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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龙城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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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 第二章 色欲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马车时,项少龙醒了过来,但身子仍柔软无力。雅夫人坐进车里,让他枕在大腿上,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头发,不时发出叹息,显然不知他逐渐醒转。项少龙并不奇怪。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曾受过对药物的“抗体训练”,曾接受过多种抗体的注射,有着常人多倍以上对药物和毒素的抗力,更何况这类古代麻药。针尖的毒素极可能是从植物里提炼出来,只能使他短暂昏迷发软,却不会损害他身体。这时他甚至感到身体正逐渐回复力气。
  赵雅为何要对付他呢?脸上传来奇异的感觉,原来是雅夫人的泪水滴在自己脸上。马车徐徐开出,当然没有人敢拦阻她的座驾。雅夫人幽幽一叹,喃喃道:“少龙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这样做,我们都会很惨的。”项少龙可非蠢材,怎还猜不到这是巨鹿侯赵穆的阴谋,不过却猜不到他会作何摆布,谅他有天大的胆子,怕仍不敢公然伤害他吧?可是他为何要助连晋这样一个“外人”来对付他这个“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默然不语。项少龙当然仍装作昏迷,乘机休息,好应付敌人下一步的阴谋。马车忽地停了下来。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雅夫人娇躯一颤,轻呼道:“侯爷!”那侯爷走上马车,门关后继续开出。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骇然道:“侯爷要干什么?”
  一个沉雄悦耳的声音道:“没什么!试试他的反应吧了。”项少龙心中冷笑,已知对方有什么打算,暗忖这种小把戏自己也有得出卖,集中意志,把身体完全放松。果然大腿一阵剧痛,给对方用利器刺了一下。雅夫人嗔道:“还不信奴家吗?”
  赵穆嘿然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合起来骗我?”雅夫人还想抗议,忽地娇躯俯前,小嘴咿唔作声,当然是给对方吻着。项少龙还感到侯爷的手横过他仰躺着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听衣服窸窣之声,赵穆的手必然探进了雅夫人的衣裳内。雅夫人急促喘息抵抗着。赵穆轻笑道:“奇怪啦,这小子都不省人事了,你竟然还会觉羞人?”
  雅夫人推开赵穆的侵扰,幽怨地喘着气道:“你以前糟塌得奴家还不够吗?你答应过奴家,帮你这次就放过我的!”赵穆放开了雅夫人,笑道:“难道你自己真不想要吗?假设我娶了你,你肯否放弃这小子而跟随我呢?”
  雅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侯爷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只是乌廷芳,怎会是我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呢?”坐在对面的赵穆笑道:“这么娇艳欲滴的样子,怎会是残花败柳?好了!我不迫你了,只要你依我之言办事,这小子明晚后就是你的了。”
  项少龙心中恍然,难怪赵穆这么恨自己,原来是为了乌廷芳这绝色美人儿。雅夫人叹道:“我真不明白,项少龙就算输了,乌氏倮亦绝不肯把他的宝贝孙女送你,你这样对付项少龙有什么作用呢?”赵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不用你去管。嘿!告诉我,我和这小子谁厉害呢?”说着抓住赵雅肩头,大手硬是在她的酥胸揉捏起来。
  雅夫人抖颤着道:“当然是……侯爷厉害。”赵穆声调转冷道:“那为何我拿这小子来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低呼道:“侯爷抓痛了赵雅。”赵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说!”
  项少龙恨得差点拔出匕首把他杀掉,可是当然不能那样做,因为他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就是杀死连晋。雅夫人无奈道:“因为侯爷只把奴家当泄欲工具,而他却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赵穆放开了雅夫人,好一会后才平静地道:“弄醒了他后,翠娘会给他喂一粒‘贞女荡’,你自己若受不了,便教翠娘代你,千万不可勉强,事后让他沉睡三个时辰,才好把他唤醒。”
  雅夫人担心道:“真的没事吗?”赵穆冷笑道:“看你关心他的样子,我真想把这小子杀了。放心吧!他除了因春药而致消耗了大量体力外,一切均与常人无异,只不过那场比武他就注定会败给连晋了。明晚之后,我便再不管你了。”
  马车停下。赵穆离车去后,马车又继续开出。项少龙大叫好险,这条计不可谓不毒,藉女色害他于无影无形,确是厉害。幸好是他项少龙,若换了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事,可能还会怪自己控制不了情欲。
  项少龙被抬进雅夫人的寝室里,下人走后,只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爷之命来监视他们的那个叫翠娘的女人。他暗暗头痛,如何才可瞒过这两个女人呢?假若春药入口即溶,岂非来不及吐出来。
  脚步声移了开去。项少龙冒险把眼帘打开了一隙,只见雅夫人和一个体态丰满、姿容冶荡的女人正站在较远处,不知在争议着什么事。灵机一触,撕下衫的一角,塞进嘴里,封着食道。两女又走了回来,雅夫人不满道:“侯爷真的这么信不过人家吗!”翠娘低声下气道:“夫人见谅,侯爷吩咐奴婢定要目睹整个过程,他很给夫人面子的了。否则他最爱看的就是这类事,若来的不是奴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难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议,默然接受了这安排。弄破腊丸的声音传来,接着异香盈鼻。一颗拇指头般大的药丸塞进了他口内,恰好落入碎布里。翠娘笑道:“成了!这药入口即溶,流入咽喉,什么贞烈和意志坚强的人都受不了。”
  春药虽隔了层布,仍迅速溶解。翠娘走开去道:“让小婢取水来弄醒他。”雅夫人追了过去,问道:“假若他醒来知我喂了他春药,事后岂非恨死人家?”
