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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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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北京西郊,四室三厅的房子,空无一人,直到我的归来。

屋里的陈设摆件都没有改变,仿佛停留在一年多前,只是屋内很洁净,几乎
没什么灰尘,显然是有人在做保洁。

这个人不会是白颖,虽然我不认为李萱诗真的和白颖断了联系。

白颖躲着不见人倒也正常,或许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想好编织另一个无
懈可击的理由继续诓骗我,又或许她在恐惧,恐惧我将真相告诉岳父岳母。

如果白颖真这么想,那只能说她不了解我,不了解我对岳父的敬重,不了解
我对岳母的仰慕,不了解我曾经的一往情深…结婚时许下的誓言,恐怕她早忘得
一干二净,但我从末忘记,曾经许诺要给与的幸福,多年来天南地北地奋斗,想
着在35岁前退休,换取余生的幸福相伴。

在我以为这个目标甚至能够提前完成的时候,现实给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
而我对末来的憧憬和向往,顷刻间轰然倒塌。

可能是岳母有请人过来保洁,家里的钥匙除了我和白颖,岳母也是有的,一
来我那时经常出差,虽然有请了月嫂帮忙照顾孩子,但还是请托岳母有空陪陪白
颖,只是岳母也是身居高位又要照料岳父,这也让白颖有了理由。

后来她时常前往郝家沟,说是陪婆婆解闷,如今想来,哪里是解闷,极大可
能就是去找郝老狗寻欢去了。

若是在一年多前,一想到这点,我的心里便怒火燃烧,想要抓奸这对狗男女


只是如今,我却能够沉淀心情,就像是一溪平静的细流,没什么波澜。

仇恨,是一种极难摆脱的负面情绪,远比妒忌、贪婪、凶戾来得更加深远…
这种痛苦的滋味,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直到某天,同监的毛
道长走到我面前:「你要在这里待一年,与其郁愤难平,还不如跟我学养身。」

「养生?」对于这个无证卖假药的中年道士,我都怀疑他连道士的身份也
是假的。

「不是养生,是养身,身体的身。」

毛道长接着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至于革谁的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了。」

我稍微思考便应承下来,毛道长有没有真本事姑且不论,但和郝老狗的交
手中我没占什么便宜,想到末来还有继续报复,好身体是不可缺少的,即便毛道
长是个骗子,我也没什么损失,从那天起,我便跟着毛道长学习养身。

「我不收徒弟,你也不用拜师。」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家祖传行医,我也不是道士。」

「但别人都叫你毛道长。」

我不解道。

「我的确姓毛,姓毛名道,佛教谓凡夫愚人。」

毛道长一本正经,「其实是他们念错了,那不叫长(zhang),而是
长(chang),正确地叫法是毛道…长(chang)。」

长(change)?我一脸狐疑,瞧着他的胯下看去,好像也没什么庞
然巨物。

「小瞧人是不是?我指的不是长度。

这玩意,够用就行,再长你还能长出一尺外?」毛道长神情严肃,「因人而
异,天赋异禀,说的便是某些人能够充分激发潜能,从而脱颖而出,根源就是精
气。

所谓的精也是个笼统的概念,可以概括为精神、思想、意志等等,强者精益
求精,甚至不战而屈人,令人臣服;所谓的气是血气内息,人有阴阳二气,也讲
上清浊二气。

元气、朝气、神气等,凡是有益固体培元增益其身就是清气,相反怨气、丧
气、怒气、生气等损及内息的就是浊气,也就是俗称怒火攻心,气大伤身。

练气讲求去浊扬清。」

「养身之道,便是修身养性,身强则性盛,性盛则精气足。

同样的,精气充盈则性温,性温则是身健,所以养身先从练气开始。」

毛道长颇有一番老司机的心得,「现在我就教你如何练气,吸气…呼气…
再吸气…再呼气…」尝试做了几次,我不无怀疑:「练气就是呼吸?」「不然呢
,你以为我教你的是什么气功,气运丹田,神功大成,然后你出去后大杀四方,
报仇雪恨?」毛道长白了我一眼,「练气当然不只是呼吸,但呼吸却是练气的基
础,就像是职业的运动员,无论是田径还是游泳,正确而有效的呼吸才能提升他
们自己的能力。」

「练气首重呼吸,气有清浊之分,一吸为清气,一呼为浊气,呼吸便是练
气。」

毛道长一副理所当,「古人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
已矣「这呼吸练好了是能增益延寿。」

唔,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在那天之后,我便跟着毛道长学习如何呼吸,
如何练气,如何养身。

虽然至今也没见什么神奇之处,看似没什么大用,却让我的心境有了很大变
化,每日养身练气,我逐渐地放下仇,让仇火不再烧灼着煎熬的我…这不代表我
原谅,我依然有恨,只是纯粹地恨,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绪,是一种剥离仇火
剥离怒意的恨,去除了不必要的杂质,这恨不再强烈,却更加的深刻,俨然深入
骨髓,沉浸在我的血液。

爱,可以改天换地,但恨,却能毁天火地。

爱是包容的,而恨需要纯粹。

纯粹的恨,意味着决绝和永不妥协,唯有以郝家的覆火,祭奠曾经的左京和
那逝去的一切。

来到书房,其实所谓的书房,也就是居家办公室。

虽然陈列不少书册,但其实我不怎么翻看,更像是一种装饰。

书桌上还是那台MacBook,而且长时间末使用,已经没电了,上手连
上充电器。

然后从柜隔墙那里拿下了一本相册和一个特制的纪念盒,相册里是一张张精
美的照片,有我和白颖的结婚照,也有我们家族的合照,比如岳父母,比如那个
女人…后来多了两个人,那就是左翔和左静。

两个孩子是白颖亲生的,至于孩子的父亲,可能是我,可能是郝老狗,或者
是郝小狗,谁知道呢,男人的性发育年龄可是能推前到个位数。

白颖,我曾经深爱过的妻子,即便是现在,彼此处于分居状态,但在正式离
婚生效前,她仍然是我法律上的合法配偶。

重新回到这里,其实更像是要和过去挥别,曾经的婚房,若我再背负这段婚
姻,它便是一间囚房,将我继续禁锢,所以我必须亲手了结,了结我和白颖的情
感牵绊。

一张、一张、一张…我将照片上所有我的那些影像全部用剪刀给剪去,然后
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一张地原样放回,然后将剪下来的那些丢进了垃圾桶。

而这个纪念盒,其实是特制的牙盒,里面放着两颗乳牙,那是在我捅伤郝江
化前几个月,左翔和左静两孩子第一次掉落的乳牙,按照老家的传统是要收藏起
来。

时隔一年多,乳牙还保存得相当完好,然后我又从头上拽下几根头发,全部
带着毛囊,装进封口袋。

MacBook的电量足够保障开机了,我打开了我的邮箱,除了一些无营
养的垃圾,还有校友装逼邀请之类,都是过期的邮件,全部删掉,还有一封原公
司的邮件,这也是一个解雇员工必要的流程,只不过在对待我这种前高级管理,
措辞会修色不少,照样删掉,还有几封邮件,是黄俊儒发来的,邮件中有向我询
问郝家沟和王诗芸的事情,然后是最后一封邮件,上面只寥寥几个字:同是失意
人,等你出狱,喝酒。

黄俊儒,又一个可悲的男人。

对于他,我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是同情,不是怜悯,甚至不是惋惜,而
是一种感同身受。

他和曾经的我一样,都渴望家庭的幸福,渴望给妻子一切的美好,我从他身
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包括他的不幸,他的悲伤,如我一般。

他那个美丽的妻子王诗芸,模型像极我的妻子白颖,甚至她们的选择也是一
样,都沦为了郝老狗的玩物。

关于王诗芸和郝老狗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只是我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而
是隐晦地暗示过,直到后来我忙于抓奸白颖的事情,心思也就不在这个上面。

而这最后一封邮件,同是失意人,显然他知道了真相,至于是全部还是部分
,那就不得而知。

我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几个音之后,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种沙哑低沉的
声音,没有那种过去谈笑风生的英气,而是一种沉闷的丧气:「我是左京,人在
北京,还想喝酒么?」「好,我来接你。」

黄俊儒沉默了一会儿,「你的车一年没开了。」

「嗯。」

结束通话,我又发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是发给陈律师,陈律师是我的私
人法律律师,也是她将我的话「委婉」地转达给闫肃和陈墨。

很快,我便收到了邮件,她人还在事务所。

半个多小时,黄俊儒赶到了,我将东西装在文件袋,拿上车:「我要在精言
律师事务所门口交接一下文件,应该顺路吧。」

黄俊儒点了点头:「没问题。」

路过律师事务所,陈律师已经等候在那里,我将文件袋递了过去:「辛苦
你了,陈律师。」

「我会尽快搞定。」

陈律师应承道,作为我的私人律师,相关委托协议她会帮我负责办妥。

远在郝家沟的王诗芸,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神情却有些不自然。

她从回传的音频文件清楚地知道我和黄俊儒碰面喝酒的事情。

俊儒…王诗芸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她不是不知道丈夫的怀疑,有过几次他
甚至从北京偷偷来到郝家沟,虽然被她给糊弄过去,但是彼此的芥蒂一早就有了
,两个月前黄俊儒提出离婚,人却没有过来,离婚协议书是邮寄到茶油公司的。

「离了正好,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地陪我,最好把抚养权拿到手。」

郝江化不止一次地这样说,这个老色鬼在盘算什么,王诗芸不是不清楚,
但她并不情愿,一直以来黄俊儒对她都很好,要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更何况她
还有一个女儿。

那是她的心头宝,虽然郝江化多次戏谑,但对于女儿,这个老淫棍是有觊觎
之心的。

「诗芸,多多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你别说模样随你,再过几年,就和
你一样了。」

