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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i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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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28 08:04 #3樓 引用 | 點評
我是杨大拿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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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粽子(上)

  端午节包粽子是一贯的传统。每年端午的时候,小沂她们都会去师傅家一起包粽子,然后煮粽子吃。
  曾经有几年她们偷懒买粽子吃,可是报纸上有传出了过期粽子、发霉粽子的丑闻,吓得她们还是乖乖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玉家在乡下,每年快到端午的时候,她都会打电话回家叫家里捎点儿粽叶和糯米来。
  她爹在自家的地里专门留了一块地种不打农药的蔬菜和粮食,比起市面上卖的要好的多。
  肉是阿清家里送来的,她伯父是个养猪户,也专门喂了几口没有添加瘦肉精的猪给自己家人吃。
  就这样万事齐备。端午节前一天,农历的五月初四,小玉、小沂两个就已经先行开拔,抱着枕头袅袅婷婷的到了她们师傅李玲家里。
  “师傅……”小沂软软的扒住李玲的胳膊:“师弟要回家过节的吧?”
  李玲的儿子,在长安太学里读书的宝贝儿子王浩,平时读书苦的很,虽然就在家门口边上,却也是只有三节五假的才能回家来吃饭。师姐们都惦念着这小子的很呢。
  她们在李玲的戒尺下做学徒的时候,吃住都与师傅在一起,那时候王浩还在上私塾,这些平均年龄只比他大一两岁的女孩们都拿他当弟弟看待,拿他当弟弟宠。这十数年的姐弟情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的。
  “回来,回来。你们都来了,他还能不回来。”李玲朝他们挤挤眼,表明对她们与自己儿子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小沂和小玉常年的吃住都在李玲家里,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的从初进门时的懵懂小罗莉变成了撩人心魄的妙龄少女,而她们的好弟弟王浩也慢慢的长出了喉结,变了嗓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对谁动了心思,这三人眉来眼去的就搞在一块儿,美女姐姐们贪爱弟弟那雄武非常的阳物,弟弟也爱慕姐姐们的似水柔情,李玲这个当妈妈的也知道自家儿子和徒弟们你情我愿,男欢女爱的,并不多加阻挠,而且她还存了这样一个心思:总之儿子是长大了,开始晓得人事了,若是把他拘谨的太严了,怕他在外面会不三不四的搞上,倒不如就在自己眼皮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心里有个数。
  因此,李玲倒也乐见自己的儿子寒暑两假的回来,与他的漂亮师姐们一起同赴阳台,虽然整夜整夜的听着隔壁房间里那些小丫头们不知羞耻的浪叫声有些难受,也对儿子有些心疼,怕他操劳过度伤了身子,但是每每看到儿子次日依旧那么精神振奋,她就又感到一阵由衷的高兴。
  “那么我现在就去帮师弟收拾房间!”小奕兴奋的道,昨天晚上善才让她去陪了一个“贵客”,那个老家伙在她身上折腾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能硬起来,最后只能叫她给他吹了一通了事,弄得小奕自己半夜了还要靠着手指头悄悄的告乏,真是想想就觉得悲哀。
  “师傅!”小玉接过小奕丢下的胳膊,挽着她师傅甜甜的道:“师弟这次考试又考的很好吧,是不是很快就能考上进士了啊。”
  小玉可是做着嫁给王浩当如夫人的美梦呢,虽然以她贱籍的身份,即便是从了良也只能嫁给杀猪屠狗之辈为妾,但是并不妨碍小女孩对未来的幻想。
  再说了,王浩是和她们一起长大的,虽然不能娶她们,但是收她们做家里的歌姬还是可以的,这样至少以后就不用出去陪那些臭男人们。只要陪她的阿浩弟弟一个人就好。阿浩心善的很,笃定是不会亏待她们的,即便将来娶了尚书家的千金做大妇,小玉也信心满满自己不会被人欺负。
  说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李玲总是骄傲满满。至于小玉嘛,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这孩子和她年轻时一个脾气,要不然她也不会从百十个孩子中一眼就挑中了她来做自己的徒弟。人人都知道,李玲虽然在外面对弟子们要求很高,但是回到家里面却是真心实意的把这些丫头们当自己的女儿来养,谁人不说,能被李大家挑去做徒弟的,那一定是在庙里面烧了高香。
  当天下午,这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三人就坐在一块儿包起了粽子,等到快要到晚饭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哈哈,一定是阿浩回来了!”小沂兴致最高,一下子就跳起来,跑去要开门,小玉暗暗的笑她,却又正对上师傅的目光,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低下了头,眼波流转。
  “阿浩!”小沂一把拉开门,正要扑到师弟的怀里,可是却僵在门口:因为她想了好久的师弟身后,分明还站着一个白衣红裙的素雅女子。
  “师傅……”小沂让开一条缝儿:“阿浩回来了。”
  李玲也听出了小沂声音的不同,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朝玄关的方向走去,她望见儿子身后的女子的时候,也不禁愣住了,什么时候儿子在外面认识了这样的美人,自己却丝毫不知情?
  “娘。”王浩把手上的行李递到小沂手上,就扑过来搂住他娘亲转了两圈。
  “快放下,快放下。”李玲被儿子搂的晕乎乎的,这小子,有二杆子力气,难怪每次过夜都要小玉、小沂两个人一起上还不能战停他呢。
  李玲落在地上之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姑娘是谁啊?”