  项少龙怕春药由湿布渗入喉间,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机,忙吐了出来,藏在枕下。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药力所制,神智会陷在半昏迷状态,只知戮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壮健如牛,夫人待会说不定还要求我替上哩!”雅夫人冷哼一声,心中不满。翠娘似并不怕她,娇笑去了。
  雅夫人回到他旁,叹了一口气,才为他宽衣解带。不一会翠娘回来,用冷水为他敷脸,奇道:“这人的体质必然非常特异,皮肤仍未转红。”项少龙心中暗笑,一声狂喝,诈作药力发作,把两女搂着,同时施展军训学来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们后颈的大动脉处,两人未来得及呼叫,应指倒下。她们的昏眩将只会是几分锺的事,但已足够他实行计划。
  把枕底的湿布片取出,每人分别喂了一半变成浆糊状的春药后,项少龙悠闲坐在一旁。不片晌她们的皮肤泛起艳红色,开始扭动呻吟,缓缓回醒过来。项少龙暗叫厉害,退往一角静观其变,当两女各自春情勃发,虚凰假凤地纠缠起来,互相撕掉对方衣物时,他才放下心来。原来些许春药已如此厉害,自己假设吞掉了整颗,任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
  雅夫人和翠娘的动作愈来愈不堪入目,寝室内充满了她们的狂喘和嘶叫。项少龙闭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调神养息法,排除万念,对室内发生的事充耳不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待两女的动作声音完全静止了,才睁开眼来。两女像两摊烂泥般横七竖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极睡去。
  项少龙微微一笑,先把那布片借油灯烧掉,才躺到两女之间,拉被为三人盖上,像天掉下来当被盖般倒头大睡。
  早日上三竿。两女不知去向,只有一名俏婢在旁守着,见他起来,忙下跪施礼道:“乌家的大少爷在正厅等候项爷,项爷你没什么吧!”项少龙装作手颤头晕的模样,叫道:“水!给我一点水!”
  俏婢媚笑道:“项爷昨晚过劳了,夫人也像你那样子。”项少龙暗笑婢似主人,这俏婢看来都不是好东西,伸手在她酥胸摸了一把。俏婢娇笑着去了。项少龙装模作样,扮作脚步不稳,踉跄步出厅外。
  乌应元和陶方正由两眼失神的雅夫人陪着,见他这样子,都脸现怒色,还以为他不知自爱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来,眼中露出悔疚之色,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岂知项少龙一个倒栽葱,竟昏倒地上去了。这一着免去了所有唇舌。他想暂时连乌应元和陶方都一起骗了,如此更能使赵穆和连晋相信,让他们反中了他的计谋。乌应元和陶方两人又气又急,忙把他运回别馆去。
  睡到榻上去时,乌应元沉声道:“情况有点不妙,我看少龙是着了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请黄妙手来,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复他的精神体力。”言罢一声长叹,充满了婉惜和忿怨。
  项少龙猛地睁眼,坐了起来。两人吓了一跳,呆头鸟般看着他。项少龙苦笑道:“若要我由现在起一直装昏迷,会比打我一顿更难过。”
  两人大喜,忙问他是什么一回事。到项少龙说出了整个过程后,他们都捧腹笑了起来。乌应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众武士把守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陶方回来后坐下道:“少龙真厉害,那针上的毒药定是由昏麻草提炼出来的汁液,刺入血脉里,连马儿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乌应元道:“这可以说天运仍在我们那一方,少龙准备怎样运用这优势?”
  项少龙道:“随机应变吧!总之我会教赵穆和连晋大吃一惊。”陶方道:“刚才雅夫人使人来问你的情况,我把那人赶走了,假设她亲来见你,少龙要不要见她。”
  乌应元道:“还是不见为妙。”项少龙道:“这春药虽厉害,不过听赵穆的语气,睡上几个时辰后,体力应可恢复少许,只不过绝应付不了激烈的打斗吧!”
  乌应元道:“这才是道理,否则连晋胜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众公卿大臣前立威。”项少龙道:“我同意大少爷的话,不如什么人都不见,使敌人以为我正致力恢复体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么辛苦。”
  陶方道:“不过少龙至少要装作力竭筋疲的样子,起行前我再为你脸上敷点灰粉,那就更万无一失了。”说到这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宫在邯郸城的中心,四周城墙环护,城河既深且阔,俨若城中之城。晚宴在宫内的祥瑞大殿举行。赵王的王席设在对正大门的殿北,两旁每边各设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广场般的大空间,席分前后两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当然是众王室贵胄大臣,后席则是家眷和特别有身分的武士家将。愈接近赵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乌氏倮和郭纵两大富豪的席位,分设于左三席和右三席,于此亦可见这两人在赵国的重要性。
  众宾客入殿后,分别坐入自己的酒席,谈话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喧哗,气氛紧张严肃。乌氏倮与穿上华服体态绰约的乌廷芳和乌廷威进场时,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来自是因为乌廷芳超尘脱俗的美丽,更因为今晚比武的两人都是来自他乌府的剑手。本已入席的郭纵起身迎来,说了两句客气后,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听说项少龙昨晚还到雅夫人处鬼混,如此不知自爱,如何可成大事,看来他今晚必败无疑。”
  这郭纵身材中等,年纪在四十许间,脸白无须,但脸目精明,说起话时表情丰富,乍看似是漫无心机的人,但认识他的人无不知他笑里藏刀的厉害。无论身高体型均比他最少大了两个码的乌氏倮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项少龙的不争气,另一方面则因郭纵暗指他有眼无珠,荐错了人与无敌的连晋比试,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众多,不若找个人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两人唇枪舌剑时,左脸颊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剑疤的赵穆,和美艳如花,但容色略带倦意的雅夫人,在几名武士的簇拥中双双抵达,众公卿大臣忙向他问好敬礼,显出他特别的身分。赵穆挺拔笔直,肩膀宽阔,脸上的刀疤不但没有使他变成丑男子,还加添了他男性的魅力,事实上他虽年过三十,但仍保养得很好,长相俊伟,眉毛特别粗浓,鼻梁略作鹰勾,配以细长但精光闪闪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绝不好惹。
  他见到乌氏倮旁的乌廷芳,眼睛立时亮了起来,趋前道:“廷芳小姐,久违了。”乌廷芳见礼后,冷淡地道:“侯爷你好!”
