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陈乔恩一条“求救”微博，刷爆全网。
可下面的图片，我不敢看......
 

01
这是一只叫莫莉的小象，活在无数网友的相册和抖音里。
她会倒立，邋遢的两蹄高高竖起。
 

她会踩着高凳演杂技，会给小女孩戴帽子，会低着头任人骑。
 
 

旁边，站着驯兽师，手持象勾，寒光逼人。
一旦她不听话，尖钩狠扎，只挖她身上最嫩的肉。
 

所以，莫莉很乖，乖到只要50块，就能玩弄她一次。
大娘骑象，喜逐颜开，小儿观象，狂呼可爱。
但谁还笑得出来？
 

为了“安全”，她脚缠铁链，勒得皮开肉绽。
 

深受煎熬，她满目惊恐，光是照片就吓人。
 

表演结束，她拖着残躯，就睡在粪坑屎堆里。
 

她闭上眼，不知道会不会梦到那年的3月20日——
那天，人们叫她，象公主。
02
2017年3月20日，昆明动物园，大日子。
游客围了足足三层，电视台调来长枪短炮，有铁粉甚至拿着应援物打Call，只为她：
“请大家欢迎我们的象公主——莫莉！”
 

一只小象跟着妈妈怯怯地走出来，看着人多，又迈着小圆腿想回家。
 

每隔2m就有一个饲养员拿嫩枝条逗引：
快来莫莉，这是你的一岁生日啊！
 

1年前，昆明动物园亚洲象夫妇诞下一只雌象，一夜被捧成掌上明珠。
园区火速向全民征集名字，收回千份稿件，历经专家严选，为其取名莫莉。
谐音茉莉，花语纯洁迷人，也是公主，寄予宠爱一生。
 

生日当天，全市七所小学500名学生前来庆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人们为她定制了一个直径1m的生日蛋糕，甘蔗、水果还有一颗大西瓜。
那是属于公主的红宝石。
 

人们为她塑像，央视给她专题，连园里的樱花，那天也怒放如漫天彩霞。
 

莫莉蹭蹭妈妈的肚皮，用小小的鼻子卷起甘蔗，好甜。
 

那天，是世界幸福日，但莫莉却怎么也想不到——
这竟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一日。
 

动物园许诺，以后每年都为莫莉庆生，但第二年，就食言了。
18年生日，莫莉没等来蛋糕，只听到一个骨肉分离的噩耗。
为避免“近亲繁殖”，莫莉被送去河南泌阳天鹅湖公园，交换一只叫“九班”的雄象。
 

园区交流，正常，但网友一查这个啥天鹅湖公园，火大！
它的园区是这样的。
 

可一切都迟了，2岁大的莫莉被强制戒奶，离开爸妈，装上铁笼，送往他乡。
 

大伙还记得去年云南大象回家的这张照片吗？
老农都知道，大象通人性，哪怕是颠沛流离，象群都会将小象护在怀内，万分宠爱。
 

但莫莉呢？我想起郑执那句话：
孩子，欢迎来到世界，这一次，你是孤身一人。
 

03
从那时起，莫莉“消失”了。
直到去年9月，网友曝出一条“小象吹口琴”的视频，全网震怒。
 

她两眼灰暗，用象鼻吹奏，驯兽师大笑，旁边打着“自信”的大字。
成人学吹口琴都艰难，更何况一只5岁小象？
在“拒绝动物表演”的骂声中，昆明动物园认出来了：这只小象，就是莫莉。
 

多家媒体前往报道，连云南政协报都发文，但对方不是前后矛盾，就是三缄其口。
甚至连莫莉的影子都没找到。
最后才得知，这3年，莫莉从泌阳被送到焦作，从焦作又运往周口。
她像一位没爹没娘的小戏子，到处卖命，唯一不变的是，骑一次，只要50块。
 

无人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但从网友拍的小视频里，我们能窥一二。
19年3月20日，3岁生日，莫莉从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伸出鼻子，吃的是一团枯草。
她会想起那个西瓜蛋糕吗？
 

网友说，因为被训得太狠，她总是用嘴巴咬着鼻子。
同事看着图片问我：像不像咱们人类绝望时，抱着膝盖？
只是莫莉，没有手啊......
 

