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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审计部偏偏就不能多火,只能按相关的规定按部就班地干着,不过我这“新官”上任总得拜拜码头,于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先到各支行转了转以表示我这审计部经理已正式到任。以前在信贷部时各支行行长与我的关系都不错,我刚离开信贷部,他们自然不会马上打我的脸,在表面上都给了我与以前一样热情的接待,弄得陪我下去的审计部的小王感慨不已,说他这几年下支行从没见过这样热情的,他直赞跟着我有面子。我内心清楚这种面子的时效,心中打定主意每年到支行最多两次,再多了会惹人心烦,我何苦讨那没趣?

  上任半月后,我带着小王专程到省行审计部“汇报工作”,其实真实目的也不过是要与省行审计处的领导们认识认识。

  审计处陈处长因为同一个祖宗的缘故以前就熟,两人在一起就没了那么多客套,他把小王支开,于是我们说话便很随意了。

  “小陈啊,从信贷部到审计部,跨度很大,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有点吧。以前审计部负责人一般都是从财务部门调任,我这样来审计部倒感觉有点别扭。”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你来了更有利于加强审计部门在信贷审计方面的力度。”

  “陈处,刚到审计上,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小陈啊,以后与我不用那么客气,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难度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哎,我得提醒你啊,与领导还是得搞好关系,毕竟审计工作没有领导的支持是很难搞好的。李金华这两年那么牛气,不是温总支持他哪有这个胆?”我知道他听说了我与李维全吵闹的事,不过他的话也确实有道理,领导不支持你哪有本事审计别人?

  两人接着又聊了很久,无非是认识的人知道的事。后来陈处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哎,小陈,你刚到任,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有想法的,毕竟审计与信贷没法比,不如你先出去散散心如何?”

  “出去散心?去哪儿散心?”我有点不解。

  “是这样,今年上半年全国不是发生了几个大案吗?总行审计部从各省抽调人马组成几个审计组到各省分行搞信贷与财务审计,省行派了几个人参加。前几天河池分行抽调的那个因为家里有些变故已提前回来了,总行要求另派一个人去,我这儿正考虑从哪儿抽调呢,不如你帮我这个忙吧,地方是河南、青海。信贷业务你就不用说了,这次审计的重点就是信贷,对你来说轻车熟路,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也正好借此调整一下心态。”

  “谢谢陈处为我考虑这么周到,只是不知道江都分行的领导会不会批准。”我知道陈处是真心让我开心一下,再说出去逛逛倒确实不错,便有点动心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去?我们两个就别那么客套。”

  脑子内急速转了几下,以前考查去的地方都是沿海或是京沪,河南青海都还没去过,还以为一辈子都难有机会了呢,没想到马上就有了机会,还能趁此机会清理一下混乱的思路,当下便答应陈处长愿服从他的安排。

  见我愿意去了,陈处长马上拨了个电话:“江行长,我审计处老陈啊。”原来他直接给江凌打了电话,心说省行机关办事拖拉,没想到审计处长却这么干脆。

  与江凌在电话里寒喧了一阵,陈处长便说到了正题:“是这样江行长,总行审计组在我们省分行抽调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因家里有变故中途回来了,总行要求马上再派一个人过去,我正发愁到哪儿去调人呢。你们行的陈经理不是刚到任吗?我看不如干脆让他去一趟算了,你看怎么样?”

  两人再说一阵,陈处长将电话递给我,江凌的声音便从话筒传了过来:“飞哥,我看陈处长那想法不错,你刚到任,反正也不急于干活,出去散散心再说,审计部的工作先由林经理代理,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着想,尽管我本人并无太多想法,可不用花钱就能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别人还求之不得呢,我别给脸不要脸,当下便在陈处长办公室敲定此事。

  中午陈处长在省行办的酒店给我弄了个接风宴,吃的档次很一般,比我在信贷部时来省城吃的差多了,不过他一片盛情倒让我很是感动。

  下午回到江都,先给江凌汇报了一下,接着按陈处长给的电话号码给总行审计部的孙处长打了个电话。那孙处长是个女性,一口地道的北京腔让我听起来格外舒坦,有一霎那我竟有躺在床上听她在我耳边呢喃私语的感觉。孙处长告诉我还有一个人一起去宁夏,让我到北京汇合,听她说会一同去,心里暗喜了一通。

  下班后到市工商局与阿琼汇合,先到超市买了两瓶好酒,再买了点小孩喜欢的垃圾食品,打车去她妈家里吃饭。老岳母见小两口到了,喜得嘴都合不拢,儿子让外公接回来后已做完作业,正与外公下棋,见我去了马上让我接替外公,嘴里说着“外公的棋臭得要命”之类的话,我瞪了他一眼,让他说话要有礼貌,可老丈人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倒让我醒悟不能长久将孩子放这儿,要是惯坏了再改就难了。

  晚餐陪老丈人干了半瓶白酒,饭后儿子不愿回家,我只好又陪儿子下了两盘棋才离开。回到家里,我把要出去审计一个多月的事给阿琼说了一下,阿琼听后很久没出声,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去散散心也好。”

  94

  第二天又到了周末,我借好差旅费,又让后勤管理中心订了周一的机票,一天的工作基本上就告结束了。想起这一去有一个多月,这个周六周日得好好陪陪儿子,今天得跟陈红赵燕霞告个别,当下便给陈红拨电话,陈红老家来人了,她正陪着逛街,中午得在她舅妈家陪客人,我只好说明天再和她联系。接着给赵燕霞打电话,告诉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让她先回去等我,不知丫头正有什么事,只是随口答应了一下。

  见时间还早,我到不远处一个超市逛了一圈,买了点肉鱼之类的,又买了一小箱丫头爱吃的咖啡冰激淋,坐上出租车直奔金湖花园那租来的房子。

  这是一间五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本就有床、沙发之类的简单家俬,空调、冰箱、洗衣机等家电也齐全,只是都有了些年代。赵燕霞搬过来后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一下,看起来倒真象个温馨的小家了。

  一阵忙碌,做好饭菜时已过了十二点,给丫头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她说进了小区就要到家了,还催我快点过来,说是有事要找我。挂了电话,我急急将饭菜端上桌,暗笑着躲进了卧房里。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听到她走了进来,却并未听到期待中的惊喜的尖叫声。我在房门口偷偷望了望,发现丫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眼睛里却满是泪水。我心说不就是亲手给你做了顿饭菜,用得着这么感动吗?不过她这样子倒让我感动了,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搂住她,正想自谦几句,没想到她却推开我,自己坐在沙发上,那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

  见她这样子,我心知有异,可又不明白今天她为何这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坐在她旁边轻声安慰着:“小霞,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在公司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丫头并不回答,却打开小包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她竟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

  “我可怎么办?我还怎么见人?呜~~”见我很久都不出声,丫头竟大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子?我不是叫你买避孕药吃的吗?”记得第一次在滨江酒店与她度过一夜春情早上走出酒店时我要她买事后避孕药,当时我给她钱让她去买药她还生气地说我看不起她,没想到她竟然没买药吃。

  “呜~~你叫人家怎么好意思去买那种药?呜~”丫头的话倒让我意识到自己真是欠考虑:一个黄花闺女,还真不好意思去买避孕药呢,要知道买药与卖药身份不同,考虑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见丫头哭个不停,我只好搂过她来柔声呵哄着:“别急小霞,天塌下来有我呢。”其实天真塌下来了我哪有那本事顶着?只是这会儿病急乱投医,只要能哄住她,就是让我明天就带她坐火箭上天的谎话我也能说了。

  呵哄一阵,丫头的哭声渐小,不过仍是抽泣不停,把她的头抬起来,脸上满是委曲的泪水,我伸手抹了一下,又一口亲上她的小嘴。这丫头不知咋回事,现在见面就喜欢亲嘴,尤其喜欢我伸着舌子在她口中使劲乱搅,弄得有时侯我自己想想便很不好意思:一个老男人肮脏的口水不断地掉进她那纯情的嘴中,我总觉得玷污了她似的。不过这一招此刻很管用,这不,亲着亲着丫头就只剩了轻微的抽泣,那身子又软了下来,我使劲将她抱到我们共有的床上,待进入她的身体便闻不到她的哭声了。

  丫头的身子真是令我迷恋,那销魂的滋味不光是阿琼刘莹这班生过孩子的女人难以比肩,就是与陈红也难达到这般境界。在她身上运动时我打定主意明天就带她去做人流手术,可又担心做了人流手术后下面不再会这般紧凑,要是那样就太可惜了,不过随即便痛骂了自己几声“禽兽”。

  清洗干净后丫头偎在身边问我:“哎,到底该怎么办嘛。”

  “怎么办?别急嘛。我猜这个肯定是个女孩子,一定和你一样漂亮,你说干脆生下来好不好?”突然想听听她的打算,便故意说道。

  “我也感觉是个女孩子,我也好想生下来。是你的女儿,她的命一定会比我好。”丫头眯着眼睛答道,那眼中透露的母爱让我很是感动。

  “那当然,我和我亲亲的小霞宝贝生的孩子命能不好?”

  “唉,我才二十岁,怎么能生?再说,我生了那我就得辞了工作,到时侯你养我?我才不要你养,等我自己能养的时侯我会生的。”

  “那该怎么办?”

  丫头并不回答,却爬起来光着身子走了出去,那一身紧绷的白肉让我慨叹不已。丫头的腰并不纤细,可也不显得臃肿,总是很有型,使得她从胸部到臀部的过渡很是自然,而且搂上去总是那么柔若无骨,尤其是那腹部总是圆圆的煞是诱人。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腹部不经意间已有了许多赘肉,皮肤也有了松弛的前兆,两相对比,岁月的差异便成了冷酷的现实,我就是再装青春年少也是枉费心思啊。

  丫头进来时手里拿了份报纸,她将其中一则广告指给我看,却是某门诊部无痛手术的广告,心里明白她想去那门诊部做手术,当下断然否决了。我告诉她那些小门诊部不正规,可能会弄不干净,会有后遗症,我决不能让她冒险,明天我就带她去人民医院,丫头见我如此坚决便不再说了。

  吃饭时我告诉她下周就要出差,她一听有一个多月,脸上的珍珠又开始往下掉。我知道她刚尝到男欢女爱的甜头,恨不得我每天晚上都和她在一起,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侯,突然有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丫头不免难受,我只好又呵哄起她来。

  “小霞,别哭啊,也就是一个多月嘛,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搬到这里来,你晚上从不在这里陪我一次,我晚上好无聊的,不过你白天还能经常来,我总有个盼头。可是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可以找你那帮同学去玩啊。”

  “同学?留在江都的几个女同学我都玩了几次了,那几个男同学又老是想追我,我哪敢找他们去玩?”

  “有人追你是好事嘛,你不可能和我这老头子过一辈子吧。”

  “又说你老了,”丫头伸手在我脸上拧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对他们就是提不起兴趣。在这个城市,只有两个人最值得我信赖,一个是我姐,一个是你。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觉得最真实。其实我也晓得和你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可我就是心里喜欢,起码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和你在一起我很踏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别这样说小霞,以后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的。哎,干脆让你姐过来陪你吧。”

  “不行,搬这里来没敢给她说的。住公司里她都经常问我和你的事,要是她晓得我搬这里来了,她不骂我才怪。”

  “要不等会我去给你买台电脑,以后你没事就能上上网。”

  “电脑以后再买吧。租这房子你花了不少钱,参加函授班又是你出的钱,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暂时就不买了。再说,我没事得看书,真有了电脑我就没心思看书了。”经我反复动员,丫头已报名参加某大学的函授班学习,马上就要参加成人高考了。

  “那好吧,等你考完再说。哎,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先吃饭。”

  吃完饭收拾完毕,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想到明天手术后不知她下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忍不住又进入她内面仔细品味了一番。

  95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告诉阿琼得回行里准备一些东西,中午不回家,她让我下午早些回来,晚上一起去她妈家接儿子,我当下随口答应了。

  赶到赵燕霞那儿,丫头还没醒呢,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我暗暗好笑:这丫头,倒学会我单身时光身子睡觉的习惯了,只是那时侯别人叫我“飞机婆”,我该给丫头叫个什么混名才好?

  玩弄了一会她那对大乳,见她还是不醒,一只手忍不住又摸到她的下身,丫头在兴奋中醒了过来,顺手把我拉到她身上,不过我担心留下秽物等会医生做手术会嫌脏,只是在她身上揉搓了一阵。

  到了医院门口,我让丫头等着,自己跑到对面小卖部买了个红包,往里塞了三百块钱,然后拉着丫头挂了号,到医生那儿重新检查,待确认是怀孕了便开单交了手术费,就等着叫号进去做手术了。

  手术室门前的座位上有不少女性,估计都是等着做人流的,其中只有一个女人由一个瘦小的男子陪同,看样子是附近郊区的,其他的女人竟都没有男人相陪,心中不免鄙视起那些混蛋来:上床时图快活不想穿雨衣,出事了怎么都不管了?真是些王八蛋。

  女人们一个个满脸忧愁,只有两个打扮前卫的年轻女子一脸满不在乎,看那样子只怕是人流常客,倒让我担心她们以后会不会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女人一个个神态疲惫就如死里逃生一般,丫头见了一脸紧张,双手紧紧抓住我,我明白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儿心里恐惧,只好安慰她别怕,告诉她这是医院里最简单的手术,一会儿就好。突然想起结婚前陪阿琼上医院人流的情景,阿琼开始也是这样紧张地抓住我,不过我给了医生一百块红包,阿琼出来时好象不太痛苦,倒是我那时候一直紧张着,直到她顺利来了例假。

  终于叫到丫头了,我扶她走到门口,叫号的小姐把我阻在门外,看来红包是没机会送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待丫头再出现在门口时,只见她脸上泪痕未干,脸色苍白,走路有气无力,我赶忙上去扶着她,她抱着我突然哭了起来,尽管术后无力因而哭声不大,可在寂静的手术室前听起来便有点刺耳,一时间引来走廊上众多目光。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人流手术室前相搂,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我脸上便马上收到了很多鄙视的眼神,不过这时候我也没心思在乎这些了,我轻轻劝丫头在旁边先坐一会,她却哭着说要马上回家,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医生那儿开了些药,扶着她慢慢走出了医院,待钻进出租车关好门,我暗暗庆幸今天运气好没碰见熟人。

  回到住处,把丫头放到床上躺下,丫头却又拉着我哭诉了一会,那委曲的样子令我肝肠寸断。

  原来刚才在医院手术室丫头躺下后不久那个额头上布满雀斑的女医生就拿个钳子之类的东西使劲从下面捅了进去,丫头痛得大喊大叫,那女医生用鄙夷的口气吼道:“喊什么喊?这不是那些骚JB,搞进去没那么快活。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怕痛以后就别乱发骚。”丫头被吓住了,可那医生手上的粗鲁没有分毫减弱,丫头只能委曲地忍受着,她说那一刻就象进了地狱一般。

  没想到人民医院也有这种变态医生,看来那女医生是好久没有男人滋润了以致心态不平衡,心里便诅咒了她若干次,当然我没有说要操她之类的,我怕见了那满额头雀斑会生出男性病来。

  等丫头情绪好了点,我到附近菜市场买了只老母鸡回来给她炖了一锅鸡汤,又简单地做了点饭菜。等汤熬好,我盛了一碗端到床前,一口口喂丫头喝,丫头柔柔地看我吹着勺子上的热气,眼里那幸福的神情让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伺候她。

  汤喂得差不多了,又给丫头喂了碗饭,待收拾干净,上床搂着丫头说了阵话,丫头让我晚上一定要陪她,我看看她那虚弱样便没忍心拒绝。

  正考虑如何给阿琼撒谎晚上不回家睡觉,手机不识趣地响了起来,一看是刘莹的号码,心说莫非胡来那小奸夫出去了她想和我重温旧梦?为免丫头不快,我走到客厅接了电话。

  “刘莹,怎么了?”

  “雨飞,你知不知道周胖子被车撞死了?”

  “什么?周胖子?”我眼前浮现出一个满脸笑容的胖大汉,却怎么都没把这胖大汉与死神联系到一起。

  “是啊,他昨天回县城,不知怎么被车撞死了。我刚听到消息,晚上城区支行准备去一拨人,你去不去?”

  “去去去,该去。这么着吧,五点钟再联系。”

  这周胖子比我早两年进行,是个复员军人,据说他在部队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养猪,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复员后顶替父亲的工作到城区支行,开始几年在营业部做出纳,因文化水平不高,后来不做出纳了便一直干保卫。做出纳时一些单位来进帐提钱的女人被他那英俊的面孔吸引,便找很多借口与他套近乎,他便有了一些桃花之运,不过周胖子很老实,没结婚坚决不碰女人的身子,只是花儿一多他有点忘乎所以,有心在多中选优,于是一脚踏多船的事儿便免不了。有次一个女孩子从他老家县城来看他,晚上这周胖子不敢留宿,将她以表妹身份介绍到另一个正谈得正欢的女孩那儿去住,两个女人睡在一起闲聊,周胖子脚踏若干只船的事儿便暴了光,第二天两个女人找到老行长办公室揭露他的不道德行径,老行长当时很恼火,问他到底要哪个,他愣了好久指了一个,结果两个女人都离他而去。后来周胖子终于找了个与他同县在市棉纺厂工作的女工结了婚,那女人为人不错,长得也还可以,周胖子格外珍惜,只可惜红颜多薄命,那女人生了孩子便害了怪病,从此下身瘫痪。周胖子倒是不离不弃,城区支行大院里下班后便常见周胖子推着轮椅带老婆散步的动人场景。

  以前周胖子与我的关系不错,他既然早逝,我没理由不去看看。躺床上想了想,又给城区支行信贷部李刚打电话问了问具体情况,他说自薛成仁出事之后周胖子怕老婆在行里担心,就把老婆送到丈母娘家去暂时住两个月,这个周末回去正准备接回来呢,没想到飞来横祸,不知道那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他告诉我城区支行今晚去一辆中巴,分行机关的大客车也借了一同去,我要是去他给我留个位置,我告诉他不用了,我自己找车去。

  放了电话,我给丫头说了一下,她倒没什么意见,只是问我晚上回不回来陪她,我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会怎样,只能含糊地说要是回来了一定来这儿。

  从丫头那儿出来后,我打电话告诉阿琼周胖子的事,问她去不去。阿琼那一拨女孩子刚进行时周胖子曾教她们数过钞票,也算是有些师徒之谊吧,阿琼有意去一下,可她晚上得陪孩子,明早又得送孩子上书法班,怕赶不回来,她便让我自己去,又问我晚上回不回来,我说也许在那儿陪陪周胖子。

  给阿琼打过电话,我又向廖卫东借车。自从他出了那场车祸后他就请了个司机给他开奥迪,别克已经报废,保险公司赔钱后他买了辆奇瑞QQ给朱玲玲在城区开着玩。今天小两口都没出去,他答应马上让司机开奥迪送我。

  别人的司机跟我出去总得有点表示,便要回家拿烟,却想起家里高档存货已经没有了,只好到路旁一个烟酒店花二十三块钱买了包“芙蓉王”,服务员让我交钱时我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便想起似乎有好几年没掏钱买烟了,心里不免涌上了一丝苦涩。

  96

  周胖子老家所在县城离市区也就一个小时路程,五点钟在分行机关接了刘莹,六点就到了县城,司机在县城有亲戚,听说我们没有其他地方要去,他把我们送到殡仪馆就到亲戚家去了,让我们回去时打他电话。

  殡仪馆里面有城区支行派过来的人安排着,看来城区支行新任领导还是不错,起码对员工的生死看得不淡。我和刘莹上前敬献了花圈,对着周胖子鞠了三躬,周胖子穿戴整齐端详地睡在那儿,仍象平常见着的一样,只是那没有血色的脸上似有一丝愁绪,不知是不是周胖子仍担忧着妻儿老小今后的生活?

  周胖子的老婆坐在轮椅上,这会儿没有哭泣,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躺在冰棺里的周胖子,我与她打招呼她也只微微点了下头。周胖子的儿子今年十五岁,个子已比我高出半个头,这小子除了来客人时上去回拜几下,其余时间都直挺挺站在他妈身边,脸上是坚毅的神态,似乎是在向他逝去的父亲保证会照顾好他残疾的亲娘,我不由得为周胖子稍感欣慰:尽管他英年早逝,但至少他留下了这么懂事的儿子。

  我在殡仪馆竟没觉得有什么悲哀,尽管以前与周胖子也算是比较亲近的同事按理我应该有点哀伤之情,也许是老肖任飞扬的猝死让我知道了人的渺小和生命的轻贱,反正人都是要走到这一步,他只不过早走了一步而已,古人不都说过“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憾”吗?再说除了结婚前一脚踩多船有点对不住那几个女子外周胖子可说没有什么对不起人的,尤其他老婆瘫痪多年两人仍感情如一更让人钦佩。

  我唯一为周胖子感到遗憾的是他没能成为什么大官或大款,殡仪馆里便不太热闹,对比任飞扬那排场就差得多,当然更不能与八宝山那些人相比了。

  城区支行的人还没到,刘莹又不愿在殡仪馆里吃饭,坐了一会我便陪刘莹出了殡仪馆找吃饭的地方。

  县城不大,可吃饭的地方不少,看来江都市各区县的餐饮行业在go-vern-ment机关的大力支持下都有了蓬勃发展。我们在一个餐馆找了个小包房坐下,待服务员上菜时,刘莹反常地要喝啤酒,于是服务员给我们拿了四瓶啤酒。刘莹默不作声,两人喝酒的气氛便很沉闷。

  “怎么了莹莹?今天好象很不高兴啊。”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私下里我一直这样称呼她,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雨飞,人这一辈子到底怎么回事?周胖子这样有良心的好人怎么都得不到好报?”看来周胖子的死令她很意外,她想不到周胖子这么好的人也会有飞来横祸。

  “人死与好坏没关系,也无所谓报应不报应,你做好人那是你自愿的,你想心安理得,已经给你‘心安理得’的报应了,坏人不求心安理得,你怎么报应他们?周胖子的死是个意外,你别太往心里去。”我只能乱七八糟地安慰她,因为我也一直纳闷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却总是那么逍遥。

  “周胖子死了,他老婆以后不知道怎么办。”

  “活着的人都会有活着的办法,这个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城区支行也会考虑的。”

  “周胖子对他老婆可真是好啊,这世上不知还有几个男人会象周胖子一样对老婆一心一意不离不弃的?”

