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部黑马剧。
内容大胆前卫，口碑一骑绝尘。
豆瓣9分+，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年度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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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命途多舛，第二季被砍。
一度成了很多观众的意难平。
但好在，又有亚马逊接手，新一季顺利回归。
口碑还是相当能打，豆瓣9.3分，最后一集在imdb上甚至飙到了9.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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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样的神剧，能在全球影迷呼唤中「起死回生」？
今天就来见识见识——《万神殿》第二季Panth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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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剧刚开播时，被很多人看作《三体》的代餐。
除了同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科幻设定，也因为编剧之一是作家刘宇昆。
他与刘慈欣被并称为华语科幻界的「大刘小刘」。
刘宇昆不仅两度获得科幻界顶级荣誉雨果奖，还是中国科幻走向世界的幕后功臣，最早将《三体》《北京折叠》译介到西方世界。
也和大刘一同为网飞版《三体》担任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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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部剧之前，很多人已经看过了他的动画作品。
《爱死机》第八集《狩猎愉快》就改编自他的小说。
蒸汽朋克+民间志怪，浓浓东方特色的科幻故事，让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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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爱死机》一样，《万神殿》的风格同样大胆、前卫。
不仅有超凡的想象力，还处处影射现实。
比如，全剧核心人物，改变世界的商业奇才斯蒂芬。
从外形、性格、到经历，完全借用了乔布斯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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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让「乔布斯」塌房，走下了神坛。
怎么回事？
得从这个「乔布斯」最颠覆性的产品说起。
产品名为上载智能（Uploaded Intelligence，简称UI）。
如果说AI是让计算机模拟人脑，能思考，但没有感情。
那么UI就是直接让人活在机器里，思考、情感能力都和真人无异。
换言之，UI让人实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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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要如何实现呢？
过程相当残忍、血腥。
先用手术刀开颅，切下一层又一层的神经元。
然后，扫描并绘制出神经网，精确到每个神经连接。
最后根据所有这些数据，模拟出真实的人脑，让思想在机器中永生。
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它以肉体的死亡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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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脑洞也曾出现在真人剧《上载新生》《黑镜》《世界奇妙物语》中。
这部动画则表现得更加具体真实，它完整呈现了UI如何从设想、研发到广泛应用。
这一过程本身也折射出科技背后的复杂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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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季中，UI产品还不够成熟。
乔布斯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棘手的BUG。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即使上载成功，依然会和自然人一样衰老、死亡。
但，他还没有想出合理的解决办法，就因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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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经有了几个「试验品」。
比如，一个高级工程师，因不幸患上绝症，主动参与了实验。
使得他死后，还能在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中活着。
可就因为这个BUG的存在，他不得不面临第二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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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为乔布斯的发明失败了。
但，殊不知，他还在暗中施行了另一个宏大计划……
乔布斯临死前，克隆了另一个自己。
目的很明确——
复制出一个新的乔布斯，继续他未竟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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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人一出生，就进入了「楚门的世界」。
他生活在全方位的监视之下。
表面上看像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地长大。
但实际上，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完全按乔布斯的成长经历模拟出来的。
他的父母、恋人，都是努力完成角色的演员，都是乔布斯计划的参与者。
为的是不错过任何一个使他成为「乔布斯」的人生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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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毫无人性，但从结果看，克隆实验成功了。
克隆人的确一出生就有天才的大脑。
私底下还热衷于研究编程，对黑客充满兴趣。
新的一季中，他居然真的解决了乔布斯没有解决的难题，修复了UI唯一的BUG。
UI技术得以完全成熟，已经到了可以大范围应用的阶段。
乔布斯的设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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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人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首先造福的，是乔布斯本人。
BUG一经修复后，团队就迅速将乔布斯被冷冻的大脑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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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乔布斯在元宇宙里复活了！
因为他本身就是UI之父，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一技术。
所以，到了UI世界里，他简直杀疯了。
不仅可以无所约束地活动，还能随意摧毁其他不懂这一技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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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UI还未被批准正式投入使用。
除了乔布斯之外，其他上载人都是不合格的「实验品」。
这些人之所以冒险选择这条路，大致出于三种想法：
身患不治之症，想借此陪伴家人；