  王浩还没来得及做介绍,那女孩儿自己走上来盈盈一拜:“见过伯母,小女子名叫芳儿。”
  “芳儿是我老师的女儿。”王浩补充道:“恩师见我文章写的好,已经为我写了推举信,并答应……”
  小沂和小玉两个在一边听的心里酸酸的,可是她们又能说什么呢。人家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自己是教坊贱籍里的戏子,那真是有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李玲又惊又喜,忙把那女孩儿迎进来,又招呼道:“小沂,别傻站着,快把行李拎进去。小玉,泡茶泡茶,泡你买的那碧螺春。”
  一听到李玲要泡碧螺春,小玉就不由得鼓起了腮帮子。这茶叶还是她去苏州演出时拖人重金买来宵禁师傅的的,足要十贯大钱一两,总共也才买了四两。谁知道这芳儿初次登门就能喝上这茶,真是让她觉得心里颇不平衡。
  想到这儿,她望了王浩一眼,还指望他出来说句公道话呢,可是这臭小子的心思全在芳儿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玉。小玉不由得恼了,一扭腰,慢吞吞的去清洗茶具煮水泡茶了。
  “这可怎么办哟。”小沂把行李放好之后也过来帮小玉的忙,两个亲密无间的丫头一起悄悄的咬耳朵:“阿浩会不会做陈世美啊……”
  “我们又不是秦香莲。”小玉脸苦的像是六月份的苦瓜一样:“撑死了他做王魁,我们做敫桂英。”
  敫桂英,是很久很久以前河南道上的一个名妓,从风雪中救出了一个落第的贫苦士子王魁,为了他不仅洗手从良,更倾囊相助送他上京赶考,谁知道王魁高中状元之后被宰相招为女婿。
  要说王魁天良丧尽到也未必,他还托老家人送了二百两银子给敫桂英,让她另择佳偶,只是敫桂英眼看着自己已经成功上市圈钱的原始股一夜之间被人恶意收购还把自己踢出股东大会,不由得悲愤异常,把银子丢到黄河里去之后四处打官司。
  从县衙大堂告到州衙,从州衙告到刑狱使司,除了长安的登闻鼓没有去敲,连洛阳的大理院、刑部大堂和神都御史衙门也都不知道进出了多少次,可是就因为她是贱籍乐户的出身,虽然县丞、通判、提点刑狱使、神都御史、大理寺少卿都对她表示深切的同情,报章上也为她鸣不平,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古良贱有鸿沟,云泥岂能混一谈。敫桂英在四处碰壁之后终于绝望了,在向自己的讼师支付了报酬之后,孤单单的用根香罗带自缢死在海神庙中。
  想着那位前辈的悲惨故事,小沂眼圈就红了,她拉着小玉的胳膊:“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小玉看着小沂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禁心疼了:“把师傅伺候好吧。阿浩应该还是听师傅的话的。”
  虽然对此也没有什么信心,小沂还是和小玉一起整顿衣裳起敛容,端着茶盏出去为那位贵客,或将就是自己未来主母的人端茶去了。
  “你们做饭去吧。”李玲从小玉手上接过茶盏之后,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芳儿喜欢吃什么菜啊?我这两个徒弟没什么本事,就会伺候人,你以后常来阿姨家里玩,要什么就向她们招呼就行了。”
  小玉和小沂乖乖的垂手立在一边,在未来的家里,如果还能有她俩一席之地的话,或许也就比菲佣略微高一点儿吧。依据《大唐民律?婚嫁篇?内章》之规定,内室之中,夫者为尊,夫之匹,妻也。妻之下,有妾,妾者,立女之谓。妾之下,有姬,姬者,臣女之谓。姬之余谓奴婢。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在一家之中,丈夫是最大的,具有最高立法权、司法权和释法权。与丈夫匹配的是妻子,她享有与丈夫同等的权利,丈夫的财产也就是她的财产,而她则不能作为丈夫的财产(两者是完全平等的民事主体)。自妻以下,有妾、姬、奴婢三种人,她们都是家庭的财产,丈夫和妻子都对她们拥有同等的处分权——在《大唐民律》中,妾、姬、奴婢这三个范畴基本上是在《货殖篇》中使用的。
  其中,妾,是立女的意思,从字面上看,表明了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可以参加家庭的聚会,但是没有坐席,也就是说仅能够在丈夫或妻子同意的情况下发表意见。妾一般是主人少年时的内房丫鬟或者主妇陪嫁过来的通房大丫头,做妾的话,将来可以别立一院,也还可以有丫鬟婆子服侍,只要不犯大错,便不会被赶出家门。小沂和小玉所期望的也是这个地位。
  不过,两位丫头也知道这是需要努力的,因为立妾不仅需要主人收纳,也需要主妇点头,只有两边都能讨欢心的才能有被立为妾侍的资格。
  退而求其次的话,两位丫头觉得自己一个姬的身份是跑不掉的。所谓姬,地位较妾又要下了一等,基本上完全是一种财产性的存在。一般来说,除了极少数有绿帽嗜好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妾招待别的男人之外,大多数男人都是把妻妾视为自己的独占性财产,有些人还要给她们加上个贞操带才能放心出门。
  但是即便是最有占有欲的男人,对于把自己的姬拿出去和亲朋分享也觉得很坦然,就好像是和朋友交流CD唱片一样天经地义,而且和听腻了的唱片可以拿到二手市场上出手一样,姬一旦不再被主人珍视,自然也有可能会被挂到牙市上转手。
  即便是有肥水不留外人田心思的,主人也可能会把自己的姬转赠给子侄辈做他们的成年礼物。小沂和小玉虽然因为职业的缘故不会对与其它男人交合有什么障碍,但是也不希望自己如同一件东西一样被送来送去,更何况,最有可能的还是会被骨肉分离,自己的孩子留在王家,而自己却不知道被转了多少道手,被扎上蝴蝶结送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最糟糕的却是做人家奴婢的,这世界上做奴婢有两种,一种是被称为契约奴婢,一种是被称为附属奴婢。
  两种奴婢的区别在于,契约奴婢是受《大唐民律-契约篇-雇佣章》规范,而附属奴婢,则是受《大唐民律-货殖篇-附属章》规范。前者多是那些被称为“小家碧玉”的女孩子,因为凑不出婆家索要的高额嫁妆,便寻到一户大户人家去,与主人签订契约,规定在三年五载内,为奴为婢,期满之后,则可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金帛作为嫁妆,若是能在其中为主人家生下一儿半女,更是可以获得高额的佣金。到时候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
  而附属奴婢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她的服役年限几乎是永久,除非主人家愿意为她解除这个身份。有历史学家考据,这乃是汉魏蓄奴制度的残余。但是这确是大唐千年不变的传统。附属奴婢在家里的地位是最下等的,或许比主母、宠妾养的宠物还要低那么一点,因为《大唐刑律》上规定了,主人对于附属奴婢有着最完全的处分权,即便是故意打死也只需要承担民事责任。
  事实上,从社会舆论来看,除非是主人对完全无辜的附属奴婢的故意虐杀,所要承担的民事责任也只是微乎其微的,还不如在大街上闯红灯的惩罚来的重。
  而最悲剧的是,小沂、小玉她们之于李玲的关系就是这种毫无平等可言的附属奴婢关系,只是李玲心肠软且对她们太好了,她们不太记得师傅打死徒弟是完全合法的。而且她们作为李玲的私人财产,也是她儿子未来法定财产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如果落在一个掉书袋的提刑官手上,他会一本正经的提醒这两位姑娘,附属奴婢才是她们现在正确的身份。所以,别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的伺候未来的主母和现在的师傅才是正经事。
  芬儿和李玲谈笑风生,小玉和小沂在一边看着眼热不已。虽然李玲也和她们经常说说笑笑,但是却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什么叫做看儿媳妇,这种眼神就是看儿媳妇啊,满眼都是笑意,嘴角都挂着满足。
  而且芬儿不愧是博士家的女儿,说话都文绉绉的,小玉小沂她们虽然也读过几年书,但不过是只为了能看懂戏本而已,哪里能比得上人家那规模气度。小玉心里就不由的想:难怪阿浩对她这般钟情呢,这女孩儿,模样生的周正,行为得体,谈吐又大方,见识更是胜过自己和小沂加起来一百倍还不止。
  阿浩要是娶了她做媳妇,将来一定会有个好贤内助。再看看自己和小沂,年纪比她大就已经是个劣势,更不用说这女孩儿还是个完璧之身,自己和小沂都是已经是半点朱唇万人尝的风尘女子,横比竖比都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就连自己最有信心的容貌上,那女孩也并不比自己逊色。
  小玉正在这儿胡思乱想,忽然小沂扯了她一把:“去厨房吧,好做饭了。”
  “真的比不了啊。”小玉一边淘米一边幽幽叹气道。小沂眨眨眼睛:“你也这么想啊……那我们怎么办啊?”