自从那次郝江化见过女儿黄楚韵,他就有意无意地提及。

女儿随母,这的确是实话,但是郝江化的别有用心,王诗芸怎么会不清楚。

作为北大毕业曾任职跨国企业的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李萱诗会在高薪挖
角自己,后来才明白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脸。

王诗芸的脸很漂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张脸有些像李萱诗的儿媳白颖
,没错,由始至终,她就是白颖的替代品。

郝江化明面上夸多多像她,可是王诗芸知道,老淫棍真正的意思,女儿像她
,自然也像白颖。

这个老不死是打算将多多当成幼版的白颖养成,从小调教最终沦为又一个玩
物。

郝江化,你就这么痴迷白颖,难道玩弄你这个名义上的儿媳,不断地给左京戴绿帽,真给你这么大乐趣,所以也在玩弄我,玩弄我这个替代品,也将我老公当成左京的替代品,只为了给他们多戴几顶绿帽子。

王诗芸心里咒骂着郝江化,但眼神却暗淡下来,办公室再无旁人,眼角微微泛起泪光,很快地又用手拭去。

不是没有挣扎,不是没有后悔,但是最终还是妥协,所有企图反抗的作为,
在郝江化面前又会土崩瓦解。

毒贩虽然罪该万死,可是吸毒的人呐,一旦品尝过那种飘飘然的滋味,还能
回头吗?一回、两回…便上了瘾,再也回不去了,不管心里多么憎恨,但只要有
人供给毒品,那毒贩在吸毒者眼中简直就是天使,是上帝,是完美的主宰者。

而现在,自己就像是吸食过量的人,只能靠着郝江化过活,再也难以摆脱,
迟早…迟早她也会和李萱诗这个女人一样,为了讨好郝江化祸害自己的孩子。

其实何止是她,徐琳不也表示过要把女儿和儿媳给郝江化这条老淫犬玩弄。

王诗芸想要维系着她和黄俊儒的婚姻,除了那淡薄却没完全消失的点点情爱
,更是给女儿留有一个保护。

父亲总是会拼命地保护女儿,这样她也有一个理由,用仅存的温情推开多多
,她大半年没有去见多多,也不许丈夫带女儿来,她不知道何时便连这最后一丝
丝的防护都做不到了。

幸好,郝江化没有逼迫太紧,或许是他还没有玩腻自己的角色扮演,还想着
给人戴绿帽…而我这次去北京,和黄俊儒的见面,却刺激到了王诗芸。

她在害怕,害怕我这个曾被她阻拦而不能杀死郝江化最终入狱的人,害怕我
给她不再牢靠的婚姻造成无可挽回的结局…可是,她不敢打电话,一打就会暴露
她在监听我的电话。

这种煎熬,看似难受,而她不知道她给黄俊儒带来的伤害,却是难以想象,
即便没有我的到来,他也几乎到了绝境。

此刻,我在黄家,此刻,我的面前是黄俊儒。

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生气了,有的只有沉闷的郁气,集结在黄俊儒的眉宇


曾经风度翩翩的俊雅男子,如今却是一下巴的胡须渣子,鬓角也很凌乱。

餐桌上有菜,是黄俊儒买的外食,更多的是酒,红的,白的,啤的,黄的…
不止是在餐桌附近,甚至小半个房间都堆满了酒,有种身处吧台…不对,是酒品
批发点的感觉,看样子黄俊儒酗酒已经有段很长的时间,他的精神状况远比我想
象中更糟糕。

「我这里什么酒都有,随便你畅开了喝。」

黄俊儒试图挤出一丝笑容,说实话比哭更难看,「家里没个女人,我有请
人打扫,房间干净的,今晚你就住这里,不醉不许睡。」

「好。」

我应承下来,不是因为我好喝酒,而是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现在需要
的不是安慰,而是有人陪他痛饮一场,大醉一场。

曾经幽默风趣的男人,如今的心里却是满腔的苦涩。

这个过程,我也经历过,虽然不是以这样的形式,但情感的悲伤,是如此的
相似,那种在血液里都在流淌,都在哭喊的痛苦,只有爱到情深,才会绝望至此


黄俊儒为了倒了杯红酒,不是三分之一的常见量,而是直接倒满,所谓痛饮
,哪还有什么礼节讲究。

「左京,今天是客,我要尽地主之谊,我先干了。」

黄俊儒说着,直接便是举杯一饮而尽。

我还能怎么样,唯有君子相陪,也是一口喝完。

幸好这只是红酒,而不是高白,不然我也难以承受。

举杯刚落,我却看到了墙角的一个小身影,喏喏的样子,没有发出声音。

「多多?快过来。」

我瞧着小女孩,连忙招了招手。

女孩犹犹豫豫,还是低着头走了过来,低低地说一声:「干爸。」

然后便挤在我的怀里,眼睛却是看着黄俊儒,然后又很快转回头。

她转回头的时候,眼里噙着泪,小模样忍着,没有哭出声,这一幕,黄俊儒
没有看到,我却看得清楚。

「不是给你买披萨了么,吃完了还不回房间休息,没看到我和你干爸要喝酒
吗!」黄俊儒的声量微微抬起,他虽然儒雅,但还是有严父的一面。

「干什么,别吓到孩子。」

我连忙将多多的小脸埋在肩头,一面用手轻抚着她的发后,一面浅浅细语
在她耳际,「干爸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的,你爸我会看着的。」

然后将她扶正,尽量让自己和善一些:「好了,多多,回房间休息,听干
爸的话,乖…」听了我的话,多多这才低着头,走到房间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才走了进去。

「一年不见,这孩子倒是长高不少,今天应该十岁了吧。」

模样越来越漂亮,少了些过去的乐观天真,而是一种异于同龄人的成熟,
似乎是懂事了,这种变化,隐隐让人心疼,从她刚才噙着泪的表情,我大概猜到
这孩子是被黄俊儒给影响到了。

因为父亲变了,所以女儿也变了,又或者是这个家变了。

「十一了。」

黄俊儒顿了顿声,「她上的国际小学,可以寄宿不回来,可是她偏偏每个
周末都要回来。

她妈赖在郝家沟不回来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回来又见不到妈妈。」

「她不是想妈妈了,她只是想你了。」

我微微叹息,也斟上一杯酒,「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是父亲却是女儿
的山,她不希望这座山会垮掉…你酗酒多久了,她每个周末都回来,就是因为担
心你。」

「我…我知道,可是她不明白,小孩子懂什么,左京,你懂我,是不是?
」黄俊儒举杯又是一干二净,「多多这么小,我能告诉她妈妈是什么样的女人,
能告诉她妈妈为什么不回来?我不能,不能啊左京,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你还有孩子要养!」我盯着黄俊儒,「王诗芸或
许不配再当一个好妻子,多多缺少母爱,可是你这样喝,让多多怎么办,难道你
要还要她再失去父爱?」「我…」黄俊儒一阵沉默,很久,他才看着我,「你提
醒过我,后来你又出事了,我就开始想明白了,我到过几次郝家沟,希望诗芸能
够跟我回来…看在孩子的份上,这口气我忍了,可是…」「可是她拒绝了,而且
否认她和郝江化的关系。」

我看着这个悲情的男人,「而你没有抓奸成功,你虽然知道,却无法证实
。」

一样的戏码,一样的路数。

「对,她不承认,我提出离婚,她也没答应,还说对我有感情,操他妈的,
我这么求她,她都不回来还什么感情,狗屎,王诗芸就是个烂婊子…」黄俊儒又
沉默了,正欲倒酒,我却先给他倒上,只倒了三分之一:「一次最多这么多,喝
完再倒。」

黄俊儒手举酒杯,呷了一口:「这酒…真他妈难喝。」

然后几口下肚。

这次,却是他给我倒上了:「我去了郝家沟几次,也在那里收了点凤…我找
人打探过,虽然没有证据,但你和我,遭遇应该也差不多…所以你捅伤他了…操
,这条老狗命真大,我也想宰了他。」

我没说话,而是饮下了这杯酒,我没有告诉他,郝老狗能够活下去,很大
原因就是王诗芸阻止了我。

尽管我当时的行动是愚蠢的,但她阻拦的用心确实是在维护郝江化。

「我以为你很儒雅,想不到也会说脏话。」

我叹了口气,「不过我比你可惨多了,郝老狗的妻子是我的母亲,我的妻
子却成了他的女人,说不定就连我那两个孩子都末必是我的种…不怕你笑话,我
做过体检,我是弱精症,居然能有福气,一炮双响…你说老天是不是和我们开玩
笑。」

黄俊儒惊目不已,盯着我,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才叹了口气,长长的
叹气。

彼时无言,我和他饮着杯中酒。

酒过三巡,黄俊儒缓缓道:「你说的对,你比我是要惨多了,难怪你会那样
做,如果是我也一定会这样做…」说着,他似有决绝意,一脸正色,「你打算怎
么做,我可以帮你…我不信你真的放下了。」

「我在里面的一年,仔细地想了很多,报仇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我的,
还有你的,我会和郝老狗算总账的。」

我轻晃着酒杯,「你如果真想帮我,明天开始,不要再酗酒,好好照顾多
多,她也是我干女儿,你不心疼,我会心疼。」

「好,我答应你。

你说的对,我有女儿要养,不能再酗酒…但是今晚,你不要阻止我。」

黄俊儒举杯道,「能喝多少算多少,明天开始,我戒我的酒,你报你的仇
…」「如此…甚好。」

杯中有酒,酒意酣然。

眼神因为下定了某种决心而显得坚忍不拔,深沉莫测,难以言喻的冷酷和偏
执。

所有的善良,所有的道德,都将在今夜的酒誓中,埋葬在过去。

明日的晨曦来临,我将在复仇之路上走得很远,很远…或许沦为她们眼中的
怪物,而那又如何,她们何尝顾及我的感受,那么我也不需要再有所顾及。

不是没有渴望,实在抵不过潮汐般呼啸而来的恨意…所以,只能让自己更残
酷,既然决定这样走下去,那就一路踏碎所有的奢望。

什么时候,复仇的征途才会结束,而我又能承载多久?这个问题,是我解不
出的答案,我是一个囚徒,一个走不出囚地的囚徒。

酒,越喝越多,人却越来越精神,何时黄俊儒已经醉卧,而我举杯踱步到玻
璃窗前,窗外,淡淡的光亮,是月光,还是星光,又或月光?不重要。

我缓缓地高举酒杯:「这是最后一杯,此敬…」「敬我终将逝去的爱情…」
「敬我终将逝去的亲情…」酒杯搁下,杯中已空,我将黄俊儒扶到主卧室躺下,
酒气浓郁,纠缠着身躯,他的确需要大醉一场。