  乌氏倮和郭纵不敢失礼,也转过来和他施礼招呼。这时近门处一阵哄动,原来是武黑陪着一身武士服,轩昂俊俏的连晋来了。只见连晋神采飞扬,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时用眼神挑逗场中美女。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女子都头结宫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长襦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们则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乌廷芳早闻得项少龙被雅夫人强邀入府之事,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连晋身上,移到雅夫人旁,凑到她耳旁狠狠道:“你为何要害少龙?假设他有何不测,我定不放过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哑口无言时,连晋早大步走来,她想起今晚要令项少龙输给他,届时项少龙必然怨恨自己。一时羞愤交集,垂下头去。
  在连晋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脸目黝黑,身形横矮,方脸大耳,但一对眼却是细长狭窄,把高他最少一个头的连晋衬得仿如玉树临风。连晋先向赵穆、乌氏倮和郭纵三人施礼,眼光移到乌廷芳和雅夫人处,闪过奇异复杂的神色。这时又有几位大臣名将加入他们这圈子里,气氛更热闹起来。
  连晋正想溜过去逗弄两女,赵穆忽道:“乌老板若同意,本侯想请连晋坐到我那一席去。”众人同感愕然,赵穆这样说,等若向乌氏倮公开要人,要把连晋纳归旗下。连晋想不到他有此一着,亦感意外。武黑亦为之色变,若连晋答应的话,他休想再在乌家混下去。乌氏倮心中暗怒,表面却笑道:“若连晋欢喜,老夫怎会不同意。”摆明要连晋作出选择。
  连晋心中暗咒赵穆,要知这时的人最重主仆情义,作食客者必须对主子尽忠,终生不渝,现在赵穆迫自己表态,若他点头的话,必会受其他人鄙夷。变成他只有投靠赵穆,才能有生存空间了。
  不过他亦是势成骑虎,猛一咬牙道:“多谢侯爷赏识,连某怎敢不从命。”众人都静默下来,看着乌氏倮。乌氏倮毕竟见惯风浪,哈哈大笑道:“连晋你今晚定要尽力为侯爷争光,许胜不许败!”
  言下之意自是若你败了,你也不用再在邯郸混了。
  连晋和赵穆对望一眼,齐声笑了起来。乌氏倮和郭纵都是人老成精,一听他们笑声里透露出来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虚,同时向低垂螓首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自然明白两人为何笑得这么开怀,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悔意,想起待会项少龙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边第二席避去。
  “当!”锺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乌氏倮对项少龙更不满,又暗骂陶方和乌应元两人,为何仍未来到。近千王亲国戚,公卿贵胄,纷纷入席,两旁八十席人头涌涌,准备开始自燕人退兵的庆功宴后,最盛大的宫廷晚宴。
  众人刚坐定,赵王还未驾临前,项少龙在陶方和乌应元夹护下,腰配木剑,从容淡雅,步入祥瑞殿。在场各人或多或少均风闻他今早要被人抬离雅夫人府的事,见他来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项少龙除了脸色有点灰白外,均与平日无异,比连晋还要略高少许的彪悍健美身型,确是女性梦寐以求的英伟人物。赵穆和身旁的连晋交换个眼色,都暗笑此时的项少龙外强中干,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泪,自己这样害他,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了,他怎会不知呢?还肯原谅自己吗?不由暗恨自己慑服于赵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连晋违诺伤他,唯有一死报之。乌氏倮见他仍步履稳定,放下点心来,呵呵笑道:“少龙过来!”项少龙忙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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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 第三章 宫廷比剑

项少龙在乌廷芳旁坐下,她忙凑过去关心道:“少龙你没事吧!人家担心死了,昨晚你还到那荡妇处?”狠狠在席底捏了他大腿一把。项少龙看着长几上的精美酒食,伸手过去摸着她大腿低笑道:“放心吧!相信你的未来夫婿好了!”
  乌廷芳被他摸得浑身发软,既想他更放肆点,但又怕自己受不了,给人看破,吓得连忙坐好,幸好项少龙的五指大军终于退却。坐在隔第二席一位脸色苍白身形高瘦的公子,别过头来,瞪着坐在第三席后排的项少龙,一瞬不瞬,充满了惹事的味道。旁边的陶方向项少龙道:“那就是少原君赵德了。”项少龙冷眼回敬,双目射出森寒的电芒,那赵德亳不退让和他对望,他前后两席的武士都掉过头来怒目看他,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道。
  “当!”锺声再响。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少原君这才收回目光,望往正门处。在妃嫔簇拥下,年在三十许间的赵国君主孝成王昂然步入殿内,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赵王往设在殿端的主席步去。
  这赵王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容颜俊秀,眼精目灵,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略嫌单薄,唇片亦不够厚重,有点惨绿少年的味儿。他头顶长形冕板,前圆后方,顶端有数十条串珠玉垂下,以红绿彩线穿组,赋予了他君主的威严。身上的龙袍上衣用缯,下裳用,缀满日、月、星辰、龙等图案,华丽非常。他独自走到主席处,众姬分坐到后面那三席里,卫士则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一国之主的威势。
  众人都跪伏地上,恭候他入席。赵王坐定后,柔声道:“众卿家平身,请坐。”众人高颂祝贺之辞后,才坐回席处。自有宫女来为各人斟酒。
  赵王举杯道:“燕王喜不自量力,派栗腹、卿秦来攻,为我国大败,现在廉颇大将军已奉寡人之命率兵围燕,我看燕王喜休想有一晚能安眠,为我大赵灭燕喝他一杯。”众人一起欢呼,轰然畅饮,气氛热烈。赵王忽然站了起来,吓得各人随之纷纷起立时,大笑道:“今次伐燕之举能成功,众卿固是功不可没,但若没有乌先生提供战马粮食,郭先生供应兵器船运,恐亦不能成事,让我们君臣齐向两位先生敬一杯。”