  小玉还没接话,却听到身后玻璃拉门滑动的声音,两个女孩一同回头望去,却是芬儿。芬儿把拉门关上,走到她俩跟前:“两位姐姐是在说我吗?”
  小沂眨眨眼,望着小玉,小玉没好气的把手上的淘米篓子往水里一丢:“哪敢呢?您是阿浩的未婚妻,我们算什么呢。”
  芬儿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我听王郎说过了,他说家里有两个极漂亮又温柔的姐姐,待他是极好的。这次来还给两位姐姐带了礼物呢。却没想到姐姐好像对我……”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两个香包,小沂望了小玉一眼,小玉赌气把手别在身后:“人前不拿出来,这会儿却拿出来,难道这也算见面礼?”
  芬儿并不着恼,只淡淡笑道:“我家家教森严,家严古板严肃,从来不许我与王郎亲热,王郎身边有两位姐姐,岂不是正为小妹解决一桩烦恼。这点儿也算不得什么见面礼,不过是自己做的针线活儿,送给姐姐玩的。”
  小沂悄悄的拉了小玉一下:“姐姐,还是收了吧……将来……”
  小玉依旧嘟着嘴:“那就收了玩玩吧……你和阿浩还没有成亲,还算不得主母,我们也不会给你磕头端茶的。”
  芬儿淡然一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家严有命,女孩儿不可留宿他人家,今晚我还要赶回去,王郎依然是两位姐姐的王郎。姐姐不必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小玉又别过身去淘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什么人都不是,担心有什么用。”
  芬儿这回不接话了,朝着小沂笑了笑便转身出了厨房。留下小沂呆呆的站在里面,好半天她才对小玉道:“姐姐,何必呢。将来她要是做了主母,我们都得仰她鼻息生活。现在你要是开罪了她,以后岂不是有你受苦的。”
  “啐,你个软骨头。”小玉毫不客气的啐了她一口:“就是被她折磨死,我也不低头。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气派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在她手上一样。”
  “姐姐,别怄气了。”小沂知道,小玉的犟脾气又上来了,只能尽力的拉着这匹小野马的笼头,好叫她不要跑的太远:“人家出身就是比咱好,有什么办法呢。”
  “就是天子的女儿,我也要和她斗一斗。”小玉把米塞到小沂手上:“咯,煮上,我来做菜。你就是太软了,鞭子还没举起来就求饶。将来肯定要受气。”
  “我倒是怕你,师傅不是老说你,过刚易折。”小沂一边把米煮上,一边软语劝她道:“你总是不听劝,将来王郎有了权柄,真拿鞭子打你,我担心你受不起。”
  小玉瞪了她一眼:“王郎,王郎,这股子热乎劲……我想着就来气。”
  小沂忙拉扯着她的衣袖:“好了,好了。姐姐,自己气坏了身子划不来。我看阿浩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将来大约还是会对我们好的。”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小玉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只有天知道了。”
  小玉小沂两个丫头手巧的很,不一会儿就变出了一桌子的饭菜,由于芬儿是初次上门,那原本已经包好了的粽子并未端上桌,只是李玲关照小玉现去煮上几个,叫芬儿走的时候带回家吃。
  小沂拿来碗筷分发之后正要习惯性的坐下,却忽然见芬儿“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登时小沂就莫名了,李玲也不解其意。芬儿忙掩嘴道:“不好意思,在我家啊,只有家里人和客人……”
  小沂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刚才还给她送东西的文雅女孩儿竟然能这样出口伤人。王浩赶紧打圆场:“芬儿,沂姐姐也是我们家里人,我们从小都是一桌吃饭的。”
  “哦。”芬儿掩嘴窃笑,却又低声道:“你家的规矩……真怪。”
  李玲脸上水面无波,小沂望了师傅一眼,却看不出她老人家什么反应,只能怯生生的拿起自己的碗筷:“我到厨房里去吃。”
  王浩还想挽留她:“沂姐姐……”
  “我……去看着粽子。”小沂慌乱的跑开了,她怕再多一秒钟,自己的眼泪就会滚下来。
  芬儿得意的望着王浩:“王郎,以后我们要是在一起了……可也得立规矩。天子家里也没有那么大的桌子呢。”
  “咳咳,吃饭吧。”李玲终于开口了:“儿子,给芬儿夹菜。”
  “是,娘亲。”王浩偷偷地看了母亲一眼,却也同样看不出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你怎么……”小玉正在把粽子甩进开水里,看见小沂端着饭碗进来不由得其出声问道,但是旋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怒火冲天:“这个死三八!”说着,她把围裙一摔就要冲出去,小沂死死的把她拉住:“姐姐……她说得对,我们是没资格……上桌子。”
  “没你个头。”小玉狠狠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个贱骨头。她说句话你就当圣旨了啊。皇帝家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小沂“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这世道就是这么欺负人的。要是能一桌吃饭的话,师傅还会住在这里吗!”
  小玉愣住了,怒火也慢慢的消退了。小沂说的不假,师傅和自己一样都是乐户女子,同样都爱上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师傅为那个公子生下儿子,却并不能走进他家家门,只能远远的住在这座别墅之中,独自把儿子抚养长大。相比起来,那芬儿若是能让自己与小沂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已经是开恩了。她搂住小沂抽动着的肩膀,两个女孩并肩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别哭了,你说的对,她是良家子,我们是贱籍。”小玉说的苦涩:“是不配坐在一起吃饭。以后王郎恩宠我们,都是她的恩德,我们的孩子也都要由她抚养,只能管我们叫姨娘……”小玉忽然笑了:“你不觉得,师傅这么多年还能和我们说说笑笑,就是因为王郎一直管他叫娘亲啊。”
  “是啊。”小沂抹抹眼泪:“我想着以后我的孩子不能管我叫娘,我也很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不知道她会不会打我们的孩子。”小玉搂着小沂的肩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天,自己和小沂的儿子跪在搓衣板上,芬儿威严的坐在上手,家里的仆人拿着藤条狠狠地抽打着两个庶子的脊背,把他们抽的大声哭泣,可是他们的亲娘却不敢上前阻止,甚至连哭都不敢哭,还要称赞主妇管教小孩子管教的好,下次他们要是再淘气的话,还要用盐水沾了柳条鞭狠狠地再抽一顿。
  小玉忽然望着她:“对不起。”
  小沂抹着眼泪的手停住了:“怎么了?”
  “要不是我刚才和她做对,你也不会被她那样。”小玉诚心实意的道。小沂却摇了摇头:“不是,就算你刚才和我一样她也还会说那番话。她是大家出来的闺秀,和我们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她真心实意的觉得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和她坐在一起是件翻了天很滑稽的事情。事实上——我觉得,她就是看我好说话才对我讲话的,你要是在外面,她说不定还不敢说呢。”
  小玉用力搂了搂她:“好姐妹,我一辈子都是好姐妹。饿了吗?”