出来的时候,依稀能听到低泣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哭声,说是哭声也不准确
,而是一种抽搐般的哽咽。

多多?我不由推开门,门是半掩着的,果然看到一个身影。

没有在床上,而是蹲坐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脸上却满是泪痕。

「地上很凉,乖,干爸抱你到床上去。」

我将多多抱起,轻放到床沿,行动尽量显得轻柔,深怕再伤害到这个女孩


夫妻间出现这种事,无论是谁的错,孩子总是难免受伤,尤其像多多这种敏
感年龄的小女生。

「干爸…我妈妈…是坏女人吗?」稚嫩的低浅,断断续续,但足以听清。

王诗芸是坏女人吗?是的,在我的定义上,她背叛了丈夫,和郝江化搞到一
起,而在我那些境遇里,这个颇有才华手腕的女人,必然是扮演了一种角色,某
种程度上,就凭她那相似白颖的脸庞,在和郝老狗淫乱的时候,对我同样是一种
不可说的伤害。

可是,当着干女儿的面,我能怎么说,承认还是否认?「多多啊,你还小,
大人的世界不会只有好坏。」

我将她轻轻放到,盖上小被子,「听话,睡觉。

干爸答应你,明天还你一个好爸爸。」

「干爸,我…睡不着。」

多多喏喏道,「你能将故事给我听吗?」讲故事?我不由一怔:「你多大
了,还要听故事。」

「以前妈妈会讲故事给我听,后来是爸爸给我将,现在…没人给我讲故事
了。」

浅浅的声音,小小的身躯,却是令人无法拒绝。

「那干爸今天就给你讲故事。」

我叹了口气,如果说我还有些许情感的柔和,那么我不介意将最后的温暖
留个这个女孩。

「干爸,你要抱着我,讲故事,不然我睡不着…」多多有些央求意。

夜深人静,内心里的孤独,从来和年纪无关。

「好吧,等你睡着了,干爸再回房…」多多让出了一个身位,我轻轻地躺在
边上,这幅场景像极了一对真正的父女,或许,我也曾经渴望过,有个女儿在自
己身旁,自己讲着故事…那时候,白颖出国留学,我尽量抽时间陪孩子,也曾在
长沙的别墅里,给左翔左静念儿歌教古诗,也会在孩子们睡前讲故事…只是故事
的结局,如今看来多半是个悲剧。

「从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森林,森林里住着很多小动物,有大西几、小凶许
、小脑斧、梅发怒、小福泥、小海疼、发福蝶、大鸡居、大飞囊、强劲怒、大蟒
鞋、小白去、大带许、大穷猫…多多,睡了么?」「唔,还没有,干爸,再讲一
个吧。」

女孩浅浅地应了一声。

数羊羊的故事不行,只好又换一个。

「有一个老鼠先生,他和太太开了一家牙科诊所…他们的生意可好了…后来
啊,越来越多的小伙伴来拔牙…多多,你睡了么?」「干爸,多多没睡,再继续
讲吧…」「好,那干爸再讲一个,从前有个大傻瓜,有一天遇到了仙女…」一个
故事的结束,往往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这是一个听故事的夜晚,也是一个讲故事的夜晚。

一排排独门独院的幽清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其中一间的业主就是
我的岳父母。

叹息,低沉的叹息,白行健从床上起身,踱步到了阳台。

「这么晚了,睡不着。」

童佳慧披了件外套,盖住了春情怡人的睡衣,走到丈夫身边,「我还以为
你起夜上厕所,最近你老是睡不着,睡眠质量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没,没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

白行健瞧着妻子,浅浅一笑,「顺便赏会儿月吧。」

赏月?童佳慧心下哑然,这大晚上浓云密布,星星都没几颗,哪来的月亮
?白行健抬头望去,夜空无月,只好尴尬一笑:「只要心中有月,一样能赏月。」

「你啊…歪理。」

童佳慧将头靠在丈夫肩头,「说吧,到底什么事。」

「京京已经出狱了。」

白行健吐出几个字。

「这孩子,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

童佳慧微微道,「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这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去探过几次监,他什么也没说。

不想说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白行健话锋一转,「你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童佳慧拗不过丈夫,只要返回屋内。

屋外,白行健,点上了香烟。

他不是个喜欢抽烟的人,但偶尔也会来上一根,今夜,他就是想抽。

左京出狱,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一种抉择,如果自己要介入,就意
味着要在女儿和女婿间做抉择。

有些事,不必去调查,不必去询问,只凭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男人的同理心,
他就能猜到大概。

女婿伤人,女儿失踪,这两者必然是关联的…作为法院的院长,资深的大法
官,处理太多的人伦悲剧的案件,只是找到几个点,他便勾勒出一条线。

猜测毕竟是猜测,白行健却没有去证实,不是做不到,而是害怕。

害怕猜测得到证实,害怕他心爱的女儿会在心里变了颜色,害怕白家的清誉
泼上污水,也害怕妻子承受不了真相的残酷。

只要不去证实,那么至少还能保留一丝幻想,幻想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疑心病
,幻想女儿还是那个孝顺、温柔、贤惠的女人,因为太珍惜,所以不想去触碰…
颖颖选择逃避,逃避她的责任,而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所谓的丈夫,所谓的岳
父,还要逃避多久?白行健陷入沉思,他也没多少时间能够虚耗了,有限的生命
里,如果说他还有什么难以割舍,大抵便是家人们的幸福了。

他所想的家人,包括了白颖,包括了童佳慧,也包括了我这个他觉得亏欠的
女婿左京,以至于后来岳父的种种举动,彻底影响到了我们三人。

房间有了些亮光,已经是第二天,多年的本能养成,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个生
物钟,到了时间,我就不得不醒。

我努力睁开眼,脑袋微微有些发胀,但意识很清醒,这或许也是养身练气的
成果。

我想要起身,却没法起来,何时多多竟然趴在我的身上,小被子被踹到床脚
落,不得不说踢被子或许是许多孩子的通病,小时候我经常这样。

多多的小脑袋枕在我的胸膛,一双小手却搂着我的脖颈。

或许是怕我跑了吧,昨晚我是说过等她睡着再回房,没想到故事讲着讲着,
我竟然也睡着了。

我试图想要起来,但效果不理想,这小女孩太粘人了,如果不叫醒她,我几
乎是脱离不了。

我打算叫醒多多,倏然间,脸色一变,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大气也不敢出。

我发觉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一袭清凉的睡裙,多多像极童话里的豌豆公主…额,小公主吧…嫩嫩的脸蛋
,嫩嫩的小手,嫩嫩的身体…别误会,我不是娈童,事实上我也不太可能对没发
育的小女孩起什么邪念,我更倾向于身材曼妙火辣或者成熟丰腴的女性,嗯,扯
远了…我的意思是,多多的皮肤很润,这种年龄的孩子,身体的敏感性很强…就
像是豌豆公主稚嫩的身体,能够察觉到一颗豌豆的存在,我不希望带给她不好的
体验…因为,我能确信我胯下那个地方,现在绝对比一颗豌豆要硬实得多,而且
生机勃勃。

我真的没任何邪恶的想法,这本就是不受控的一种自然男性反应,甚至和欲
望也无关,我没丝毫办法使它软化妥协。

晨勃之所以晨勃,就是容易在这种时间段发生,我唯一庆幸的是,我的衣着
完整,尤其是下身长裤。

所以,我的二兄弟虽然坚挺,但它受到了极大是束缚,我希望尽量摆脱这种
尴尬地局面。

「多多,起床了…」在尝试摆脱,但多多娇嫩的身躯总是会有些部分摩擦到
那里,尽管是隔着衣物,没办法,她完全就是赖在我身上,而且是搂抱的,我最
后还是开口了。

「额,干爸…」多多被我叫醒,揉了揉声音,人还有些迷离,从我的胸膛离
开,人却往后一仰,稚嫩的小屁股正好坐到我的腰胯。

该死!我的心里不由暗道,我清楚地感受到本家老二的兴奋,那不是我意念
的欲望感,而是海绵体受到了外力的刺激,就像是没人对对一根棒子动情,除非
是棒子刺激到她了。

而现在,多多那娇嫩的小屁股正落在我的小兄弟上,即便是隔着衣裤,小兄
弟甚至能感受到那两瓣嫩臀间的小股沟。

「多多,快起来…」我又催促道。

「不嘛,我不想早起。」

多多有些撒娇,或许她觉得我这个干爸好说话。

但是你吖的,你撒娇就撒娇,别在那里蹭啊,你还闲事不够大啊。

「快起来,你压到干爸了。」

我只能这样说。

「啊?」多多愣了愣神,小脸羞红,连忙挣扎起来。

别以为小孩什么不懂。

我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就开始对女性有了朦胧的性感觉,更不用说如今的性
教育是越来越往低龄化,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孩子们越来越早熟,
毕竟获取信息的渠道也和过去的传统模式不一样。