  “这世上对老婆一心一意的不多,可不离不弃的还是不少。要是没有你,我对周淑琼也会一心一意。”说这话时我竟然没有丝毫脸热的感觉,我发现听了这话刘莹的脸色好了一些,看来女人还是喜欢听些养耳的话,可惜这类话我学得不多。

  “雨飞要是当初咱们两个在一起,你会不会象周胖子一样对我?”刘莹两眼直直地问我。

  “阴差阳错啊,当初要是和你在一起,只怕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能让我动心了。”我知道这是她期待的答案,胡来在外面乱七八糟她管不着,她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在乎她的人以求心理平衡。不过我这话倒没说假,要是与她在一起她肯定不会首先去偷人,我也会象以前对阿琼一样把她当成一个宝。

  “雨飞,我发现你变了,我常回想这几个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在我身上只是在发泄,我没感觉到你对我还有什么感情。”刘莹这话倒让我很意外,有人说女人是用心来做爱,看来这话真是不假,“这么多年了,变肯定是要变的,毕竟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又经历了很多东西,只是我和你在一起并没有发泄什么,要说发泄也是发泄当初没得到你的郁闷,只有在你身上的时侯我才知道其实我心里一直忘不了你。”心说以前那朦胧的感情怎么能当真?不过我还是挪到她边上伸手抱了她,见她没反对,又伸进她衣服里面轻轻抚摸了一阵,正待下探时服务员敲门送菜,赶紧回到原座。

  “唉,不知道这一辈子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再喝一阵,刘莹又感叹起来,她的感叹声让我疑惑阿琼是不是也常思考人活着到底为什么这个问题?看来我还是对女人的内心研究不够。

  “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其他的都是瞎JB乱谈。周胖子,老肖,他们稀里糊涂就死了,我们活着的人就得清醒点,要活得轻松,要活得洒脱。”说这话时慷慨激昂,说过后却是一愣:好象任飞扬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呀。

  后面刘莹流了些泪水,我知道她还是没想通人活着的意义,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就连她那曾做过市委副书记的老子只怕都没想明白,因而我除了抱抱她没有过多地劝她别哭。

  走出餐馆刘莹就清醒了,我随手搭在她肩上让她晚上别回市里,她抖开我的手说:“还是回去吧,胡来劝我别多和你在一起,只怕他知道了我们的事。”

  我嘴里只是哼了一下。我知道胡来心怀鬼胎,怕我与刘莹到一个部门后为报复而勾引她老婆,其实他怎知道我和他老婆早就睡过了?当然这实情我不可能告诉刘莹,要是她知道我与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胡来,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雨飞,我们总得现实点,都有家有室了,以后我们还是少单独在一起为好。”见我不说话,刘莹忙开导起我来。

  听了她这话我心里略有不快,却又想起丫头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又想起还没告诉陈红我要出差的事,心说等会还是先去陈红那儿与她当面说说,完了再去陪陪丫头,毕竟丫头今天刚刚手术,而那手术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如此想着,便忘了与刘莹说话,刘莹以为我一直在为她的话不高兴而她主意已定因而不再劝我,于是一路上两人竟没再说话。

  走回殡仪馆,给司机打了电话,与城区支行及县支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稍等片刻便告辞出来。

  上车后我与刘莹都没多说什么,待把她送到文化局家属院,我便让司机直接开到了陈红那儿。

  陈红正坐在客厅里研究着各色衣服款式,茶几上摆满了服装类的杂志。她见我去了很是高兴,拿着书上的图样在我身上比个不停,那股兴奋劲弄得我莫名其妙。待我告诉她要出差一个多月,她眼神暗了暗,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便恢复了正常,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太为她揪心。她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内衣裤要我带上,让我在外面穿她给的短裤,要是在外熬不过想乱来时我一脱裤子就能想起她。我说我肯定会想起她因为她是我唯一见过的下面一丝不挂的女性,她听了我的话很不高兴,问我是不是只因为她下面光溜溜一毛不染才对她感兴趣,我只好扇了自己两嘴巴同时向她表白我对她的深情,为了更深刻地论证我对她的深情我又把她脱光了以实际行动表白了一番。

  从陈红家里出来后,我看了看提着的两套内衣裤,觉得很难办,陈红给的东西我又不可能扔掉,只好在路上猜测赵燕霞可能问的问题并预先想出了答案,这才放心地向赵燕霞那儿走去。

  丫头还躺在床上看电视,见我进去她便要我抱她,亲嘴时她感觉到有异味,问我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亲过嘴,她这问题我在路上可没设想过答案,不免有点慌神,同时也暗地里吃了一惊:她怎么这么敏感?按说我刚在陈红那儿洗了个澡(但没洗头发)还漱了口,只是临走时陈红抱着我亲了几下嘛。不过丫头既然已问我也不能不答,我只好装糊涂说哪有时间和别人亲嘴,丫头说我嘴里的味道不对劲,我说可能在殡仪馆呆久了被那些香薰的吧,丫头可能还没到殡仪馆去过,听我这么说也便做罢,随后问起手上提的内衣内裤,已预设答案的问题当然难不住我了,于是丫头很高兴地让我伺候她洗了个澡。

  97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丫头已滚在一边侧睡着,她毕竟与我通宵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不象阿琼早上起来总是偎在我身边。丫头侧睡着时那起伏的曲线煞是诱人,要不是她昨天才做手术,我这会儿肯定已扑了过去。可现在没办法,只能伸手轻轻摸了摸,不过又怕影响她睡觉,只好自己先起床洗漱。

  洗漱完毕,看到桶子里丫头换下的衣裤,担心丫头刚做手术的身体沾着冷水不好,便要给她洗掉,见那对包二奶的家伙很大,心里一动拿起来穿在身上,感觉还算合身,只是胸前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对着镜子看了看里面那人妖样,暗暗地摇头笑了笑。

  洗过衣裤,再把各个房间通通拖了一遍,忙完这些再到卧房时我发现丫头靠在床头正默默地淌泪呢,赶紧过去安慰她。她哭着说你要这样对我一辈子,我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她说不让你做表哥要你做老公,我说我早已经是你老公了咱俩孩子都有了,说到孩子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说陈雨飞你要记着我给你怀过孩子你不能甩了我,我说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你拴在裤带上我还怕把你弄丢了呢怎么会甩了你……

  卿卿我我一阵,我便伺候她起床,伺候她洗漱,伺候她上厕所,又给她做了些吃的。估计儿子那培训班快要放学了,便与丫头告别,丫头眼里滚着泪花要我在外面注意身体,要我天天给她打电话,要我别在外面找其他女人,那场景就如妻子叮嘱远行的丈夫一般,感动得我搂着她啃了好久才放嘴。

  儿子上的书法培训班设在文化宫的一楼,我到那儿时阿琼正踮着脚尖往里面张望,臀部因此便显眼格外诱人,我偷偷溜到她身边突然抱住她,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待看清是我便笑着伸拳在我肩上捶了几下,那一刻我们都忘了一切,心中想的只是儿子下课出来后站在中间拉着我们蹦蹦跳跳的那种温馨场面。

  下课铃响了,儿子出来见我们一起接他,自然是兴奋不已,他将装纸笔的袋子丢给我便拉着我们往文化宫里那些游乐设施走去,我们只得陪他在那儿玩了一阵。待我们叫他回家时,他却非得去吃肯德基,否则就在这儿一直玩下去,没办法,我们只好又陪他吃了顿垃圾食品。

  回到家里告诉儿子我要出差一个多月,他只是“嗯”了一声,不等我交代他“要听妈妈的话”之类的废话便去摆弄他那些玩具去了,我不由得慨叹“少儿不知愁滋味”,同时也理解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句话中“心”的真正含义便是“伤心”。

  晚餐在阿琼她妈家里吃的,老丈人开了瓶好酒为我饯行,酒桌上老丈人以他多年的经验劝我正确对待人生的起落,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不消细表。饭后丈母娘将儿子留在那儿睡觉,我知道她想给我和阿琼夫妻俩留个单独话别的机会,毕竟这一去有一个多月。

  回到家里阿琼便给我收拾行李,从洗发水沐浴露到刮胡刀指甲剪,从毛巾到袜子,从外衣都内裤。看着阿琼展示她给我买的两条内裤,我想起陈红给我买的内裤丢在赵燕霞那儿忘了拿,心说明天还是得去拿着,不能辜负了陈红的一片心意。

  袋子越装越鼓,我说那外衣有一套就行了,要是天气变了我再买就是,她说你会买什么东西?要是忘了买到时候在外面感冒了怎么办?

  看着阿琼为我忙碌,我心里很是感动:再怎么着,她也是我老婆,再怎么对我不满,她也会真正关心我,再怎么偷人,她心里的老公还是我。就如周姐,我和周姐在床上再怎么和谐,她最关心的还是李文,也如刘莹,胡来再怎么在外面乱来,她还是舍不得离开。看来夫妻久了就是一家人的亲情了,就如兄弟姐妹一般,尽管偶尔也会争吵,可那亲情总是抹不了的。

  晚上与阿琼的告别仪式非常隆重。阿琼的眼睛还是那么迷人,尽管没有赵燕霞那般晶莹剔透;阿琼的身子还是那么柔软,尽管没有赵燕霞那般鲜嫩;阿琼在床上还是那么令人兴奋,尽管没有陈红那般风情万种;阿琼的叫喊声还是那么秀气,尽管没有陈红那般婉转动听。

  这晚的亲嘴充满了深情,这晚的撞击发自内心,这晚我在她身上没有想起别人,这晚我紧搂着她发泄的是对自己妻子的怜爱……

  98

  第二天上班后我给行政管理中心打电话要车,中心经理说不好意思车已派完了,后来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说下午两点国际业务部有车去省行,让我搭他们的顺风车去。

  心里一阵郁闷:以前要车随时都有,现在怎么推三阻四的了?妈的你行政管理中心有很多猫腻你也不怕老子狠狠地审你们一通?不过随即想到要是领导不批准行政管理中心就能拒绝你审,那念头也只能随风消散了。

  马涛打来电话,知道我在办公室,马上放下电话跑上来。

  “老大,今天才知道你下午要出差,一去就是一个半月。哎,中午请你吃饭,一定要赏脸。”马涛小朱们见了我一直是以前的称呼,我担心以后的领导会给他们小鞋穿,劝他们只能私下这样叫我。

  “呵呵,这就没必要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大,是这样,我准备十一结婚了,那时候你又不能回来,我和张婷想单独请你喝酒,嫂子那儿我十一另请,你看怎么样?”

  “呵,那可得祝贺你了。行吧,去哪儿?”

  “东方海鲜城吧,怎么样老大?”

  “没必要去那儿,要说海鲜我这次出去肯定会少不了吃的。咱们在一起主要是聚一聚,我看还是吃鱼吃鸡去吧,‘味正浓’那儿怎么样?我下午两点就要去省程。”

  “好吧听你的,就这样定了,我十一点半就过去,十二点开始。”

  “好的,等会见。”

  马涛刚走赵燕霞又来了电话:“哎,你的短裤还在我那儿,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我现在就去拿。”

  等我赶到赵燕霞那儿,丫头已经到家了。我说你刚做手术的可别乱跑,她说已经不痛了,没问题。拿了裤子正要离开,丫头一把搂住我,我只好安慰了她一番,同时双手顺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

  从丫头那儿出来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打了个车直奔“味正浓”农家餐厅。

  “味正浓”处于市外环线边,从外环沿铁路桥洞穿过去不远就是一片水塘,味正浓就在塘边,这儿的特色是从塘里捞起活鱼现煮,或从园子里抓鸡现杀现炖,味道很不错。

  我到“味正浓”时马涛小两口已经到了一会,他们坐了个小包间,桌上已炖了一锅鸡和一锅鱼,我一进门便闻到那浓浓的香味。

  就我们三个人,便只喝啤酒了。马涛说张婷不能喝酒,只好由他单独敬了。我笑着看了张婷一眼,这女孩脸红了红,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笑对马涛说:“小子,你不错啊,奉子成婚。”

  张婷一听这话脸更红了,我哈哈大笑起来,马涛也笑了:“老大,瞒不过你啊。”

  说笑一阵,马涛站起身来正经地对我说:“老大,谢谢你,不是你我和张婷也走不到这一步。我要说我现在感到非常幸福。谢谢你了。”说完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张婷站在旁边也将杯中的白开水喝光了。

  看着情意绵绵的小两口,心中有些感慨:当初我和阿琼何尝不是如此?可随着岁月的流失,世俗的东西就会侵入,有些东西就会变质,爱情也不例外。马涛的性格与我类似,也是“不思进取”一类的,不知张婷会不会染上世俗的色彩?以后他俩真出了问题,到时候我怎么面对马涛?看来我得和马涛好好谈谈,让他学得更圆滑些,别象我,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惹得老婆都有了别的念头。

  喝过一阵,觉得有点内急,便出门找厕所,这饭店的厕所修在后面,急急进去爽过,再走出厕所时我仔细看了看后面的景色,那里是一片围起来的空地,内面养着一大群鸡,还有一群小猪也在里面放养,真是一副农家乐的场景。

  一只母鸡正低头啄食,来了一只红冠大公鸡,那公鸡长得一表鸡材,也许正因如此它很是自信,走到母鸡身旁假装低头寻食,寻了一阵见母鸡没走开,以为母鸡对它有了意思,便展开双翅绕着母鸡转起来,不知这是不是鸡特有的求欢方式?只是那母鸡贞节观念很强,见公鸡意图不轨,未等公鸡转上一圈便跑到了一边。公鸡求欢受挫,却并不气馁,又转到另一只母鸡身旁,照旧是假装低头觅食的老套路,这只母鸡也许生性风流,公鸡绕着还未转上一圈,母鸡便迫不及待蹲了下来,于是公鸡顺利跳到母鸡身上,一场交欢自是不可避免。

  待那公鸡跳下来,我回过神,暗暗地笑话了自己一番,转头却见另一番场景:一只出生只有个把月的小公猪正骑在一只小母猪身上,屁股还一拱一拱的,那小公猪还未发育成熟,瞎拱一番并无成效,被骑的小母猪后腿一蹬,小公猪便被摔了下来。见此情景我倒暗里吃惊:怎么会这么巧,鸡和猪的情色场面竟都让我看到了?

  回到房间再喝一阵便结束了,出了酒店我又给他俩说了更多的祝福之语,至于那些祝福是不是如放了个屁便烟消云散那就得由他两个以后去证实了。

  下午赶到省城的国际机场,离登机时间尚早,可又一时无处能去,只好交了五十大洋的机场建设费(这玩艺好象交了十多年了都还没停收,看来国家机场建设的经费还是很紧张而且还将长久紧张下去),办了登机手续,在侯机厅无聊地坐着看对面屏幕上的垃圾广告。看过一阵觉得乏味,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浮现出中午在“味正浓”所见的情色场面,心说看来两性之事是动物生就的本能,而所谓性爱便是男女由性的吸引产生的依恋,“人”这些高等动物将性爱换了个叫作“爱情”的名词,偷换了概念还自欺欺人骄傲地宣称爱情只能是人才拥有的,还胡说什么性是爱的产物,真他妈的见鬼了,性都没有哪来的爱?后来却又想到阿琼与胡来小奸夫,他们也做过不少两性之事,相信他俩也迷恋过两人贴身的感觉,那是性爱还是什么?我与陈红与赵燕霞倒似有爱的成份,可周姐和我呢?我和刘莹呢?

  正稀里糊涂地瞎想着,肩膀被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张洪涛。他旁边站着经侦支队马支队长,另一个是上次见过的林警官,她正扬着那对好看的眉毛对我笑呢。

  99

  与马支队林警官打过招呼,张洪涛说时间还早,干脆去咖啡厅坐坐,于是四人便往一旁的咖啡厅走去。

  在我印象中的林警官一直是穿着警服的样子,今天她脱了警服,一身新潮的打扮:一头温软的黑发随意挽在脑后,细长的脖子便显出秀美之态;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两条腿也因此显得格外修长,圆鼓鼓的臀部在牛仔裤的作用下更显得性感十足,让人见了就有摸上去的欲望;上身的牛仔衣没扣上,里面一件淡黄色短衫向男人们展示着胸部坚挺饱满的轮廓,她摆手走动时胸前就似有两只兔子在上衣里焦躁不安地跳动,似乎比丫头胸部那两个圆物规模还要庞大,倒惊讶上次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如此诱人的风景,又暗暗庆幸今天幸好有机会重逢,还想着若由林警官打入犯罪集团内部,不用拿出手拷,犯罪分子头目准会乖乖地在她胸前束手就擒。真没想到人民公共安全专家里也有如此性感的尤物。

  尽管惊叹于林警官胸部规模的巨大,可想起赵燕霞,心说丫头的胸部肯定比生过孩子的林警官更要坚挺,皮肤的水灵滑腻林警官肯定是不可能有了,那满身洋溢的青春活力林警官更是难以比肩,如此一想,心中涌上一丝得意,对林警官胸部的垂涎不免淡了许多。

  在咖啡厅张洪涛特地示意马支队与林警官坐另一张桌子,他自己与我同桌,边品味咖啡边开导我。

  “雨飞,听说你从信贷部调去搞审计了?”

  “老大,你消息倒很灵通啊。我这次出差就是去青海河南搞审计呢。”我调部门后还没与张洪涛在一起聚过,倒真对他消息之灵敏由衷佩服。

  “你小子,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你们江都分行其他人都与我无关,你的事我可不能不留心,尽管你从没真正把我当过老大。”

  “嘿嘿,老大,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碰到难事不对你说,是怕影响老大你的工作嘛。”

  “少跟老子来这套。你呀,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放开,连我这里你都不常走动,更别说给你那边的领导了。可惜你们是直管部门,我帮不上忙,你那老丈人一样只能干着急。”

  “老大,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可能没那种天赋,只能干点实事。”

  “屁话,什么天赋不天赋,难道我真就有那天赋?你看你嫂子,光凭她那长相那时侯我真能看上她?没办法呀,咱们农村出来的,在这城市无依无靠,不找靠山,凭真本事?哼!给你说实话,我大学那女朋友比你嫂子长得漂亮多了,在大学她就什么都给了我,为了你嫂子,我狠心跟她断了,你不知道我多痛苦,可要是我不能屹立在这世上,我能算得上男子汉大丈夫?不过还好,你嫂子尽管生于官宦之家,性格倒好,我也没什么不满意了,毕竟夫妻久了,再丑的也习惯了,再美的也就那回事。其实当你有了身份有了地位,你以前所有的委曲都只是一种手段了,男人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别人又能说什么?你呀你呀,还是一根筋没转过来,只要你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都会顺理成章。”

  张洪涛的话令我无语。我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可我更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他那么放得开了。

  上了飞机张洪涛特地让马支队将座位让给我,两个小时的飞行途中他又对我开导了很久。他听说我还没安排住宿,便让我下飞机后跟他走。

  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我们刚到机场出口,便见几个人快步迎了上来,张洪涛介绍说是烟厂驻京办的刘主任等人。上了烟厂安排的两台车,很久以后到了东城区离的一个酒店,本已订了三个房间,我正想谦逊几下,张洪涛一个眼神制止了我,于是烟厂驻京办又开了个单间。

  洗了下脸,马支队过来坐了一会。马支队也许认为我是张洪涛的朋友无所谓,随口谈起他们此次来京的目的。

  原来他们此行主要目的是为烟厂出口退税的事到公共安全专家部等部门打通关节的。烟厂这几年每年都有不少出口,可中国的烟老外不喜欢抽,要真出口到老外那儿就只能变成一堆肥料了。不过在中国什么事情都有个变通的法子,烟厂便与境外公司(也许那境外公司就是烟厂弄的空壳)签订出口合同,待报关出口,船上的烟拖到公海打个转旅行几天又偷偷拖回来在国内销掉,国家根据烟厂已报关出口的金额按出口退税政策退税给烟厂。每年烟厂仅此一项就能从国家财政弄回至少八千万。当然烟厂每年为此也得开支个几百万到处打点海关、公共安全专家边防的有关人员,

  和马支队闲聊一阵,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一行人分乘两台小车到了一家酒楼,看那门牌,却是“毛家饭店”,走进大厅,生意格外红火,不知是食客们臣服于伟人的魅力还是这湘菜确实对人口味?

  进了一个大包房落座不久,又进来几个人,经介绍知道是中纪委郭副主任、公共安全专家部贾副局长、海关总署黎处长,具体是哪个部门的他们没介绍,有两个还是同省之人,我与他们八杆子打不上也就没去仔细打听了。

  酒桌上的气氛很不错,烟厂刘主任不断地以各种名义提议举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成了一个举杯的理由,一会儿功夫八小杯“五粮液”便进了肚,林警官林小君竟也不例外。

  酒过若干巡,酒桌边的人都开始随意聊起来,北京三位首长便谈起上面的一些趣事,什么锦涛同志如何挥洒自如,家宝同志如何有条有理,官正同志的工作习惯如何严谨,庆洪同志的儿子如何有霸气,乃至前几天去长安俱乐部的所见所闻,去乡村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的得失,反正都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百姓都不可能知道的,我们都理所当然地露出“崇敬”的神态。

  林小君作为唯一在座的女公共安全专家干警,给首都的领导们敬酒成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三位领导都很和蔼,分别与她干了一杯,放下酒杯时都不经意地瞟几眼林小君高高耸起的胸部,我发现那郭副主任似乎连咽了几下口水。

  酒席到晚上九点多散席,北京几位领导与烟厂刘主任一起来到我们所住宾馆,一起进了张洪涛的房间,也许是要安排明天的行动,我识趣地回到了房里。

  回房间不久,烟厂的一个司机送了包东西进来,里面还有一条高档烟,推辞太显虚伪,我只能随口谢了两句。

  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个广告短片,说的是一俊男一美女大清早出门跑步,女的不小心要摔倒,被男的一把抱住了,这一抱就抱出了火花,于是花前月下乱爱起来,于是两人成了家,可惜所谓的爱情都很虚伪,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谁的原因两人撒下无数的种子却颗粒无收,昔日的恩爱就因久未下蛋变了味,眼看小家庭面临破灭的危险,这时冒出个北京新兴医院,医生们高超的艺术将腐朽化为神奇,一个小生命不久就呱呱坠地,那一男一女久违的爱情又回来了。画面至此,著名影星唐国强冒出头来,一本正经地为新兴医院唱起了赞歌。见唐先生啰嗦许久没有住口的意思,我换了个台,却是一个女影星因纵欲过度导致月经不调要喝什么口服液的广告,再换台,赵本山因娶了个年轻媳妇引起肾亏在喝蚁力神并有了显著疗效。看了一阵觉得好笑:现在的影星们咋就这么多毛病?电视上整天只见影星大腕们或不生头发或吃不进东西或拉不出屎来,还有什么痔疮皮炎胃炎肠炎阴道炎,从头到脚各类毛病都有,只是咋就不见他们犯性病?按说在影视圈混的人都喜欢滥交,犯性病的机遇比我们多得多啊。

  100

  正兴致勃勃地观赏明星们借电视广告袒露的隐私,房间电话响了几下,我心说首都的小姐咋这么早就要上门了?拿起电话正想调戏几句,没想到却是林小君打过来的,她问我在干啥,我说没事在看电视呢,她便说到我房里坐坐。

  林小君还没洗澡,不过看得出刚洗过面,脸上便显得很光滑。她穿的是高跟鞋,近距离比较觉得她这时似乎比我高了一点,空气便没来由地有些压抑,幸好她刚落座不久张洪涛刘主任等人就敲门进来,见林小君也在我这儿,便说大家一起去找个地方轻松轻松,于是一行人便下了楼,两台车又驶出酒店。

  车行不久林小君说她要找个地方洗头发,不陪大家去玩了,更没想到她下了车并不关门,却笑着请我陪她去,我不好推辞,又有点尴尬,正不知该怎么办,张洪涛笑了起来:“陈雨飞你走桃花运了,今天我们的警花竟请你陪她去洗头,我们好多干警做梦都想着的事让你小子给碰上了,还不快去护驾?”

  “哟,张局,你又笑话我了,我是什么警花?陈经理是你朋友,你没时间陪我,我只好请你朋友陪了。”听了张洪涛调笑的话,林小君在车外吃吃笑了起来,胸部随着笑声一抖一抖,那风景让我明白了古人发明“花枝乱颤”这个词本意说的是女人胸脯的颤动。

  既然他们这样说,我只好下了车,车开出几步又停下,张洪涛向我招了招手,待我到他面前,他低声在我耳边提醒道:“这女人是带刺的,她怎么说你都别胡思乱想,更别乱动,否则断胳膊断腿我就管不了啦。”这时林小君已走了过来,我站起身,张洪涛却又高声叫道:“陈雨飞,林小君我就交给你了,你得把她给我安全护送回去,晚上回去了我会检查的,她要少了根毛毛我都要找你算帐,哈哈。”他最后的笑声却是挤眉弄眼对着林小君的,林小君正要说话,那车已开走了。

  只剩我和林小君站那儿,我又有点拘谨了,毕竟和一个不太熟的美女在一起,那感觉总有点不上不下的,很是别扭。

  “林警官,想去哪儿洗头?我请客。”毕竟是个男人,我总要装得大气点。

  “哎哎,你真想请客?那好呀,请我去三里屯喝酒。”

  “你不洗头发了?”我有点吃惊。

  “我才不用洗呢,中午在家里洗过的,刚才那样说只是因为我不想跟着去,那些地方我去了大家都玩不好。哎,别因为我叫你陪我你不高兴吧?”