网友说，在表演的间隙，莫莉会拱一拱角落的圆凳，那是她唯一的玩具。
别忘了，她还是个小孩子。
那一刻，她会不会想起妈妈软软的肚皮？
 

去年9月至今，半年过去，网友热议，名人发声，可#解救小象莫莉#的热搜却像白浪入海，升起又破灭。
4月26日，媒体豫视频发布视频《小象莫莉现在很安逸》，称其无任何外伤瘢痕。
 
 

随后被网友截图爆锤：“当我们瞎子？”
很快视频被删。
 

4月27日，昆明动物园告诉《新黄河》记者：
“我们交换过来的公象在这边已经‘结婚生子’了，所以莫莉想重回昆明动物园已经不太可能了。”
 

万 念 皆 灰。
有网友怎么都想不通，解救一只小象，为何那么难？
04
我想起了2020年的一则新闻——
全世界最孤独的大象，回家了。
 

这只叫卡万的大象，身世与莫莉如出一辙。
1岁，因为巴基斯坦军事统治者千金的一句“想要”，他成为了玛格扎尔动物园的明星。
 

这地方，说是保护区，其实乃地狱。
据称4年就死了20多只动物，里面的鹿经常被拉去烧烤。
 

卡万作为园内唯一一只亚洲象，他的作用只有一个——
乞讨。
 

在发绿的臭水里，只要旁边的饲养员一举起象勾，卡万就会抬起鼻子或卷起树枝，逗人发笑。
游客把钱扔过去，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他住的象舍，近看是一间水泥破棚，远看如一座荒芜坟冢。
而卡万，在这里住了整整35年。
 

1990年，卡万曾有过一位同伴，一只叫萨赫莉的雌象，那是他在地狱里，唯一的光。
天不见怜，2012年，萨赫莉倒地身亡，死因是象勾插入血肉，造成坏疽，引发败血症。
那天，卡万用鼻子轻轻抵住同伴的尸体，从此以后，他又是唯一的大象了。
 

待人们再见到卡万时，触目惊心。
这只被人类虐待半生的大象，遍体鳞伤，只会在空气中不停地摇头。
 

夜色来临时，他会把头顶住墙壁，像那一夜，抵住同伴的尸体。
 

最可怕的是，为了控制卡万，饲养员会给他灌大量的烈酒，直到昏睡。
 

网友火冒三丈，格莱美天后雪儿更是直接飞到动物园坐镇——
无论如何，救卡万！
 

用了4年时间，终于吵到伊斯兰堡高等法院，2020年5月，一纸判书全网欢呼：
限一个月内，转移园区所有动物，尤其是卡万！
 

60天后，卡万到达柬埔寨野生动物保护区。
如今，他学会了在山坡上打滚，在森林里安睡，没有锋利的象勾，没有恶毒的暴打。
 

有的，只是树木、阳光和新朋友。
卡万，不会再孤独了。
 
 

在镜头中，卡万在平原上仰天长呼。
风带着象鸣吹过远方群山，吹过人类扭曲的贪婪，吹过萨赫莉无言的坟丘。
唯独吹不到莫莉的铁栏......
 

2021年10月，昆明动物园进行了一场直播，名为“象往的地方”。
只见象舍宽敞洁净，四周绿树成荫，阳光照得大地，暖洋洋。
 

那只和莫莉“交换象生”的九班，气宇轩昂，老婆孩子在身旁。
 

直播里，莫莉的爸爸妈妈带着她的妹妹“欣愿”出镜，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故事何样美？
5个月后，小象欣愿因心肌炎身亡，年仅2岁。
正好是莫莉被送走的年纪。
 

又一年4月，昆明的樱花都开败了吧？
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莫莉，还会不会想妈妈？
 

还记得那首关于自己名字的歌谣吗？
看到歌词，居里后背发凉——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丫，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