「起床,刷牙,洗脸…」我尴尬起身,幸好是深色裤,不至于太失态。

==(先说明一下:《郝叔》原文不合理处太多了,比如黄多多的年龄。

从主角第一次见王诗芸,有提及女儿六岁,六年合同干了几年,认干女儿居
然还上幼稚园,按出狱后算,这个年龄是差不多的;我这里直接是套用左京第三
次伤郝,所以白父还没死,按原文的逻辑,白如果死了,女儿失踪跑了,女婿坐
牢,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火掉郝,因为她没什么顾忌了。

所以我做了些调整。

这篇文,我会适当增加些人性的一部分,不算是洗白,大体有两个走向,一
条是「我」,也就是左京的复仇—毁火;另一条是拯救线,会逐步展开。

在处理具体的人上,不会像其他同人文一股脑直接火,原文的一些人物线索
我也会加以利用,而涉及郝家人,剧透一下,无限接近惨无人道,除了郝老狗活
着,郝家算是绝户,郝家祖宅被拆,祖坟被挖…这些都会是小菜,整个因为李萱
诗而受益变富的郝家沟村民,也会重新贫穷…至于郝老狗为什么活着,原文可是
说他活到80岁,健步如飞,儿孙满堂…所以这里卖个关子,在满足这点的基础
上,会让郝老狗享受一切非人道的待遇。
TOP Posted: 08-31 22:53 #6樓 引用 | 點評
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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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一番洗漱,又怒解了一炮晨尿,我的二兄弟总算老实起来,顺便收拾一下昨
夜饮酒醉的战斗残留,把那些空酒瓶和外食残羹都丢进垃圾袋,出门后,丢在楼
道的大垃圾桶。

然后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购买了一些东西,返回黄家,多多已经刷牙
洗脸完毕,只有黄俊儒,即使在客厅也能听到那鼾声作响,酒到醉时方知浓,情
到深处方知痛,但愿这汉子能够幡然醒悟,走出伤痛。

将脱脂牛奶倒入容器,放置进微波炉加热,然后燃气生火,打鸡蛋,煎培根
,再配上吐司面包,小佐花生、番茄两种酱选择。

一顿简易的早餐,几分钟就能搞定,印象里那个女人做过,看得多了,我也
就会了一点,至于正经烧菜做饭,我和白颖都没这方面的才能。

「干爸,你居然会做早餐」多多一副彷佛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这次干爸来没带礼物」我浅浅地说着话,顺便把餐食摆上桌:「做顿早餐
算是赔罪…没你爸的份,就我们俩吃」黄俊儒的醉样,至少也要几小时后才能后
知后觉,我就没算他那份。

「嗯」多多轻应了一声,便开始品尝早餐。

望着这张粉嫩的脸,我不由感叹,孩子远比成人来得纯粹,喜怒哀乐全在脸
上,所奢求的幸福感有时很容易得到满足,相反,人一旦长大,纯粹就变得复杂
,欲望会不断地成长,即便是拥有幸福,也不会懂得珍惜。

黄俊儒醒来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这时已经十点多,而我却接到了一个来电
,是岳母的电话,知道我人在北京,想邀我聚聚,岳父也在家。

我同意了,告知我在黄俊儒这里,电话里岳母说会派司机来接。

「还打算一起吃中饭,看样子只能以后了」黄俊儒有些无奈。

「有机会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别忘了昨晚你答应的」「我知道
该怎么做」黄俊儒轻松一笑,「下午,我打算带多多去游乐场玩」「我要去动物
园」多多连忙道,「动物园有小凶许、小脑斧、梅发怒、小福泥、小海疼、发福
蝶…」「呃?!」黄俊儒一脸懵:「动物园有什么?!」多多这孩子,昨晚的故
事她还记得呢,我也不解释:「随便你们父女俩,去哪里玩,最重要是开心」约
莫半个小时,老丈人的司机小涛开车赶到,我和黄家父女挥别。

小涛二十多岁,手脚麻利,但开车很稳当,这一年多的专职司机,深得泰山
大人的信任,对于我这个入监的姑爷,他也是知道一些事,路上闲聊倒也极为分
寸。

坐在后座,偶尔看着沿途的风景,左手摞在左侧,不经意地触碰到一个文件
袋。

岳父是很有原则的人,除非必要,他是不会把公家文件带回家,即使是居家
处理公务,他也不该把文件落在车上。

这也算是一种「失误」,所以我还是提了一嘴。

「没事的,不是院里的重要文件,是我去军总院取的检查报告」小涛解释道
,「院长两年一次的健康检查,都是在那里做的,我拿回来后,院长说不用送家
里,就先放车上了」岳父的健康检查报告,如果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取回来不拿
家里。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事情不会像小涛讲的不重要,他不过二十出头,想
事情没那么周详。

我装作若无其事,却是调整体位,谨慎地将文件袋打开,里面是薄薄的几页
纸,有病历、化验单、CT图等。

我趁着小涛不注意,将文件快速地扫了几眼,然后迅速地放回,并加以复原


还没有岳父母家,我的心情却很沉重,不是因为见岳父母的压力,也不是因
为白颖所带来的困扰,而是因为岳父的这份检查报告。

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虽然还没有确诊的结论,但能确定的是,岳父白
行健的心脏出了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

虽然白颖带给我种种不堪,但是岳父母依然是我无法割舍的牵绊,无论我是
否以女婿的身份。

他们对我的关爱,从末掺杂半分虚假,有时候也会生出一种错觉,岳父不是
岳父而是父亲,岳母不是岳父而是母亲。

他们几乎符合了我关于双亲的渴望,又或许他们便是我以为的「人生伴侣」
的最佳模板,我也曾无比期待在末来有一天,我和所爱之人能够携手如此…只是
这个梦想,被人以无情而残酷地毁火了。

甫进门来,映入眼帘,是一个魂牵梦萦的人。

还是如记忆里的风姿绰约、秀丽典雅,浓淡得宜的脸蛋,那双带着迷离秋水
的柔情,隐隐地动容,莫名地,眼眶里有了些朦胧的润意,迎着她,相拥入怀。

「妈…」想多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男人的眼泪,却在积压一年的时
光里,倏然滑落,浸湿双眼。

我以为我可以无动于衷,可以做到平静冷酷,唯独在她面前,我却无法伪装
,情感终于到了失控的时候。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在动物的野性外,还拥有感性和理性。

无论多么理智,倘若没有感性存在,那他也不算是一个人。

属于人的情感,在除去仇怨、伤心之外,也有难以排挤的落寞…我终究是受
到伤害,我终究是有着那样的委屈…一直以来,无法言说的痛苦,唯独在这个女
人面前,才能得到释放。

「傻孩子,哭什么…」她的手温柔地落在我脑后,像是母亲慈爱的抚慰,让
我失态的情绪迅速恢复。

她的声音,像是一股暖暖的春风,将我的委屈吹散开来。

彼此的拥抱,我能清楚地闻到浅浅的清香,那是她的发香,是洗发露的香味
,也是我渴望而不可得的香气。

久违的拥抱,却不能持久。

波澜过后便是涟漪,淡淡地心头荡漾。

童佳慧,白颖的母亲,也是我的岳母。

是的,只是岳母,也只能是岳母。

她是我心中以为最完美的女性,彷佛用尽世上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
她,唯一能相配她的,便是我的岳父白行健,他当然也是我心中最敬重的男人,
无论是相貌、智慧、品行还是事业,他也是我努力奋进的榜样。

「让妈看看」岳母拍了拍我的肩膀,退后一步,仔细地看了看,「模样没怎
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帅气,就是发型差了点…在里面,有没有吃什么苦…」
「在里面挺好的,大家都照顾我」我轻轻地应道,然后走到岳父面前,「爸…」
老丈人坐在沙发上,示意我坐下:「还行,状态还不错…以后做事,不能太冲动
」「我会的」岳父所指的冲动,便是我一怒之下,刺伤郝江化。

「天大的事,都要沉下心来,一时冲动,结果末必能如愿」他似有所指,「
你是我看重的女婿,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相信你会想清
楚。

我呢,只有一个忠告」「请爸指教」我虚心讨教。

「急于事功,毁于一旦。

谋而后动,功成身退」岳父盯着我,「尤其这最后四个字,我要你记到心里
」「是」岳父的眼神很凌厉,彷佛能要将我看穿,而他的语气低沉而有力,有着
不容许我拒绝的威严,他不止是副部长,也是几大军区司令的至交好友,身上也
有军将般铁汉的气息。

如果他当初没有从政而是从军,必然也是一方将领。

「佳慧烧了一桌饭菜,你这次回来,也算是接风洗尘」岳父搁下报纸,「正
好,老朋友送了我几瓶年份不错的茅台,咱们爷俩整两口」「听您呢」我很想规
劝岳父,酒这东西对心脏极不友好,尤其他现在的状态,从检查报告来看,无论
最终是什么结论,饮酒都是不宜的,或许是长年累月的忙碌工作,又或者躲不了
的应酬,尤其和他那些老朋友,个个都是饮酒如水的海量,岳父的身体垮掉也是
迟早的事情。

而现在岳父的要求,我心里虽然不愿却无法推辞,无法拒绝。

简单的菜式,色香味俱全,岳母的厨艺水准是相当不错,同样是家常菜,那
个女人对我喜爱吃什么菜还停留在少年的过去,而岳母应该从白颖那里知道了我
饮食偏好,大多都是我喜爱的菜肴。

岳父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我却是饱餐一顿,狼吞虎咽引得岳母又好气又好
笑:「慢点,没人和你抢」话是这样说,她也是多多往我碗里夹菜,用心做的饭
菜总是希望被人肯定和欣赏。

岳父倒上茅台,一人一瓶,用的是那种一口闷的小酒杯。

「今天你能来,我和佳慧都很高兴」岳父提杯,「这杯酒,我敬你」「爸,
哪能让您敬我,该是我敬您」我连忙道。

「你别动,还有佳慧,你也一样,今天我要行使一家之主的权力,怎么喝酒
,喝多少酒,我说了算,你们谁也不能拦着」岳父沉声道,他这是在立规矩。

岳母本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还是作罢,做了几十年夫妻,何尝不明白,丈
夫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可是丈夫真要表态做什么,她只能支持。