  “呵呵,林警官这等俏佳人,就是赴汤蹈火本人都在所不辞。”

  “哈,陈雨飞,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长了个嫖嘴。哎,别叫我林警官,听起来总觉得刺耳,叫我小君得了。”

  “好好好,就叫你小君。小君啊,咱们现在就去三里屯?”

  “OK,你既然要充大方,今天我非得让你大~出~血。”说毕林小君腰身一扭便去招出租车,那性感的屁股让我身上某些部位动了动,我心说她还要我大出血?把她按在床上几小时不知这圆圆的屁股下面会不会大出血?

  “三里屯”离酒店并不太远,出租车拐过工人体育馆不久就停下,司机告诉我们前面就是三里屯了。

  下了车往前走,只见大街上有各色美女游荡着,那些美女身段儿都很诱人,夜色朦胧中她们的脸蛋也很有风情,有这么多美女养眼,我心情舒畅了很多,与林小君说话就随意了一些:“小君你看看,毕竟是首都啊,大街上的女人一个个都这么漂亮,首都的男人真是生活在天堂之中,令人羡慕。”

  “嘻,陈雨飞,流口水了吧?谁叫你命不好不在北京呢?其实江都大街上美女也很多呀。”

  “屁,江都确实是出美女的地方,可象你这样的美女都在机关坐着办公室,还有些美女早就去当南下干部了,大街上哪还有几个美女?”

  “嘿嘿,没想到你陈雨飞是个色鬼。唉,算我看错人了。”林小君很做作地摇了摇头。

  街两旁有很多酒吧,有的酒吧里面还有歌手在唱歌,每个酒吧都有不少人,我们找了很久才找了个安静点的酒吧,进去一看,却有很多老外在场,与一些老外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漂亮的国产女子。老外在中国的待遇真是羡煞我等俗人,人家一个外国老头子就能有一个妙龄女子主动舍身相陪,看来不光我们男人喜欢异域风味,女人对异国情调的追求也毫不逊色。

  我和林小君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叫了一包点心,林小君却开口就让老板上了四瓶啤酒。

  “怎么,舍不得酒?还是怕我喝醉?”林小君见我有点诧异,边倒酒边笑着说。

  “呵呵,哪会舍不得?你喝醉了也没什么,我扶你回去就是了。”

  “哼,还说不定谁扶谁呢。”说话间林小君已喝了大半杯。

  边喝酒边观赏旁边那对跨国忘年交。那女子脸蛋秀气可身材娇小玲珑,那老头子却身材高大且肚皮格外突出,我不由得想起看过的外国A片,想起片中老外那令我惭愧不已的东西,我倒替那娇小女子担心了,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不过随即想起网上说的女性的包容性特强,倒觉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扰了。

  “哎,你眼睛望哪儿去了?看你色迷迷的。”见我神态有异,林小君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呵呵,我是看那老外的大肚皮。”我自嘲地笑了笑,却又想林小君这样的个头陪那老外还行,那娇小女子陪我正恰当,可一想到现在艾滋病横行便打消了那念头,正了正身专心陪起林小君来。

  101

  喝过两杯,林小君看着我笑了起来,弄得我莫名其妙:“哎,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好笑的东西?”

  “嘻嘻,不是,是我想起上次你的样子。”

  “上次?你说在你们局里那次啊,那次我怎么了?”

  “那次你有点气急败坏呀。哎,我发现你去参加辩论赛肯定差不了,看你那天说的话,听起来还很过瘾呢。”

  “呵呵,我那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美人如此夸奖,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啊?你把我们公共安全专家人员比做鬼?太差了吧。”

  “嘿嘿,你以为你们公共安全专家的是神仙?老百姓都把你们看成是鬼呢,是魔鬼!”

  林小君愣了愣,却又叹了口气:“唉,怎么说呢,公共安全专家里面确实有些人不象话,可那毕竟是少数啊。”

  “呵呵,当然,象我们的林大警官就不是魔鬼,是个仙女呢。”我笑着打趣她。

  “你这人,又说风凉话了。”话是这样说,不过能看出我那话她很受用。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这儿的啤酒都是小瓶,很不过瘾,我们只好又叫了四瓶。

  “哎,小君啊,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竟也能做pol。ice,真是难得啊。”

  “怎么难得了?漂亮点就不能做pol。ice?哼,”林小君有点不高兴,伸出右手,“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依言伸出右手,她一把握住,那手软绵绵的很是舒服,我心说这绵绵的小手在身上游走那该多么畅快啊,当下不由得使劲握了握,哦,应该算得上“捏”了。

  “哎,咱俩比手劲,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做pol。ice。你先使劲。”

  握着她的手有点舍不得放,可又不好意思不又有所动作,只得握紧她的手向一边轻压,没想到那软软的小手突然变硬,我竟压她不动,再使劲,仍未压动,最后她稍一用力便将我的手压在桌上,弄得我一下子颜面尽失。

  “怎么样?我能不能做pol。ice?”林小君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微笑。

  “能做能做。哎,你怎么这么有劲?倒看不出来呢。”

  “嘿嘿,你知道我哪儿毕业的?公共安全专家大学,那时候我们班的男同学都很少是我对手,你手无缚鸡之力,当然只能是我手下败将了。”

  “失敬失敬,没想到小君竟是公共安全专家大学的高材生。”这下我还真对她刮目相看了。

  “别说客气话了,来,喝一杯。”两人又碰了一杯。

  “哎,小君你在公共安全专家大学毕业,怎么分回了江都?至少你也能留在省公共安全专家厅呀。”

  “呵呵,还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我老公是我高中就相处着的对象,他从省师大毕业后就分到了市一中,我舍不得钓了这么久的大鱼,只好要求回江都了。”

  “哈,算你老公有福气,有你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

  “嘿,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不过我俩的感情倒还一直很好。他很有才气,长得又秀气,应该说能迷倒不少女中学生,可他从没动过邪念。我常常出差,有时侯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女儿都是他管着,尽管他只是个小小的教师,可我觉得这辈子我也知足了。”林小君说起她老公来满脸幸福的神情,倒让我心里暗暗嫉妒起那小子来。

  “小君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劲,只怕你老公不敢管你,是个妻管严吧。”我有心调侃她几句,便故意问道。

  “呵,两人只要感情好,还用得着谁管谁?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两地读书还是在各自的工作单位,我们都能保持着相互的忠诚,我相信我们能保持一辈子。你也知道,公共安全专家系统男的多,我呢也算长得有些特点,工作这么多年了,明里暗里打我主意的不少,市里有些领导也打过我的主意,可惜我这人对官途不是很感兴趣,要换了人,只怕早让他们得手了。哼,这世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色狼,有的人你对他好点他就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了,害得我连很好的男性朋友都没有一个。哎,陈雨飞,我发现你这人还不错,是个做朋友的料,怎么样,咱俩做个好朋友?”

  “呵,好呀,有这么漂亮的女性做朋友,求之不得啊。哎,你怎么发现我是个做朋友的料?咱俩只见过一次啊。”

  “呵呵,我在大学时心理学学得很好,有阵子简直是痴迷了,所以看人我是有一套。上次你进了局里别看我没笑,可我心里却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不象个花花肠子很多的人。”

  “嘿嘿,这么说我在你面前是个玻璃人了?”

  “哪会呀,现在的人都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你我也主要是凭感觉。哎,咱俩先说好,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否则咱俩朋友就没得做了。告诉你,前几年局里有个男的本来关系很好,可有一次晚上蹲点,几个人在一个房里轮流守着,我睡着了他竟敢摸我,被我打掉了几颗牙齿,我希望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林小君这几句话吓了我一跳,脑子里的邪念倒少了很多。

  “好吧小君,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第一,你这么漂亮我要是没有一点邪念那是不可能的,男人要是把一个女人当成纯粹的哥儿们,那只能说明那女的长得引不起男人的兴趣;第二,我会压抑住邪念,和你在一起我尽量不朝邪处想,更不会伤害你(我哪敢?)。以后你有什么高兴的或不痛快的都可以同我说,我也一样,咱俩就做一对特殊的男女朋友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来,干杯。”林小君高兴地一饮而尽,“哎,你什么时侯走?”

  “明天可能就得走吧。”

  “可惜可惜,我还想去长城再看看,你陪我不了,我一个人就懒得去了。”

  “呵呵,我可不敢陪你去,陪你出去我还得带个板凳,太累。”几杯酒下肚,一些顾虑没了,便与她开起了玩笑。

  “带板凳干什么?”林小君不解。

  “呵呵,你长这么高,咱俩一起出去,情到浓处你要和我亲个嘴什么的,我不带板凳怕够不着你呀。”

  林小君一愣,待回过神来,“噗”地一口酒喷到了一边,她边咳边笑着嗔骂了我一下。

  102

  几瓶酒喝完,时间已到十一点半,我说小君我们该走了吧,她没有反对,我便买单后与她走出了那个酒吧,北国秋日的夜晚有点寒意,不过我身旁有林小君这么个美少妇相伴,走在秋夜的大街上感觉格外有情调,一时间倒觉得自个身价倍增。

  只是,温馨的情调没能让我有过多的体验。正漫步街头,迎面走来两个高大的男子,看他们那手臂上鼓鼓的肌肉就知道或是练过健美或是练过拳脚的。这两人可能是喝多了,说话声音很大,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经过我们身边时还故意使劲撞了林小君一下。我不满地咕哝一句“走路小心点嘛”,结果让那两人听到了,他们转身拦在我面前,故意把手上的肌肉鼓得高高的:“哥们儿,怎么了?不开心啊。哎哟,这么正点的女人在旁边,难怪难怪。”其中一个伸手往林小君脸上摸去,被林小君闪掉了。

  尽管心里直打鼓,腿也有点软,可在漂亮女人面前总得装出点男人的气魄来,于是我提了口气挺身站在林小君前面:“哎哎,别动手动脚的。”话音刚落,被那俩小子一人提一只手如扔小鸡般往后一扔,在空中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身子以便落地时能摔得舒服点,就在我屁股着地的同时,只听得两声“啊~”的惨叫,接着一双柔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回过神来我才看清是林小君在扶我,那两个男子正捂着下身躺在地下嚎叫呢。

  “你怎么样?能走吗?”林小君急急地问。

  “还好,没问题。”

  “那就好,快走。”说罢林小君拉着我急急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开到王府井她就叫停车,下车后她说要和我步行回酒店,还说这样安全点,弄得我莫名其妙。

  “哎,小君啊,不是把那两个人打趴下了吗?你那么急干嘛?”尽管她占了上风,可我还没好好出出气呢。

  “我们出来是办事的,要是等会围的人一多,派出所就会来人了,尽管问题不大,可我们一时还得解释一番,麻烦。再说,嘻嘻,我看他们动手了,怕把你摔坏,心里一急,脚上就没留意轻重,真把他们踢成废人那麻烦就大了,还是一逃了之的好,不到酒店下车是免得那两人真出事了会找到酒店。”听了她的话我想起那两个男子的惨叫声,心说他们就是不变成废人,只怕也会常常来个功能性休克了。

  “唉,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刚才要不是你会拳脚,后果真难以想象。”说这话时我倒是挺诚恳的,毕竟我还没动手就稀里糊涂让人给扔一边的感觉很是不爽,要不是她力挽狂澜,不说断胳膊断腿,鼻青眼肿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有什么?怪只怪这里的公安部门,那地方那么多人,也不说多派些人巡逻。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我老公个子比你高,真碰到这种事,只怕还没你那么有气势。哈,今天真是爽快,好久没这么用劲打人了,痛快痛快。”兴奋之余,她伸手拍到我肩上,就如多年的哥儿们一般,只是她拍过来时胸前的东西就擦到我另一边肩上,让我有了伸手试试真假的欲望,不过想到她那厉害的拳脚,又想起张洪涛提醒我的话,我只得死死压住邪念。

  回到酒店,她进房前拍着我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又道声晚安便笑着关了门,倒让我站在她门前愣了一阵。

  进房洗了洗,一时睡不着,又打开电视,里面正上演一部不知名的枪战片,施瓦辛格那隆起的肌肉令我羡慕不已,却又想要是我有这等身子,林小君不知会不会委身于我?胸部那大大的东西靠在我胸前那感觉是怎样的销魂?

  正想得身子发热,电话响了起来,我一听是林小君的声音,心里狂跳起来:“莫非今晚老天开眼要赐我陈雨飞艳福?”

  可惜林小君并不知我此刻的期盼,她只是大咧咧地说:“老兄,明早六点起来陪我去看升旗好不好?”

  尽管有点失望,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她。

  放了电话,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心说还是睡了吧,便将电视关了,刚躺下手机又叫了起来,我一看是陈红打来的。

  “哥~,你在干什么呀?旁边是不是有北京妞陪着呀?”我一接电话陈红便嗲声嗲气地叫起来。

  “呵,红儿,你还没睡啊。我刚喝完酒回来,正犹豫是不是要给你打电话呢。”

  “和谁喝的?是不是找小姐了?”

  “嘿嘿,有了你红儿,其他的小姐还能让我动心?”这话倒也不假,我确实没找小姐上过床。

  “哼,就会哄我开心。哎,你在外面得注意点身体,毕竟比不得在家里。”

  “知道了宝贝红儿。我明天就去青海,哎,给你带什么回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把你自己完整地带回来就行了。哎,在外面不准找别的女人啊。”

  “唉,一个多月不找别的女人我怎么熬得过来?这会儿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和你做了,可惜你又隔了那么远。”

  “哼,你敢找别的女人我把你那XX割下来。”

  “好好好,我肯定不会乱找啦。哎红儿,你给我叫几声吧。”

  “叫什么?”

  “就象咱俩在床上时你叫的那样啊,听着你的声音我自己解决,免得我再找别的女人。”

  “那我怎么叫得出口?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没法呀红儿,你就叫几声嘛。”

  在我百般引诱下,陈红终于答应叫了,于是听着她的声音我自己动作起来。可惜昨晚和阿琼做得过猛,这时侯便一下子很难完事。想象一阵陈红光光的下身还是不行,后来又想起中午在“味正浓”见到的场景,幻觉中我和陈红变成那两只鸡,我跳到了她变的母鸡身上,这时候身子竟突然间兴奋不已,拼命挤出几滴残存的液体,这场自娱自乐的活动方得以艰难结束。

  擦拭了一下,两人又说了阵情意绵绵的话才挂了电话,这时候再想起林小君来却没了什么感觉。我明白林小君毕竟是别人的女人,与陈红这等贴心贴肉的女人相比,林小君只能是匆匆过客,若在陈红与林小君之间选择,我肯定不会舍了陈红,再说这么烈性的马也不是我这劣等骑手所能驾驭的,我也受不了她那厉害的飞阴脚。回想起刚才那两个倒霉的男子,我心说林小君的老公只怕惨了,他要行房事而林小君不愿时只怕他不敢用强,不过有林小君这等一心一意且又长期免费的贴身保镖,却也算那小子运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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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正睡得香呢,电话嘀铃铃响个不停,迷迷糊糊拿起电话,林小君爽朗的声音传进耳朵:“老兄,该起床陪我看升旗去了。”

  我含混地应了一句,转头却又睡过去了,毕竟昨天玩到那么晚,回来又与陈红鬼混了一阵,身子一下子还没恢复过来呢。

  待得门铃声急促响起,我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了,只得起床急急洗了个脸,陪林小君打车赶到天安门广场,旗杆那儿已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都虔诚地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的来临。

  我和林小君挤进人群,象别人一样昂头望向金水桥,过不多久,一片白晃晃的刺刀从桥边浮起,众人兴奋地叫了几句“出来了出来了”便鸦雀无声。护旗队走上长安街,脚步声突然变重,耳边只听得整齐划一很有节奏的“唰唰唰”的声音,煞是威武。护旗队员走到旗杆边散开,一个队员把旗与杆连好,接着象平常新闻联播里见到的一样萧洒地将旗角一挥,伴随着雄壮的国歌,国旗缓缓地升了上去。

  无心中看了看林小君,发现她对着国旗敬着标准的军礼,眼睛坚毅地追随着国旗,感动之余我连忙专心随着国歌用眼神护送着国旗……

  回酒店的路上很难叫出租车,加上时间尚早,两人便一路闲聊着步行往回走。

  “哎,陈雨飞,看升旗你有什么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很特别,听着国歌看着国旗往上升,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好象那一刻人特别纯洁特别庄重。”

  “是啊,在学校读书时我每个周末都要来看一次,现在每次来北京我都得看,我觉得每来一次对我的灵魂都是一种震撼,国旗升到顶峰,看着迎风飘扬的国旗,我心里都会默默地发誓:‘祖国啊,我林小君将为你战斗终身’。哎,不许笑话我呀。”

  “怎么会笑话你?小君,你真让我感动,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民警察。”我真诚地对她说道。

  “自我感觉应该算是一个吧。其实公安队伍里好干警还是绝大多数,也许在平常的日子里大家都会想到一己私利,这是人的本性,可真正需要流血拼命的时侯,一个个都不会含糊。就象现在的部队一样,大家平常都骂部队的人是兵痞,可真要为国上战场了,一个个都会是好汉,抗洪时侯的表现就能说明这点。再说说咱们共产党吧,别看常出些贪污腐败的事让老百姓唾骂,可现在真正撑起中国的脊梁还是共产党,靠那些民建民革之类的?笑话,没有共产党中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看苏联咱们就知道了。网上常有些网友鼓噪要打下台湾实现统一,真要打台湾了他们除了瞎起哄还能做什么?到时候真正站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共产党员,真正起作用的也是这几千万共产党人。”

  看着林小君激动的神情,我知道她刚看过升国旗还沉浸在一种对祖国的虔诚之中,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看升国旗时都会有一种神圣的感觉,都有为祖国奉献一切的决心,只是一旦回归现实,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生活和工作上面临的琐事所淹没。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酒店已将近八点,我又在床上躺了一阵,直到张洪涛打电话叫我起床吃早餐。喝过早茶,因他们上午还有事,我也得去总行报到,几个人便就此告别。临别时林小君很大方地与我握手并让我回江都了就给她电话请她吃饭,倒让张洪涛马支队吃惊地望了我一阵。

  一个人兴冲冲赶往总行审计部,待见了那孙处长,我差点笑出声来:她比我高大半个头,大脸大嘴塌鼻梁,膀大腰圆,就象那些搞柔道的女运动员一般,真不敢相信话筒里那充满情色诱惑的声音便发自这具壮硕的身子。不过孙处长为人很好,对我们这些来自基层的审计人员很热情,让我真正感受了一番大家庭的温暖。和孙处长寒喧一阵,她接了个电话便叫我一起下去迎接山西分行派来的同志。

  到得大门前,一个身高一米八几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提着个行李包站在那儿,我心说这么标致的男人做审计工作实在是太可惜了。正自感叹,大厅里走来一个女子和孙处长打招呼,那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高跟鞋个头就与我差不多平行了,长相一般,显得较粗壮,很有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北方大嫂的味道。孙处长给我们做了介绍,这便知道她的名字也叫李静,不过从外表看起来比任飞扬那女秘书李静就差远了。

  站在门口的那气派男人是李静的老公,他来北京办事,顺便就送老婆过来了。那男子与我和孙处长打过招呼,又说了通“多多关照”之类的屁话,再交代李静在外要注意身体,便钻进一辆倭寇产的“佳美”车走了。

  孙处长把我和李静带到她的办公室便出去了,我与李静坐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那李静老是眯着眼睛笑着盯住我看,弄得我很不自在,心说这李静别是个花痴吧,尽管自上次在陈红办公室被强奸一场后我一直幻想着在哪个场合再让美媚强奸一次,可一路上要让个粗壮花痴老盯住不放,那滋味肯定不会好受。不过这李静笑起来还是挺温柔的,一排牙齿尽管不太白但很整齐,尤其她那一口山西腔的普通话听起来很是养耳。

  过得一阵孙处长回来了,她给我们简单交代了此行的任务,随后带着我们下楼坐车赶往飞机场。审计部的车是辆很旧了的桑塔纳,我不由得想起总行信贷部那辆漂亮的别克商务车,心说不光在基层,就是在总行,审计部门也一样是后娘养的啊,别人吃剩的东西才会有你的份,老吃别人剩饭的人哪还有心思去好好干活?难怪这些年从总行到基层行一直是大小案件不断呢。

  在机场侯机室等飞机时我发现那李静看电视也眯着眼睛,这才明白她有些近视。我开玩笑说怎么不戴眼镜,你老眯着眼睛盯着我小心我有不正当的想法,她笑说平常不喜欢戴眼镜,工作时侯才戴一下,又说她已经是老姨妈了还怕我能有什么想法。

  上了飞机我坐在孙处长身旁,她那魁梧的身材让座位变得拥挤,也让我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我心说要是旁边坐着的是林小君该有多好,她一睡着就靠我身上,平常跳个不停的胸部安静地压着我的手臂,那是多么销魂的情景啊,不过随即想到林小君是个拳脚不认人的“哥儿们”,只得断了那念想。斜眼瞧了下孙处长,只盼她千万别睡着,睡着了也千万别靠我身上,毕竟泰山压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到了西宁机场,走出机舱,突然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眼中只见一片黄色,飞机跑道边是黄色的土,附近的山上也是黄色的土。见惯了江都的山青水秀,西宁机场这萧瑟的场景让我一下子为西北人民难受不已,我心说西北人民怎么能忍受如此恶劣的环境?又想着中央搞的西部大开发在这片黄色的荒凉土地上难道真能开发出什么样的新天地?东想西想就到了机场出口,一个男子高高举着一块牌子,牌上写着“欢迎总行孙秀英处长”,旁边一个戴着眼睛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装出欢喜的脸色“欢迎”着我们这群不请自到的瘟神。

  104

  那笑眯眯的老头是青海分行审计处的王处长。待我们走近,王处长先是与孙处长热情地握手寒喧一阵,又与我和李静握手表示“欢迎”,旁边那小伙子接过孙处长小小的行李包,一行人便走出机场上车。

  望着车外灰蒙蒙的风景,体味着比北京还要干糟的气候,回想起江南秋天里的春色,真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车开到青海宾馆,在那里我们与先期到达并已开始工作的部队会合了。

  先期带队的邓处长脸庞黑黑的,个子不高,带一幅金边眼睛,一脸和善相。在邓处长房间里,他介绍了先期开始工作的一男三女,三十多岁的男子吴少球来自江西,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曹影来自江苏,还有两个女士来自浙江和湖北。邓处长告诉我们这个检查组已得到总行授权,对拒不提供资料或有其他抵触行为的人可以就地免职,鼓劲我和李静大胆工作。邓处长说话时孙处长只是听着,我便明白邓处长是实职处长,孙处长只是处级干部,当然按规矩我们这些下级还是称之为“处长”。

  此前半个月他们一直在省行机关审计,这天上午已经交换了意见,也即是说对省行机关的审计已经结束,明天将开始对直属支行的审计。邓处长对前期的审计情况作了小结,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提出了要求。邓处长谈完话,孙处长补充了两句,检查组第一次全体大会便结束了,几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我与吴少球同住一个标准间。这吴少球是江西某市分行的审计部副经理,个头与我差不多,比我只大两岁,正因为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很快就变得亲热起来。听说我会下围棋,吴少球让全程陪同审计组的省行审计处张科长找了副围棋,两人真刀真枪杀了两盘竟不分胜负,吴少球连说真是想不到此行能碰到棋力相当的棋友,高兴之余他非请我到附近一间发廊洗头以给我接风洗尘,拗不过他的热情,我只好随他了。