  “嗯,有点儿。”小沂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小玉跳起来,从锅里面捞出来两个粽子:“差不多该好了,我们自己先尝尝味道。以后说不定我们就得长年累月的在厨房吃饭了。”
  “那我可得快点适应过来了。”小沂朝她眨眨眼,两个姑娘又笑着搂在了一起。
  三个人吃过之后,李玲便吩咐儿子送芬儿回家,她自己去外面转两圈消食,小玉和小沂两个留下来打扫屋子。
  大约过了二三十分钟,李玲转回自己家,一进门就望见小玉还蹲在地上擦地板,心里不由得一软,想起来这女孩儿才来自己家的时候刚刚七岁多,却已经学着伺候自己,时常扶着个比她还高的拖把努力的拖着地板。
  往事忽然一下子变得历历在目: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对她打骂,她如个木头人一样任自己棍棒相加;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丫头却又跑前跑后的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自己孤闷的时候她会伶牙俐齿的给自己说笑话讲故事,自己开心的时候她又会做一个最好的听众听自己说那些事情。
  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把她当徒弟看待,现在却才发现,她对自己似乎从无怨言,小玉十三岁的时候就被自己送去开苞,回来之后疼得下不了床,但是在自己面前却不敢多喊一声疼。
  自己给她授课,为她开软度,用脚踢她的胯,踩她的腿,她却都是咬着牙关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流出来。带她去风月场,让她十四岁开始接客,给自己挣了足可以在长安买下一间三室两厅大房子的佣金,却从没有多向自己要过一点花红。忽然间,李玲忽然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徒弟很多,自己对她的那点儿所谓的好,和她带给自己的种种欢乐相比,完全微不足道。
  “别擦了。”她走到小玉身后,“休息一会儿吧。”小玉回过头见是师傅忙道:“没事的,我多擦擦,地板干净些,明天阿浩带她来了,家里也好看些。”
  “傻孩子。”李玲把她扶起来:“你以为师傅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师傅?”小玉有些糊涂了。
  李玲把她的青丝理顺:“那种女人,没吃过一点苦头,自以为比皇家的公主还要娇贵。不是做媳妇的好料子。”
  “可是……他们不是……”
  李玲威严了起来:“还没成亲不是,就算是成亲了,也还有七出之条等着她呢。好歹我也是做婆婆的人,她言辞中可对我这个做婆婆的有所不敬。”
  小玉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李玲和她一样,一直都没有忘记因为良贱之别受到的白眼和歧视。她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仿佛一块巨大的馅饼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她的脑袋一样,叫她有些晕乎乎的。
  “师傅……”
  “好了。”李玲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背:“我的宝贝玉儿,可是个从来都不哭鼻子的倔强女孩。”
  “只是……”小玉有些吞吞吐吐的:“我的身份……配不上阿浩。”
  “什么配不配的。”李玲把她拉到沙发上,一并坐下:“你孝敬我,疼爱阿浩,这就够了。将来你要是给阿浩生了儿子,我给你打包票,你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除非从我的身上踩过去。你放心,阿浩选媳妇,我是道关卡。对阿浩不好的女孩子我不会要,对你和小沂不好的女孩子,我也不会要。”李玲拉着她的手:“这样,你放心了吧。”
  小玉怔了一会儿,缓缓道:“师傅,你的好意……小玉感激一辈子。只是,我明白得很,我和阿浩差不多也缘分到头了。他喜欢芬儿,我看得出来,他不值得为我放弃芬儿,师傅你也不要阻拦他们。你放心,我自己会过的很好的,那些师姐们,一辈子不嫁人不也过的很快乐吗。”
  李玲叹口气,小玉这孩子她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四书五经没有读过,但是却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八宝心,如果不是因为家贫入了贱籍,那绝对是一个良家的主妇。
  小玉握住李玲的手:“师傅,芬儿她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就是有点娇生惯养而已。您知道,我是个有棱有角的,怕是与她合不来的,所以,我想只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小沂性子温和,定然能和她处的稳当。要是师傅不嫌弃她,就请师傅做主,让阿浩给小沂一个妥当的名分,我们姐妹相识一场,也算是各有所终。”
  “傻孩子,傻孩子。”李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尽说胡话。”可是她心里也是明白得很,阿浩是自己下半生的期望,考中进士,光宗耀祖是她熏陶他二十年的奋斗目标,现在距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她不忍心放弃,他也不忍心。如果触怒了授业恩师,便是违反纲常。小玉的这个解决方案,皆大欢喜,只是苦了她自己一人。
  “师傅,还有件事情,我想求您成全。”小玉说到这儿的时候,俏脸上忽然浮起了两团红云。
  “你说吧,好孩子。”
  “玉儿一直都已这身子为荣,虽然今生不能与王郎白首,但是还想和他再有一夕之欢。从今以后,玉儿便和王郎姐弟相称,再无纠葛。”
  李玲紧紧的搂着她,一双美目之中,也不由自主流下滚滚珠泪。
  王浩把芬儿送出很远才慢慢往回走,此时的他,也是心绪万分。自己和芬儿虽然认识的时间没有与家里的两位姐姐时间长久,但也有三年同窗之长。
  想当初,自己初到老师门下的时候,芬儿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孩,自己也是同学们眼中的异类。因为母亲的身份,他从小就被那些良家子看不起,但是这却恰恰激发了他的自尊心:自古英雄谁问出处,拯救大唐力挽狂澜的李克用不过沙陀子;驱逐契丹,收复燕云的赵大元帅是大头兵出身;横扫漠北,再封狼居胥的岳帅是本是河北韩家的一个家丁;荡清胡尘,使天山南北皆汉家王道乐土的朱八八出身更加卑贱,不过是个流寇乞丐而已,这些远和高门豪族无缘的下层人物,却都成了彪炳千古的伟大人物。
  自己虽然是有个以陪人睡觉为生计的母亲,可是这能妨碍自己成为下一个岳帅或者朱八八吗?事实上,仿佛从来都从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女人的子宫里生不出什么伟大的将军、睿智的学者。
  只恨当年英雄太辈出,今日男儿无处斩楼兰。不然的话,王浩其实并不想走这条千军万马独木桥的科举之路。他是唐人,大唐的男儿,当佩龙泉剑,游走四方,做一个豪情万丈的游侠儿,到边塞为国效力,狂斩胡儿百千万,尽掠胡女做姬女。
  但是,豪言壮语归豪言壮语,面对现实归面对现实。王浩知道自己文章做得好,可是按照现行的制度,要想参加乡试,则必须有人举荐。恩师总算是对自己青眼有加,答应为自己写这封举荐信,可是他也知道,这其中芬儿的作用绝对比自己的文章要重要。
  这就多少叫他有些不太自在了。并不是芬儿的品貌不好,事实上芬儿可以算得上的一等的美女,而且自幼受到她父亲的熏陶,知书达理,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老师许诺要把爱女许配给他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心中隐隐有些隔阂,但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今天他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他是在教坊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规矩惯了。小沂、小玉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小时候娘亲也把他们放在一起睡觉以便照看,他也并未觉得这些女孩子有什么不同。或者说,他也从来不明白,那些人说教坊中的这些女孩子低贱,到底指的是哪方面。