  各人再痛饮一杯。乌氏倮和郭纵都是心花怒放,非常高兴。本来不大看得起他的项少龙亦为之心折,暗忖当惯君王的人,气度确是与别不同。赵王请各人坐下用菜后,两掌相击,发出一声脆响。退到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又起劲吹奏起来。
  一群近二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玉腿,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众人都击掌助兴,欢声雷动。项少龙看着众歌舞姬口吐仙曲,舞姿轻盈柔美,飘忽若神龙,不由想起了被送了人的婷芳氏,想起若击败连晋,便可重新得回她,禁不住雄心奋起。
  乌廷芳凑到他耳旁傲然道:“芳儿的歌舞比她们好得多了,有机会定要让你饱饫眼耳之福。”项少龙答道:“可不准你身上有任何衣服。”
  乌廷芳白了他一眼后,又送他一个甜笑。正留心瞧着乌廷芳的赵穆和连晋,都看得怒火狂烧,并庆幸待会项少龙便知晓味道了。歌舞姬舞罢退了出去,留下一殿香气。众人眼光全集中到赵王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发言。偌大的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赵王独据龙席,环视群臣,一阵长笑道:“我大赵以武起家,名将辈出,赵衰、赵盾、赵武诸祖先贤,事晋时均军功盖世。立国之后,非有军功之人,不得受爵,若无此尚武精神,我国早云散烟灭。”众人一起称是。赵王顾盼自豪,目光落到连晋身上,欣然道:“想不到小小卫国,竟出了个无敌剑手。”
  连晋忙走到席前,下跪叩首道:“臣子现在心中只有大赵,只要大王一声令下,臣子肝脑涂地,绝不皱眉。”乌氏倮暗自冷哼一声,显然对他改投赵穆旗下的行为,极是鄙夷。赵王不知是否受赵穆影响,对他态度大改,欣然道:“用人唯才,只要连晋你尽忠于我,寡人绝不薄待你。”连晋大喜,连忙大声答应。
  赵王又喝道:“项少龙何在?”项少龙微微一笑,轰然应诺,走了出去,在连晋对面跪下,高声道:“项少龙参见我王。”
  赵王双目一亮,道:“你以一人之力,智退马贼八百人,又忠肝义胆,为了同僚之命,不顾自身留后抗敌,扬我大赵威名,寡人对你非常欣赏。”项少龙慌忙表示谦逊和感激零涕,心中却暗笑,事情是愈夸愈大了。赵王满意一笑道:“两位均是人中之龙,今次寡人要你们来宫廷比剑,正是要你们为我国立典范,发扬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杀敌报国。”项连两人齐声应是。
  赵王哈哈一笑道:“寡人和在座众卿都急不及待,等候两位表演绝世剑法,但须谨记此乃切磋性质,只可点到即止,胜者寡人立即封为御前剑士,可领军出征。”
  赵穆扬声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议。”
  赵王一怔道:“巨鹿侯请说。”赵穆长身而起,恭敬道:“若大王规定比武点到即止,他们定不敢有违大王之命,于焉缚手束脚,难以发挥剑道,请大王三思。”
  雅夫人听得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颤声道:“刀剑无情,若弄出人命,岂非喜事变为悲事?”赵王奇怪地望了雅夫人一眼,道:“王妹、赵卿请坐,寡人自有分寸。”
  赵穆冷冷看了她一眼,才坐回席去,心内暗喜,赵雅这反应,正显示出项少龙真的着了道儿,谁还知道得比她更清楚。这时全殿之人,均知道项少龙有点不妥了。赵王眼光落在乌氏倮脸上,淡淡道:“乌先生对此有何意见?”
  乌氏倮暗忖假若项少龙因女色而败阵,自是怨不得人,死了还好,但若能杀了连晋,却可为自己出了这口鸟气,点头道:“少龙曾和鄙人说过,他只精于杀人之道,仗剑表演,反不擅长,所以若想见识他的本领,实不应对他有任何限制。”这样说,等若表明要两人生死相搏。雅夫人娇躯一颤,终为自己的愚蠢流下悔恨苦泪,项少龙看入眼里,对她恨意全消。殿内各人均大感刺激,议论纷纷。
  “当啷!”酒杯破碎声起,立即肃然。赵王掷杯于地后,冷然喝道:“杀敌,正是以命相搏,战争之道,亦是死生之道,好!寡人就不加任何限制,胜出者就是寡人的御前剑士。”龙席前的连项两人,一起答应。
  赵王道:“比武开始。”全殿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雅夫人倒入身旁王姊安夫人怀里,不忍目睹项少龙被杀的惨况。乌廷芳亦变得脸色苍白,靠到乃父身上,颤声道:“他不会输吧!”
  “锵!”连晋拔出他着名的金光剑,来到殿心站定,持剑躬身,脸含笑意。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手把外衣掀掉,随便抛在一旁,露出舒儿和四婢为他特别设计的武士服,使他看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本来众人已觉连晋威武好看,但相较之下,项少龙却多出了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看得男的赞叹,女的倾心。
  当项少龙拔出木剑时,众人再发出惊异之声。他站到连晋另一边,仗剑施礼。赵王讶道:“少龙以木剑比武,不怕吃亏吗?”项少龙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道:“大王放心,这把木剑乃小臣特制,不怕兵刀利器。”
  连晋心中暗笑,我就看你这连身子都掏空了的人有多大道行。雅夫人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威武,心中悔恨更增,又倒入安夫人怀里,不忍续看。若要找全场最痛苦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在项少龙之前,赵穆是一直控制着她的人,自赵括战死长平,赵穆便乘虚而入,征服了她。
  起始时赵穆对她动人的身体非常迷恋,但不到一年便给别国来的年轻美男俊女吸引了。这些年来对她若即若离,在寂寞难耐和报复的心理下,她开始了四出猎男的放荡生活,直至遇上项少龙,才把赵穆取代。她今次被赵穆骗得对付项少龙,一方面是慑于他的权势,怕他伤害项少龙和破坏他们好事。更重要的是潜意识里惯于接受他的命令,以至一时迷糊,铸成恨事。
  赵穆昨晨把她由项少龙手上抢去后,展尽浑身解数竟无法得逞,愤恨之余,使出威逼利诱,以项少龙性命作要胁,终成功驱使她去进行他的毒计。条件是不会伤害项少龙,并在事后玉成她和项少龙的好事,以后更不再骚扰她。现在她当然醒悟到赵穆在骗她。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赵穆长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为了增加看头,更能使我国上下军民清楚大王发扬剑术的心意,微臣有另一个提议。”赵王对这“情郎”果是特别不同,不以为忤道:“巨鹿侯的提议总是非常管用,快说出来吧!”