  出宾馆后拐过两个路口便到了一间发廊。这时候发廊里并无客人,只有两个女子坐在里面,其中一个长相一般却拥有巨型胸部,那规模此前未曾见过,俄罗斯高妹、赵燕霞乃至林小君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其间的差距几乎相当于我的胸部与那个演紫微格格的著名影视女星林小姐胸部之间的差距,进门后我不免朝那地方多看了几眼,还有了将手放进去试试真假的冲动。

  吴少球可能已多次光顾,一进门那两个女子就站起来与他调笑,那大胸老板娘还责怪他都有两天没来看她了,见吴少球只来半个月便找到如此风骚的女子,估计他在江西时只怕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吴少球很慷慨地要老板娘亲自给我洗,他自己则让另一个既无长相又无身材的女子伺候,由此可见吴少球待客之诚恳。

  头发洗完又做头部按摩,老板娘很大方地把我的头部放在她那软绵绵的两个肉球上,手上一使劲,我的头部便与那两个肉球亲密地摩擦着,那感觉异常舒服,我便知道吴少球这半月只怕有一半时间都会来这发廊靠在老板娘胸部逍遥,他如此忍痛割爱地迎接我,倒让我有点过意不去了。

  头部按摩完后,老板娘要拉我进去来个全身按摩,吴少球也极力赞同,我觉得刚来西宁还没开始工作就过度享受于情于理不合,再说那里面看起来似乎不太干净,便笑说下次再按吧,吴少球只好买了单,出门时他还不经意地捏了捏老板娘的大胸。

  回宾馆的路上我观察了一下西宁的风景,据吴少球说,这儿便是中心区,可我觉得这儿的马路比江都的都要窄很多,大街上小汽车也不如江都多,街边的高楼也比江都要低,在我看来西宁这个省会城市比江都市还要差了很多,我心说难怪中央要搞西部大开发呢。

  回到酒店睡了一会,直到邓处长来电话催我们起来去吃饭。因第二天检查组将进驻直属支行,直属支行已摆下盛宴以“热烈欢迎”我们前去指导工作,邓处长是个爽快人,略作推辞便带着我们随张科长前往赴宴。

  包间里已坐着直属支行的郑行长和省行审计处王处长,直属支行的审计部经理、计财部经理也参与陪同。我们一进门,王处长就给郑行长介绍邓处长,郑邓二人亲热地握手寒喧,久久都没有松手,倒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待邓处长与直属支行审计部财务部二位经理握手后,邓处长又将我们一一引见给郑行长,郑行长很热情地与我们握手致意,只是握手时他那手是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用,我便知道他与我们这手一握过,转头就会忘了我们是谁了。

  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了,令我惊讶的是首先上来的竟是基围虾之类的海鲜,我心想从沿海运到西宁至少得转一次飞机,那些海鲜被运到这儿还不九死一生?如此一想,那些海鲜我便没敢动筷子。

  郑行长向邓处长说了声“邓处长,边喝边等菜吧”,邓处长点点头表示首肯,酒宴便开始了。服务小姐已将西宁产的鹿茸血酒倒上,郑行长端起杯子言不由衷地说了些“欢迎总行领导前来指导工作”之类的客气话,除了张科长,其余在座的均一饮而尽。这种酒有五十多度,喝进去却很是爽口,印象中高度酒除了五粮液,似乎没有其他酒有这么爽口过,心说不到高原哪会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好酒?看来这次上高原真是不虚此行啊。

  接下来王处长、直属支行审计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与我们检查组的三位男士各喝了两杯,气氛很是热烈。这时服务小姐已将菜上完,郑行长一一做了介绍,什么鹿肉、驼掌、驼峰、牦牛肉之类的,很多都是我没吃过的,一见之下不免大喜,只是还没等我举筷子迎接我从未吃过的好东西呢,门口却进来了三位女士。

  那三位女士最高的不超过一米六,长相确实不敢恭维,望之很难增加食欲,正不知直属支行让她们来干啥,郑行长给我们介绍了一番,却是直属支行办公室主任、个人银行部经理等人。那几个女士只怕早已得到郑行长的授意,说了些场面话就开始对审计组的三个男子展开酒宴攻势。

  西宁人喝酒不象在江都,尤其是女人敬酒。三位女士拿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放六个小杯,那酒杯倒满也就五钱左右的酒吧,本不在话下,可她们端着盘子敬上来后非得让你将六杯酒连续喝下去,说这是青海女人敬酒的规矩,我们不知道青海到底是不是真有此规矩,可又怕在这荒蛮之地真坏了规矩会引起严重后果,于是除了邓处长只喝一位女士的六杯酒,我与吴少球均将三位女士敬的三六一十八杯九两高度酒喝了下去。

  这么多高度酒灌进肚里,我们都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此后我们还主动敬了郑行长及几位男士每人一杯,要不是邓处长阻止,只怕我们还会继续敬个不停。只是我们喝了这么多酒,倒忘了品尝那些鹿肉、驼掌、驼峰、牦牛肉之类,此后在西宁除了牦牛肉,其他几样却再也没有机会得以品尝,这成了此次西宁之行的一大憾事。

  酒后郑行长又安排我们去唱歌,邓处长说了声“那怎么好意思”便没再往下说,于是一行人又乘车去唱歌。

  没想到西宁的夜总会如此气派,远远望去,夜总会那大大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情色的诱惑,夜总会门口不时有高矮胖瘦不一可都显得气宇轩昂的男性走进去,看来尽管西宁的经济发展水平没上去,男人的好色程度却早已跟上了时代的步伐。

  可惜夜总会的小姐姿色太次,要是在江都她们在大街上拉客都不配。见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迎接一个个熟客,我突然想起何其伟说过的“男人关三年,母猪赛貂婵”那句话,我在西宁还有不短的时间,她们要是免费陪我上床我会不会勉为其难地来个半推半就?却又想我是不是干脆从南方组织一批小姐向西宁进行劳务输出?江南的小姐到了此地,西宁的男人只怕一多半都会夜不归宿,宾馆招待所都会人满为患,那些有钱有权的还会在外租房买房包上几奶,说不定还能由此引发西宁房地产业的火爆,对西部大开发也是一大贡献呢,真是利国利男又利己的大好事啊。转念一想,要真是那样,本地小姐肯定大都会失业,小姐们一怒之下学印尼那些王八羔子到处袭击江南小姐从而引发骚乱,不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算啦,我还是不当这个罪人吧。

  105

  直属支行早已订好了一个能容纳二十来人的大包房,包房装修的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江都。

  待服务生打开音响,服务小姐上好茶和果品,郑行长让邓处长先来一曲,邓处长却开玩笑说陈雨飞今天才赶来得先罚歌一首,在鹿茸血酒和露肩小姐的强烈刺激之下我正需要个发泄的场所,当下也不推辞,点了首《北国之春》狂吼起来。没想到我这次竟能轻易地将嗓音提上去,自我感觉唱得很不错,唱完后小歌厅里掌声雷动,曹颖给我敬献了放在柜台上的塑料花,其他人还高叫“再来一首”,当下我就有了张学友在舞台上接受狂热的粉丝们欢呼般的飘飘然之态,不过我总还明白我毕竟不是张学友,接下来的一首歌就让给其他人唱了。

  听他们唱了一轮,我发现除了邓处长、郑行长、财务部经理及吴少球,其他审计部门的人员都有点五音不全,一听就知道他们几个都缺少在这些场合的锻炼,由此也可见我们的审计部门一直都很廉洁。我们有如此廉洁的审计人员,为何却总是大小案件不断?真是令人费解。

  回到酒店,我先给阿琼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接着随便冲了个澡就躺床上看电视,只是还没等我看清电视里到底演的是什么便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再醒过来时已到了凌晨两点,旁边吴少球的床铺仍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床上,我心说这小子莫非外出找小姐睡觉去了?胆子也太大了吧。

  起床倒了杯茶,走进卫生间褪下裤子正待小解呢,眼中的余光却瞥见浴缸里躺着一个光身子的人,刹那间我全身一震惊恐万分,连正待喷出的水液也被吓了回去,可再仔细一看,躺那儿的却是吴少球,这小子流着口水正睡得香呢。

  将吴少球叫醒,他对自己躺浴缸里莫名其妙,连说不可思议,他只记得进了卫生间,后面怎么爬进浴缸的却已没了印象。

  两人感叹一阵那鹿茸血酒的厉害,却再也睡不着了,吴少球便拉我下到宾馆三楼的按摩室,每人挑了个小姐进里面的包房按摩。这儿的小姐身材还行,只是脸蛋不出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正好能享受一番小姐正规的按摩服务。

  按摩过程中小姐的两只手不断地在敏感部位进行挑逗,而且因了那酒的作用小姐的挑逗卓有成效,可我对压在她身上确实没有兴趣,小姐见我被挑逗起来了却又老不进入实战阶段,只好扫兴地给我乱按了一通。

  到钟点后小姐没留我加钟,我只好出了房间在大厅里等吴少球。等了很久这小子还不出来,我让服务小姐带我找到吴少球按摩的房间,在门口只听得里面两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敲门进去,那小姐仍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却原来是抱怨吴少球不给小费,吴少球争辩说并未做什么干嘛要给小费,那小姐说吴少球摸了她的胸部还舔了她下面的东西至少得给一百块小费。听了小姐的话,我心说这吴少球可真是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同志,那种公共痰盂他也敢用嘴去舔。见他两个一时间难以争出个胜负,我忍住笑掏出五十块钱塞给那小姐,拉着吴少球走了出来。

  晚上光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肚子有点饿了,两人在外面买了点吃的,回到房间,吴少球也不漱口,抓起饼干就往嘴里塞。见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我心里暗暗好笑:那小姐下面的东西这下可全进他肚子里了,只怕那里面还有别的男人的东西呢。

  吴少球边吃边大骂那小姐,说她享受了却还要收费,太不合理,我笑说谁叫你不生为女儿身,否则你这一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吴少球要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被我拒绝了。

  吃完宵夜,两人说道了一阵泡妞的经历,见还是睡不着,只好又摆开棋盘大战了一通,没想到吴少球大失水准,直到天色大亮都一盘未嬴,令我不由得感叹“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那句话确实不虚。

  第二天早餐后赶到直属支行,直属支行专门开了个小型欢迎会,支行正副行长及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以示重视。会上郑行长介绍了直属支行的业务情况,当然主要是表白他们工作的难度,接着相关部门也对各自的业务作了简介。从他们的介绍中了解到身处省城的直属支行才几个亿的存款,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要知道江都城区支行都有十几个亿存款呢,看来西宁的经济发展水平确实太落后了。

  这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各种报表,根据审计的侧重点统计相关数据,为后面几天的审计工作打基础。

  上午正工作着,周姐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刚知道我要出来审计一个多月,她抱怨我出来这么久也不给她说一声,最后她叮嘱我在外要保重身体。周姐说话的声音还是象以前那样平和,只是里面多了一丝亲切。

  接了周姐的电话,想起两天没给赵燕霞电话了,赶忙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等了一会才听到丫头的声音,我知道她肯定是从办公室出来接听的。丫头先是抱怨我才给她电话,说着说着却又哭了起来,我呵哄了好久并答应晚上给她电话她才止住了哭声。

  挂了电话,一时间竟觉得脑子空荡荡的。

  省行审计处的张科长受派全程陪同审计工作组。这张科长五十来岁了,很老实的样子,话也不多。中午吃饭时与张科长闲聊,得知他单身一人在西宁,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河北,他是当年支边过来的,干了二十来年,前几年为了儿子能有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曾调回河北,回到河北他却已不适应当地的水土了,整天老是无精打采的,身体也常出毛病,不到一年他实在忍受不住H只好又一个人调回了西宁。张科长告诉我们,人在一个地方尤其是青藏高原这种地方呆久了,再换个环境就很难适应,他也不知道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听了张科长的话,我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大肆宣传过的孔繁森,据说孔繁森曾二进西藏,期满后不回山东陪妻陪女而是一个人留在西藏继续支援西藏人民的建设事业并为之殉职。以前读孔繁森的事迹时我曾感动不已,可现在听了张科长的话,我却想莫不是那孔繁森在西藏呆久了,再回山东身体机能调整不过来了,没办法只好就留在了西藏?若果真如此,那又与践行“三个代表”有什么关系?随即我暗骂自己可恶,怎么能亵渎我们的英雄人物?他孔繁森毕竟是死在那片高原上,这肯定是没假的了,再说人死为大,他人都死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其他呢?

  不过我还是为张科长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居然无人挖掘,否则又会有一个典型人物横空出世了。他支边那么多年,调回老家却一直深深怀念着青海这片热土,寝食难安之下毅然回到西宁,以实际行动支持中央的西部大开发政策。与某些空口高叫要“践行三个代表伟大思想”而实际上整日只想着搜刮民财欺压百姓的王八蛋相比,张科长是多么高尚啊。

  106

  在直属支行已检查两天了,除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其他竟一直没能查到什么大问题,看来直属支行真有做假的高手。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

  周五这天上午核对直属支行的单位存款帐,发现有一笔两百八十万资金有疑问,顺着线索往下查,这么大一笔资金竟被转往一个储蓄所!我知道只要钱转到了储蓄所,十有八九都是有问题的,只要去那储蓄所核对一下,与此相关的问题都会暴光,拔出罗卜带出坑也说不定。

  查出这么大的问题,我一下子兴奋不已,就如公共安全专家干警现场逮住了一个正光着身子趴在小姐身上的嫖客,又如检察官们发现了某得意忘形老不给检察院好脸色看的官员贪污受贿的铁证。

  我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问题,又装模作样翻起其他帐本,待直属支行的陪同人员出了门,我便将问题悄悄向邓处长汇报,邓处长听了也很兴奋,将我提供的东西抄下,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陈不错,眼光很尖,继续努力。这个问题我下午就找直属支行落实。”

  邓处长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心说还得查出更多的问题才行,此后的干劲便更足了。

  下午邓处长去落实那两百八十万,由孙处长带着我们继续查帐。下午又查出了一些问题,其实这些问题在江都是普遍的做法,在我眼里本不算什么问题,可为了说明审计工作有成效,我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记在审计底稿上。

  晚餐仍由直属支行安排,直属支行郑行长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陪同。酒席上邓处长谈笑风生,郑行长不时拍手赞同着邓处长的话,审计部经理则在一旁附和着,于是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酒席上的场景让我明白那二百八十万的问题不用追问了,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了我的想法,因为直到对直属支行的审计结束邓处长都没再提过这件事,当然我也没傻到非要寻根究底,毕竟邓处长一句话就能让我滚出这个检查组,那多没面子。

  考虑到周末总行检查组的男女们出门在外有些无聊,晚上直属支行便在他们行里的小舞厅举办了一场舞会,直属支行派了些俊男靓女陪同。按理说各个地方的银行都有不少美女,直属支行的男员工都一表人才,可派来的这些女员工身材一般,而且都圆滚滚的,在舞厅霓虹灯的照射下一个个还满脸油光,与江都城区支行的女员工相比,二者相差了几个档次。想起在夜总会见过的那些小姐,我这才明白由于西宁特殊的气候和山水,很难养育出江南那细皮嫩肉的美女。

  不过这场舞会我倒没闲过,毕竟那些女员工都很热情,而且来了就应玩得开心。开始一接触她们的手就有种触电的感觉,不过那是真正的触电,并不是男女接触后心灵颤抖的那种“触电”,后来请舞时便慢慢与她们的手接触。有个女员工见我小心翼翼地去牵她的手,哧地笑了起来:“哎,总行领导,怎么你们还这么害羞?”听她这样一说我倒好笑起来,把我的担心说了一下,她告诉我:“西宁这儿可能是太干燥了吧,带有静电,你适应了就好了。”见这女子善谈,身子也轻盈,我便与她多跳了几曲,转圈时特地在她胸部感受了一番,再搂上去时又故意将手错搂到她屁股上摸了一下,灯影下只见她在暗自偷笑,我知道她并未生气,却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有心挑逗她,可碍于我“总行领导”的身份不敢造次,再加上她的长相很一般,只好压下了那股欲望。

  周六这天休息,青海分行安排我们去参观藏传佛教胜地塔尔寺,为让我们真正了解这座藏传佛教古寺,青海分行还特地请了个导游给我们解说。

  据导游在车上介绍,塔尔寺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是藏传佛教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出生地,我对佛教没什么兴趣便没用心去听。

  车停在寺外的停车场,一行人正待进去,却见有一辆黑色奔驰驶了出来。导游告诉我们那是塔尔寺方丈的座驾,据她眉飞色舞的介绍,这方丈是个得道高僧,还是政协副主席,很有地位,我却想一个出家之人咋还有这等权贵思想?佛教总告诫大众“世上万物皆空”,可就连这些得道高僧都难以看穿功名利碌,何况是普通的苍生?既然出家做和尚,就是要通过自己受苦受难来普渡众生,这方丈整天坐着奔驰他修练个屁呀,要说是为了出行方便你用台国产车就够了,何必浪费善男信女的供奉去坐奔驰?你塔尔寺真有那钱怎么就不去施舍给那些穷苦的牧民?如此一想,对这塔尔寺不免有点不屑了。

  往里走得一阵,便来到了大金瓦殿,导游介绍这是塔尔寺最主要最古老的建筑,大殿中央的屋顶是用数吨黄金白银建成的金顶,连檐口的滴水也镀了金。我看了看,确实显得金壁辉煌光彩夺目,只是我总觉得作为佛教胜地似乎不必如此浪费,要是佛祖见了金银才会显灵的话,如此贪财的佛祖又能给信徒们带来什么福音?不要也罢。

  步入大殿,迎面便是一座大银塔,塔上缠裹着各方信众送来的白色围巾,也就是所谓的“哈达”,只可惜要想佛祖如这哈达般纯洁那是痴人说梦。塔上一个小小的盒龛里,那个宗喀巴大师面带微笑俯瞰着长跪不起的人们,我总觉得那大师笑得有点虚伪,且笑容里似乎带有讥讽的意味,好象是在讥笑信众们竟会如此敬仰他这座什么也带不来的泥菩萨。

  走出大金瓦殿,我们参观了小金瓦殿、大经堂以及其他难以记住的殿堂,导游又特地把我们带到一个专门拜佛的地方,那儿正好有一个女人在虔诚地叩拜着。那女人穿着藏袍,长长的头发结成一根根细长的小辫子,五官端正,身段纤秀,只是皮肤晒得黑黑的,我心说这女人真是个美人胚子,放在青藏高原上日晒雨淋,真是浪费了上苍的恩赐。那女人的叩拜方式为我此前所未见过,但见她双手举过头顶,全身直扑下去,触地后手掌向前一滑,全身便直挺挺地伏在地上,如此反复。我一见之下大为好奇,便按她那方式试了一下,爬起来便觉得喘不过气,倒引得那女子笑了起来,她那一笑便露出白白的牙齿,更让我为之遗憾了。

  据导游介绍,这些善男信女大都是牧民,只要农忙一过,便从家里带着一年的收成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赶往塔尔寺还愿,有的路上都要走几个月。很感慨这些藏民的诚心与毅力,尽管那毅力用错了地方,却又觉得欺骗这一片诚心的那些和尚实在该杀,难怪古人都说秃驴没一个好东西呢,更为这些藏民的愚昧而悲哀,他们总希望通过他们的虔诚来求得佛祖保佑,其实佛祖都忙于收金拾银去了,哪有那份闲心去照顾他们?求人都不如求己,何况去求那个谁知道是什么鸟玩艺的佛祖?看看那个所谓的活佛达赖,咱们中央go-vern-ment不准他回来他就只能干着急,他还得整天象个乞丐般求那爱管闲事的霉国帮忙,讲究实际的霉国见了这等只知道花钱却总不显灵的无用的活佛,当然是爱理不理的了。嘿嘿,自身难保,还想保佑信众?见他娘的鬼了。

  出得塔尔寺,看着塔尔寺那浪费无数钱财垒起来的无用的建筑,我心说这鬼地方作为文物保存尚可,但若太把它当回事了,只会愚弄更多的民众。但愿通过西部大开发,藏民生活好了后思想上也能与时俱进,要是哪天这寺庙断了香火只靠go-vern-ment拨款维持,那才是藏民真正的福音呢。

  107

  周日安排的仍是游玩,游玩的地方是黄河上游的龙羊峡水电站。

  龙羊峡离西宁大约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出西宁不远,间或还能看见一群绵羊在已被沙化的薄薄的草地上吃草,再往外走,沿途便荒无人烟了,正无聊间,车两旁已是一片大沙漠,我们这些人从未到过沙漠,一时间惊喜不已,非要停车看看。赤脚站在沙漠里一眼望去,除偶尔有隆起的不知名的植物,全是起伏的沙的海洋,四处一片寂静,我们正要惊叹大自然的力量,司机老李却说这儿的沙漠根本不算回事,他开车去海西州路上几百里路全是沙漠戈壁沿途见不到人影,那才叫大沙漠呢,至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那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老李的话,想起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传说,还有那个彭家木脑子发热不自量力独闯沙漠结果尸骨无存,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沙漠确实震撼人心,可要是到处都是震撼人心的沙漠,我们人类只怕就要成为濒临灭绝的动物了。

  在沙漠里打闹了一阵,上车后再往下行,一路上都是差不多的沙地或是灰蒙蒙的山包,面包车上上下下也不知经过了多少类似的单调而无聊的景色,一个个正昏昏欲睡,老李告诉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龙羊峡电站区了,我们一个个又如冬眠的虫子迎来了春风般活跃起来。

  汽车爬上一个山包,再往下就要驶入龙羊峡了。远远望去,一块宽阔平坦的盆地里,一片绿茵茵的湖水在灰色的群山脚下格外显眼,刚刚习惯了黄色的眼睛突然见了那片绿色,竟还有点难以置信:黄河上游的水竟是绿色的?