  小玉姐姐低贱吗?他可不这么认为。小玉是个普通人家的长女,家里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为了能供弟弟上学,给妹妹凑足嫁妆,她放弃了自己的良籍落户到曲坊之中。
  她对待自己就好像是大姐姐一样,有些介于母亲和情人之间的角色。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她会一边盯着自己,一边给自己摇扇子(那时候空调还没有普及开来)。自己的第一次也是从她身上领悟到的,母亲很反对自己过早的享受男女之爱——无非是害怕自己沉溺于这种不可自拔的欢乐之中而已。小玉也很警惕,她只有在自己考试拿到优秀的时候才同意和自己同房。
  小沂姐姐也是一样,小沂只比他大半岁,性格也温和的多。她的父母都是教坊中人,也算是继承家业。只是小沂与她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大抵是因为他是个酒鬼的缘故。也因此,小沂的性格比小玉软弱的多。
  在小玉经常代替母亲行驶拘束的权力的时候,小沂姐姐就时常扮演那个唱红脸的角色。不过小沂也怕小玉。因此,如果小玉发话说:“这次阿浩考试没有拿到优秀,就是因为考试前就想着那些事情的缘故。”而禁止自己触碰她们的肉体的话,小沂是很难彻底的把这条禁令贯彻下去的。她虽然不敢背着师傅和师姐与自己发生性关系,但是只要自己哀求的话,摸摸乳儿,亲个嘴儿,甚至把手伸到她裤子里扣扣小穴,让她帮自己打个飞机也都是看情况可以考虑的。
  有这样的两位姐姐,他一直觉得她们都很可爱,也都很真实。
  小玉从来不会花费心机掩饰自己的心思。她的喜怒哀乐全都直接挂在脸上,在饭桌上听到自己没有考好的时候就会马上对着自己的耳朵大喊起来:“笨哦!怎么又没有考好。”而小沂则会温柔的宽慰自己下一次考试继续努力。而且每当自己取得进步的时候,两位姐姐都会一致的给与自己最最给力的鼓励:她们那香气四溢的肉体。
  有人会说,那都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弄过的残花败柳,脏不脏?
  可是在王浩的心里,两位姐姐的身子永远都是白璧无瑕的。
  曾经的,他也曾浪漫的遐想过,未来,自己如母亲所期望的那样金榜高中,自己在娶回娇妻之外,还能有两位美妾。那时,两位姐姐也可以摆脱这种尴尬的生活,与自己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看起来,自己仿佛天真了一些。
  他看出来了,芬儿不是不喜欢她们。她是讨厌她们。
  芬儿是个有洁癖的女孩。这种洁癖除了在生活上,更在精神上。在她的印象中,小沂小玉这种女孩毫无疑问是肮脏的,就像蟑螂一样。
  因此,她才会在餐桌上那样表现。
  事实上,他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不是在他家而是在她家的话,芬儿一定早就跳起来躲到男仆的身后尖叫着:“赶出去,赶出去,把她们赶出去!”
  自己娇妻美妾的梦想看来是要破碎了……
  一边是小玉姐姐,小沂姐姐……她们与自己青梅竹马,对自己柔情似海,而且早有肌肤之亲,而且自己也深深的眷恋着她们,倒不是全然贪恋她们的肉体。只是他在心里早就已经给她们存了一块地方。
  另一边这是芬儿……她出身高贵,对自己未来的仕途大有裨益,可以说自己后半生的道路如果说有第一个路口的话,芬儿就是那块指向牌。
  这究竟该如何选择,到底,该选择那一边吗?王浩站在自己家门口,踟躇了起来。




  (三)粽子(下)

  小玉沐浴过之后坐在王浩的卧室里,一边打理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一边打量着这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卧室里。
  从走进师傅家门的第一天,师傅就指着阿浩对她说,以后你要好生待他。自己也一直是把师傅的话放在心上,将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视作亲弟弟一般照看。帮他收拾书本、打扫房间、整理文具,勤快的好像个保姆一样。
  虽然在学戏的过程中她也读了几本书,但是却头疼于那方块字,学的并不认真,再说又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识字师傅也教的并不上心,长到十四五岁了,也只能勉强读个报纸,看个通俗杂志。
  然而,说不清在哪个春夜,就在这间卧室之中,自己在一边看着阿浩读书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柔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红袖添香夜读书”。她并不知道这句文绉绉的诗一样的话的意思,却感觉到他的目光闪烁灼伤人。
  第二天,她好容易从人那儿问来了这句话的含义,再见到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数年之久的男孩的时候,心里的一颗小兔砰砰跳个不停。
  她早就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在师傅的安排下,她的初夜卖了一个很可观的价钱,但是却也让她对那种事情产生了恐惧,一度她很疑惑,为什么人们会把那种痛苦和折磨称之为“床第之欢”,后来她以为自己有了答案,因为那是男人们的欢乐,女人的泪水。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走错了路。
  当她又一次坐在阿浩身边的时候,意外的显得特别娴静,她脉脉的望着他,虽然好像平常一样在监督他完成作业,其实谁也猜不到她的心里正扑腾扑腾的跳的厉害。
  平时在家的时候她几乎都是素面朝天的,但是那晚她悄悄的化了点儿淡妆,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她心里踟躇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主动的迈出那一步。
  上前吧,怕违反师傅的禁令,不上钱吧,却又觉得心有不甘。在平时的生活里,她很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共处一室,更不用说还坐的这样近。
  电风扇乌啦啦的吹着,她坐在床沿上摇着团扇,望着他,忽然觉得这比自己要小的男孩子竟然有一种难言的气质,那是一种文质彬彬,是一种温文尔雅,是一种翰墨香的书卷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觉得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这种气质对于自己竟然有着难言的吸引力。鬼使神差的,她对他道:“休息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阿浩抬起头来,似乎对往日一贯严厉的小玉姐姐的这异乎寻常的温柔有些不太习惯:“我……还有两题了,马上就做完了。”
  “我去给你切西瓜,做完了下来吃西瓜。”
  她从床沿上下来,幸亏他没有抬头,否则她一定会注意到她的脸红透了。
  沙瓤的西瓜份外甜美,她看他吃着,满足的笑了,团扇轻轻地为他扇着风,也把她身上的香气扇了去。
  “好香啊。”他抹了抹嘴巴:“姐姐你用了什么香水。”
  “一点花露水而已。”她羞赧的道,阿浩却主动凑了过来:“好香……不像是花露水啊。”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不知不觉他就贴近了她,当他的手揽上她的腰的时候,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旋即就软瘫了下来:“今晚师傅……不回来。”
  “小沂姐姐呢?”
  “她和师傅在一起。”
  说完这话之后,他就吻上了她的唇,她也紧紧的搂住他,向他毫无保留的敞露一切。阿浩并不是情场老手,唇舌只会笨拙的和她联系在一起,还要她自做引路人,引导他的舌尖进入自己的口腔之中。她微微眯着眼睛欣赏眼前的这个嘴上毛都没有长齐的男孩,他吻的那样投入,那样心无旁骛,就好像这世界上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她一边回应着他激烈的亲吻,一边抓住他的手,引导着它搭上自己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可是到了这儿,他却犹豫了。她等待了一会儿,并未等来他的动作,不由得睁开双目:“怎么了?”