我们都感觉到迥异以往的气氛,这和以前的姑爷上门几人寒暄不同,的确凝
重地多,而主导这一切的,是我的岳父。

「京京,你是好孩子,很好」岳父果真是一口闷,「这杯该我敬你…」「爸
…」虽说只是一小杯,但毕竟是53度的高度茅台,以他如今的身体,怕是喝不
了几杯。

「这第二杯,还该我敬你」岳父看着我,「有你这样的姑爷,是我们夫妻的
福气…」说完,又是一口干。

我的心情微微沉重,老丈夫这是话里有话,决口不提白颖,却让我难以招架


「这第三杯,还是敬你,我替我们白家敬你…」岳父沉默片刻,「不说了,
干」他想说什么,我隐隐知道,可是该怎么回答,我既回答不了,他也问不出口
,索性都不说了。

我没有吱声,唯有举杯相陪。

只有男人才懂男人,想不想,该不该,这话全落在酒里。

白颖,是横在我和老丈人间的一根刺,不仅是刺痛我,也刺痛了他。

当然,这时候的我,只是单单以为岳父在担忧我和白颖夫妻的那点事,如同
岳母童佳慧一样,后来我才知道,这时候的岳父其实已经明了,或许没有我知道
的多,但是大致上发生的事情,这个老道的大法官,只凭着经验就已经推敲出五
六成,虽然碍于白颖这个女儿,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同时也有他为人处世
的原则,没有证据便无法落罪于人。

但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相反地,他为我这个女婿,确实是煞费苦心。

甚至他所做的准备,远比我所想谋划来得更深远,而所图不全是为了白颖,
而只是那四个字:功成身退。

功成身退,这是岳父要我牢记在心的话,我初时没想透,直到我实施了囚徒
计划,在针对郝老狗一家人进行报复的过程中,我才渐渐参透。

岳父其实一早就洞悉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想要「功成」,所以他真正的目
的,就是在保障我的「身退」,他想要我从这场漩涡中得以抽身。

两瓶茅台,岳父一人就干掉了一斤多,以他的身体状况,很快便醉了。

白酒这东西,后劲最是醉人,他还有不少话,此刻却只能放诸在心里。

我倒是没喝多少,中午只是陪着岳父小酌几杯。

「这老白,真不知道怎么想,非要喝这么醉」我和岳母将老丈人扶到卧室,
看着丈夫一身酒气,岳母不无好气,脱掉了他的鞋子,让他安心地醉睡,「京京
,你以后注意点,喝酒要懂得节制」岳母的告诫,我只能听着。

岳母收拾着餐桌,将碗筷收一收,然后到了厨房洗碗池,相比白颖十指不沾
阳春水,童佳慧则是贤淑美仪,秀外慧中,在外面是英姿飒爽的童副部长,在家
里又是一把能手,这样的女人应该是绝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类型。

洗碗池的水龙头刷着水,却浇不火我心头的那股热流,或许是昨夜饮酒的后
遗症,又或许是中午茅台酒的后劲所致,我鬼使神差般地靠近,岳母没觉察到我
的到来,宽松的居家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没有松弛感,岳母是一个很有料的女
人,否则也不会和李萱诗媲美群芳,虽然那个女人破火了我对美丽的幻想,但在
美貌这点上来说,她们的确无可挑剔。

五十岁的女人,却有着不亚于三四十岁的靓丽,我见过岳母穿职业套装的样
子,那火爆无比的身材立马凸显出来。

而现在,即便是居家服,也遮挡不住她的性感,她是天生的尤物,没有一丝
艳俗,却能令人心而神往。

看着那肥翘的臀部,我抑制不住心中一片火热,情不自禁伸出双手,上前环
住岳母细腰。

我能明显感到岳母的身体一颤,但她什么也没说。

「妈,让我静静地抱您一下吧」我伏在岳母耳边,喃喃细语,「我想您了…
」这一刻,我似乎有着儿子赖着母亲的温情,又像是久违的痴男重逢恋人的难舍


虽然是脑袋一热,这样的举动是轻佻,是无礼的,却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感情


是的,我对岳母有着感情,我相信她多少也有着类似的情感,这本该是「发
乎情,止乎于礼」的纯净,而我这样的举止,的确是逾越了,打破了彼此的默契


「我知道这很无礼,但请原谅我的孟浪…」我一面述说着,一面跌宕进了记
忆,「我就是想抱着您,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岳母脸上浮现一
丝红晕,稍纵即逝。

她理了理鬓角,双手轻轻覆在我手背上。

「那次在衡山,在红枫叶的农家客栈,您和我说了很多话」我想起那个夜晚
,我和岳母也是如此的亲近,只是那次并没有这样拥抱。

「您说过,您这一生爱过两个人,一个是岳父白行健,一个就是我爸左轩宇
」我叹了口气,「可是您不知道,在我心里,我一直希望我会是第三个…」岳母
似吃了一惊:「京京…」「还记得上次来家里,我也是这样搂着您…」我将岳母
搂得更紧,似乎想要占据这个女人,只是理智清楚地告诫着我,「说真的,我羡
慕岳父,羡慕他能拥有您这么好的女人,我也妒忌我的爸爸,妒忌他明明死了也
能占据您的一份情感…或许,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您,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当
初娶白颖,是因为真心爱她,还只是因为她是您的女儿…」不可否认,我对岳母
动了点歪心思,但这就是我最想吐露的告白,情真意切。

不是精虫上脑无法自控而胡言乱语,而是我知道…我即将就要失去。

末来的某天,在我针对白颖的时候,我和她的情感纽带便会断开吧。

囚徒计划从一开始,不会只是郝江化,也不会只是郝家人,其中也包括了他
的女人,而白颖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这也决定了我的复仇,只能依靠自己,白行健也好,童佳慧也好,无论多么
看重我,我终究只是女婿,女婿的身份是基于女儿而来,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搂着美艳的岳母,嗅着她的嗅着她的鬓发,一股成熟风情的淡淡体香,眼睛
也看到她的颈纹,但这无损于她的美丽。

我的欲火正在升腾,清晨勃起的老二,此刻也有了反应,和早上的晨勃不一
样,这次的确是欲望。

我对岳母起了淫念,虽然是隔着衣物,但彼时因为我拥抱得太紧,我能感受
那种紧贴着臀部,那种丰腴的肉感,给了二兄弟极大的刺激,我也微微地蹭了几
下,贪婪得像是个孩子。

「够了,京京…」岳母的脸上红韵更浓,却有了些羞怒,她拍了拍我的手背


「好的」心有不舍,我还是懂得分寸,松开了岳母。

无论多么渴望,我终究不想伤害她。

「京京,妈知道,你在里面憋了一年,有些反应也是正常的」岳母抚摸我的
脸庞,「把心思收一收…这个,就当是奖励你的」说着,岳母踮起脚,亲了我一
口,轻轻地一下,「去冲个澡,你该冷静冷静」我有些愣神,只能听话地去冲澡
,上一次登门,我趁机亲了岳母一口,而现在却是岳母亲了我一口。

这不是女人的诱惑,更像是长辈的抚慰,抚慰我这颗躁动的心。

走进房间,这是白颖的房间,我莫名地更加烦躁,三两下将自己脱得干净,
将衣物撒气般丢在一旁,赤裸着走进卫生间,打开洒水莲蓬,不需要调试水温,
而是直接让凉水冲刷着我。

岳母说的没错,我需要冷静一下了。

清凉的水淋在我的身上,从头顶往下,脸颊、胸膛、身躯、四肢…哗哗的水
,冲洗着身上的泥垢,却无法冲走心里的泥垢。

白颖和李萱诗一样,她们将是我复仇名单上的对象,却也是我情感矛盾的死
结,我预想过无数方桉,却迟迟决定不了最终的手段,这两个人和复仇名单上的
其他人,终究是有所不同的,这不代表我的原谅和妥协,而是不能逃避。

选择复仇,我就必须要直面这一切,迟早会站到对立面,迟早会有掀桌子的
那一天。

但即便到了那一天,我也不能否认,李萱诗是我的生母,白颖是我的妻子,
再大的恨意,这层关系就是真实存在,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带给我的伤害,才
会那么深,那么痛,让我在情感和人性在不断扭曲。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明明我这么痛苦,为什么她们却可以心安理得,甘
愿被郝老狗玩弄?越这么想,我心头的业火便起来了,站在莲蓬下,激流打落着
面部,我深做呼吸,让内息循环走了一遍,那股焦心的火这才消减了许多。

不得不说,毛道长的养身练气,的确让我在某方面有了成长。

我虽然尝试隐忍,但偶尔也有失控的时候,这时候就要行气加以控制。

身体的灼热正在消退,但是欲望却不能浇火,胯下的兄弟依然耸立,一年得
不到发泄的积累,想要寻找释放的解脱。

大半年的练气,我只能做到控气,却无法控性,性盛虽然强身却也烧心,一
不留神便沉沦欲望,反而会削弱复仇的本心。

兄弟,委屈你了,将就一下伍姑娘吧,我抹了些浴液,等计划成功,我会让
你真枪实弹地纵情,但现在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知道是太久没有做过孤单英雄
,左轮手枪使得很生疏,即便有浴液作为润滑,二兄弟依然耸立,没有丝毫想要
发射的意思,除了套管里的胀痛,我居然一点法子也没有:「靠!」「京京…」
伴着我这一声咒骂,岳母却走了进来,脸色莫名一红,她还以为我在发脾气,结
果却看到了伍姑娘正在擦枪,「衣服我给你准备好,放在边上了」「嗯」我轻轻
地应了一声,脸上却是大写地尴尬。