  赵穆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缓缓道:“微臣提议的是:今次比剑的胜出者,可在本殿内任意挑选一名美女为妻,如此美人官职全得,岂非天大美事?请大王钦准。”众人一齐起哄。项少龙不由暗赞赵穆厉害,亦看通了他的阴谋,不问可知,假若连晋战胜了他,自可把乌廷芳据为己有,那时他大可转赠赵穆,赵穆便可得其所哉了。
  乌氏倮立时色变,他亦看穿了对方的奸计,但却很难出言反对。因为那等若表示胜者定会挑选自己的孙女,亦间接表明了乌廷芳艳冠群芳,其他美女都没有资格。赵王听得微微一愕,亦想到了乌廷芳,暗忖若自己不敢下此命令,等于明着告诉殿内诸臣他怕了乌氏倮,沉吟半晌仰天笑道:“剑夺美人归,如此一来,今晚宫廷之战,势将千古传诵,寡人就如巨鹿侯所请,胜者可在场内任意挑选没有婚约的女子为妻。”金口一开,此事立成定局。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场内项连两人身上。连晋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他和赵穆暗中约定是由赵穆拥有乌廷芳的头三天,以后这绝色美人儿便归他所有,虽不是太完满,但比起得不到她,已是天堂地狱之别。项少龙则是平静至近乎冷酷,进入墨子剑法养心守性的状态。
  “当!”剑战开始。连晋转向项少龙,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灯火下烁芒闪闪的金光剑遥指二十步外的项少龙,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项少龙双目低垂,木剑触地,双手交错撑于剑柄,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赵王,仍以肩侧向着连晋。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
  连晋那知这种静态乃墨子剑法的精要,还以为对方因身体亏损,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项兄不是胆怯了吧!”雅夫人坐直娇躯,望往场中,袖内暗藏匕首,心中叫道:“项郎莫怕,赵雅陪你一道去!”
  众人给连晋这么一说,均觉少龙畏怯,议论纷纷,赵王和乌氏倮亦露出不悦之色,赵穆更发出不屑的冷笑。这并非说他们眼光不够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实与当时代的剑术和心态大相迳庭。试问两敌对垒,谁不是全力抢攻,务求一举毙敌。项少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上乘剑术,岂是连兄所能知之,动手吧!勿要别人误会连兄是只懂逞口舌之徒。”
  连晋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剑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胁穴,又准又狠。赵穆和少原君那两席立时爆出震天喝采声。项少龙平静无波,丝亳不受替对方打气的声音影响。他早知一动上手,便难再伪装身疲力弱,否则定被剑术绝不下于自己的连晋干掉,但他却可在策略上引他入彀。
  连晋欺他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连晋对他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体力,下手绝不容情,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如此便中了他的计。比体力,连晋又怎是他这受过最严格体能训练的人的对手。所以在连晋以为消耗他体力之时,却其实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连晋自己。何况他还占了木剑重了三、四倍的便宜,硬拚时吃亏的自是连晋。
  金光剑已至,射向左胁。项少龙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重木剑离地斜挑,正中金光剑尖,正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金光剑那受得起,立时荡开。这回轮到众人一阵采声,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乌家之人,乌廷芳差点连手掌都拍烂了。
  连晋也想不到对方剑术更胜上次动手之时,怕对方乘势追击,金光剑挽起剑花,回守空门,待要再出剑时,对方转过正身,重木剑微往内收,似欲攻来,吓得他退了一步。就在此时,项少龙手持的剑轻颤一下,堕下了少许,露出面门的破绽。连晋大喜,暗忖这小子第二剑便露出疲态,那肯迟疑,“嗖”的一声,举剑直劈,似要劈向对方木剑,到了与肩膊平行时,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斜标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疾踢对方木剑,誓以一招毙敌。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看得众人目定口呆,都为项少龙担心起来。雅夫人暗叫一声罢了,趁身旁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场上时,匕首抵着小腹。项少龙冷然望着狂若毒龙的金光剑,迅速横移,木剑反手一挥,重重击在金光剑上。“笃”的一声,金光剑再次荡开。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连晋虽被震得手腕发麻,可是因项少龙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连晋还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仗着精妙剑法和木剑本身的重量,挡格金光剑,遂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剑,每剑都是大开大阖,迫敌人硬拚。项少龙心中暗笑,对方舍精巧细致的剑法不用,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于是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连晋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表面看来,连晋占尽上风,迫得项少龙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连晋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似险若累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为何经过了昨夜的虚耗后,这人的韧力仍如此厉害。众人何曾见过这种惊人剑法,叫得如狂如痴。赵王亦为之动容,频频拍掌叫好。