  “我……”他显得心乱意烦:“不能这样……”他松开她的娇躯,坐正了身子:“娘亲不允许的。”
  她喜欢他这样的君子。
  小玉抓起他的一只手:“这次考试你考的所有功课都是优秀?”
  “嗯。”他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起这个。
  “那这就是姐姐给你的奖励。”她又一次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背后:“只要我们……没有走过那条界限,不算违反师傅的禁令。”
  在她那充满魅惑的目光下,他终于第一次用他那颤抖的,习惯于握笔的手,拉开了女孩子的裙带。
  他的目光在她渐渐裸露出的上半身上游移着,呼吸变得沉重袭来,静静的的客厅里,她仿佛是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把它也解开。”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肚兜的系带上:“解开她。”
  他的手抖得很厉害,还把那蝴蝶结扯成了死疙瘩,叫小玉不由得噗哧笑了出来。
  “我太紧张了、太激动了。”他尴尬的道。小玉掩嘴笑道:“好了,有什么激动的。我可记得,你六岁了,还在吃师傅的奶呢。”少年的脸红了,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什么,可是却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
  “好啦,好啦。”小玉抿嘴笑道:“闭上眼睛,姐姐叫你睁开眼睛才能睁开哦。”
  阿浩果然真真的就闭上了眼睛,小玉把双手伸到颈后,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把那死疙瘩给解开。
  她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胸脯上。小玉有一对活泼可爱的玉兔,坟在胸前如一对仙桃一样,仙桃的顶端镶着一对如红宝石一样剔透的兔眼。她带着他的手轻轻地感受着自己的胸,轻声道:“睁开眼睛吧。”
  阿浩此时才睁开眼睛,但是他的手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胸前,流连忘返的在她的那一对玉兔上来回轻抚着。
  “喜欢吗?”她细声细气的道,温柔的都不像是自己。
  他肯定的点点头:“姐姐……”
  他忽然抬头望着她:“我可以……”
  她马上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想尝尝吗?”
  她骄傲的挺起胸脯,一手托着一只玉兔:“来吧,来吃姐姐的……奶吧。”
  少年果然扑了上来,好奇的将她玉峰顶上的一个樱桃含进口中,还啧啧有声的吮吸着,小玉难耐的别过头去,低喘了一阵子才道:“你喜欢吃……姐姐的奶吗?”
  “喜欢,喜欢!”他得了这个又舍不得那个,吃了这个又要吃那个,在两个樱桃之间来回亲着、舔着、吮着、吃着。小玉的喘息声与他嗍着奶头时发出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渐渐的,她的两个乳房上都沾满了他的口水。
  “喜欢,你就多吃点。喜欢,以后姐姐就经常给你吃。”小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兴奋,被阿浩吃着奶时的刺激让她神魂颠倒,这种体验她是从未有过的。
  “以后我要天天吃。”阿浩埋首在她的双乳间低吼道:“我要每天都吃!”
  “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就做你的情人。”小玉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扶起来,两人再度吻在一起,这一次阿浩积极的多,他的手开始自主的在她赤裸的上半身上游走,两人纠缠在一起,滚在沙发上,直到他把她压在身下,她明显的感受到他的那根火热的男性象征正只隔着几层布料磨蹭着自己双腿间的秘处。
  “阿浩……”她苦苦的在欲海中挣扎着:“我们……该停一下了。”
  阿浩仿佛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仿佛已经距离娘亲划下的红线只有一步之遥,忙从她的身上起来:“我们……该停一下,应该停一下。”
  小玉想劝他两句,却望见他裤裆间那高高的被撑起的帐篷,顿时又觉得于心不忍。“阿浩。”她贴在他身边坐下:“你作业都写好了吗?”
  “嗯。”
  她抬头看看客厅的落地座钟,已经快十点了。
  “明天你还有功课,该上床睡觉了。”她狡黠的朝他眨眨眼:“先去洗个澡吧——还像过去那样,姐姐给你擦背好吗?”
  ************
  小玉解开身上的浴袍,坐在书桌前。她拉开一个抽屉,摸索了一阵子之后她的手心中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小巧玲珑的乳环,银质的基环配上水晶的镶钻,在灯光下闪烁出千百条光芒。
  望着这个小东西,小玉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秋天。
  在浴室里,小玉只裹着半身浴袍,赤裸着上身,她面前的阿浩已经成长成一个比她还高的大小伙子了,但却依旧改不了要她擦背的习惯。
  李玲对他们的浴室激情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刻意的阻止,只是会在他们耽误太多时间的时候过来敲敲门:“还有人要洗澡呢!”或者一本正经的给他们宣传国家节水政策。
  “玉姐。”他忽然回过头来:“这几天怎么你都不来陪我啊。”
  小玉打了他一巴掌:“得陇望蜀的,小沂陪你不好吗?和你说了,这几天我有事。”
  “骗人!”阿浩不傻:“你的日子我清楚着呢,足足还有半个多月。分明是你躲着我。”
  “没事记人家这个干什么。”小玉捶了他一下:“实话跟你说吧,师傅给我这个打了眼儿,前几天在长伤口不能见水。所以没去你那儿。”
  她指了指自己的奶头,阿浩凑近了看,果然那那红彤彤的兔眼上各被水平的穿了一个贯通的孔洞。
  “很疼吧?”他怜爱的问道。
  “那当然了。”她撅着嘴,手下却毫不客气的在他那光头光脑的小兄弟那儿掐了一把:“疼不?”
  阿浩龇牙咧嘴了半天,连小光头都焉了很久没有精神。
  看他这么一副痛苦的样子,小玉也于心不忍:“好啦,姐姐今晚过来陪你。轮到小沂去穿孔了。你要想和你小沂姐姐亲热,也要等一个礼拜以后了。”
  小玉是个言而守信的好女人,晚上把地板拖过一遍来之后就来到了阿浩的房间里。
  正在翻书的阿浩一见到她进来忙就起身相迎,两人还没吻上半分钟,他的手就已经不老实的要为她宽衣解带了。
  “讨厌,先把门关上。”小玉嗔了他一眼,自己走到床边上去,阿浩呵呵一笑,房门带上之后就狼扑了过来。
  “轻点儿。”小玉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你看姐姐带了这个好看不。”
  阿浩把她的睡衣扯开,只见那一对樱桃上果然各套着一个水晶银环。
  “真是美极了。”他一边赞叹道,一边轻轻地吻了下去:“现在还疼吗?”
  “疼……”小玉故意道:“你亲亲就不疼了。”
  “那我就来给玉姐姐止疼。”他轻轻地轮流把那一对宝贝含在口中:“玉姐姐,你带了这个,好性感啊。”
  “你这么说,姐姐就高兴了。”她扭动着娇躯把睡衣从身上退下,微微的分开双腿,一手伸到他的胯下握住那阳物。
  “阿浩……师傅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这东西生的这么粗……”她娇喘着道。
  “粗吗?”他把裤子退下,好让她完整握住自己的阳物。
  “太粗了。”
  “硬吗?”