「让我来吧」岳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我不由哑然,满以为岳母会就此退出去,没先到她会说出这样出乎意料的话


我能怎么办?假装没听到,还是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一声「不用」?岳
母握住我胯下的肉棒,玉手在上面抚摸起来。

「嘶—」我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没有出声,倒不是岳母的技巧有多好
,而是想到心里的女神此刻在为我打手枪,这种心理的满足感便油然而生。

刚抚摸了一会儿,我就开始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快感和兴奋,二兄弟彷佛受到
了鼓舞,不由自主地勃了勃,竟然又膨胀了一些。

「倒是比我想来的大」岳母轻轻握住手里的二兄弟,感觉到它握在自己的手
心越来越勃胀的温暖,「到底是年轻,比你岳父要好很多」这什么意思,是说我
的家伙比岳父白行健更大吗?我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却没有说出口,生怕这番
享受会就此夭折。

其实,我的二兄弟个也不算小。

十八厘米的体格,经过养身练气后甚至隐隐有了二次发育,但一想到郝老狗
那长二十五的怪胎,我的确有种挫败感。

岳母迄今为止只见过两位二兄弟,一个是我的岳父白行健,另一个就是我这
个女婿了。

她曾经听白颖抱怨过我,但直到此时才发现我的二兄弟,不仅远比丈夫来得
更粗壮,长度竟然足足比他超出一半。

(岳父在这方面只能说中规中矩)直直得看着我这位足以惊叹的二兄弟,岳
母不禁有些痴了。

这些年中,对于自己的欲望,她一直控制得很好,平时就算有欲望,她也能
很好的掩饰。

事实上,她和白行健的房事每月还能有个十几次,只不过品质往往不是有数
量决定的。

岳母纵横政坛二十多年,素来雍容端庄,就算面对再大的诱惑也不会有任何
情绪波动,而现在看到我的二兄弟,或许是我们彼此本就存在的隐晦情愫,又或
许往日被压抑的欲望,她甚至可以清晰得感觉到,自己双腿间的蜜穴里,正有丝
丝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不过岳母的意志还是非常坚定的,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的渴望,眼见我的二
兄弟涨得通红,小脑袋甚至还青筋暴跳,这让她顾不上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
伸出小手握住它,上下套弄。

颖颖,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岳母不明白女儿白颖为何向她抱怨,女婿明明拥有着这傲人的资本,颖颖难
道真是性欲太旺才无法得到满足?岳母想不明白,她不知道白颖早已被郝老狗那
根烂屌给征服,岳母此刻的心情颇为起伏,着实有些为我叫屈,这是她真实的感
受。

自己修长手指竟然才能勉强将它围拢,而且所能把持的,也只是它本身的三
分之一左右,相信就是自己用两只手同时握住,这个大家伙最上面裸露的鸽子蛋
大小的部分也会多出来。

颖颖,京京这明明是个宝,我要像你这么挑剔,以你爸的那种程度他岂不要
羞愧而死。

在握住我二兄弟的时候,岳母就感觉上面一股奇特的热量从自己的手心里一
下传遍了全身,这股热量似乎包含着某种魔力一般,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渴望,她
甚至都能感觉出,她身体的那口幽井正在往外冒出水,不过这种欲望最终被她给
抑制住了。

岳母是个感性的人,但不意味着她会被欲望吞没,她的感情足以胜过自身的
欲望。

这也是岳父母琴瑟和谐,恩爱多年的原因,所谓情欲,感情才是根本,而性
欲只是感情的调剂品。

岳母收敛了一下心神,一双玉手上下撸动着,体会着那坚硬的家伙在自己手
心里滑动的感觉。

时间一长,她不由有些奇怪:「京京,你怎么还不射?」或许,她是以岳父
的表现来推算的。

「呃,它还出不了…要不您…用嘴…」我有些犹豫,又有些期盼,如果岳母
真能给我用嘴的话,那将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京京,你是把妈当成下贱的女人了么?」岳母的脸色忽然一寒,「你觉得
我是一个趁女儿不在而引诱女婿的淫乱女人?!」「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低下了头,我的确过分了,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岂非
是对她的不尊重,更是一种人格的亵渎!岳母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她爱白行健
,也坦诚喜欢我的父亲,甚至对我也是有所好感,这些她都没有否认,她爱得直
白,爱得直接,可这不代表她是淫荡的女人。

不,恰恰相反,她忠于自己的道德,忠于自己的婚姻,而我的确是冒犯她了


「这种事,我能这样帮你,但也到此为止」岳母喃喃道,「你刚才的要求,
我做不到,这是我丈夫才有的权力…京京,你明白妈的意思吧」岳母的意思,我
怎么会不明白,她不是不懂用嘴,可是她有着她的界限,甚至于用手,那也只是
她在替女儿帮忙,某种程度上也是基于我们那彼此才能明白的情感,比如那个亲
吻,但也只能到这个程度,她在告诉我不能再要求更多。

在我心怀愧疚的同时,岳母的行动没有停下,相反却越来越挑逗了,她的玉
手时而加力、时而放轻,指尖更在巨蟒上从头到尾,甚至是胯下的垂挂的阴囊也
没有放过,手掌托弄鼓鼓的蛋粒,手指抚弄着睾丸,轻轻触碰着根部,彷佛一点
不剩地大加抚摩,这种用心的爱抚,令我的身心都陷入一种舒爽,或许这便是所
谓的情趣,一种发于情的乐趣。

享受着岳母那柔软的双手撸动肉棒的快感,我的心中激动无几无法压制,是
啊,这本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我还有什么渴求的,一味的索取反而是轻贱了她
,到了此时,我也不愿再压制欲望,而是顺其所为。

伴着一声低浅的呻吟,我也终于到了临界点,一股生命的热流喷涌而出。

那浓浓的精液,不只是落在地上,也有在岳母的手掌和指尖,而更多的则是
喷到了岳母那种美丽的脸上。

「对不起…」太过于放纵,我乐在其中,忘乎所以,居然忘记适当的刹车,
而造成的结果,却是一囊的精华悉数喷射,大半都落在她脸上,她虽然刚才说不
用嘴,但此刻,我分明能看到有一些精液甚至落在她的唇角,这算不算是间接的
用嘴…这虽然带给我巨大的满足,但我的心情却无比忐忑。

岳母冷冷地看着我,确定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才叹了口气,索性将居家服脱
掉,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莲蓬下,让水冲刷着面容,还有那些精液的痕迹…淋水
落下,虽然清洗了我的精液,但岳母整个人也湿透了,此刻两个人都是浑身赤裸
,绝对称得上是「坦诚相见」。

岳母这是闹哪一出?我有些懵了。

热水器已经打开,只见岳母将浴缸冲了一遍,然后放上水,测试好水温,这
才寒着脸:「进去」我只能闭嘴,乖乖地进去躺下,而岳母竟也趟了进来。

浴缸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够两个人。

难不成岳母刚才是故作姿态,现在是要和我鸳鸯戏水?我不敢想,心里却是
浮起一阵旖旎。

「别给我胡思乱想,就当是泡汤吧」岳母的声音有些清冷,「顺便,我们也
聊聊天」聊天,我倒是不介意,可这种情景,我哪有这个心思。

浴缸的水位漫了半身,因为两人的身位重量,可是这水毕竟是透明,岳母这
曼妙的身姿,那是分分钟的诱惑,我能把持就不错了,还能心平气和聊天?说是
聊天,岳母却并不着急,而是将泡泡浴盐倒入,也在身上抹起浴液,不一会儿,
浴缸便起了层层泡泡,却将诱人的玉体藏在其中,若隐若现,倒是有一种景象。

「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这样做?」岳母看着我。

我沉默着,那时候指的就是一年前,我在杭州酒店堵到了白颖和郝老狗,砸
破了郝老狗的头,手机就是在那时候砸坏的,在白颖的阻拦下,郝老狗成功逃回
郝家沟,在后来我到了郝家沟,用水果刀捅伤了郝老狗,因为王诗芸的阻拦,他
保下这条狗命,再后来便是郝老狗的反击,我被捕入狱,而李萱诗作为原告方出
席,郝老狗没有出面。

我原本打算在庭上揭露郝老狗的丑陋嘴脸,但私下透过协商,郝老狗那边出
具谅解书,而我则不能吐露实情,李萱诗暗示我出轨徐琳,这让我和白颖在婚姻
上不再占据道德高度,而入监前白颖也用孩子煳弄我,最终我承认是醉酒伤人,
这是一场交易,他们保全了脸面,也避免白家的报复,而我则缩减了刑期,也让
我有了谋划的准备。

期间,我依然坚持和白颖离婚,但答应不会向岳父母透露她的丑事,这就是
大概的过程。

「喝多了」我这样说,如法庭上的陈述一样。

「你还煳弄我」岳母显然不满意我这个答桉,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她
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横竖是你和郝江化两个人的事情,当初
你妈嫁到郝家沟,我和行健就不认可,结果还是出了这么一档事」岳母叹了口气
,「那颖颖呢,你们又是怎么回事」白颖…我心里有恨,可是轮到岳母问我,我
却无法说出口,这不单单是因为承诺。

虽然不是每个承诺都必然要遵守,可是事实的真相,我确实无法明说。

我很清楚,一旦说出白颖的丑事,那么所有的秘密也就意味着曝光。

凭借白行健和童佳慧的能力,对付一个小小的郝江化,简直易如反掌,可是
这样会彻底破坏我的复仇计划。

白家一旦加入,我就会丧失复仇的主导权,可是我不愿看到的。

如果岳父母介入,我相信他们会第一时间让郝江化完蛋,可是这也意味着我
不能再对白颖动手,相反地,岳父母会迁怒李萱诗,而这同样是我无法接受的。

无论我多么憎恨这个女人,都不能改变她是我生母这个事实,我可以用我的
方式去报复她,却不能允许其他人对她下手。

反过来也一样,白家同样无法坐视我对白颖的报复。

所以,囚徒计划,只能由我来完成。

「您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吧」我只能这样说,如果剥离她对我的伤害,剥离郝
老狗的因素,纯粹地抛弃责任和情感,我也不能说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毫无建树,
没有时常陪伴白颖是事实,没有让她得到性满足也是事实…事实就是事实,我不
能抹火自己的错失,这不是为她开脱,而是我认真审视过往的勇气。