  赵穆本以为连晋可迅速毙敌,这时直皱眉头,往雅夫人望去,见她满面凄楚,才稍放下心来。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连晋下一剑便把项少龙劈得身首异处。项少龙再退三步,一声长笑,沉马立定。重木剑全力斜劈,在击上金光剑前,竟变化了两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连晋亦要变了两次招,才挡着重木剑。“当!”这次发出的竟近似两把铁剑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连晋虎口剧震,发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纵管绝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项少龙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冷道:“你中计了!”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更惊人是这横扫的一剑,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惨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喝采声蓦地中断。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很多人不自觉站了起来,赵穆正是其中之一。雅夫人亦在“呵”一声惊叫中站起来,手中匕首滑掉地上,一脸喜色看着场上威武若神的情郎。
  连晋在对方说“你中计了”时,早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终是高手,施尽浑身解数,竭尽吃奶之力,“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连晋虎口爆裂,他膂力本不及项少龙,又是久战力疲,兼之对方木剑重逾百斤,竟连人带剑给项少龙劈得急退三步。全场这时才爆起震耳欲聋的采声。
  项少龙面上表情全无,静若止水,重木剑回搁肩上,一步一步往连晋迫去,发出“噗噗”足音,形成了震慑人心的杀人节奏。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连晋有任何喘息机会。连晋知道绝不能让敌人蓄满气势,大喊一声,金光剑化作朵朵剑芒,由大开大阖变回细腻精巧的看家剑法。
  项少龙的重木剑由肩上弹起,来到空中,冷然道:“太迟了!”重木剑猛地加速,似拙实巧,狂劈在剑芒的中心点。剑花散去,连晋踉跄后撤,嘴角逸出鲜血。项少龙知道要报仇就在此刻,疾冲往前,连人带剑往连晋撞去。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全场静至落针可闻,除了赵穆等有限几个眼力高明的剑手外,余人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交换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对。项少龙仰首望往殿顶,木剑回扛肩上,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悯。连晋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口中剑处,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场内静立的两人。连晋呻吟一声,双膝跪地。项少龙仰天长笑,向赵王下跪,剑点地面,恭敬道:“小臣幸不辱命,愿娶乌家小姐廷芳为妻。”他这两句是故意说给连晋听的。连晋闻言急怒攻心,喷出满口鲜血,垂倒地上,就像叩头朝拜般,当场毙命。赵穆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的俏脸露出动人心魄的狂喜,娇躯抖震,刚亦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视表情。
  赵穆忽然知道雅夫人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乌家各人激动之极。乌廷芳两手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天啊!自己真是他的小娇妻了。
  殿内各人仍未从刚才目睹激战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哑然瞧着,耳内只有项少龙的语声在殿内回荡余响。赵王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往项少龙走去,叹道:“如此剑术,真是见所未见,由今天开始,少龙不但是乌廷芳的娇婿,还是我大赵的首席御前带兵尉,赐你一杯美酒。”
  项少龙放下木剑,叩头谢恩后,跪着接酒,一喝而尽。喝采声震天响起。再没人有兴趣给连晋的尸身投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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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 第四章 失而复得

当晚乌家城堡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歌舞狂欢。唯一失意的人就是武黑,乌氏倮大骂他一顿后,将他逐出家门,手下全移交给推荐项少龙有功的陶方,使他笑逐颜开。内宅里乌氏倮的夫人宠姬,十七个儿子和他们的家眷全体出席庆功宴,加上二十多个女儿和她们夫家的人,其他的亲族,过千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常。喜翻了心的乌廷芳拉着夫婿,见了亲娘后,逐一引见亲戚朋友,使得项少龙眼花撩乱,晕头转向。
  正如陶方所言,除了乌应元外,其他无一是能成器的人材,都是于耽于逸乐之辈。谈笑间,陶方过来唤了他去,来到后宅一间小书斋,乌氏倮和乌应元已在等候着。四人围坐地席。乌氏倮拍了拍他肩头道:“应元告诉了我整件事,少龙你不但剑术盖世,还智计过人,否则现在的局面会是截然相反。”项少龙听他语气亲切,显已正式视他为孙女婿,忙表示感激。
  乌氏倮脸上现出阴霾,沉声道:“应元告诉我少龙亦有秦人血统,换了以前,我必然非常不高兴,可是今天我却感到和你更接近。”接着激动起来道:“无论我为赵国立了多么大的功劳,赵人对我仍是猜忌甚深,今次连晋的事便是明证。”