  “硬的和木头一样。”
  “长不?”
  “每次你都要捅到姐姐的嗓子眼里来了。”小玉握着他那个大东西在自己的穴口来回磨蹭着:“姐姐就喜欢你的这根东西。每次都把姐姐弄的快活死了。”
  阿浩也很为自己的那根东西自豪,根据他的观测,自己的这根玩意儿已经与黑大陆上的墨奴们的长度不相上下,远远超出天朝人的平均水准。该是达到了一个上限的级别。
  “再过两年,你这东西都怕赛进不去了。”小玉用双腿夹着他那东西:“一个星期没有和阿浩同房,就好像是第一次一样……上次你那东西又把小沂弄出血了吧。”
  阿浩讪讪的笑了,仿佛是抗议一样的挺了挺下身,却恰好把那菇头挤进了蜜穴。
  “哎哟……”小玉吃痛叫了一声:“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她扭着身子想把他给挤出去,但是阿浩哪里肯让,反而又往里面插了一节。
  小玉的蜜穴,是被称为曲径通幽的名器,紧紧窄窄,哪里容得下他这莽撞汉子如蛮牛一样肆意闯入。登时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还好阿浩是个贴心的人,见到小玉脸色都白了,忙停下了动作,还把那东西缓缓拔了出去。
  小玉赶紧把腿交叉合上:“疼死了……给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阿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玉姐姐,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啐!”小玉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就会哄人。小沂对我说了,这几天你和她可是乐不思蜀,玩的开心的很呢。”
  “哪里有。”阿浩大呼冤枉:“我王浩对天发誓,我心里面要是有一刻忘了姐姐,就让我……”还没等他发完毒誓,小玉就用自己柔软的唇封住了他的口,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激吻着。
  许久之后,两人赤裸的身子才稍微分开一点点儿。小玉迷蒙的望着他:“阿浩,让姐姐来吧,姐姐伺候你。”
  阿浩乖顺的躺在了大床上,小玉坐在他分开的两腿之间,一双灵巧的双手玩弄着他那有些过于强壮的阳物,正要好好的把它含进口中吞吐一番,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李玲站在门外:“小玉,在吗?”
  师傅?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的套上睡衣:“师傅,什么事情?”
  “我腰有些酸,过来给我按摩。”
  师傅的话就是命令,小玉趿拉上拖鞋,无奈地朝阿浩吐了吐舌头,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好吧。明天晚上师傅不在家吃完饭,我们……”
  “我知道。”阿浩也抱了抱她:“我等你。明天。”
  ************
  想到那一天的尴尬,小玉就不由得一阵嗤笑,师傅其实根本不要她去按摩,只是明天阿浩有一场考试的缘故,师傅怕他“操劳”太累第二天考试没办法发挥出水平而已。
  不过第二天下午,阿浩一放课就叫车飞奔回家,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剥光了按在阳台上先狠狠地抽插了三四百抽,又在浴室里两人一起洗了一场鸳鸯浴,弄得满室都是水渍,那一场的欢爱,的确是美妙无比。
  可是自从那之后,自己正式的成为了教坊的契约优伶,一年有泰半的辰光在各地飞来飞去的登台演出,偶尔回来也不定还有精力应付阿浩,更何况阿浩也在一年后进入太学读书,回家的次数比自己还要少。仿佛起来,那时候自己和他的缘分就该走到了尽头。
  小玉拿起一面小镜子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柳眉凤眼,琼鼻杏口,好一个标致的女子,半掩的酥胸,一粒樱桃裸露在空气之中。她慢慢的把镜子扣在桌上,她知道从今夜以后,那个烂漫活泼的小玉就死了,以后这世界上有的就是人尽可夫的名妓小玉。
  “是你吗,我的弟弟。”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他。
  王浩走进卧室:“玉姐……”
  她站起来:“你累了吧,我服侍你洗澡。”
  他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说什么傻话!”她望着他,眼中冰冷的好像千年的冰窟一样:“什么抛弃不抛弃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你……真的……”他惊讶的望着她。
  她的嘴角含着冷笑:“你又自作多情了吧?我是个姬女,伺候男人是我的工作而已。”
  “我也是你的工作对象吗?”王浩朝她吼道。
  “师傅对我好,我报恩而已。”她冷冷的与她对视着:“我和你,没有瓜葛了。”
  他猛然捏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的,是这么狠心的女人。一直都在骗我,还是只为了芬儿想故意伤我?”
  “你想多了。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而已。今天总算能说清楚了。从一开始,我和你,不过就是一场游戏而已。现在游戏结束了,你该离开了。”
  他的拳头捏的嘎嘎响,恨不能狠狠地一拳打在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心如蛇蝎,一直都是在玩弄自己吗?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说是游戏,其实只是为了让你能快点长大。”小玉忽然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就像你丢掉的那些旧东西一样,该把我丢掉了。女人如衣服,这是电视上常说的。”
  “你不是衣服,你是我的女人。”他低吼道。
  “混蛋。”小玉忍无可忍的给了他一个巴掌:“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连一个婊子都舍不得!她不是个好女人,你干嘛这么恋恋不舍。”
  “她不是个婊子。”王浩坚定的回答她:“她是我见过最可爱最善良最无暇的女孩。”
  “疯了。”小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知道她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吗?你知道她是怎么样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娇啼的吗?她对你说的每一句甜言蜜语也无数次的对别的男人说过,你想想,这样的人不是婊子是什么。”
  这个榆木脑袋依然不开窍,王浩依旧坚定的摇头:“我不相信。玉姐,你不用这样刺激我。我不会上当的。”
  看着这个死不开窍的家伙,小玉也无奈了。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你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她靠在门框上:“儿子,小玉没有骗你。”
  王浩怔了,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李玲继续道:“从一开始,她就在逗你玩。她从来没有在你身上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和你的每一次我都清清楚楚,因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授意,我的安排。”
  王浩呆呆的望着他的母亲,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是个有天分的孩子,将来是能考状元的料。娘这么安排,是为了安你的心,好让你能集中精力在学习上。如果家里没有个女孩子拴住你,娘怕你会和外面的孩子一起变坏。”李玲苦涩的笑了,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注意到小玉的神情,和她自己现在一模一样。
  “小玉做得很出色,本来娘想等你考中进士之后再告诉你的,但是没想到你现在就已经定了婚约。小玉也是时候改离开你了。将来照顾你,帮助你上进的事情,是你媳妇的责任。小玉……”李玲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悲哀:“正如她自己说的,只是一件东西,娘不过是把她当一件工具来用。”
  说完这话,李玲转身就想离开,王皓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娘。”
  “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个问题。”
  “说吧。”
  “沂姐姐呢?她也是您的工具吗?”