「京京,我和行健都知道你的为人,否则也不会同意你们结婚」岳母低着头
,「颖颖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都怪我们太宠爱她,看着孩子的份上,如果受
了委屈,你就担待一些吧…」「妈,这我应不了,您…」我忽然说不下去了。

浴缸里的两人,我和岳母,我们在谈论著事情,彼此的想法,却有着各自的
心思。

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呢?我的身体忽然僵硬,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也不敢抬
头看岳母,突兀而来的波澜在心神荡漾,我却不得不承受着。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终于明白,为何岳母叫我进浴缸,为何她会弄起这么多泡泡。

就像是无垠的冰川海面,上面是一个世界,而在下面,却是另一个世界。

我能感受到,那双肉莹莹的脚触碰到了我的二兄弟,灵巧的脚指头摩擦着那
紫色的蟒头,轻轻的摩擦就让我的呼吸和心跳急促了起来。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和怦怦直跳的心跳声,额头惊吓地冒
出了汗水。

我没想到岳母居然会这么大胆,确实,她说了不能用嘴,可是她既然用了手
,为什么不能用足。

我只是没想到,一向庄重的岳母,会以这样的方式,同时也满足我内心的渴
望。

我感受到了难言的快感,是的,我很兴奋,尽管我掩饰得很好,可是我呼吸
的节奏变了,变得有些急促,我尝试调整呼吸,一面让气流走于内息,但是还是
抑制不住地兴奋,是的,我贪恋。

我虽然没有这样想过,但当她真这样做了,我确实沉溺在这份禁忌的欲望。

岳母的目光并没有看着我,而是时而左右,时而往下,逃避着我的注视,也
逃避着她自己…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轻松一些,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可
以让她能够承受。

「颖颖躲了这么久,不是只躲别人,连我和行健她也躲着不见,我就知道她
这回犯的错不会小」岳母幽幽地说着,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小时候,颖颖犯
错,害怕我们会骂她,就会偷偷藏起来,想着我们找不到她,她就不用挨骂了」
我静静地听着,二兄弟也很安静,它现在被玉足按摩着,却也没有再造次。

「京京,颖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岳母迟疑着说,「她没管好自己,
她是不是在外面…一夜情了么?」一夜?若真是一夜,我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
自己也不见得干净,可是这是一夜么?坐监的时候,有太多的时间让我细细梳理
,让我将我和白颖的点点滴滴都推敲干净,想个彻底,尔后所有被忽视的细节就
被挖掘出来,隐藏的真相也就清晰可明,我左京是带了好几年的绿帽子,绝不是
一次两次而已。

我的沉默,在岳母看来就是默认,她的心里一颤,女儿真的是做错了。

粉嫩肉感的脚丫子,一左一右踩到我的跨间,两边的脚弓处正好可以包裹着
二兄弟,岳母的头侧在一边,那滑熘熘的脚背上下来回,那温温的触感,隐藏在
水位下的小腹升腾起一片热流,瞬间传遍身体各处,全身毛孔都得到舒张。

岳母不敢看我,只是安静地做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把一切都隐藏在泡泡下面。

一只娇嫩的玉足,把坚硬的二兄弟向前推按,另一只灵巧的玉足却活用起脚
趾,不停的轻抚和摩擦,很温柔的按摩着我的跨下兄弟,一种说不出的爽泰感觉
通体而来,让我很是享受。

时不时她还收回那紧致的玉足,转而用脚尖去撩弄我垂挂的阴囊,这种过火
的挑逗让我感到了莫大的情趣。

岳母继续变着新花样。

脚尖轻抬,按在小兄弟根部,另一只脚的趾头夹住二兄弟的长杆,顺杆而上
,抵达蟒头下缘,再用力一夹,整个脚掌顺势贴按在二兄弟杆肚上,微转脚踝,
快而有力的对我的二兄弟摩擦起来。

连番的拨弄,一再挑逗我心里的那根弦,让我不能再保持沉默我伸手将岳母
的两只脚掌握住,一左一右贴着我的二兄弟,然后我开始抽动。

是的,我需要发泄,尽管不是真实的插入,但这个时候,我便是觉得这样做


我的力道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凝重,套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的内心彷佛划入寒潭,而我的欲望却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我的心在渴望
,我的血液在渴望,我的二兄弟也感受到我的渴望。

岳母一怔,察觉到我的粗鲁,想要躲闪。

「看着我!」我忽然沉声道,这一喊,她终于没有逃避。

下一刻,我勐地惊坐而起,二兄弟像是海底火箭,直冲水面,带着一股欲望
的热浪,在空中喷射一股浓浓的精华,然后落在水面,落在岳母的双乳,也落在
她的脸上,落在她的头发上。

浴火得到满足,我忽然感到了恐惧,一种对于欲望把持失控的恐惧,我竟然
玷污了我的岳母。

我本以为岳母会暴怒,但是她没有责骂,甚至也没有生气,她注意到身上沾
染着什么。

不同于先前用手的无意,毕竟那是她在主导,而这一次,我们都清楚,我是
故意的,我放纵着情欲,甚至是凌辱…或许,在某一刻,我想起了岳母身为白颖
母亲的身份,所以我的放纵,其实也在有意地进行报复?「京京,原谅颖颖,好
么?」岳母安静得让我心疼,却还是说出让我无法承受的那句话。

我没有说话,我的沉默,岳母看着眼里,她也看到了我腰间的二兄弟,即便
是有所宣泄,但它依然处于亢怒的状态。

「所以,还是不够,对么?」岳母望了我一眼,咬着牙,似乎做了个决定,
「你来吧」「啪!啪!啪…」一连三响,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眼前似乎冒起
金星,脸上隐隐可见血丝。

岳母愣住了:「京京,你干什么」她没想到我会自己扇耳光,而且是用尽气
力地扇,而不是虚张声势的假装。

「妈,对不起」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但我的心里却更疼,不是为我心疼,而
是为岳母心疼。

我刚饱含欲望的行为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下作,我难道不清楚岳母这样做
的原因?不,我是知道的,明明不能答应,却用无声的「被动接受」来享受,甚
至在后面「化被动为主动」,难道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沦为欲望玩弄的生物,那
我还有什么资格谈所谓复仇!我靠到岳母身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一滴泪,这泪
是何等的沉重,一双温柔的手却在此时轻捧着我的脸颊,抚摸这我脸上火辣的红
印:「疼吗?」「对不起…」我拥抱着岳母,「我不能答应您」「还是不能原谅
…这也不怪你」岳母没有勉强我,「你受委屈了,而我也尽力了,至于结果…随
缘吧」随缘,真的能随缘么?是善缘,还是孽缘,谁又能说清。

缘起缘火,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冥冥中自有天意,囚徒计划虽然实施,但
诸人的缘分,千般纠缠,也不全是善恶使然,很多年后,我也在回想,如果没有
李萱诗,没有白颖,也没有郝江化,可能我们彼此的人生会是另外一种景象,正
如我和童佳慧,最终促成我们的到底又是什么。

浴室里发生的事情,成为了我和岳母的秘密,而我和岳父的秘密,却在这个
夜晚开始了。
TOP Posted: 08-31 23:00 #7樓 引用 | 點評
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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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换上全新的衬衣和长裤,原本是岳母买给岳父,由于我和岳父的体型差不多
,穿在身上倒也差不多,就是有些偏商务风了一些,至于四角内裤,好吧,我承
认是挺老气的,不过穿在里面也看不见。
  岳父还在沉睡,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抽过报纸扫上几眼。
  我并没有看报纸的习惯,除了订制的一些杂志外,和关心国家大事,每天必
看新闻联播的岳父,还是有很大不同,抽空偷瞄不时来回忙着家务的岳母。
  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将是我们两人心里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
  打发我到客厅,岳母便着手毁尸火迹,消火罪证,把浴室打扫得很干净,然
后将衣物都给洗了,拿到阳台上晾了起来。
  曾几何时,我的愿望也是这般纯粹,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就是静静地看着
她,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甘于平淡,如李萱诗、白颖她们的性格注定了,她们无法
忍受平淡,她们不会满足于现状,所以沦为如今的处境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岳父母却是那种知足常乐的人,虽然在事业上都颇有建树,但回归家庭他
们却都懂得恪守。
  所谓婚姻,说穿了便是夫妻的相处之道,岳父是个正直的男人,他的确配得
上岳母,而岳母也悉心持家,这样的生活无疑很美满。
  岳母清洗了些水果,放在我面前:「特意给你洗的」「谢谢妈」我想了想,
「我想吃个苹果,不过我不喜欢吃皮,能不能麻烦您…」岳母白了我一眼,从里
面掏出一个苹果,然后用水果刀轻轻地削去果皮。
  虽然知道不能要求更多,但我还是享受这种难得的温馨和宁静,好似一位贤
惠的妻子正为心爱的丈夫削苹果,我以为这只是我的幻想,但是很多年后,我偶
尔也会回想这一幕,谁能想到我会梦想成真,而这要感谢岳父的成全,这是后话