  望了众人一眼喟然道:“想当年卫国商鞅入秦之前,秦人仍未脱戎狄之俗,父兄子弟和姑媳妯娌同寝一室,全赖商鞅改革变法,才使秦一跃而成头等强国。可是看他这外国人得到什么遭遇,孝公一死,继位者立即把他五牛分尸。唉!现在我愈来愈相信应元所言,迟早我们都会遭同一命运。”陶方道:“幸好现在少龙冒起,应可暂时消解这对我们不利的形势。”
  乌应元道:“只怕赵穆一计不成,再来一计,他定会设法把少龙陷害,少原君那家伙亦不可不防。”乌氏倮冷哼道:“他们想谋的是我乌家家业和财货女人。哼!我乌氏倮岂是引颈就戮之辈,现在赵人露出了对付我的痕迹,又有郭纵在旁推波助澜,我们亦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措手莫及。”
  乌应元道:“爹放心吧!有了少龙,我们如虎添翼,赵人应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利用往外之便,布置后路,现在已有点眉目,很快可把完整计划奉上,让爹考虑。”
  乌氏倮赞了儿子几句后,向项少龙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几天择个好日子,立即给你和芳儿成亲,你可放心休息享乐,其他事都可搁在一旁。”
  接着微微一笑道:“现在陶方会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是你应得的奖赏。”项少龙大喜,急行忙谢礼。陶方和他往城堡后的宅院走去,感慨道:“假若不是遇上少龙你,今天被赶出去的,就不会是武黑而是我陶方。”
  项少龙道:“陶公究竟是否赵人,为何乌家父子这么信任你呢?”陶方道:“事实上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人,若非上一代主人把我收养,恐怕我早饿死街头,所以对乌家纵使肝脑涂地,我陶方都没有半句怨言。”项少龙恍然。
  这时两人来到靠着后山的独立平房,里面隐见灯火透出。陶方道:“由今晚开始,这房子就成了你的寓舍,孙小姐成了你的人后,亦会搬到这里。”项少龙见这房子四周都是园林,甚是欢喜。
  陶方推着他步进前院,笑道:“好好享受吧!不过若孙小姐要来找你,连主人都挡她不住。”说完自行去了。
  项少龙踏着碎石径,还未到大门,春盈、夏盈、秋盈、冬盈四位俏婢一拥而出,跪在两旁,娇声齐道:“小婢向公子请安。”项少龙大乐,伸手在每人脸蛋各捏了一把,心中想起了美蚕娘、素女和舒儿。现在连晋授首剑下,剩下的虽还有那少原君和赵穆,但少了内奸,毕竟安心许多,该可以接她们回来共聚一堂了。四婢善解人意,看他面露喜色,亦任他轻薄。
  项少龙展露欢颜,唤四婢起来,踏进屋里,只见布置典雅,温馨舒敞。夏盈生得最是娇巧玲珑,年纪在十六、七间,但样子最是俏丽甜美,凑到他耳边道:“有人在房中等候公子。”项少龙心中一热,探手到她臀部捏了一把,才朝房内走去。刚推开门,一团火热冲入怀里,娇体发颤,喜极痛泣,不是久别了的婷芳氏还有谁人。
  久蓄的情火烈焰般高燃起来,言语被灼热湿润的吻代替,这对饱尝相思之苦的男女疯狂地爱抚着对方,为对方脱掉不能容许的衣物阻隔。灯影摇红下,他们以最炽烈的动作向对方表示出心中的爱恋,以男女所能做到最亲密的形式合为一体。在这一刻,每一寸肌肤全属对方,没有任何的保留。
  性感迷人的婷芳氏把美丽的肉体完全开放,承受着令她梦萦魂牵的爱郎最狂暴和醉人的冲击。深入的快乐把她的灵魂都提昇到欢娱的至境,神魂颠倒中,她狂嘶喘叫,用尽身心去逢迎和讨好这令她大半年来流下无数苦泪的男子,什么都在这刻得到了回报。
  婷芳氏伏在项少龙身上,泪眼盈眶地热吻着项少龙的脸庞,项少龙欣喜地忘情回吻,脸上尽是她的泪水与唾液,但两人都不在意,眼里心中都只有彼此。
  婷芳氏丰盈饱满的玉乳在项少龙胸前揉蹭着,项少龙双手紧握着她翘挺圆润的香臀,俩人恨不得将自己揉入对方身里。婷芳氏感受到项少龙兴奋勃起的龙茎,不禁滑下身子,握住青筋爆涨的龙茎,用樱桃小口满满地含吞而入。
  项少龙只觉婷芳氏的小嘴如黏腻湿润的沼泽,龙茎被含吮的舒爽无比,几乎立时崩却溃堤。当下毫不示弱地起身将婷芳氏娇躯抱转,双臂搂住纤腰,让一对丰乳垂抵在小腹上,同时探头深舔入那娇涎欲滴的蜜穴。
  婷芳氏正贪婪吞吐着这渴望已久的龙茎,突然下体一阵快感,只能发出唔唔的浪声,白嫩的香臀颤抖扭动着,蜜穴溢出股股淫潮,项少龙舌舔唇吸,满是腥香,龙茎更加暴涨,直顶入婷芳氏喉头跳动不已。
  婷芳氏被龙头突然顶入喉咙,不得不吐出龙茎娇喘不已。项少龙不待婷芳氏喘息,起身跪在她香臀之后,龙茎顶开微张的阴唇,噗滋一声直挺入泛潮的蜜穴深处。
  婷芳氏喘息未定,久盼的龙茎终于入体,下身立时传来强烈的快感,阴道涨满欲裂,忍不住娇吟出声。
  项少龙甫手刃连晋情敌,得取乌廷芳为妻,素女及舒儿从此可陪伴身边,又重获婷芳氏,心中畅怀不已,捧握婷芳氏如满月般的丰臀,缓抽疾挺,又不时俯身在她耳边情话绵绵,两手顺势爱抚双峰,这般温柔与粗犷兼具的男人,是婷芳氏从未经历过的。此时的婷芳氏,只觉可为这个魂牵梦萦的男人做任何事情,死也无憾。
  一阵抽送后,项少龙躺下身去,婷芳氏随之起身,背跨坐在项少龙小腹上不住套弄,优美的曲线完全展露在眼前,丰臀起伏,响起阵阵淫声。婷芳氏为了侍奉朝思暮想的项少龙,不仅次次将龙茎一顶到底,同时膣壁用力夹紧,下腰时更略带回旋,令项少龙为之销魂荡魄,险些失守,连忙收摄心神,深吸慢呼,好慢慢与婷芳氏这尤物尝尽性爱的欢愉。
  项少龙享受婷芳氏一阵极致快感的套弄,忍不住配合着挺腰上迎。婷芳氏被顶的花心猛颤,全身酥软,不禁伏下身去抱住项少龙健硕的小腿,而一对浑圆饱满的嫩乳就压挤在他大腿之间,令项少龙整个下半身都被这美女惊心动魄的胴体包覆着不断套弄着,耳畔更不断传来婷芳氏动人的浪吟声:“项爷……奴家……好……好……想你……呀……嗯……喔……啊……啊……顶到……里……面……啦……奴家……再也……不……要……离开……项爷了”
  项少龙听的情动不已,将婷芳氏拉起来躺在身下,尽览她迷人的娇躯,俯身寻到她的樱唇深吻,龙茎顺势再度深入蜜穴,俩人紧密地抱住扭动,婷芳氏蛮腰如水蛇猛摆,项少龙长枪如猛龙探珠,缠斗不休。
  两人全身肌肤急剧磨擦产生大量静电,迅速积聚在项少龙丹田之中,不一会就爆满溢出,不仅流窜在龙茎表皮,更散布在项少龙皮肤上,全身毛发竖立。首当其冲的婷芳氏只觉全身如遭电击,花心猛颤,抽搐抖动,整个人煞时陷入纷沓不断的高潮冲击
  项少龙自己也被这突然而至的绝顶高潮淹没,精液疾喷而出,婷芳氏的花心被这股灼烫的热流刺激的狂喊不已:“啊……啊……喔……奴家……死……啦……项爷……奴家……要……死……啦!”
  这成熟丰腴的美女浑体痉挛,不克自持地八爪鱼般缠上项少龙完美的男性躯体,四肢使尽所有气力把他抓个结实,两人同时登上快乐的极峰。
  良久,项少龙舒畅地伏在她娇躯上,舐着她脸上的情泪道:“这些日子来你究竟在那里?”俏面火红未过的婷芳氏娇喘着道:“就是这里,只不过不是这所幽美的房子。”
  项少龙愕然道:“陶方不是说将你送了人吗?”婷芳氏只要能搂着他,那还会计较以前的事,道:“不要怪陶公,他的确一直保护着我。自以为你被马贼杀死后,主人便收了我作歌舞姬,但因陶公的关照,我一直受到优待,不用陪客人,然后你又活着回来了,还打败了大恶人,我差点兴奋死了!”