  车子进入库区,迎面只见一个高大的石碑,上书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龙羊峡”,走过石碑就标志着我们已踏入进入龙羊峡了。

  龙羊峡是黄河进入黄河峡谷区的第一峡口,一座雄伟的水库大坝就在峡口拦腰锁住了黄河,于是在青藏高原这一片峡谷上平地而起一座中国最大的人工水库,看到这高原上的水库便想起伟人诗中所言的“高峡出平湖”,其实葛洲坝乃至三峡水库都不能体现高峡平湖的美妙境界,唯有这龙羊峡水库才能真正道出高峡中平地垒起大湖给人带来的震撼。

  站在大坝上向库区极目望去,苍穹之下,黄土之边(到处灰蒙蒙的,似乎又不能称之为黄土),但见水阔连天、碧波映日,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湖面还有几艘渔船,有渔民在那儿忙着捕鱼。湖上偶尔竟有鸟类上下翻飞,一会儿盘旋高空,一会儿在水中觅食,据同行的司机老李介绍,那些鸟儿有的是海鸥(似叫河鸥更贴切点),有的是鸬鹚或是赤马鸭,寂静的湖水中有了这些鸟类,隐隐有一丝世外仙境之惑。遗憾的是,库区除了水库里这一洼清水和居民区零星的树木外,其他地方几乎是光秃秃一片,山顶上似有一层稀薄的绿色,可展露出来的主要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沙土颜色,如此便只有绿水没有青山,只有苍穹没有碧野,较之江南湖边的绿树葱珑春色荡漾总是差了一层说不出的味道,当然这种景色也还能体现一种美,只不过那是一种无奈的残缺之美,这种美看上去还有点凄凉的感觉。真不明白,有这么一大片湖水,附近光秃秃的山上怎么就不能种些树木?怎么就没人管这些事?总是处于一片光秃秃的山下,青海的风沙又多,只怕过得几年便再也难见今日的碧波荡漾了。

  从峡口的护栏往下看,但见峭壁陡立,两岸距离仅有二三十米,清清的黄河水从百米下的闸口喷出,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而下,更象一条束缚已久的绿龙,一旦逃离,便在峰崖陡壁间横冲直撞,硬生生地在高山中冲撞出一道道峡谷,那绿龙跃进远处峡谷,融入那一片黄土里便再也看不见了。当初的龙羊峡只怕全都是这种景观,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垒起如此雄壮的大坝,我们人类还真是不简单,由此想起昨天在塔尔寺诚心朝拜的藏民,藏民们对佛可是够诚心了,可拜佛拜了那么多年,佛能在黄河上的大峡谷中凭空赐给信众如此雄伟的大坝吗?看来别的都不可信,可信的还是人类自己啊。

  游完大坝,我们去龙羊镇吃午饭,一路上到处是空荡荡的商店、居民区、厂房,据司机老李介绍,在龙羊峡建设的鼎盛时期,龙羊镇的人口曾达到十多万,有段时间这里还是周围几百里的中心,学校、医院、商店、餐饮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工程完工后,施工单位撤出了龙羊峡,只留下建设单位的部分管理人员,而这些管理人员的家大都安置在西宁,现在该镇仅有不足一千的常住人口,大量房屋空置,与几年前判若两地。

  听说龙羊峡库区还有很多农牧民居住在生活极不方便的山顶上,我说反正这些房子也没用,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安置在龙羊镇?那样既解决了农牧民的居住问题,也能使龙羊镇看起来更象个城镇。老李一听我的话笑了,他说陈科长(邓处长给青海分行介绍我们时都冠了科长的称谓)要是你管这事就好了,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农牧民住好住坏关他们什么事?这儿闲置也就闲置了,反正是国家的财产。

  尽管有点心痛,不过一想到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竟还想管别人的事,倒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午餐吃的是羊肉和水库产的什么虹鳟鱼沼公鱼,尽管不太合口味,不过能吃上这里的特产,心里倒是很满足了,还与老李一起喝了瓶青稞酒。

  酒后精神焕发,待车开到高地,几个人要下车照个远景,我趁着酒兴与四位女士各来了张合影,与李静照相时还突然搂住她的粗腰,尽管感觉不很销魂,可毕竟聊胜于无。

  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龙羊峡,这时便觉得那一片场景很象是一个魁梧大汉抱着个纤弱女子,却又想要是打篮球的姚明搂着个女子体操运动员,不知会不会有这种美感?上车后将这疑惑说与几位女士听,结果招致一片“色狼”的痛骂。

  108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直属支行检查,不过没查出特别出格的问题,比我们江都分行差远了,看来还是西宁不发达的经济水平限制了直属支行领导们贼心的膨胀。

  其间曾想去那巨胸老板娘的发廊再体味一番,考虑到人生地疏出了问题回去不好看,还是强忍着没去,当然吴少球去过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每天三个电话一个不漏,听儿子讲学校里的趣事,听阿琼诉说儿子越来越不听话,听陈红充满风情的思念,听赵燕霞的娇嗔声和哭泣声,身在千里之外竟觉得更为温馨更为浪漫。

  检查组的男男女女都已混得很熟了,每日工作之余或一起玩玩扑克,或一起逛逛街,或一起跳跳舞,倒也不乏乐趣。我与李静最先认识,她又与我同年同月只是比我大了两天,两人的关系便比其他人都近,她已改称我为“小老弟”,我私下里也开始戏称她“老姐”了。

  待将直属支行审计完毕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审计结案前郑行长听说我们还没去青海湖看看,非要安排我们去一趟,说不到青海湖就等于没到青海。邓处长去过青海湖,可考虑到我们都没去过,他也就没好反对。

  一大早吃了早餐上车,路上仍是人烟稀少,那车就开得飞快,司机老李已与我们都混熟了,现在已能很随意地显出西北人的豪爽,他边开车边给我们一行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特有的民间笑话,再加上众女士叽叽喳喳的嘈音和夸张的笑声,本该寂寞的路程便显得热闹非凡。

  沿途仍然是已经严重荒漠化的草地和不长树木的光秃秃大小不一的山群,草地上偶尔会有牧民留下的歇宿痕迹,当然也不时会看见成群的牛羊在草原或山坡上找吃的。问老李这儿已经没有什么草了那些牛羊又吃什么?老李回说牛羊现在吃的都是草根,越吃草根越不长草,所以现在草原的沙化非常严重。再问他为什么政府不限制放牧?老李笑说不让牧民们放牧他们怎么生活?

  说笑间就到了日月山口,这个季节的日月山上竟有大片的积雪,令我们几个南方来的男女欢呼雀跃不已。那雪没有结冰,我们得以顺利爬上山顶,再望望来路,这才发现我们一直在往高处走呢。山顶有一个亭子,老李说这日月山口是当初文成公主进藏时的歇息之地,山上这亭子就是她停留着回望长安的地方。走进亭子,觉得这亭子不大,也不显得豪华,就如南方公园里普遍存在的那种亭子,很难相信文成公主会在这里留宿,却又想莫非文成公主当时内急了又不好意思说,只得以歇驾的名义让自己放松了一下?毕竟公主也是人,也需要大小便,就如现在常说的“书记也是人,也喜欢美女”一样。只可惜斗转星移,在这日月山上再也闻不到文成公主的丝毫气息,只能感受一下从长安远行而来的公主面对绵绵不断的群山时那落寞的心情。

  从日月山口往西大都是平坦之地,当然那是高山下的平坦。毕竟是“草原”地带,车过处不少地方还是有些绿色,偶尔还能看到远处一片片金黄色,那金黄色的花在寂静的群山之下格外显眼也格外艳丽,老李告诉我们那是青海湖附近的农民开恳荒地种上的油菜花,倒让我们惊异这高原之上竟还能种油菜。

  再走得一阵就到了青海湖,老李将车停在湖边,我们下车后便直扑青海湖,却发现青海湖不同于在龙羊峡水库所见的那种绿色,这儿的水是蓝色的,是一片深深的蓝色,是闪着柔和的光茫的蓝色,一眼望去,远处也是一片蓝色,只是分不清那到底是天的蓝还是湖的蓝。湖边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草原,而烟波浩淼、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象是一座翡翠玉盘镶嵌在四周的高山草原之间,蓝天、白云、高山、湖水、草原相映成趣,那么的融洽,那么的和谐,真是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色。我们面对着青海湖大叫几声,那叫声落入湖水中便没了回音,留给我们的仍只是那一片天水两茫茫的蔚蓝,这时我突然体会到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在一片尘土黄沙中正张皇失措,忽然见到这一片蓝色,与陶先生所描写的场景不正是殊途同归吗?

  只可惜四周的草原仍是沙中一片薄薄的草皮,全没有小时学过的那首古诗说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醉人风情,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天苍苍野茫茫”的无奈,不免给人美中不足之感。

  上车后在相似的风景中再行得一段时间,我们终于到了青海湖西边有名的鸟岛。鸟岛其实是与湖岸相连的一个半岛,这时已是秋高时节,岛上除了偶尔有几只鸟飞来飞去,其他的就只剩一片沙石,还有在这个季节一无用处的观鸟台,全没有想象中的众鸟高飞争奇斗艳的风光。

  据老李介绍,鸟岛在二十多年前还是完全孤立于湖中的名副其实的“岛”,后来土地沙化越来越严重,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三面临水的半岛。这时候已是秋高天寒,大部分鸟类都到南方越冬去了,只有等到四五月份几十种各式各样的鸟儿又飞回来在此栖息时这里才会重新热闹,那时若来这儿,成千上万只鸟就会盘旋在头上,有的拉屎,有的俯冲,一不小心就会搞得浑身鸟粪,如果有兴趣,在沙地上随便一翻还能翻出不少鸟蛋呢。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神往,竟有些抱怨总行为何不在四五月份派我们来这儿搞审计,不过一想到四五月份来这儿可能我就没机会了,只得作罢。

  离开鸟岛往回返的路上经过一个小镇,老李把我们带到一个小饭店,说是要请我们吃青海湖的特产湟鱼。他解释说湟鱼是青海湖特有的鱼种,近年来,由于生态恶化加上人们大量捕食,湟鱼资源正面临枯竭,当地政府因此下令禁捕,如果不是很熟的人,饭店都不敢弄湟鱼给你吃。

  其实湟鱼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有点红烧鲈鱼的味道,当然毕竟是当地特产,吃进去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只是我们成为了加速青海湖唯一水生物灭绝的帮凶,不免有点惭愧。

  就着湟鱼,我又与老李共享了一瓶青稞酒,喝酒时我问老李能喝多少,他说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喝一斤半左右(他不到五十),倒吓了我一跳:十几年前他岂不能喝个两三斤?看来书上写的高原上的人能喝酒倒真不是虚谈。

  离开青海湖我竟没有在龙羊峡时的那份留恋,也许在青海湖所见的只是上苍赐予的自然景色以及人们对这片景色的肆意破坏,而龙羊峡则是人类依靠自己的力量改造自然创造美景给人类自己造福吧。当然,我更知道在我与青海湖道别时,我不可能融入这片广袤的湖水,尽管这片蓝色的湖是那么的博大,那么的深邃,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园;在我心中荡漾的,只有南方那片秀丽的湖水,尽管那湖水早已失去了甘甜早已沉积了太多工业化的异物。

  第二天在省行交换了审计意见,回到宾馆邓处长又召集我们作了总结,并宣布到了北京后放假七天,八号再集合去河南,国庆节期间自由活动。

  既然国庆节不好回去,我们几个只好另想办法,李静的老公会接她回去,剩下几个便在那儿商量在北京后怎么样一起逛遍北京城。

  青海分行为了感谢检查组对他们工作的指导,给我们每人赠送了一对鹿茸血酒、两件牛绒衫以及虫草牛肉干等特产,我们来一趟高原也不容易,一个个便没有推辞。见那牛绒衫穿起来很暖和,我又让老李带我去买了七件,爹妈和岳父岳母加上儿子各一件,陈红赵燕霞各一件,尽管现在不很流行了,可毕竟我来了一趟得有所表示。除了陈红赵燕霞的牛绒衫,其他东西我都通过邮局寄给了阿琼。待做完这一切,我松了一口气,却又长叹了一声:“唉,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终于要离开西宁了,这天送我们去机场的路上王处长显得非常兴奋,一路上只听到他的哈哈大笑声,看得出那是心里由衷的舒畅。王处长送我们到安检口,待我们通过安检后,一个个都回头与王处长道别,王处长笑着挥动双手,那手势就象农村里赶鸡似的,估计王处长心里正说道:这帮瘟神终于送走了。

  109

  飞机又到了北京上空,感受了十几天西宁的萧瑟,现在再俯瞰北京,竟觉得北京的秋天也似是春意盎然了。

  出了机场,李静那个很有气派的老公便露出头来,这家伙接过李静的行李,又用一脸迷人的微笑跟几位女士打招呼,几位女士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不约而同地嘀咕“李静的老公好帅”,倒让我脸上挂不住了。我心说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情色阵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只怕是泡妞的高手,当然我也只能嫉妒一下了,谁叫人家比我长得帅又在政府部门掌握实权呢?

  李静的老公这次带的车仍是那倭寇“佳美”,只是没带司机,看来这家伙当了个局长倒挺体恤下属的,宁肯自己亲自开车劳累点也要让司机过个安稳的国庆节,政府机关这类领导有不少,那些给他们提供服务的司机们真是有福气啊。

  李静两口子走后,邓处长与孙处长将我们送到宾馆也急着回家去了,我们南方来的两男三女都懒得回去,只好商量着一起安排北京的行程。

  考虑到反正可以公款报销,我与吴少球便各开了个单间。进房后给阿琼打电话让她带小孩来北京玩,阿琼说她表妹一号结婚得帮忙,她们局长的老爹生日也得去一趟,来不了。陈红十一期间要与李静任小彬几个人一起清理帐目,也没空。试着给赵燕霞打电话,丫头一听就高兴了,说她做梦都想上北京看看,当下满口答应二号她就来北京陪我。本想让廖卫东或何其伟的车送她,可又觉得过于张扬不大好,只得让她买飞机票后坐民航班车去机场,又仔细给她交代了到机场后该办的手续。

  既然丫头要来,我便以有事为由不参加他们几个在北京的统一行动了。

  十一这天去天安门广场看了看,广场上已是花的海洋,只是人太多了,且都是成群结队的,我一个人在那儿就显得很孤单,只好转到王府井书店逛了逛,回头又去了西单购书中心,见了那些服装方面的书便大肆采购一通,顺带着还给赵玉环买了几本裁剪方面的书,加上给儿子买的,回宾馆时竟提了满满两大包。考虑到带着这么多书去河南不方便,再说赵燕霞明天要来别让她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便找了个邮局将给陈红买的书先寄了回去。

  二号上午十点多赶到机场,飞机晚点一个多小时才到,丫头提着个大包随着人流走到出口东张西望地找寻着我,待我走到她面前,丫头愣了片刻,她怔怔地望着我,眼框边泪花在转动,我怕她做出什么不雅之举令我难堪,赶忙提起包拉着她出了机场。

  一进了宾馆的房里丫头便扑了过来放声大哭,边哭边诉说着她一个人在那房里的冷清孤寂,哭完了又打开提包掏出大包小包江都的小吃,说是怕我在外面口味不适特地带给我解馋的。

  我拿出给她买的牛绒衫让她试了试,那衫子配以下身的牛仔裤,更衬出她饱满身子诱人的曲线,久旱的身子怎经受得住如此诱惑?当下就控制不住扑上去将她放倒在床上,待扒光衣裤要往里冲时她伸手护住那儿:“不行不行,还没满一个月呢。”听她一说我清醒了一下,只是美色当前憋得难受,便要从后面进,丫头很坚决地拒绝了,我说我受不了啊,丫头让我躺下,她红着脸□□□□(此处删去六十五字)。

  待丫头漱了口回来,两人又乱啃了一通方安静地躺下。

  “报表都做好了?”丫头急匆匆赶北京来,可别误了正事才好。

  “做好了,李经理还表扬我说我办事效率高呢。哎,昨天刘总对我说要请你吃饭呢,让你回去了抽空去我们那儿看看。”

  “回去再说吧。哎,你来北京给你姐姐说了没有?别让她担心啊。”

  “说了呀,她知道你在北京,有什么好担心的。”丫头的话让我心惊了一下。

  “她知道我在北京?那她肯定会猜到我们的事了。”我这心里倒有点担心了。

  “她知道了怕什么。我带她去那房里看了,这几天她天天都住我那儿,我不能总瞒着她呀,不过你放心,我姐姐又不讨厌你,还让我好好对你呢。”丫头说这话时很轻松,而且是一脸幸福的神态,我眼前却浮现出赵玉环那安详的眼神,还有那眼神后面的忧虑,一时间竟有了难受的感觉。

  此后的几天陪着丫头到处逍遥,天安门看升旗、故宫看皇帝宝座及后宫起居场所、长城看那什么也挡不住的城墙,这些特定项目当然是必去不可的了,随后又带丫头去颐和园划船,去园明园凭吊,去北大清华体验最高学府的庄重。最令我回味的当然是在石景山游乐园里玩过的过山车,既让丫头体验了一番惊险刺激,又让我享受到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惬意,从过山车下来时丫头已浑身无力,我却遗憾地想起上次走得太仓促没能有机会带林小君坐坐这惊险玩艺否则便可趁她晕头转向上下其手,随即想起林小君那可怕的烈性,心中的遗憾便不是很强烈了。

  毕竟住在同一层楼,丫头免不了与吴少球他们碰面,我介绍说是我表妹,吴少球一笑置之,三位女士竟也并未露出惊讶之态,我心知他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他们对这种事都司空见惯了吧。

  丫头的身子尚未复原,晚上两人在一起脱光了便不能尽兴,不过能搂着丫头即是一种享受,更何况她经我两个月的调教已非当初欲却还迎的青涩少女,其间的乐趣不消细表。

  在她口中我的身份早已变成了“老公”,她说她那些女同学都叫男朋友“老公”。尽管心中得意,可听起来总觉得别扭,尤其是在那些景点她也高声叫我“老公”时更是听得我耳根发热,只是丫头不愿改口,我也只得作罢。

  也许是曾有过身孕的缘故,丫头说话的口气变了很多,也大方了很多,这几天对我说了很多次“我爱你”、“我是你的”之类的情话,她这些话我没太当真,我知道她对我只是一种依恋的情感,即使真有爱,那种爱也是有时效性的,阿琼当初不能说不是真心爱我吧,可结果呢?在这物欲横流情欲泛滥的年代,连老婆都不可信了,我还能凭空相信谁?丫头给我时还是个处女,我也只是在进了她的身子后才会确信那是真的。

  110

  十月四号这天下午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电话是读大学时班上的团支部书记老大姐打过来的,她告诉我与老公一起专门飞到我们那省里一些著名的景区游玩了一趟,为了见我这个老弟,她专门把江都市作为一站,马上就要到车站了,让我快快前去接驾。

  听了老大姐的电话,我心里一阵苦笑,我说大姐你要给我惊喜的心情我知道,可我出差在北京一时回来不了啊。待问清老大姐的行程后,我把阿琼的电话告诉了她,接着又给阿琼打电话让阿琼叫上她哥开车去接老大姐。

  老大姐在江都住了两晚一天,阿琼她哥开车带他们游玩了江都的主要景点,阿琼当然全程陪同。返程那天老大姐在省城机场打电话告诉我在江都玩得很开心,说阿琼知书达礼儿子活泼可爱,我这小老弟的家庭生活她很满意。最后谈起我的工作情况,她已听阿琼说了一些,她说银行系统的改革力度可能会加大,按我的性格,在国企只怕混不出太多名堂了,如果我实在是觉得不开心,可以先去她所在的证券公司,她现在是那家公司管人事的老总,只要我决定了,给她一个电话就行。

  老大姐的话令我很感动:毕竟同窗四载,同学之间的那份情谊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淡薄,反而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更觉珍贵。

  丫头是七号下午离开北京的,送她去首都机场时两人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不消细表。

  八号中午检查组重新集合,下午便直飞郑州。孙处长另有要事,换了个男性的林处长,这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倒让我感慨还是在首都好,人家一提就是处级干部,我陈某混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弄个科级呢,处级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在郑州机场迎接我们的是省行审计处李处长,他接了我们到宾馆住下,晚上当然是洗尘酒,省行行长亲自陪同,看来这次总行派出的检查组权力比以前大了很多,接待规格相应的有所提高,毕竟要是不伺候好检查组让检查组龙颜不悦现场免掉几个人行长们的面子上不会好看。

  省行行长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也姓李,想起这一路上所见之人中李姓居多,不由得感叹李姓毕竟是百家姓中排名第四的大姓。

  第二天省行举办了规模庞大的专场欢迎及汇报会,省行几个正副行长及各部门负责人外加郑州市几位支行的行长出席会议。李行长亲自汇报,无非是先说说财务及信贷方面的数据,再抱怨现在基层工作的难度,听来乏味,幸好那会议室的服务员很正点,穿一身套裙,长得白白净净又很挺丰满,特别是她在走来走去添茶时胸部便一颤一颤,臀部扭动时更是撑出那里的圆鼓,很容易引起色男们无边的遐想,对比在西宁所见,真是天壤之别。我光顾着欣赏她,行长处长们说了些什么倒没注意去听了,反正多半都是假话听了也白听。

  首先接受审计的当然是省行机关了。我们在省行翻了几天报表,看了看相关的档案,大小问题也弄了一些,不过省行毕竟是管理部门,很出格的问题倒是不多,于是第一个星期的审计工作就很轻松地结束了。

  这期间刘莹给我打了个电话,先是问侯了一阵,又说了些分行的动态,她告诉我省行的减员政策已经下来了,主要是买断,不过还没人报名。尽管刘莹没说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可她能想到打个电话问侯我,却也让我感动了好久。

  周末在黄河游览区看了看,除了感受一下黄河水在这儿与在龙羊峡截然不同的颜色,其他便没有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无际无涯浩浩荡荡汹涌磅礴一泄千里之类的词语在这段黄河上竟无法安置,太白先生描述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意境也没能很好地感受到,印象最深的只是这儿的黄河宽大的河床以及河床中间那条比江都蝶水河还要狭窄的水道,至于游览区那些人工刻意修建的所谓“景观”就引不起我的兴致了,不过毕竟人多,与几位女士开开玩笑打打闹闹的,倒也不无乐趣。

  到郑州后便发现吴少球与江苏来的曹玲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周日晚上我陪邓处长逛街回来进房时正好碰到曹玲还在我们房间里,床上似乎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后的混乱,我便明白经过北京那几天吴少球无微不至的关怀曹玲终于芳心大乱了,这与我无关我也就没多嘴,只是等曹玲出去后笑话了吴少球一阵并因受了他精骚味的污染罚他请我吃了宵夜。

  111

  接下来审计的是省行XX部。照例是先看报表再翻信贷档案,还去了一两个贷款单位,除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问题,XX部竟然做得非常正规,尤其是那些调查报告,连错别字都很难找出一个,倒让人惊讶。

  过得两天,眼看对XX部审计结束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却什么问题都没弄出来,这就象公安人员查了很久的发廊洗脚城竟没发现一起嫖娼案没罚到一笔银子,令人脸上很是无光。

  这天正翻看三月份的凭证,无意中发现有两本凭证的封面颜色与其他的不大相同,而且那封面挺新,装订线也很干净,再看那几本帐簿,好象也是新装订的,我这才明白他们在帐本凭证上做了手脚,当下不动声色地专门核对那些有问题的凭证和相关帐本,翻来翻去的终于让我发现少了几张单位付款凭证。

  揪着了狐狸尾巴,我一下就有了底气,将那个等着看我们笑话的财务上的邹经理叫过来,板着脸低声对他说:“请你先把这几本凭证给我补齐订好了再拿来。”问题没查清,我不好贸然让邓处长知道。

  邹经理一听我的话脸上就有紧张的神态浮现出来,他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拿了凭证就走了出去,过得一阵李处长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

  等了很久财务经理还没有回来,倒是李处长进来了,他走到邓处长旁边,一脸谗笑着和邓处长说了什么,邓处长就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又过得一阵,李处长进来对我说邓处长让我去一趟,我跟他走到一个房间,却是一间小会议室,省行李行长、XX部蒋经理及财务上的邹经理坐在那儿正说着话呢。

  见我进去,邓处长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继续着他的谈话:“这个问题相当严重,你们把总行审计组当小孩儿来对待啊。先不说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光凭你们给审计组提供虚假会计资料,我看您这XX部经理就甭做了。”

  “邓处长说得很对。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考虑,给总行审计组提供虚假的资料就是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有些事情是为了省行的利益而做的,这都可以向邓处长解释求得邓处长理解,可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给你们交代多次了,总行审计组是自家人,是来帮助我们纠正错误解决问题的,你们倒好,把自家人当外人,弄虚作假来糊弄自家人,你们想想这样对不对?你们要马上纠正错误,同时要作出深刻检讨。”李行长接过话头义正词严地训斥着蒋经理,我明白那只是做给我们看的,他真正怪罪的是XX部怎么这么不小心,连做假帐都让人看出来了。

  蒋经理当场向邓处长承担领导责任做了深刻的检讨,并责成财务经理马上纠正过来。

  李处长也批评了XX部的错误行为,不过他与邓处长是老熟人,其中就插杂了不少解释说明及对邓处长的吹捧言词。

  省行领导们的态度令邓处长脸色变好:“总行这次同时派出几个审计组,是在全国大小案件不断、金融风险居高不下的形势下做出的决定,目的就是要督促各分行在以后的工作中牢固树立全局观念,不要各自为政弄得一盘散沙样儿的。现在我国已加入WTO了,银行对外资开放的时间日益临近,要是各分行再光顾着自己的小算盘,对总行的规定还是阳奉阴违,我们怎么能拧成一股绳去应对外资银行的挑战?”