  李玲摇摇头:“那是计划之外,她是喜欢你的。将来你成家了,最好给她一个名分。”
  “儿子记住了。”王浩回答道:“儿子还想请娘答应件事情。”
  “你说吧,只要娘能做得到。”
  “我想要小玉——做我的奴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话,小玉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了。
  但是出乎王浩意料的是,李玲回身来却摇摇头:“抱歉,儿子。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她望着同样有些惊诧的小玉:“在她听我的话和你有肌肤之亲之前,我就答应她如果到时候她还没有对你动心,那么我就给她出师的证明。从明天开始,小玉就是自由身了。你如果想见她,就来曲坊十三号,一吊钱可以听她唱个曲,六千文可以陪你喝酒,如果你愿意出十贯大钱的话,她会陪你过夜的——儿子。”
  李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今天晚上,你还可以免费的享用她,这算是你们这十几年情谊的一个了断吧。该分手的,还是得分手。别浪费了。”
  说完这话,她便一刻也不停留的离开了。王浩呆在原地,半响没有动静。小玉走到他面前:“你母亲的话都听清楚了?”
  “这都是真的?”
  “你知道从我十三岁出道到今天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中,我每年都至少要为你母亲挣上十万贯的花红。别的姐妹最快也要等到四十岁才能拿到出师的证明。这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我无法拒绝的诱惑。”小玉长长的出了口气:“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是个贪钱的女孩,也根本不值得你对我那样。如果你还怀念这些年的光阴,今晚我愿意伺候你到天亮。”王浩一屁股坐在床上,半响没有说话,呆呆的,好像傻了一样。
  小玉摇摇头,走到外面去到浴室里打了一盆热水来。将脚盆放在他脚前,她温柔的跪在他面前,为他退去鞋袜,将他的脚轻轻地放在水中。
  “温度还合适吧?”她自言自语道,用着恰到好处的力度,为他坐着足部按摩,如果在平时,他会很享受这种体贴的待遇,但是今天他只问了一句:“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
  “给钱就行。”小玉回答道,突然他就一脚把脚盆踢翻了,洗脚水溅的她满胸口都是,湿透了的睡衣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那一对丰满的玉乳完美的外型。
  小玉仿佛一点都不生气一样,仍然先给他擦干了双脚,才开始收拾脚盆和地板。
  王浩坐在床上,看着她用抹布清理着地面,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平时我……”
  “今天你是客人,伺候客人是我们的工作。”她端起手上的活计,朝他敛裙行了一礼:“请稍等,我马上会来。”
  王浩叹口气,靠在了床背上,小玉很快就回到了卧室里,她已经把那身睡衣换掉了,只裹着一件白色的浴巾。
  她走到床前,自己解开浴巾,向他展示着那成熟又性感的玉体:“我已经洗干净了,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
  “上来。”
  小玉把浴巾扔在地上爬上了那床。
  王浩一把搂住她的腰,张口就咬住了她的左乳。这是真正的咬,上下齿一起用力,疼得她蹙紧了秀眉。
  但是专业的素养并未让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她一边忍着乳上的痛楚,一边不慌不乱的为王浩宽衣解带。
  或许是觉得光这样咬着还不够出气,他又把发泄的目标对准了她那挂着乳环的樱桃。他用力拉扯着那乳环,将嫩红的乳头拉的细长,又顺时针的拧动着,让那娇嫩的乳头被旋转着扯动。这近乎虐待的举止明显给小玉带来的痛楚已经超越了她的承受力,终于他看见了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落下。
  几乎有那么一秒钟,他心软了,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但是她下面的举动却又让他的火气上来了。因为小玉既没有叫苦,也没有喊疼,而是默默的把他的裤带松开,帮他把裤子也脱掉,放出那一根天赋异禀的阳物。
  看着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那里还没有经过清洗就把菇头含进嘴里。王浩的确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全然幻灭了。她在自己身下无论怎么样努力,也不能叫他有一丝一毫的亢奋。
  “你去睡吧。”他把她的头扶起来:“你不用这样糟践自己。我今晚什么都不想,只想安静的睡一觉。”
  小玉默默的看着他,既不离开也不说话,王浩纠结了一下,把那浴巾捡起来给她披上:“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是什么动机,我们做了十六年的姐弟,我不想这最后一夜成为我们各自最痛苦的一夜。”
  “我想让这一夜,成为一段还值得纪念的回忆。”小玉忽然开口了:“你闭上眼睛吧,我叫你睁开眼睛你再睁开。”
  王浩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这个游戏已经结束了吗?”
  “从游戏开始,从游戏结束。”她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由分说的,她跨坐在他身上,王浩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的阳物又进入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洞天福地之中……
  小玉骑在他身上,上下飞舞着,胸前的一对玉兔活泼乱动,长发零散飞舞,却谁也没有看见她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他也渐渐的有了反应,那强壮的阳物在她柔嫩的蜜穴里来回抽插着,每一次都发出响亮的声音。
  两人的交合处紧紧的咬合在一起,忽然她低下头抱住他的头,深深的吻住了他,这一吻地久天长终有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次日清晨,她先醒过来了,悄悄的把浴巾裹好,走到门口。他挣扎着起来:“姐姐……”
  她娇躯颤抖了一下,却并不回头:“你和芬儿的婚礼,我就不必来了。祝你们幸福。”王浩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想抓住她,可是她却走开了。
  “也祝你幸福。”他望着她的背影,知道从此她成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长长一声低叹之后他把门关上了,从此也关上了自己的心房。
  ************
  一年后的端午节,李玲家。
  李玲坐在上首,小沂坐在她左侧,芬儿坐在她右侧,三个女人其乐融融的包着粽子,芬儿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
  她的小腹已经有些明显的涨起了。李玲一边包着粽子,一边不时的望着媳妇的肚子,欢喜的眉梢都挂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这一年李玲可以说是三喜临门:首先她宝贝儿子考场得意高中进士,其次大登科之后有小登科,娶了芬儿做正室夫人,有纳了小沂为妾,最后,她这儿媳妇更是肚皮争气,新婚不久就害喜,大夫一把脉果然是怀了孩子。
  李玲半生心愿得偿,每日里都笑的合不拢嘴,再加上媳妇孝顺,儿子听话,她对生活更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年轻了二十来岁。
  而小沂自从被王浩纳妾之后也洗手从良,不必再做卖笑的姬女,加上大妇对她还算公道,她天性又温顺,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芬儿则是三个女人中笑的最舒坦的一个,丈夫高中,婆婆也不刁蛮,家里的妾侍对自己敬畏有加,再加上自己将为这个家庭生下嫡长子,自己的江山一统无忧,前途更是一片繁华,想着,她就笑的合不拢嘴。
  三个女人在楼下欢乐的说说笑笑包着粽子,楼上书房里的男主人却心不在焉的翻着一本书。
  书的内页中夹着一张照片,那是他私下雇请的一位镖师到小玉老家去探访后回来照的照片,照片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正坐在一颗槐树下的水井边,半敞着胸怀,专心致志的给怀抱中的婴儿喂奶。这女人的眉梢眼角,潜藏着一股风流气息,这种气息,仿佛正透过照片,扑面而来。
  是你吗,我的王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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