  项少龙笑道:“这个我最清楚。”婷芳氏撒娇地扭动着,媚态横生。项少龙再欲火腾昇,正要再加征伐,门外传来秋盈的叫声道:“公子!孙小姐来了。”
  项少龙吻了婷芳氏一口,道:“你先睡一会,我转头回来。”婷芳氏像往日般驯若羔羊地点头答应,项少龙忍不住动了一轮手脚,才志足意满地走出房去,与走来的乌廷芳撞个满怀。
  乌廷芳搂着他,探头窥看房内的春光,笑道:“刚使坏完了吗?”项少龙笑道:“说得对!不过还未尽兴。”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回到房内去。婷芳氏吓得跪了起来行礼。
  乌廷芳纤手缠紧项少龙的脖子,看着一丝不挂的婷芳氏,笑着道:“不用多礼了,我们的夫君是这世上最无礼的人,什么礼都不管用了。”
  乌廷芳话声未歇,项少龙已将她放倒在床上,大手伸入衣裳,揉捏着椒乳。婷芳氏赤裸着跪在身边,娇嫩的皮肤上仍香汗淋漓,脸上那动人心魄的红晕也未曾退去,项少龙不禁也将她揽住,两具迷人娇躯就被他抱在怀中恣意轻薄。
  项少龙第一次享受左拥右抱的齐人艳福,真恍如梦境般,再想到待会三人可共赴云雨,只觉畅然痛快!心中首次感谢郑翠芝与马疯子,如果回到现代,怎么可能有这么柔顺听话的美女任自己予取予求?念及此处,不禁开怀大笑。
  乌廷芳见他一改前日严肃冷峻的样子,知他因报了素女与舒儿的大仇,才会如此欣喜。想到他失去两位红粉知己的伤心,决定抛开女儿家的矜持,毫无顾虑与婷芳氏一同献身于他,不由得保抱紧项少龙,并主动送上香舌。
  项少龙温柔的回应,想起刚才婷芳氏方才的骚浪淫荡,还有乌廷芳处子初破的娇羞妩媚,不禁食指大动。左手揉搓着乌廷芳挺翘的玉乳,手指捏磨着粉嫩的乳头,右手探入婷芳氏两腿之间,指头伸入蜜汁润潮的阴唇,慢慢地抽送。
  乌廷芳只觉一阵酥麻的快感袭上全身,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粉脸浮上一朵红云,娇喘吁吁,整个人瘫软在项少龙胸膛,右手不禁握住他火烫硬挺的龙茎,缓缓套弄着。
  项少龙左手顺势下探伸入乌廷芳的小蜜穴,手指直觉被阴道内层层温湿紧凑的嫩肉紧紧缠绕,令项少龙更加兴奋,深埋在蜜洞内的手指开始缓缓的抽插。只觉阴道内的嫩肉层层迭迭地,进出之间缠绕磨蹭着手指,想像如果是龙茎的话,必然说不出的舒服,手上抽插的动作不由得加快。
  乌廷芳与婷芳氏被插得咿咿啊啊地哀叫,粉臀玉股不停上下扭动迎合着抽插。
  乌廷芳与婷芳氏的浪吟合声一阵紧似一阵,俩人阴道内嫩肉更是一张一合的吸吮着手指。一对丰满润滑的玉体,紧贴着项少龙的身躯扭动不已。两对丰乳在猛烈揉挤下涨满欲裂,俩人桃源洞口被插送得魂失魄散,酸酥麻痒百味俱陈,媚眼如丝,星眸横飘,娇喘呻吟,此起彼落。
  项少龙知婷芳氏甫经云雨滋润,尚未回复。抽出双手紧拥住乌廷芳,抬起少许,胯下龙茎觅得阴唇微缝,如巨蟒般疾窜而入,强烈的冲击,有如直抵五脏六腑般。乌廷芳不由自主狂喊出声:“啊……啊……啊……要……死……啦!”
  项少龙听到连忙停止插送,柔声安慰:“芳儿,没事吧?我会轻一点的。”,乌廷芳顿时羞得满脸酡红,同时一种充实满足感也同时涌上,轻轻点头道:“夫君,没关系,芳儿很欢喜……”。
  项少龙闻言安下心来,开始慢慢挺动,胯下龙茎缓抽慢送,乌廷芳的小穴渐泛淫水,响起阵阵潮声,膣壁如找到美食的小孩般紧夹揉挤着龙茎。项少龙在阵阵快感侵袭下,开始猛抽狂送,连续数百下的冲击。乌廷芳被插得全身酥酸麻痒,随着项少龙的抽送,纤腰粉臀不停摆动迎合,俩人舌头紧紧纠结卷缠,传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娇哼。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心痒难熬,欲情难耐,情不自禁地靠上项少龙的虎背,吻着背上泛流的汗珠,抚摸着壮硕的肌肉,下身又传来阵阵骚麻,身体的欲望渴求着项少龙再度临幸。
  终于婷芳氏忍不住贴在项少龙身侧,娇躯抱住他结实粗壮的右臂,双乳夹住上臂揉弄着,小手扣入蜜穴,学项少龙般插送着,同时轻声浪吟,想像是项少龙在爱抚着自己。
  项少龙任婷芳氏在一旁发浪,兀自热吻着乌廷芳,左手使劲揉搓着高耸挺实的玉峰,不停的急抽缓送,不断将乌廷芳推入情欲深渊之中。乌廷芳星眸微睁,脸泛红霞,双手紧勾住项少龙的肩颈,柳腰雪臀款款摆动,迎合着项少龙的抽插,一双修长结实的玉腿紧紧夹在项少龙的腰臀上不停的磨擦夹缠,有如八爪章鱼般纠缠住项少龙的身体,口中娇吟不绝:“啊……好舒服……啊……太好了……再……再来……用力……哦……对……太好了……啊……又……来了……不行了……啊……我不行了”
  项少龙听她如此狂浪,龙茎倏地抽出,乌廷芳娇呼不依,项少龙已把乌廷芳双腿架在肩上,龙茎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力插入,直破花心后揉磨不止,接着疾出缓进,插入后旋磨膣壁而出。
  初经人事的少女何尝经受如此的阵仗?弄得乌廷芳蜜穴内阵阵酥麻,浪声不绝。一阵天旋地转,乌廷芳螓首不停左右摇摆,如云秀发如瀑布般四散飞扬,娇躯奋力的迎合项少龙的抽插,一阵阵的乳波臀浪,真有一股说不出的美感。
  婷芳氏在一旁看得痴迷,抱着项少龙的手臂摩擦着小穴,好似祈求着项少龙再次挞伐。项少龙正分身乏术,遂叫婷芳氏趴跪在他前方,翘高丰臀露出溢泛淫潮的牝户,伸出舌头来回舔舐,更不时吸吮着蜜汁,婷芳氏不禁娇淫:“好……好……好舒服……奴家……要泄了……”
  同时,项少龙只觉乌廷芳阴道一阵强力的收缩旋转,死命的夹缠着龙茎,万分舒适,遂将龙茎紧抵住穴心慢慢磨转,丹田积聚的静电随心念散布全身。霎时乌廷芳与婷芳氏两女全身汗毛直竖,彷佛升上了九重天外,同时一起尖声浪叫,婷芳氏穴内阴精喷涌而出,溅得项少龙一头一脸,趴倒床前,娇喘吁吁。
  乌廷芳只觉花心一阵抖颤,滚热洪流冲出,烫得龙茎不住跳动,项少龙浑身阵阵酥酸麻痒,一阵狂抽猛送,精液猛射入乌廷芳的秘洞深处,射得乌廷芳全身抖搐,瘫软娇喘不已。
  项少龙趴伏床上,俩女依偎身旁,双颊浮上妖艳的红云,娇躯仍不住的微微颤动,就这样三人交缠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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