  邓处长正言厉色作完了指示,又当场给我作了交代:“小陈啊,等XX部提供了完整的资料,你继续跟踪查一查。李行长,这次的事先放那儿,要是以后再碰上这类问题,那就甭怪我们不客气了,新帐老帐一起算。”

  第二天顺着新提供的帐本清理了一整天,初步查出了两个小金库,让邹经理把帐外帐本拿来一看,一个小金库入帐五百多万,一百多万用于买车,几十万发了各类奖金及按政策不能列入成本的补贴,还有余额两百多万,从票据上看,这个小金库应该是省行的。另一个几十万的小金库估计是XX部自己私设的了,不过除了背着省行发些奖金,倒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东西,尤其是看不出有个人贪污的迹象。

  邹经理一直紧张地陪在我身边,我将那个五百万的小金库写入审计底稿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弄那个金额少点的时他便很紧张了,在我出来上卫生间时他跟了进来,又把我拉到一个会议室,解释说那个小金库是XX部背着省行设的,主要是用于拓展业务的开支,希望我别弄上去,要是让省行知道了他和蒋经理会很麻烦的。后来蒋经理也进来说了一通,我只是说会考虑考虑,并未当场答应他什么。

  下午再看了看那金额小点的,似乎不是太难看,又想起在西宁时那个没有下文的线索,心说算了还是穷寇莫追吧,毕竟大家都不容易,于是我笑着对邹经理说:“邹经理,我也得有所交待,这个帐面还比较干净,其他的我就不查了,大家都是干事的,相互理解一下,你自己以后得注意点。”

  “是是是,陈科长,谢谢谢谢。”看来邹经理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

  又到了周末,李行长又带着几个部门负责人陪同吃了晚餐。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大家都已经很熟了,晚上喝酒时邓处长还与分行的陪酒人员划起了拳,我不会划拳,只好按他们说的“老虎、杠子、虫、鸡”的规矩来玩,到最后几位女士见我们斗得有趣竟也控制不住加入了,这顿晚餐便吃了三个钟头。

  因第二天要去少林寺,酒后便没搞什么活动。我们回到酒店后李处长给四位男士每人一条“金芒果”烟,给女士们带了不少好吃的。李处长走后邹经理又来了,说是XX部上次搞活动买的衬衣还有剩余,给我们几个每人送了一件“金利来”,邹经理趁人不注意给我外套里塞了两个小盒子,我徉装不知,不过他离开时我还是替邓处长将他送到了电梯口,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真诚地说了几声“谢谢”。

  回到房间,吴少球还在邓处长那边,我将房门反锁上,拿出两个小盒子一看,一个盒子装的是一个玉镯子,另一个竟是一条项链。再看看发票,那项链三千八,玉镯子竟也要两千多,我心说只怕XX部还有很多猫腻,不过既然审计已差不多就要结束,我也没必要再去给人找麻烦了。考虑到他们给我送的不是现金,便心安理得地将两个盒子放进我那个大袋子里牛绒衫下的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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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邓处长叫起来了,吃过早餐便赶往少林寺。

  很小时就知道中国有个少林寺,那还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上映的电影《少林寺》中了解到的,这部片子现在看起来仍觉得相当精彩,至少比张纪中纯属糟蹋原著的那几部武侠电视要真实了很多。十三棍僧提着僧棍救唐王、觉远与王仁则的生死大战、觉远与牧羊少女的眉来眼去,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少林寺》在国内外都掀起了一股少林功夫热潮,加上后来金庸的小说流行了,一部《射雕》分成很多小册子在男同学中传来传去,就如女同学间传递着琼瑶阿姨的世外爱情小说一样,我们对少林寺的了解也更深了些,至少从中知道了少林寺不光是少林武术的发源地,更是天下第一名刹,是禅宗祖庭,今日得以亲去瞻仰,真是何其幸运哉。

  车行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写有“天下第一名刹”几个大字的牌楼,进了牌楼,迎面走来走去的是一群群穿着金黄颜色类似僧袍的服装的小孩子,李处长说那都是少林武术学校的,我问是不是少林寺办的学校?他笑说这儿有几十所少林武术学校,少林寺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办?我不由得想起江都市前几年很红火的XX少林武术学校,那学校的广告说教功夫的是少林寺的某某大师,一时间吸引不少少年去送钱,那些少年好象也学了不少功夫,据说有不少还成了横行霸道的恶棍,看来现在的所谓少林武术学校之类的只怕都是贴牌学校,就如当初全国知名的五星啤酒一样,到处是联营厂到处给别人贴商标就是不去加强管理,弄得一个好品牌的啤酒现在不见了踪影,当然更象现在的大学里的独立学院,纯粹挂个牌好捞钱而已,只不知以后的少林武术学校会不会成为一堆狗屎?

  由于是周末,在少林寺的游人特别多,到处可见导游操着河南腔的普通话给一群群游客讲着听起来象是影视剧情的少林故事,游客们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显然无意去考证导游的话中有多少杜撰的成分,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导游没几句真话,只要能娱乐一下,是假的又有何妨?就如那《獾猪哥哥》,都知道是假的,可只要大人小孩都爱看就行了。

  在少林寺山门口竟“碰巧”遇到了省行XX部的蒋经理和邹经理。蒋经理似乎是偶然看到我们一行,装出惊讶的神态向我们跑来,一把握住邓处长的手:“哎呀呀邓处长,真是幸运,今天竟在这里见到你们。”

  邓处长不知是没想清楚还是明知而不说,脸上也现出笑容:“哈哈,蒋经理,咱们真是有缘啊。您今天怎么也在这儿来了?”

  “我是登封人,今天陪政府部门几个人来看看。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来过少林寺,要不我早就陪你们来了。哎,小邹,”蒋经理对那财务部经理说,“你去通知他们,就说我有老朋友在这儿,今天不陪他们了,明天再专门请他们。”

  邹经理答应一声就不见人影了,不久又跑了回来,也不知他是真去通知什么人还是做做样子。

  邓处长见蒋经理一片诚心,倒也没好意思多作推辞,于是蒋经理邹经理便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李处长没为我们请导游,他说蒋经理曾在旅游局工作过,就由他来为我们解说。估计这家伙是九三年前后银行票子发得最多时想法调过来的,不知现在银行这个样子了他会不会有些后悔?

  蒋经理口才极佳,少林寺的历史经他解说就显得通俗易懂,我们便听得很入神。据蒋经理介绍,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当时北魏国推崇佛教,政府便修建了这所寺院。后来印度名僧菩提达摩(就是达摩祖师)来到少林寺传授禅宗,据说曾面壁修行多年,从此寺院逐渐扩大,僧徒日益增多,影响也渐渐增大。少林寺在唐朝初年开始扬名海内,十三棍僧在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的征战中,助战解围,立下了汗马功劳,李世民即位后,朝庭对少林寺便大力支持,少林寺发展成驰名中外的大佛寺,博得“天下第一名刹“的称号。在鼎盛时期,少林寺有七进院落,规模很大,清朝中期以后开始衰败,尤其是在军阀混战时期北方军阀石友三火烧少林寺,把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和钟楼等主要建筑统统毁之一炬,现在仅存的建筑只有山门千佛殿等,其他建筑都是后来修复的。七十年代蒋经理还是个小学生时到少林寺玩过,那时一共只有十来个和尚,寺庙一片破败,直到拍了电影《少林寺》,少林寺才重新兴旺起来。

  少林寺的山门上有个匾额,上书“少林寺”三个烫金大字,蒋经理介绍这是康熙御笔亲题的真迹。一听说是天子亲赐,我立马又瞻仰了几眼,果然是龙蛇飞舞气宇轩昂,看来这康熙的国文学得不错,书法也用心练过,不愧为真龙天子。估计当时少林寺很有地位,应该是康熙尊重少林寺因而主动题字,而且肯定没要润笔费,不象时下一些官员,字写得不咋样润笔费却动不动就是几万。

  进了山门,到得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前立有一块功德碑,上面记载着十三位少林武僧护驾扬名的光辉事迹,只是我看了很久却未发现觉远的名字,正要问蒋经理,发现他已陪邓处长进了大雄宝殿,只得跟了进去。

  进入大雄宝殿便有一种庄重的气氛。大殿里金碧辉煌,浓郁的香火环绕四周,更增添了凝重气势。大殿正中供奉的是仪态万方的观世音菩萨,右首是气定神闲的达摩祖师爷,左首一个看起来很粗鲁的持棍者没能记住是谁了。据说观世音是个女士,在男士成堆的寺庙中她能心不浮气不噪,且从未听说她曾春心荡漾过,倒真让人钦佩了。

  周末的香客众多,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手擎三柱高香顶礼膜拜,不知他们是为儿女祈福还是希望观音显灵给自己一个有钱的老公或是漂亮性感的老婆。我心里纳闷:这些善男信女们的要求各异,观世音女士真有那么大能耐一一记住给她敬香的是谁以及要求的是什么?如果她真有灵,大家回去了坐家里等菩萨显灵就是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出门谋生活?却又想起老家的伯母,伯母老两口一生为善,临老了伯母对佛痴迷,每年观世音女士诞辰之日便坐十来个小时的汽车去临县一个大山上的观音庙朝拜,年年朝拜后观世音给了她什么好处?嘿嘿,去年老太太上山时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怎么的,一脚踏空便滚往山下,那观世音也不显灵救救这虔诚的FANS,让我老伯母直摔到山脚一命呜呼了。要不是去拜那观音泥菩萨,伯母她肯定能多活几年,不知伯母去了阴间会不会质问观音?更不知观音又会以什么谎言去敷衍她?

  自我伯母过世后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了,这会儿也就懒得烧香,见几位女士要去买香,便一个人退了出来,在旁边却看到一口直径两米左右的大铁锅,一个导游正唾津四溅眉飞色舞地介绍那是少林寺厨房烧菜做饭的大锅,原先它被吊在半空,伙房的和尚倒挂金钟般用大铁锹翻炒菜肴,久而久之和尚们功力大增,功夫也水到渠成。金庸的小说里似乎也写过这类传说,既能炒菜又能练功,倒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以前的少林寺是不是真有和尚如此练过,若是真的这种事也太难了吧,要不为啥今天的和尚不练了呢?当然现代的和尚不用砍柴不用提水只怕烧菜都用了微波炉呢,他们只消打着招牌让游人来掏钱就行,何苦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离了大雄宝殿继续前行,经过藏经阁,再往后就到了方丈室。听蒋经理说,现在的少林方丈释永信才四十来岁,年纪轻轻就有了很高的道行,据说能知一个人的前世今身后事,不过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指点,倒是省长书记们常找他算命驱邪。此刻方丈室的大门紧锁,我问蒋经理方丈身栖何处,蒋经理笑答如今方丈可不比以前的方丈,他不光是少林寺方丈,还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南省佛教协会会长、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全国青联委员,社会活动本来就多,每年还有两个多月在国外与国际友人交往呢,真正在这方丈室打坐研究佛学的时间只怕不多,偶尔呆在里面也只能处理寺里的杂务了。我心说眼见着寺庙里人来人往嘈杂喧哗,方丈岂能置若罔闻?只怕这高僧也起了凡心了,毕竟一代高僧也有我们凡夫俗子的一身臭皮囊,也得吃饭拉屎,一得要脸要皮,真正能做到心如止水了无他念,在当今这个喧嚣的时代何其难哉。

  转得一阵便到了电影里见过的少林塔林。塔林是历代少林高僧安息的墓地,那些有名望有地位的和尚死后,把他们的骨灰或尸骨放入地宫,上面造塔以示功德。塔的高低、大小和层数的多少,据说主要根据和尚们生前对佛学造诣的深浅、威望高低、功德大小来决定,因此那些塔便种类繁多,大小高低粗细各有不同。有几个妙龄女郎正爬到塔上摆出风情万千的姿态拍照,其中有女子还穿着裙子,一想到她们是站在老和尚们的坟墓上喧闹,地下的老和尚若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女郎们的小裤头,我一时倒不知是该为和尚们高兴还是该为少女们悲哀。

  从塔林出来再往回走,少林寺山门对面也是一些庙宇,蒋经理说那就是罗汉堂,里面有五百尊罗汉像。邓处长说不用进去了,可几位女士兴致很高想进去看看,邓处长便让我陪她们去。

  少林寺的罗汉堂与其他寺庙的罗汉堂差不多,都是神态各异的罗汉,至于是不是五百个只怕没谁去数过。

  在罗汉堂转了一会,前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净和尚端坐在那儿,旁边放一个箱子,上面写着“功德箱”三个醒目大字,里面五十一百的大钞不少呢。江苏来的曹玲问那和尚算不算算命,和尚说可以,曹玲便说出生辰八字让他算,算了一会和尚要小曹跟他到一个布幔后面去给她指点,待曹玲出来便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往“功德箱”里放,那和尚脸露不悦之色,说应该捐一百“功德”,曹玲脸红了一下,只好换了一百。我们悄声问小曹算得咋样,她说算得很准,另一女士便接着算。我见那和尚对五十块钱都不满意,心里有气,故意在旁边大声对李静说:“少林寺自己让人一把火烧了都算不出来,还有脸给别人算命?”李静也看不惯那和尚,附和我说:“是呀,算个命给五十块都不够,肯定是骗钱的。”两人一唱一和说了许久,我发现那和尚脸色变得难看,担心他一怒之下使出少林功夫我们吃不消,赶忙住口不说了。

  待三位女士送完三百大洋,我们便走出罗汉堂赶上邓处长他们,蒋经理把我们带到一个餐馆吃午饭,菜的味道很一般,只有一门叫“猴头菇”的菜吃起来很爽口。吃饭时说起几位女士送钱的事我心里有点不平,蒋经理却笑着说现在的少林寺紧跟时代潮流,其主要方向就是发展,要发展就得有钱。少林寺现在有了网站,和尚们大都有手机,还有电脑,和尚们出国也要花钱,和尚们现在满脑子只怕都是钱了。你没见少林功夫很少在国内表演而都喜欢去国外演给洋鬼子看?首要的原因就是在国内举办这样的演出没有经济效益,而到国外走一趟则能够有大把大把的美元,没钱这些和尚们凭啥给你演出?市场经济嘛,总得有市场经济的做法,至于弘扬佛法,扩大少林寺的影响应该也算是弘扬的一种做法吧。

  对蒋经理的说法我不以为然,我总觉得修持才是和尚们的本业,尤其作为少林寺更不能舍本逐末。按说少林寺这样的名寺应该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和尚们怎么就和芸芸众生一般的皆为利来呢?几十块一张门票(好象是四十吧)迎来的只是我们这类观光之客,要是真正的信徒,仅凭这门票钱他们就只能望门兴叹了。在现在浮燥的中国,佛教应该大有用武之地,可要是按少林寺这种做法,佛教又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呢?

  离开那“天下第一名刹”牌楼时,我突然有一丝遗憾,因为我没有体会到“深山古刹”的凝重、“禅院钟声”的寂静,也许,那种感觉只会存在于历史的迷雾里,只会存在于书本上一厢情愿的想象中吧。

  113

  面包车在嵩山转了不知多久,再停车时就到了“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这书院是一所历史悠久、规模宏大的官办书院,据说是中国古代著名高等学府,在历史上以儒家的理学著称于世。嵩阳书院与我们那省的书院一样处在群山丛林之中,环境清幽,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印象最深的是院里两株高大无比的古柏,据说树龄已有几千年,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柏树,那柏树苍翠葱郁,若是在这古柏下吟诗诵文,倒真是一幅动人的风景呢。只不过现在的嵩阳书院早已无人在里面穷研苦读,仅仅是供人观赏的场所,给人的感觉便不那么神秘也不那么诱人了。

  从嵩阳书院出来后又转到嵩山南麓的道教宫观中岳庙,中岳庙给人的印象是大,规模大,庙宇大,神像大,气魄大,建筑布局谨严,建筑规模宏伟且有点金碧辉煌,据蒋经理说是河南省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建筑群,里面也有很多造型奇特的古柏,加上这儿的游人稀少,隐隐有世外桃源的感觉,是个修行的好场所,只是里面道人无几,更无人修行,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

  ????

  从中岳庙出来,嵩山的主要景观算是游完了,几个地方一联想起来,心说这不大的嵩山佛家道家儒家样样俱全,倒真是很有包容性呢,也不知当初佛家道家打过架没有?

  汽车带我们继续前行。由于逛了这么久人也累了,在车上便都闭眼休息,待将我们叫醒下车时,却已到了古城洛阳的古墓博物馆,洛阳分行的行长与审计部经理已恭侯多时了,这又让我感受到了审计组权力增大的好处。

  古墓博物馆占地面积很大,由一组仿古建筑群组成,规模宏大,古朴典雅,从外观看倒很有气势。博物馆的地下展厅复原了古代的几十座古墓,既然是复制品,加上又是死人墓,我便没了兴趣,导游给我们说了一大通瞎话我都没印象,倒是女导游那随着连珠话语上下翻飞的性感嘴唇令我垂涎了很久,当然我知道我毕竟只是个游客不可能享用那嘴唇,离开古墓群时便没觉得有多大遗憾。

  虽然号称是九朝古都,洛阳却没有什么古式建筑,也没有大都市的感觉。车行处,感觉洛阳这个城市平淡井然,让人觉得很亲切,可惜此时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不然倒能看看那么多“国色天香”拥挤在一块时的别扭样。

  晚上自然是盛大的欢迎晚宴,宴后又一起去歌厅唱了歌。全国各地的歌厅都大同小异,我们有女士相随,自是少了风花雪月之事,不消细表。

  没想到从不信鬼神的我这个晚上在古都洛阳倒是“见鬼”了。

  午夜正睡得香甜,突然觉得有什么压在我身上令我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借着室外照进来的微弱光亮看了看,我身上并无异物,这下倒慌了起来:莫非我陈雨飞乐极生悲要丧生于这古魂弥漫之地?

  挣扎良久(实际上手脚并不能动,只是心里挣扎而已),那压在身上的东西突然消失了,赶忙起身开了床头灯,大大地喘了口气,去厕所看了看,又试了试窗户是否关紧,再把门反锁了一下,这才躺到床上,不料我背部刚沾到被子,那异物又压了上来令我动弹不得呼吸困难,眼珠四处转了转,仍看不到什么东西,倒看见同睡一房的吴少球翻身将床头灯关了倒头又睡,我有心向吴少球呼救喉咙却发不出声来,无奈之下心里一横:妈的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一死。如此一想,身上的束缚却解脱了,惶惶中起身打开床头灯,吴少球睁开眼惊讶地问道:“小陈,你怎么又开灯?”

  我把刚才碰到的场景给他说了一下,他不以为然地告诉我睡觉时别把手放肚皮上,说完这小子翻身又睡了。我知道吴少球不会相信这等怪事,以前若有谁跟我说这种事我也不会相信,只得作罢,所幸我再躺下后便没了那怪事。

  第二天早餐时我给李静说了这事,李静满脸惊讶:“你也碰到怪事了?我晚上做了几次梦,梦里有很多怪物向我扑来,吓得要死。”问其他人却都没事,觉得奇怪,不过正是白天,加上要去龙门看风景,便淡忘了此事。

  龙门石窟没有想象中的雄伟壮观,不过龙门的环境很好,一条清清小河从中流过,河边满山翠柏,郁郁葱葱的景色很是宜人。龙门石窟的看点就是从北魏到唐朝,随着时代的不同,佛像的神情、姿态、服饰迥然各异,经过导游添油加醋的解说,倒确是值得观赏。石窟景区很多佛像毁坏严重,令人痛惜,导游却胡说那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石窟反而有维纳斯之美,真是可笑:我可从没看出维纳斯到底美在什么地方,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再怎么美也没有四肢健全的女人美啊。不过正因为后人并未刻意去修补,这龙门石窟一片原色便让人感怀,不像有些粉饰一新的假古迹那样让人看着别扭。

  从龙门石窟出来后又去了关林、白马寺,这些地方见多了也就那回事,它们的传说也许比那些现代修建的仿古建筑本身更值得关注,可惜我对传说的东西从无兴致,只是无聊地随他们走马观花了一阵。

  离开白马寺,洛阳分行的人便与我们告别了,我们钻进汽车,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走了很久,再下高速公路时却到了开封。

  出了高速便有开封分行的人迎接着直接到了一间酒楼,那里已有开封分行的行长们在座了。邓处长此行到处都是高规格的接待,自然是很有面子,午餐时也就趁兴喝了一些白酒。

  中午在酒店午休时又有了昨晚的奇事,而且比昨晚更奇,奇就奇在我刚与吴少球开了玩笑,站在床头还没有上床便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往床上推去,倒在床上我就动弹不得了,眼中倒能清楚地看见吴少球去了卫生间再出来脱衣服睡觉,他的嘴皮对着我动了动,我却没听到他说什么,挣扎了很久我才摆脱窒酷,回过神来与吴少球一说,他也大为惊讶,说难怪他和我说话不见我回话,原来碰到了这等奇事。

  下午集合后与李静说起此事,她告诉我中午也梦到怪物了。两人一合计,心知根源就是昨天在少林寺说了怪话,不知是神灵怪罪还是那和尚使了什么法术,蒋经理便告诉我们去了那些地方尽量少说怪话,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他建议我们下午到包公祠后好好拜一下包公,说不定包公一出面晚上就没事了。

  到了包公祠,我和李静只顾着持香在蟒袍冠带正襟端坐一身正气的包公像前跪拜,其他地方倒没去观赏了。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们除了虔诚地祈祷包大人能伸手解困,对这铜塑的包公是否真能显灵倒没敢再怀疑。

  出了包公祠,下一站就是清明上河园了。据开封分行的人介绍,开封由于地处黄河边,古开封早已被洪水毁灭,现在的开封是在古代开封城的上面建造的新城市,开封的景观大都是人造景观。听他这么一说,在清明上河园我便觉得那些景观异常做作,见了那些锁呐吹鼓手在大红花轿边卖力地吹奏便感觉可笑,一路无趣,只是在卖书画的店里买了几幅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晚上去了开封的“天下第一楼”,这第一楼地处闹市中心,环境优雅,古香古色,最令人开心的便是里面的小笼灌汤包子,那包子用料考究,制作精湛,皮薄馅多,咬之满嘴流油,软嫩鲜香,肥而不腻,堪称中原一绝,吃了这包子,桌上其他的东西除了酒外似乎都没了兴趣。

  这晚睡得非常安稳,不知是少林和尚的法力散了呢还是下午去包公祠祭拜包公他老人家后确实见效,只是经此一劫,以后我再去寺庙便没敢乱说乱动了。

  第二天吃了早餐已是十点多了,毕竟是来工作不是来游玩的,我们一行没接受开封分行的盛情挽留便赶回郑州。中午吃饭时邓处长确定了下一步安排,邓处长在郑州继续审计,林处长带着我、吴少球、李静赶赴濮阳。

  由于蒋经理不辞辛苦陪我们游玩了两天多,下午与XX部交换审计意见时气氛便非常融洽,晚上蒋经理与邓处长两人还喝了个天昏地暗。

  114

  濮阳位于河南省的东北部,与山东河北交界。很小就从《三国演义》里知道有个濮阳,里面有一节“吕温侯濮阳破曹操”,说的是曹操与吕布濮阳大战之事,当时吕布手执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追风赤兔马,杀得“汉贼”曹操落荒而逃。没想到今日能有机会得以光顾此地,只可惜战地尚在,战迹早无,当年吕布所向无敌的风采只能从古书中去回味了。

  濮阳是中原油田总部所在地,车子进入濮阳境内便能三三两两见到一些高高的铁架子,司机告诉我们那是油井,还特地带我们转了中原油田的部分地方,我们这些从未见过油田的便知道了所谓的“油田”并不象稻田,油井也不似水井一样,光凭这点都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濮阳城区的风光倒是不错,马路宽畅,绿树成荫,而且挺干净,尽管没有南方城市的秀丽,不过在北方来说也算是一座人居环境很不错的城市了。

  有了前一个月的操练,在濮阳分行审计起来已是得心应手了。

  我们审计的重点是XX部,XX部的吕经理是个矮胖的汉子,整日满脸红光,为人很是随和。

  这天晚上吕经理请客吃饭,他拉了两个女部下来陪酒,加上他很会把握喝酒的节奏,这晚便喝了不少。酒酣之际吕经理吹嘘说他是吕布的后人,我笑问他莫非是貂婵的后代?他说他是原配的后人,而貂婵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跟董卓那么久生不出小孩,跟了吕布也一样不下蛋。不过我看他矮胖的样子,哪有当年吕温侯横戟立马的英雄气概?八成是个冒牌货了,当然我也没说破,只是一笑置之。

  喝完酒吕经理送我们几个回到宾馆,待李静去了她那房间,吕经理却又拉着我们下楼洗了个桑拿,洗完又安排小姐按摩,林处长没反对,我们只好一起陪同。北方的小姐身子丰满,手法又好,手指到处令人通体舒坦,只是这儿的小姐按了一通后便喜欢乱摸,久旱之人怎经得住她的百般挑逗?情急之下我一个钟点没做完便偷偷溜了出来,也不管林处长吴少球他们是怎样销魂了。

  回房冲洗一下,吴少球还没回来,估计是加点了,一时无聊,便想去李静房里聊聊天。

  敲门进去时李静已洗了澡,她穿着睡衣在看电视,里面正演着一部外国影片,我一看,竟是我曾在陈红家里看过的,也就是一个老男人与一个老女人在农场里偷情的那个片子,这次我看清了,叫什么《廊桥遗梦》。

  广告出来时我说这片子拍得不错,李静说是啊美国的大片就是震撼人心,我笑说李静你什么时候也来上这么一段,李静笑着说自己老太太了哪还会那么浪漫,我说你看里面那女人四十多岁满脸皱纹了都那么有激情,你脸上还这么光滑怎么就没了浪漫?李静说人家那是外国我们是中国而中国国情是不允许的。

  闲侃了一会,我故意到处嗅了嗅:“咦,哪儿来的香味?”嗅来嗅去嗅到了李静身边,她刚洗完澡身上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尚未散去,那香味便嗅得我身子开始发热,偏偏李静这时候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个小老弟呀~~~~”话没说完我一把握住她点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搂到她腰部顺势压到她身上,嘴也趁机亲了上去,李静摇来摆去不让我亲,我却又一只手伸进她的睡衣里面,那儿竟然没有内裤包裹,于是不等她展开实质性的抵抗我就已轻而易举地杀入了战略通道。

  这么容易就得了手,我倒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样。

  李静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大睁着眼睛盯着我,那里面不知道是惊讶是疑惑还是恐慌,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压上去使劲动了起来,李静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只是侧头将眼睛闭上,我发现她眼角?B出了泪水,不过这泪水让我的身体更加亢奋,亢奋得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结果三下五除二就草草完了事。

  待我充满歉意地从她身上下来,她仍闭着眼睛,我拿来毛巾给她擦了擦,顺手在她下面摸了几摸,她一直闭着眼睛,不过似乎已没了泪水。弄干净后我正要再爬上床与她温存,她突然睁开眼睛低声吼了声“滚”,我愣了片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见她脸色不善,眼睛里面似有一股怒火,只好匆匆穿了衣服仓皇逃离。

  回房后心里一直跳个不停。

  没有任何有心于她的先兆,没有任何情绪培养的前奏,甚至找不出引燃欲火的导火索,没想到这种事说发生就发生了。

  尽管想起来并不恶心,可确实有些无聊,刚才不知是什么因素让我变得那么疯狂?

