久的本能。袁芳看着这个大男孩,叹了一口气:一个儿子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乳房不那么胀痛了,可下身却隐隐约约难受起来。她的前夫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生理需求旺盛的女人。
  袁芳伸出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内裤,又拉下男人的内裤,然后,把阴户贴住男人的下体,自顾自地磨擦起来。程教练吐出妻子的奶头,问:“行吗?才刚三个月不到。”
  “怎么不行?例假都恢复了!”
  袁芳把另一只奶头塞进丈夫的嘴里,“别管闲事,专心吃奶!”
  文若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托着妻子的臀部,半站了起来,疯狂顶送着,仿佛一架永不停顿的打桩机。雅琴抱紧丈夫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身,默契地配合着起落和扭动,好像要把一生的精力全部用尽。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
  文若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
  雅琴乞求着。
  鹏程和另一个雅琴的战场移到了床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技巧,也没有什么节奏,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疯狂。男人在激烈地抽送,女人在热情地迎合。黝黑的小腹撞击着白嫩的屁股!粗壮的肉棍磨擦着温润的阴道!
  “雅琴,我干你!我要干死你!”
  鹏程怒吼着。
  “干死我吧!现在就干死我吧!”
  另一个雅琴乞求着。
  程教练夫妇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袁芳侧身紧抱着自己的丈夫,两人的下体贴在一处,研磨着,抽插着,小心翼翼,难解难分。袁芳一面呻吟一面动作,异常满足的样子,而她的丈夫,正贪婪地吃着妻子的奶水,也是满脸陶醉。这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简单而又纯真。
  夜很深了,吴彬和沈芸还在爱抚着,吸吮着,一遍又一遍。他们这样相互奉献着,缠缠绵绵,无穷无尽。
  这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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