摆脱现实世界的约束，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唯恐天下不乱，借此机会搞事情，扰乱网络信息，制造战争、股市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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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体会到了永生的自由，但也避免不了精神上的孤独和身份认同困境。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们触碰不到真正的世界，无法与人接触、拥抱。
人类关掉网络时，他们就存在于一片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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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和他们不同，乔布斯想的根本不是这些。
他反而认为人类缺乏远见，看不到环境污染的严峻性和现实世界消亡的必然性。
他认定，人类对物质世界的依恋，是一种需要被打破的脆弱和缺陷。
「怀旧这种顽疾，比我设计的任何病毒都要致命的多。」
他想做的，是重新定义虚拟和真实。
最终目标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上载，抛弃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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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过于离谱，毕竟UI都还没被广泛接受。
但乔布斯作为一个充满激情的实干家，最擅长的就是画大饼。
他充分利用了人性的两大特点，恐惧和希望。
将UI技术免费捐赠给绝症患者，利用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向他们兜售未来的希望。
还有意将UI流入黑市，使其成为「救命」的抢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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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将激进的社会群体当作武器。
利用很多人对现实的不满，鼓励他们在上载世界建立新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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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加速进程，他一手谋划了一个清除人类的巨大阴谋。
通过入侵医学数据库操控疫苗，传播一种极具致命性和传染性的毒素，它能在数周内杀死全球数百万人。
一方面，他想让人们越来越难以接受肉体化的生活。
另一方面，想让被隔离的患者感受到自动化的好处，越来越依赖科技。
最终让更多人心甘情愿选择上载，在虚拟世界建立新的文明。
而他自己，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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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计划并未得逞。
荒诞的是，最终以正义之名干翻乔布斯，将他的阴谋掐死在摇篮中的，正是他自己的克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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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殿，一座供奉罗马众神的庙宇。
以此为名，已经为这个追求永生的科幻故事，定下了宏大、肃杀的神话基调。
这部剧最开始一幕，是老师在课堂上讲创世神话。
新世界的诞生，伴随着旧世界的灭亡。
这一转折期，充斥着惨烈的战争、伦理的错乱、数不尽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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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呼应了剧中的科技革命。
经历了死亡、克隆、争斗、反抗……
这部剧最后，迎来了乔布斯所设想的新世界。
仅仅20年后，地球上就有40亿人选择了上载。
不是因为瘟疫，而是科技发展的势不可挡。就像我们不久前还质疑ChatGPT的存在，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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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科技巨头的争斗，还是时代的大势所趋。
一切裂变背后，都避免不了普通人被轻视、被践踏的命运。
乔布斯展望UI的未来蓝图时，描述了一个「不再有贫富之别」的乌托邦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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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证明，科技的进步反而会加剧社会阶层的撕裂。
像乔布斯这样的大人物，在旧世界已经是特权阶层。
到了新世界，更是直接想成神。
而普通人则被迫承受更变本加厉的剥削。
上文提到的那名选择上载的工程师，受到BUG的威胁。
在找到补丁后，他本来是可以存活的。
但公司高层却为了优先拯救乔布斯，生生夺走工程师的补丁，让他当着亲人的面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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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可怜的员工，活着的时候就遭非法绑架，被强制上载。
上载后，被困在办公室里，每天为公司写代码，成了不死的打工人。
而贫民窟中，还有无数个随时可以上载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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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承担了实验失败的悲惨后果，却无法歆享胜利的果实。
UI已经像电脑一样寻常后，普通人依然是得不到安全保障的群体。
一旦出现网络病毒，人们消失的速度比瘟疫传播速度更快。
但有钱人却可以买下自由活动的安全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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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现实中，科技常常是社会分化的显影液。
科技公司大谈元宇宙，为ChatGPT的出现欢欣鼓舞时。
普通人担心的是生计问题，担心工作被取代，担心隐私遭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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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承载了永生希望的人体冷冻技术，也不过是我们窥视有钱人的窗口。
据统计，截至2021年1月全球冷冻人已达500位，还有3000多位有钱人也已经注册，还在等候冷冻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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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提这些高精尖科技。
我们早已习以为常的便利科技，也可能是另一些人的数字鸿沟。
就像新闻报道中那位80岁的老伯，甚至无法顺利买到一张电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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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尾，当人类站在文明的尽头，享有永生的力量后，一切纷争都失去了意义。
经历过创伤的普通人意识到，所谓「时间冲淡一切」的说法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追求永生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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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了未来的主人公，最终选择重返过去。
回到亲情、爱情等一切美好情感开始的地方。
这也是这部剧一开始就给出的回答——
修复BUG的关键在于「他人」。
既然历史的洪流人们无从选择，强硬的上位者人们也无力反抗。
但至少可以在与他人的连接中，得以完整，获得力量。
毕竟，让神成为神的，是顶礼膜拜的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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