  后来想起李静那个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老公,心中竟有一丝快意,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怕在见识到她老公的萧洒时我内心深处便有了给他奉送一顶绿帽以解我心头妒意的想法,只不过是今晚天赐其便我没有浪费罢了。

  给李静那边打了个电话,正要给她道歉,她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将话筒放下,心里突然一冷:只要李静拿电话拨通110,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公安人员奋勇赶来,中国的刑事档案里只怕马上就会增加一名新的强奸犯了。都二十一世纪了,我竟然还有机会成为强奸犯?那可是比嫖客被抓都还要丢脸的事呢。据说在所有罪犯中强奸犯是最为人鄙视的,更何况又不是强奸任飞扬那人间极品的女秘书李静,只怕江都分行的人知道了真相会笑掉大牙吧。

  眼前闪过阿琼的羞愧、陈红的心酸、赵燕霞的惊愕、周姐的迷惑乃至刘莹的不解,真进了监狱我将何以去面对这一切?

  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全身一激棱,回过神来才知道是隔壁房间的响声。

  老担心会有穿制服的人来敲门,这一晚便睡得极其难受睡得心惊肉跳。

  115

  早上下楼吃早餐时仍是心神不宁,偷眼看看李静,她似乎显得有点憔悴,不过一直没有穿制服的人走进来,我便心静了一些。一整天她几乎没有笑容,吴少球与她开了两回玩笑结果自找没趣,弄得这家伙很郁闷。他昨晚没回房间睡,说他睡觉有点打鼾怕打扰我睡觉就让吕经理另开了个房,我明白他找了小姐做陪,倒佩服他真是色胆包天,只愿他别在小姐身上沾些淋病梅毒之类的好东西带回郑州传给曹玲,要真是那样曹玲回江苏可就惨了。

  这天担心着李静,翻看资料时便很难集中精力,可无心插柳偏偏就能柳林成荫,我无意之中乱翻资料竟翻出他们搞鬼的几条线索。先是正无精打采地翻看上年一个贷款单位的存款帐户时,发现那单位有一笔两百万贷款刚到帐就被以货款的名义转给了一家贸易公司,几个月后贸易公司将两百万还了,还给了一年的贷款利息,贷款到期后这两百万已全部归还。发现了猎物,我便将李静之事暂且放下,专心研究起这笔贷款来。

  翻来复去看了几遍,弄清楚这笔贷款肯定有问题,当下不动声色,继续翻看其他资料,又发现一笔八十万的利息没入帐,找了半天原来已划入储蓄所去了,再查下去,又查出几笔小额资金划到了不同的储蓄所。没想到一下子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兴奋之余倒忘了李静之事,不过还没彻底查清,我没有向林处长汇报,也暂未惊动吕经理,如此一天就过去了。晚上照例是喝了些酒,酒后林处长没同意安排活动,毕竟他是总行领导,老是搞活动影响不好。

  回房洗完澡后将查出的线索清理了一下,又想了想次日的计划,待心里有了底气有了番计较,这才想起李静的事,心里的内疚感又强烈起来,便穿了衣服过李静那边。李静开门一看是我马上就要关门,却被我使劲挤了进去,她低声骂了句“不要脸”,只是她这一骂倒骂得我放下心来,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她对我不理不睬,那样太让人难熬。关门后她坐在床头,我坐椅子上,电视上正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尽管脸对着电视,可上面是什么我却没看清。无声地坐了一会,我鼓了鼓劲走到李静身边,真诚地给她道起歉来:“老姐,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李静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尽管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从来没想到会那样对你,都怪我昨晚昏了头。”我可真不知道我喜欢她多久了呢,这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结婚十几年了,从没有~呜~”说着说着李静哭了起来,不过她的哭声不大,看来她不愿让人知道。听了她的哭声我心里越发轻松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可她又低声哭个不停,我只好一本正经地倾诉起“衷情”:“李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昨晚真是有点身不由己,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个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好迷的。”尽管还带着哭腔,可她的问话一出,我更是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第一次对我的笑容太迷人了,也许是你全身散发的韵味让我着迷,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女性。记得在龙羊峡那儿搂着你的合影吗?我天天晚上都拿出来看几下,晚上做梦都梦见你。老实说吧,昨天对你那样是我不好,不过能和我喜欢的人有那么一次,我死也值了。李静,该怎么处罚随你吧。”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时侯我说起谎话竟脸不热心不跳,后来还在李静身前蹲下,抬头直直地盯着她那已少风韵的脸,大有性情男人面对痴迷已久的女人时奋不顾身的英雄气概。

  李静看了我一阵,似乎是在辨别我说的话的真伪,过了很久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你呀你呀~”我就是再笨也清楚她已被我说动了,见机不可失,我适时抓起她一只厚厚的手掌贴在我脸上闭眼摩挲着,摩挲中我想起赵燕霞的手掌也有很多肉可那感觉咋就绝然不同呢?李静却不知我此刻心中所想,也许她被我陶醉的样子所感动,竟伸出她另一只手在我头上摸了摸,这一摸让我知道所有的危机都烟消云散了,当下集中精力腾出一只手去搂她,她扭动身子推挡了一下,可那推挡动作却象是专门为了调整好身子以方便引狼入室,我便得以轻而易举地噙住她的嘴,事已至此她只好张开嘴任我的舌子在里面乱搅一番,间或还伸出舌尖配合着,我知道她已经彻底臣服,下面的行动就变得很从容了。

  仔细观赏李静的身子,胸部很厚但乳房不大且已下垂,腰部很粗,臀部很鼓,整个身子显得很健壮,倒象是干惯了农活的农村大嫂,只不过由于长期坐办公室少了日晒雨淋,她身上的皮肤倒还算白。也许她确实没偷过情,在我身下她张开腿一动不动地随我抽送,只是在极度兴奋时嘴里“嗯”了几声,于是我便做得很辛苦,远没有与陈红在一起时的癫狂,没有与丫头在一起时的销魂,也没有与周姐在一起时的轻盈,不过毕竟是头一次与身材庞大的女人干这种事,总有一种想征服她的欲望,攻击她时我便使出了全身力气,直到她红晕满脸“嗯”了若干次方才完事。

  从她身上下来时我已筋疲力尽,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眼养神,李静很自觉地拿过毛巾给我擦洗,享受李静的事后服务时我想起在丫头那儿每次我都出了大力可完事后我都得伺候她,不由得感慨还是与成熟女人做爱既方便又省事。等李静忙完,我说李静你要累死我啊,她脸红红地笑说谁让你使那么大的劲,活该,说毕她却要要赶我回房睡觉,说别让人看见了不好,我说吴少球另开了房间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好好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她一听吴少球没和我同住一房就没再坚持,两人便光身子相搂着关灯躺下了。

  黑暗中李静不停地说我“坏”,说她从没这样和别的男人做过我会带坏了她,我问她是不是我弄得不舒服,她并未回答,却在我下面摸了一把,我又问她老公在床上怎么样,她顿了顿,没好气地说了句“别提他”,我知道这也是一个深闺怨妇,倒对她有了心疼的感觉,心说这几天得好好伺候伺侯她才行。有女人在背后光身子抱着睡觉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是一个小孩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般令人安逸,这一晚便睡得很是香甜。

  一一六

  第二天上班后趁林处长不在时我把昨天查出的几个问题向吕经理挑明,让他把相关帐目拿来,否则我就给林处长汇报后再去储蓄所核实。吕经理一听慌了神,暗暗地求我先别给总行领导汇报,接着又让财务经理将相关帐目悄悄拿来。看了看几本帐外帐,倒对“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与在省行XX部查出的问题类似,金额较大的是分行用的,金额小的是吕经理他们自己的小金库,尽管有几笔支出不尽合理,可金额不算很大,这些问题我都分类一一记入审计底稿了。

  晚餐后吕经理特地到我房里坐了一会。他先将那两百万贷款的事给我作了说明,原来有个朋友给他透露了几只股票的内幕消息,他便以他小姨子单位的名义贷了两百万,那两百万转给他小舅子的公司里,再以他小舅子的名义去证券公司炒股,尽管目前股市低迷,可他三个多月一转手还是赚了十几万(到底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他说他都五十几岁了,一辈子没多拿公家一分钱,只是在快退位时利用点便利给自己留点积蓄以安度晚年,而且这笔贷款已经归还了没造成损失,求我千万别把这笔贷款的事捅出去,要不然他就完了。问起几个小金库的事,吕经理诉说了现在基层行工作的难度,又请我高抬贵手放过一些东西。

  临走时,吕经理故意忘了将提来的袋子拿走,我见了也没有提醒他。待吕经理离开后,我打开袋子,里面有一条“帝豪”烟,两个盒子,一个纸袋。打开那盒子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河南人送礼咋都这一套啊,又是一条项链一对玉镯,只不过这项链比在郑州收的那个大了很多,玉镯子也更为精致。再打开纸袋一看,里面竟是两扎百元大钞!吕经理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看来还是怕我汇报上去他乌纱不保。

  我到底要不要全部上报?心里犹豫很久,给吕经理打了个电话约他喝茶,吕经理以为我要送还他礼物,推辞了一阵,我说吕经理有些话咱们今天不说明天就不好说了,吕经理只好答应就到酒店接我。到了一间咖啡厅,这儿已没有多少人了,我们便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悠扬的钢琴曲伴随着咖啡的浓香,真是个情男色女们聚会的好场所,尽管对面坐的是个矮胖汉子少了份情调,却总比呆在宾馆呆在会议室要神清气爽许多,我不由得好好地品味了一番。坐了一阵,吕经理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陈科,那些问题您能不能多包涵一下?”沉默了一会,我不经意地反问道:“吕经理,我只问您一句,那些小金库您个人有没有问题?”

  “陈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姓吕的在银行二十来年了,从没有将公款往私人腰包里揣过。要真是从这上面捞钱,我还费那么大劲冒那么大风险搞那笔贷款去炒股干嘛。”吕经理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着。“那就好,吕经理,只要您个人没问题,我看这样行不行,您那笔贷款,反正已经归还了,我就不上报了,不过请您以后别那样弄了,太危险,可别晚节不保啊。小金库方面呢,分行的那个是肯定要给林处长汇报的,我做了几天的审计工作总得有点成绩是不是?您那三个小帐户,我只汇报两个,毕竟我已经查出来了,要是不汇报似乎不大好。我给林处长汇报后你们分行再好好做做他的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谢谢了陈科,您这样我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我看,干脆您连那两个小的也不汇报了吧,真让市行领导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啊。其实也就是想有点私房钱用着方便点,毕竟现在很多开支都不能进大帐,基层工作难做啊,陈科您就多为老哥哥担当点行不行?”“吕经理,我知道您的难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样吧,您让我晚上再考虑考虑。”

  “陈科,真是麻烦您了,不好意思啊。”吕经理倒没再多说。在充满情色的咖啡厅里谈着这类事情,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了。离开咖啡厅,经不住吕经理再三盛情相邀,我随他到了濮阳迎宾馆,正要上楼时李静发来短信问我怎么不在房里,我笑了笑,回短信说一会儿就回去,让她脱光了等我。在迎宾馆三楼(四楼?)的桑拿房,两人光身子薰蒸时吕经理又苦苦求情,他那一身肥肉几乎要挨着我了,尤其他下面那东西在我面前晃荡,倒担心他会将我强暴,难受之下我终于答应他那三个帐户只汇报尚未动用的那个金额最少的,吕经理这才高兴起来。冲洗完毕换了睡衣来到大厅,吕经理非要给我安排个小姐按摩,在他的推搡下我只好半推半就进了按摩房。

  给我按摩的小姐穿了个短裙,身材高挑,曲线诱人,令人见了便有将她放倒在床上的欲望,当然刚进门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按摩床上,一本正经地准备接受小姐的正规服务。那小姐一双玉手在我头上随便摆弄几下,再转到身边按上身时就忍不住开始对我进行挑逗,看来这是全国各地的按摩小姐固定的套路了:知道你们这些色狼按摩之意不在按,在乎老娘的身子,老娘何苦还要做那白功?尽管昨晚已与李静极度纵欲,尽管我极力不想淫邪之事,可经不住性感小姐在房间情色泛滥的灯光下不断的诱导,下身不听使唤地竖了起来。小姐见她的挑逗卓有成效,便指着隆起的部位笑问大哥这里是什么东西呀,我笑说你吃吃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小姐伸出一只小手探了进去,那竖起的东西碰上小姐柔软的小手便越发坚硬。

  小姐套弄了一阵,顺手将我的睡裤脱下,尔后竟一口含住那东西,仔细品味一阵后,小嘴移开硬物,舌尖又往下舔去,直移到废物排泄的出口那舌尖便不再移动,却停在那儿使劲往里拱动,从未体验过此等销魂的服务,一时间我飘飘欲仙几欲昏迷。正倾心享受之际,小姐却又将嘴移向那硬物,还拉着我的手塞进她下身,她里面竟没穿短裤,让我摸到了毛绒绒热烘烘一片狭窄地带,下身便有喷勃而出的欲望。我一把将小姐抱住,手伸进上衣,小姐却主动将衣服脱了,顺带着将短裙也除下,于是一个曲线玲珑的肉体便展示在我面前。

  小姐断定我已控制不住,此刻便低声浪笑着将两个坚挺的大奶送到我面前让我享用,摸着那两个大家伙我想起李静胸前的两个已下坠的并不饱满的东西,心说年轻真是女人的资本,这小姐的乳头又黑又大,还是有不少男人前赴后继在上面吮吸,李静那乳头只怕已长久闲置无人使用,竟显得比这小姐的乳头还小。

  这时候却又想起李静的短信,我知道她正在房间里焦躁地等我过去,我真在这儿泄了,等会回去怎么给她交代?赶忙坐起身来将小姐推开。那小姐忙活这么久却等来这个结果,立时就变了脸色,我只好说老婆在家等着,我回去了老婆会检查身体的,下次白天来一定找她。小姐拿来一个单子让我签小费,我签了五十,小姐不干了,说给我弄了这么久,而且我还摸了她的XX,五十肯定不行,两人为她的皮肉讨价还价一阵,最后我签了一百五才得以脱身。回到大厅时吕经理已经在那儿等我了,稍坐片刻吕经理便去买单,见那小费单上只有一百五,他奇怪地望了望我,不过还是没出声。

  回宾馆的路上我说濮阳的小姐也太贵了,她摸我却让我给她这么多小费,吕经理笑说这儿的小姐全套五百,贵是贵了点,技术可是一流的,不知道陈科你怎么控制得住?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宾馆里还有李静等着我,只是说昨晚自摸了几次今天没了劲,下车时我又告诉他审计的事请他放心,我要不这样说只怕他今晚会睡不好觉,于心不忍啊。回房后先把那些“礼物”拿出来看了看,心说濮阳这地方今生只怕不会再来了,主人的盛情我还是领了吧,便将“礼物”放回大袋子里面。

  简单冲洗了一下,换掉沾了点秽物的短裤,这才去李静那房间。李静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边等着我,待我一进门她就把我扑倒在床上狂吻不已,只是她的亲吻动作太过笨拙,倒弄得我满脸都是她的口水。没想到才两天的功夫她就象换了个人似的,看来女人都有偷情的天性,只是欠挖掘而已。

  她那结实的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好翻过身来,将刚才小姐挑逗我的动作拿来活学活用,也许她在老公那儿从未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一时间被我舔得全身乱颤,嘴里也憋不住地“嗯”个不已。都说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看这话用到女人身上才贴切,这不,这晚上李静几乎没离开过我的身体,一只手总在我下面轻轻揉搓,待有了点反应便起身套进去玩弄,一晚上将我盘弄了三次,直到我弹尽粮绝再也无力支撑方才罢手。

  一一七、

  对濮阳分行的审计就要结束了,这天下午我们在市分行会议室与行长们交换了审计意见。林处长首先充分肯定了濮阳分行在金融业竞争日趋白热化的严峻形势下所取得的成绩,接着便将我们三个查出的问题一一摆上桌面,分行领导们自然是对吕经理给予了义正词严的批评,然后就是一番解释,林处长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表示了对合理不合法行为的理解,并表示等回到郑州与审计组组长合计后再研究如何处理。

  交换意见完毕,市分行举行了盛大晚宴感谢我们对濮阳分行工作的指导,菜肴之丰裕、气氛之热烈自不消细表,饭后行长们还亲自带我们游览了一番濮阳市这个全国文明城市秀丽的夜景。

  在宾馆大门口与行长门告别后,吕经理陪我们一起到林处长房间稍事休息,又要带我们三位男性去唱歌,吴少球一口应承,我发现这家伙真是个风月痴迷者,这几天他一个人开了房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带了小姐回房睡觉?也不知是他自己买单还是吕经理请客?九成是吕经理买单了,这从交换意见时他查的那部分没什么大问题就能猜出个大概。林处长尚未表态,我笑说今天身体有点不适就不去了,说毕就回到自己房间,至于后来他们去了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洗漱完毕悄悄溜到李静那儿,她正要洗澡呢,免不了我又陪她洗了一次,当然也只是给她搓了搓身上的各个部位,给她擦干净后她还得自个走出来,我可没那么大劲抱她。光身子趟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又谈起在濮阳的感受,我笑说来濮阳最大的收获就是套住了你这匹烈马,李静娇嗔地在我身上捏了几下,倒让我想起当初的周姐,想起周姐眼前便浮现出她那白花花的苗条身子,再抚摸身旁粗壮的李静时身体竟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驿动,又想起明天就要回郑州没这么方便了,当下便趴在李静身上缠绵起来,一晚的销魂导致的筋疲力尽自是不用多说了。

  个人没出什么大问题,吕经理非常高兴,第二天还亲自随车送我们返回郑州。一路上吕经理笑话不断,林处长也不断地说着开心的话语,李静竟也显得活泼了许多,几个小时的车程便没有丝毫无聊的感觉。

  由于回到郑州后审计组的工作就要结束,这辈子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故地重游,车经过黄河大桥时我便让司机减速慢行,好好地看了看这条被称为“母亲河”的黄河。随车摇曳中竟发现这时的黄河似乎尽显疲态,一丝惆怅便涌上心头:龙羊峡口看到的黄河,那是多么的狂野,多么的桀骜不训,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多么让人振奋啊。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横冲直撞却不断碰壁后,她终于接受了黄沙的洗礼,在这一段终于变得温顺了,一如国人对世事的温顺一般。

  将这感觉说了出来,吕经理先是哈哈大笑,接着却又认真地说道:“陈科,亏你想得这么仔细。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就说老哥哥我吧,年轻时觉得领导做得不对就敢当面顶撞,顶撞领导还会有好果子吃?你看我这脾气很好吧,嘿嘿,我不知碰了多少壁后才搞明白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个真理,性子也改成现在这样了。我五十来岁才混上科级,都是以前那直脾气害的,要不然,哼~~”

  林处长听了我们的话只是很随意地笑了笑没有插言,我明白他毕竟是京城熏陶出来的,这些道理他早就参透了。我也算见过不少北京人了,他们大都象林处长一样外表很温顺,有几百年在天子脚下的奴性生活为根基,北京人比谁都懂得温良恭俭让,按世俗的说法那叫“涵养”。林处长年轻轻的就有如此涵养,倒让我真心佩服不已:毕竟是处级干部啊。

  却又想起邓处长是东北人,他看起来与林处长似乎差不多,总行信贷部的那些处长们也都一样,倒象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看来首都真是一座大熔炉,普天之下的大杂烩收进这座熔炉,造就出的都是一个个四平八稳的正人君子,以后若将这些正人君子外派到各地去示范,一个和谐的社会自然是指日可待了。

  一一八、

  说笑间就到了宾馆,邓处长那一组的人却不在,原来省行安排他们到南阳看玉器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

  中午吕经理请客吃饭,下午没什么事,吕经理兴致又高,免不了陪他喝了不少白酒。吃过午饭,吕经理在林处长房间里坐了很久才来我们房间与我们告别,临别前他拿出两个小盒子递给我们,打开一看是一根细细的项链,比他在濮阳时送我的那根细了很多。吴少球假意推辞了一阵便收下了,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在送吕经理到电梯门时两人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吴少球懒得出去,我只好应李静之邀陪她去“二七广场”逛商店。

  两人既已上过床,又身处异地,在大街上在商场中李静便无所顾忌地挽着我的手。从未与个大体粗的女子挽手逛过街,那感觉有点怪怪的,欲待脱离接触可又于心不忍。后来不知怎么想到她那气派老公,她身边的人从那气派的老公变成我这个瘪三老公,我便有点替她不值,走起路来却又神气了很多,倒似我变成了她那个握有实权意气风发的局长老公。

  “二七广场”是郑州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商场林立,车来人往,很有点大都市的风味,那气势不说盖过了北京的王府井,至少也不输北京的西单。

  小时侯看连环画便知道有个“二七大罢工”,也知道罢工中被杀害的林祥谦和大律师施洋,“二七纪念塔”正是为了纪念那些先烈而建,而且一建就是两个塔,那两塔有十多层高吧,据说双塔的高度根据两位先烈身高的综合倍数确定的,不过那两塔的高度看起来似乎一样,不知两位先烈是不是真会长得一样高?

  估计塔里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李静的兴趣只在塔旁那些商场,我们便只在纪念塔边转了一圈,转到塔底边那个不伦不类的小庙似的建筑时,塔顶的大钟上飘出一阵熟悉的旋律,却是小时侯每天必听的《东方红》,心里对这“二七纪念塔”便有了一种亲切感,当然毕竟是来陪李静逛街的,那旋律没听完便被她拉着走向大名鼎鼎的亚细亚商场。

  亚细亚商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因挑起郑州的商战而声名鹊起,“中原之行哪里去?郑州亚细亚!”当时中央台曾反复播放的那句广告词如今还有很深的印象。据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亚细亚因扩张过度资金周转不灵碰到了很大的麻烦,没想到现在还开着门,估计是地方政府不愿二七广场商圈里少了这样一个曾经的“大腕”因而还在力挺吧。

  亚细亚商场的构物环境不错,尤其是那巨大的天井衬托得里面越发开阔,只是里面的东西与附近的几个商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色,价格与北京及我们那省城都差不多,逛了一阵我就没了兴趣,可李静兴致颇高,我有愧于她,只得舍身陪相好,在卖玉器的柜台还花了近千块钱买了几只玉镯子。

  趁李静看东西时偷偷观赏一阵美色,也许是河南的山水好吧,郑州的女人一个个竟长得水灵灵的,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也有南方女子的秀气,审计组马上就要结束工作,看来我是没机会享用了,不免留下一丝遗憾。

  逛完几个商场和一些商铺,又转到一个不知名的小街,这边却是另一番风景:街上摆了不少地摊,其中一个地摊还摆上了久违的“雪山灵芝”,当然也有虎骨羚羊角之类的。李静很惊奇地看着那些东西,我笑着将从刘方益那儿听来的中药材常识给她说了一通,李静边听边对着标本比较,我正得意着,这傻大姐拿起“羚羊角”看了看,突然问那摊主:“哎,老板,你这个羚羊角是不是骨粉做的?”那摊主听了这话脸红了片刻,接着恼怒地回道:“您这大姐怎么这样,不买您也别坏我的生意啊,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见那摊主脸色不善,我赶忙拉着李静离开,走得一段,却又见路边摆着个象棋残局,几个人围在一旁正脸红耳赤地争个不休,要搁平常我肯定懒得去看,可这天心情不错,便站那象棋盘边琢磨了一会,又听了那几个人的走棋思路,越看越觉得走红棋是绝杀。

  这时侯那摆局之人正数落旁边看棋的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令我心中不忿,便挺身问他:“哎,老板,你这棋怎么个下法?”

  “随你挑红黑,输家拿五十块钱。”

  “五十就没必要了,二十怎么样?不下就算啦。”我觉得我走红棋赢定了,让他出五十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摆个棋摊也不容易。

  话音刚落,旁边一四十多岁的大汉叫了起来:“好好好,每人就二十,大家一起图个好玩。来来来,我做个证人,都把钱给我。”

  那摊主很爽快地拿出二十块前交给大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下子又想不起哪儿不对劲,尽管李静劝我别下,可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跳马将,对方老帅归位,我又提车直捣龙门,眼看他走投无路了,没想到他将炮拉了回来,那炮既挡了我的车,顺手又对我的红棋叫将,转眼之间形势逆转,我的败局已定。

  几招之内就稀里糊涂败下阵来,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证人”大汉将手里的钱给了摊主,转头又要我给十块钱“证人费”。这下子我反应过来了: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串通了诱人上当呢。

  棋输了,那二十块钱不要也罢,谁叫我本事不济?“证人费”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给的了,当下冷着脸告诉那大汉:“谁请你做证人了?你要钱就去找摊主拿。”那大汉不依,横身站在我面前不让走,李静见势不好,走上来紧紧挽着我的手,那样子倒象是要保护我似的,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心里一安,依然口气强硬地说:“怎么,要扣人?嘿嘿,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解决?”这时几个同伙可能也看到了警察,纷纷过来“劝解”:“算啦算啦,你就当一回好人吧。”大汉半推半就的被拉到一边,嘴里仍骂骂咧咧的,我也不敢多惹事,拉着李静就走,边走边看远处那两个警察,心说尽管警察里面有些人乱来,可真有什么事时只要有警察在旁边你就觉得这世界还是安全的,当下对警察的亲切感多了不少。

  走不多远李静就数落我,说我在外面不该惹事,见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笑了:“怕什么,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可有你在旁边还能照顾我呀。这辈子让你照顾一次,那是多么的幸福啊。”边说边装出幸福状,李静一见不高兴了:“你还说,真让人打坏了怎么办?照顾你事小,你身上受苦事大呀。”她眼角隐隐有一丝湿润,眼圈也似红了一点,感动之余我赶忙陪了不是,又讲了个笑话呵哄她一阵,直待她神色转好,两人才上了辆出租车往回赶。

  一一九、

  回到宾馆,邓处长他们几个已经从南阳回来了,一个个都带回一只大玉雕,另有若干玉佩玉镯之类的,看得我们没去的几个人眼花缭乱。

  天下皆知河南南阳的独山出美玉,而且南阳独山玉的开采和利用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据说战国时代蔺相如完璧归赵的“和氏壁”就是独玉呢,由此可见独玉的价值。独山玉质地细腻,致密坚硬,他们在南阳玉雕厂里买的玉雕,玉质正宗自是不说,更让人称道的是那一个个玉雕工艺精美,栩栩如生,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回到房间,想起他们带回来的玉器,心说那玉雕只怕得一千多块钱呢,十有八九是省行指使南阳分行买单,没能去一趟真是遗憾,不由得有些懊恼。待得要洗澡了在包里拿衣服时,手指碰到了那堆“战利品”,心中一下子释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第二天在省行交换审计意见,我发现林处长并未将濮阳分行的几个大问题告诉邓处长,心知濮阳的人只怕做了一番大动作将林处长摆平了,倒暗暗庆幸自己的英明:这人情反正他林处长会做,我自己做了又有何妨?本来残存的一丝愧疚之心便荡然无存了。

  下午省行又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对玉镯子,那镯子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只是拿回来与我既有的几个一比较便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估计省行送给我们的只是一百多块钱一个的呢,至于他们给总行领导邓处长林处长两人送的是不是与我们的一样就不好意思去打听了。

  经过审计组全体成员两个月的努力工作,审计组圆满地完成了总行领导交给的任务,邓处长非常满意也非常高兴,这晚便让李处长专门安排了一个歌厅,审计组全体成员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喝啤酒。大家在一起工作了两个月,相互间还是有了一些感情,马上就到了分手的时刻,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情到浓处几位女士还痛哭了一场,场面煞是感人。

  回到酒店后吴少球拿了东西出去,他说已单独开了个房间,我知道他要和曹玲来个依依惜别的良宵,本来两对苟且之人正好使用两个房间,只是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与李静之间的事,目送他离开房间时我只能对让他花了冤枉钱表示遗憾了。

  吴少球出去不久我便打电话给李静,她说曹玲已经出去了,我偷偷溜到她房里,她这才知道曹玲与吴少球早已勾搭到一块了,看来这北方大嫂还是缺少心计,不过她那吃惊的憨厚神态倒让我忍不住搂着她使劲亲了一阵。

  明天就得南北分飞了,两人有了若干次肌肤之亲,本没有爱的两个人经过数次磨合已做出了一丝爱的韵味,两人相搂着便说了一大堆言不由衷的情话。可惜欢娱时光苦短,她恨我不早动手,我笑说早动手只怕你真会去报警了,李静想想也确实如此,只好又抱怨审计时间太短,我知道她这一回去老公只怕十天半月才会兼顾她一次因而有点失落,只得说出一大通鬼话呵哄了她一阵。

  两人都没有说有机会再聚之类的话,我们都清楚在一起的这一段经历只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她不可能离开那么优秀的老公,我即使不与阿琼在一起了也不可能与她共度一生,可毕竟曾经有过,在记忆的深处我们都会在某个时刻拿出来品味一番。

  为了给她留下一个更值得回味的印象,这晚我使出十八般武艺耍出三十六种招式玩出七十二套花样说出一百零八句淫声浪语另搭上吃奶的劲头好好地伺候了她一场。

  一二0、

  回到江都已是周六下午。

  我先去了趟办公室,将给陈红的毛衣、给赵玉环买的书放在了办公室,吕经理给的那两万块钱在河南不敢去存,一直随身携带,带回家又怕阿琼寻根问底,便塞进办公桌里,过两天有空再存到信用社算啦。至于那两根项链我早有考虑,三月给阿琼买的那一根项链后来不知去向了,不知当时是不是盛怒之下扔进了蝶水河?既然我自己花钱买的阿琼都无福消受,别人买的她就算了,还是给陈红和丫头每人一根吧。

  回到家里,儿子在伺候他那些家当,阿琼正在电脑上玩游戏,一家人团圆了自是一阵亲热,晚餐去老岳母家里酒足饭饱后三个人还在大街上逛了很久,又去肯德基陪儿子小坐一阵。

  尽管在河南被李静盘弄得够呛,可好久不见阿琼了,对阿琼的身子还是有了些新鲜感,这晚的家庭作业倒还能保质保量地完成,所谓久别胜新婚,其中的乐趣不用多题。

  周日上午儿子非要我带他出门去玩,没办法,只好与他在大街上到处闲逛,在一个衣店门口碰到两个与弯弯差不多大小的黄毛蓝眼小孩子,弯弯平常没亲眼见过外国人,这会儿便很好奇地站在旁边看那俩小孩玩耍,过得一阵来了个高大的洋女人,见弯弯盯着那俩小孩,便拉着弯弯的手叽里咕哝说了一大通,弯弯不解地望着她,她明白弯弯听不懂,就抬身朝我又说了一通,我只听明白“HELLO”,其他的便云里雾里了,那女子见我只笑不说,知道刚才只是对牛弹琴,脸露失望之色,一声“BYE~BYE”便带着小孩飘然而去。

  望着老外母子的背影我有些愣神:我的英语似乎早还给老师了,要知道当初高考英语满分一百我可考了九十五分呢,看来十几年银行舒坦的生活让我褪化了。

  感慨一阵,又给儿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起好久没见到廖卫东了,便带着儿子到了金叶茶楼。

  廖卫东正在办公室与朱玲玲商量着什么事,见我推门进去,免不了一阵寒喧。朱玲玲给我倒茶时我发现她的身子有点异样,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玲玲,才一个多月没见呢,怎么就养胖了?”

  朱玲玲脸红了红,嗔笑着瞪了廖卫东一眼:“都是你,连飞哥也笑话我了,到时侯我看你怎么办。”

  “嘿嘿,飞哥,我和玲玲正商量着准备元旦节就把事儿办了,再不办就来不及了,我姐也同意了,到时候你可得来给我当伴郎啊。”

  “呵,卫东,恭喜你呀,终于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女人了,还是我们玲玲厉害啊。不过,我一个老男人给你当伴郎?不行不行,你还是另请高就。不过呢,到时候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绝不推辞。”

  说笑一阵,朱玲玲带弯弯到隔壁办公室去玩电脑游戏,给我与廖卫东留下了闲聊的机会。

  “飞哥,这一趟出去得久啊。”

  “是啊,很无聊,查别人的问题总不是讨人喜欢的事。”

  “那倒是。不过呢,去大西北看看也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确实如此,去大西北体会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看看在江都难得一见的景色,倒算开了眼界了。不过,那些地方要我自己掏钱,是决不会去花钱买罪受的。”

  对廖卫东说了说在青海河南的见闻,着重说了在塔尔寺和少林寺的经历。见我愤愤不平样,廖卫东笑了:“飞哥,你想想我们国家的一些事儿,中央出台的那些政策,哪样不好?可都让下面的人乱七八糟执行,自然达不到效果了。再看看我们的党章,写得多好,可有几个党员完全按那上面去做了?其实,宗教不就是政治吗?都是一个道理,不是佛教教义本身有问题,是和尚们念经念歪了。有时间你可以看看佛经。”

  “呵呵,那玩艺我就懒得去看了。哎,这阵子忙了些啥?”

  “瞎忙了一些,主要是十月份林山县的“柑桔节”,朋友非拉着我做,找一些关系拉来了一些大腕助阵,今年的林山柑桔节可是搞得红火啊。”

  “呵呵,卫东啊,林山人民得谢谢你才对啊,柑桔节一红火,柑桔就更好销了。”

  “操,感谢我?不骂上我娘我就很幸运了。你知道节前的柑桔多少钱?四毛五,现在呢?一毛五。那狗屁节一搞,宾馆房价都上去了,真正做柑桔生意的客商反而住不上,那些客商都不是很显眼,政府那些人就没把他们当回事,结果那节一过,客商们都去邻近的江北省了,没人收林山的桔子,价格一下子就下来了,那些桔农害惨喽。靠,都是县政府花钱搞的政绩工程,这几年的柑桔很不好卖,也卖不起价来,可桔农们又不能把树砍了种其他的,县里统一搞的柑桔工程嘛。嘿嘿,桔农辛辛苦苦的,能得到几个钱?倒是政府一帮人年终都有东西可以总结了。市里的刘副市长你知道的,不就是在林山当书记时烧了不少钱把柑桔节搞出了影响才提拔上来的嘛。他倒好,屁股一拍就走了,弄得后来的不得不跟着加大投入。说起来柑桔节应该能扩大影响吸引客商,不过就凭政府那帮人搞?书记县长们只看造的势大不大能不能捞政绩,下面管事的那些人则趁机猛往腰包里捞,他娘的这样能搞好事?”

  “哎,你姐夫是书记啊,你给他说说,他能不管这事儿?”

  “嘿嘿,是书记不错,可他这书记想动真格的阻力太大了。李市长本土起来的,圈子扎得牢,而且政府那边的事市委也不能插手太多,两边真较劲,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柑桔节搞了几年了,不可能在他这书记手上就不做了吧?要真是那样,不光县里政府部门会骂,就是老百姓没热闹看了也会骂。算了不说这个,一说我就有气。本来,车祸后我一直心平气和的,都是那些混蛋非拉我去参与柑桔节,搞得我几个月的修行都白修了。”

  “哈哈,那是那是,都要奉子成婚了,你还修个屁的行呀。”

  “哎,飞哥,中午一起吃饭,叫上何其伟,把嫂子也叫上,好久没热闹了。”廖卫东嘴里说着,手指已在电话机上按了起来,何其伟听说我回来了便叫我听电话,自然是说了一通废话并约定了中午的饭局。

  放了电话,再瞎聊一通,等阿琼过来了,几个人便到茶楼不远的紫金城酒店,待落座不久何其伟就到了,只是他这次竟破天荒地带了个女子同来,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年纪估计比陈红要大几岁,身材高挑,眉眼带笑,兼有当初阿琼的媚眼与刘莹的巧嘴,尤其那走路的姿势,倒象是专业模特似的,更令她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一望之下,我不由得暗暗喝采:好一个俏丽女子!

  121

  “哈哈,飞哥,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何其伟一进来便快步走过来与我来了个熊抱,接着又转身向阿琼做出拥抱的姿势:“嫂子,好久不见你了,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倒象是我妹妹似的。”

  “其伟,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呀。哎,这位怎么不介绍一下?”阿琼笑着指了指那女子。

  “哦,对不起,见了飞哥太高兴,这倒忘了。现在,我向大家隆重推出我亲爱的女朋友—肖又佳小姐,肖小姐在市工行个人业务部任副经理,与飞哥是同行。又佳,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飞哥,这是嫂子,这是东哥,这是东嫂。”

  肖又佳很优雅地与我们一一握手,我这才想起她就是那个毕业于师大艺术系的江都市银行系统有名的歌手,曾在银行系统联欢时听过她唱歌,确实很不错,毕竟曾经过专业训练的。只是据说她眼光挺高的,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待字闺中,不知何其伟使了些什么招数撬动了她的芳心?

  “飞哥,常听何其伟说起你,他说要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今日得见,真是荣幸啊。”肖又佳落落大方地与我闲聊起来。

  “哈哈,小肖别听其伟胡说八道,这主要是他人聪明,他要是个二百五,你看我会不会支持他?小肖你可是金融系统的名人啊,我听过你的歌,确实唱得好,什么时候有机会可得给我们献上几曲呀。”边说边往她胸部瞟了一眼,很可惜近距离观看才发现那儿有些平坦,比阿琼那儿都扁平了很多,不免有美中不足之感,不过随即收了收神,并暗暗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的龌龊。

  肖又佳也许没注意我走神的眼光,仍是脸带笑容:“飞哥见笑了,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我这猴子才有机会做了大王,哪天有机会一定让飞哥指正。”

  说笑一阵菜就上来了,何其伟非得喝白酒,于是三个男人便坐在一起碰杯,阿琼与肖又佳边吃边闲聊着什么,朱玲玲则一直照顾着弯弯,看来她很想生个男孩,只怕是想沾沾弯弯这童子的仙气吧。

  酒桌上免不了又说了一通此行的见闻,几个女人听了我在洛阳开封的奇事,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态,廖卫东便从佛学的角色作了一番深入潜出的解说,毕竟是做过律师的,佛学知识从他嘴中说出来,不光肖又佳阿琼听得入神,就连弯弯脸上都露出了崇敬的神态。

  酒足饭饱后,何其伟邀请我们去他那儿坐坐,说有点要事相商,三个女人却不愿喝咖啡,一起逛街去了,倒让人感叹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她们天生的共同爱好。

  何其伟把我们带到他办公室,吩咐手下上了咖啡,我的那份照例是个大杯的。有人说喝咖啡得用专门喝咖啡的小杯子,只有这样才能品出咖啡里那细腻的香味,才能慢慢地用心灵去感受咖啡里飘出的生命的旋律,我也曾用专用小杯慢慢品过多次,可总觉得喝咖啡没有喝浓茶过瘾,更别提感受咖啡中还会飘出什么旋律了。偶尔有一次在何其伟这儿玩时因多上了两杯咖啡,我一时高兴将两杯咖啡倒入一个大茶杯里再喝,没想到那浓郁的咖啡原味让我异常陶醉,当时不由得大声叫好,后来何其伟便吩咐手下每次都用大杯给我泡咖啡了。

  “其伟,怎么两个月不见变化就这么大了?还玩起了一心一意了?你真和卫东一样要改邪归正了?”想起饭桌上何其伟对肖又佳的媚态,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嘿嘿,飞哥,我也就比你小三岁,你家弯弯都八岁了,我的后代还没影儿呢。我也该定下来了吧,要是再拖下去,以后生个女儿想和你打亲家可就难喽。”

  “哈,其伟,你要和飞哥打亲家?靠边站去,还有我呢,我那个要是儿子了你再来谈。”廖卫东笑着插了一句。

  我笑了笑:“呵呵,那倒是,没见玲玲对弯弯的那个好啊,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转头见何其伟仍是一脸幸福状,又随口问道:“小肖是银行系统有名的才女,眼光很高,不知其伟用了什么迷魂大法将她搞定了?”

  “还能用什么呀。有一次吃饭看到她了,魂就被她勾走了,搞得我几天茶饭不思,后来心一横写了封信,跑到工行找到她办公室交给她,让她当面看完当面回复有没有可能,嘿嘿,当时真是豁出去了,没想到一招致敌。”

  廖卫东听得哈哈大笑:“你小子那天腿打颤了没有?”

  “呵呵,老实说腿没打颤,一直硬挺着呢,不过心里一直在打鼓,怕她拒绝。男子汉大丈夫,破财事小,失面子事大啊。”

  “哈哈哈,何其伟呀何其伟,没想到你也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难得呀难得。哎,你不会是拉我和卫东来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儿吧?”

  “嘿,哪儿的事呀,才一个多月呢,明年再说吧,现在倒有一件大事请二位老兄帮老弟我拿个主意。”

  原来,何其伟现在正筹划投资临水县的鹤山陵园。

  鹤山陵园公司由临水县民政局下属的殡葬所与几个私营企业合资组成,殡葬所控股,现在的业务主要是正在修建的陵塔,也就是通过出售塔墓盈利。由于殡葬所是县民政局所辖的公益事业机构,民政局正在闹改革,下属单位不愿放弃事业单位的名号,只得放弃在陵园公司的控股。十月初肖又佳去临水工行出差,与临水民政局长在一起吃饭时得知这消息,回来后与何其伟一说,何其伟马上来了兴趣,数次赶到临水现场查看,还与民政局长密谈了几轮,已敲定由何其伟出资两百万买断县殡葬所在鹤山陵园公司的控股权。

  “其伟,这种项目我不是太清楚,不过从市区那个陵园来看,要是做得好应该挺不错,毕竟死人的事是经常的。两百万资金落实没有?”

  “资金没问题了,手中的现金还有一些,咖啡厅准备卖给别人,资金除买断股权外还有些剩余的用于搞建设。”

  “你把这咖啡厅卖掉?太可惜了吧?要知道这可是稳赚的买卖呀。”听他说要卖咖啡厅,我吃了一惊。

  “呵呵,飞哥,等那陵园弄好了,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呢。”何其伟笑着说。

  “鹤山陵园我也听说过,据说很有前途,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其伟啊,陵园赚钱我知道,可你说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能从哪儿赚这么多钱?”廖卫东毕竟是商人,说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是这样,县政府正在搞殡葬改革,而临水的陵墓不够。鹤山陵园的优势在于,一是那地方风景不错,紧临国道,依山傍水,自古就被人视为风水宝地,曾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下葬;二是政府支持,你看,”他拿出几份政府的文件,“县政府全力支持兴办鹤山陵园,要求各部门全力支持呢;三是塔位的升值潜力。鹤山陵园整个项目占地七十多亩,能容纳四万多个穴位,计划建成休闲区、祭祖区、安息区为一体的陵园景观。现在在建的是九层骨灰存放主塔,已经开始预售塔位,价格在两千到一万不等,预售一个月就已经有一百多人购买了,我相信只要加大宣传力度,以后的销售会更红火。民政局已经答应,等我控股后,民政局将会下发一些促销文件,这更有利于塔位的销售。我的计划是,先预售一万个塔位,其余的留在那儿增值,只要先期销售到位,我的投资一年就能翻几番。”

  “其伟,这个行业比较特殊,民政局那边你得搞清楚,一定要让他们下红头文件同意你参与这个行业。”廖卫东提醒着。

  “这个没问题,民政局那边我都搞定了,要不他们怎么会两百万就让我控股呢?至于其他的,嘿嘿,都有他们的好处的,他们怎么会不卖命去干?”何其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伟,商场上的事我不熟,不过我总觉得你把咖啡厅卖了太可惜了,毕竟这儿是你发家的根基呀。”

  “飞哥,没办法,一来以后我没精力管这边,二来我需要资金周转,现在你又不管信贷了,就是管信贷,项目在临水,我也不好再麻烦你了。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难得几回搏?只要这个项目搞成了,以后二十年我都可以蒙头睡大觉了,一个咖啡厅算得了什么。”

  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妥,而且何其伟明显已拿定主意,便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提醒他注意防范风险:“其伟,得随时注意别弄出问题来,尤其别在政策上出什么漏子,也别太贪,见好就收。”

  “飞哥,放心好了,风险基本上是没有的。”

  “可还是小心为妙啊,别闯了红灯弄进去就不好了。”我也只能这样劝他了。

  没想到我的担心还是成了真,不过这已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
TOP Posted: 10-06 12:15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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