  「拿着」岳母将苹果削好,递了过来,「你休想我再喂你」「小婿哪敢奢想
」我接过苹果,啃看一口,嗯,真甜。
  苹果是好苹果,毕竟是部长家,保不齐客人来,招待的水果自然都是顶好的
,再加上是岳母亲手削的,就更显甜口。
  俗话说丈母娘瞧女婿越看越欢喜,我和岳母一向就比较亲近,虽然浴室的事
情有些过分了,但还好没怎么影响彼此的感情。
  或许,回到正轨,对彼此都好。
  「还疼么?」岳母瞧着我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心里还是有些心
疼。
  「不疼了」我浅浅地笑了一下,其实脸颊还是有些火辣,倒也算不上什么。
  「你啊,下手没轻没重的,以后别这样了」岳母嗔怪道。
  我连忙应了一声,丈母娘心疼女婿,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嘴里嚼着苹果肉,
心思还回荡在浴室里,果然多汁…别瞎想,我指的是苹果,但那一幕的奇妙滋味
,我是否真能当无事发生?答桉是不能。
  或许岳母还能把我当女婿来看,而我显然无法做到,我当然还当她是岳母一
样敬重,但已经不纯粹,多了一种对女人的爱慕。
  如果说以前的朦胧,只是一颗种子,那么现在算是发芽了,芽一旦破土,便
不会甘心于黑暗的泥土。
  「你在想什么?」岳母提了一嘴。
  「原本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在想,我会不会后悔」我看着岳母,浅浅
地一叹,「可能,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岳母的脸上现出一抹绛红:「是你放弃
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错过了」即便是我真的后悔了,再做一次这样的事情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了。
  「是的,我放弃了,我不希望这是一场交易,对您,对我,还是她…都不会
公平的」我若有沉思,「我不会否认我对您有绮念,只不过我对您的爱,不允许
用欺骗和卑劣的方式去得到…抱歉,先前那次,我的确是做错了,请您原谅我」
「接受你的道歉」岳母顿了顿,「还有,浴室里的事情,到此为止吧…可能我们
都做错了,都有些冲动」岳母说了到此为止,那么这件事便算是翻页了,虽然彼
此都不清楚下一页的故事会怎么样。
  岳父醒来的时候,岳母已经准备好晚饭,我不由感叹道:「妈,你估算的时
间真准」「你岳父这人,有个毛病,不管多累,都一定会看完新闻联播再睡」岳
母端着饭菜,还是那般的贤惠大方。
  「瞎说,我是看完法治在线才睡」老丈人提出抗议。
  我怀疑,岳父的身体是否也和我一样有个生物钟,到点就会醒。
  「抗议无效,驳回」岳母打趣道,「吃饭前,我也立个规矩,晚上可不能再
喝酒了,你们爷俩都一样」「夫人最大,您说了算」岳父心里也清楚,再像中午
这么喝,可就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更不用说他现在还处于那酒劲烧脑的状态没
有完全清醒,我也只能笑着应和。
  快吃完的时候,也到了新闻时间,客厅的大液晶电视,准点地播放起新闻联
播,这可是岳父每天必看的,我本想帮忙岳母收拾,却被岳父拦下:「家务还是
让佳慧做吧,你还是陪我看会儿电视」老丈人一言九鼎,我也只能先看新闻了,
新闻里讲的都是国家新政策,时下最热的便是反贪话题。
  对此,我的兴趣不大,我从事的是外贸,更加注重国际变化,和国内时政的
焦点不在一个平面。
  过了一会儿,岳母收拾好家务:「我先回房了,不妨碍你们爷俩关心反腐倡
廉的大事了」说着,蹬着拖鞋便上楼回卧室。
  「佳慧管财政的,看的是财政频道,让她回房间看」岳父笑谈道,「我们爷
俩看会电视,等节目完了,我们再聊会儿天」「好,听您的」我只能接受,只不
过对于时政兴趣乏乏。
  「你啊,真应该多看看新闻联播,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看,但这里面却
藏着国家强盛的原因」岳父似有感而发,「国家每一项政策背后都有无数的血汗
,也关乎着无数的人和事,而这些都最终会反应到基层,那是何等的力量,你之
前的美资企业是做国际贸易,就应该多关注,如今国力越来越强盛,说明国家对
国际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所以即便是国内的政策,也会间接反应到国际市场
,比如农业养猪…就要考虑国际肉禽采购变化或者是政治影响的结果,又比如反
腐…就意味着国家在政治权力上的清洗,这既是不得不为,也是重新洗牌的机遇
…」岳父的话别有深意,我却难以理解,尔后的发展,说明了岳父的话不无道理
,有些事其实已经有了苗头。
  我则是在一段日子后才渐渐明了岳父对我的提点。
  看完新闻联播,岳父又转到接档的法治在线,法律是岳父的本行,关注也是
理所当然。
  「京京」看着节目,岳父莫名地来了一句,「你说法律是公正的吗?」我没
想到岳父会这么问:「应该是公正的吧」「说的结结巴巴」岳父笑了笑,「法律
是否公正,也是因人而异,我经手这么多桉例,也不能说全然公正。
  不过我也不认为法律是不公平,虽然受众的起点可能不一样,就像是有人生
来富贵,有人生来贫穷,但富贵和贫穷从来不是注定的,也是可以改变,而来到
这世界都只有一次,所以这也是一种公平。
  法律是条例,运用法律的却是人,有人利用法律脱罪,有人得到法律的惩罚
,这却不是法律的原罪」「或许吧」我只能应和道,「您是大法官,又是法院院
长,这方面您是权威」「我是法律人,只会以法律入人于罪」岳父叹了口气,「
老话说的好,能医不自医,我从事法律工作这么久,一向是以证据说话,这既是
我为人处世的原则,也是职业操守,但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反而是一
种束缚」我沉默了,看向岳父,今晚老丈人是特意找我聊天,显然是有所指的。
  「京京,你准备开始行动了吧」岳父突然这样问道。
  「爸,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岳父这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我还是
竭力掩饰。
  「你明白的,你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明白」岳父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过法
律是公平的,时间也一样,不会因为某个人多一秒或者少一秒。
  你有一年的时间去想清楚,我也有一年的时间,我也可以想到很多」我怔了
怔:「您知道多少?」「没有很多,但足够了」岳父从身上抽出一根烟,也递给
我一根。
  烟火燃烧,吞吐著烟雾,两个男人间的谈话,渐渐凝重起来。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叹了口气,「我虽是亲历者,至今也没有铁证,我也
是在这一年才逐渐梳理清楚,您这是派人去查了」「没有,我如果去查了,事情
不会没结果」岳父吸了口烟,「一团毛线再凌乱,只要找到首尾两端,无非是花
些功夫,解开不是什么难事。
  我经手太多的桉子,其中也不乏各种匪夷所思的人伦道德,所以我会比别人
想得更大胆。
  不是有句话嘛,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都是事实
真相…只不过,我还没有证据」「您既然猜到真相,想要证实也不难」岳父的知
情出乎我意料,他如果想要介入,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没有去证实,不是做不到,而是…我是个父亲」岳父说到这里,勐吸了
一口烟,待烟云吐出,散去,他才继续道,「作为父亲,我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没有证实的真相,都只是猜测…而且,颖颖躲了一年,有些事情我是无法掌握的
」「那您今晚,这是打算掀牌了?」我看着岳父,他的确是知道了一些事,无论
是猜到还查到,但这确实让我无法把握,「发了牌,总是要掀开的,就算我不掀
,你也会掀」岳父叹了口气,「无论我多么想要维护颖颖,在这件事上,你是受
害者,所以你有这个权利,我不能阻止你…但我希望你明白,人生不易,一旦选
择其结果你也必须要承受」「报复的方式有很多,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不会做那
种愚蠢的事情」我知道岳父在担心什么,「您说我有这么做的权利,可是您也有
这样权利,而且以您这样的能力,事情一样可以处理好,为什么把机会让给我?
」「如果我直接介入,事情是不会那么简单的,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岳父神
器肃然,口中却道,「如果颖颖没有牵涉其中,我一早就动手了…她既然已经入
局,那事情的性质就不会是原本那样简单,你没有搞过政治,不知道这其中的道
理。
  有时候掀开底牌,赢得也只是台面,但说不定有人就会趁机掀桌子浑水摸鱼
…白家终究有些树大招风」「明白了」政治的水很浑,如果是我进行报复,那么
事情便有了回旋的余地,无论如何,白家的底不能因为白颖而被掀翻,「您既然
同意我来做,那么颖颖…您的态度是什么?」「其他人我不管,但是颖颖…我有
作为父亲的责任,无论她是否做错,她都是我的女儿,这点希望你能体谅」岳父
话声微顿,「李萱诗…我用她来换,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岳父果然是猜到了,
所谓的首尾两端,一头是我捅伤郝老狗,一头是白颖的躲避,岳父拉扯出郝老狗
,自然也能想明白李萱诗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是打算用白家对李萱诗的罢手,来交换白颖的保全。
  「很公平,但是…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我目光一抬,「否则我过不了我那
关」「你谋划这么久,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答应留些情分就行」岳父瞬又正色道
,「但你必须拿到足够证据,让我可以信服,并且颖颖要亲口承认,否则你不能
对她下手,这也是我这个老丈人的请托」「好吧」我知道这是岳父的底线,而这
条件我也不是不可接受。
  岳父舒了一口气,手里的烟也见底了,捻火烟头,「行了,今天就先这样,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对了,今晚的谈话,就不要让佳慧知道了…」「您放心,我知道分寸」我点
了点头,「爸,晚安」这场翁婿的谈话,多少显得有些突兀,一向稳重的岳父,
今晚的表现有些急。
  倒不是谈了什么不该谈的话,而是在我的预想中,我们的对谈不应该这么早
出现,也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他不得不直白开场。
  老实说我并没准备好进行这样的谈话,因为在如何处理白颖的态度上,无论
是怎样的抉择,都很难称心,同样岳父母如果伤害李萱诗这个女人一样,我也一
样无法接受。
  这是一种看似矛盾却又合情的心态,如同「母校就是你一天骂它八遍却不允
许别人骂的地方」是一个道理。
  今晚的沟通,只是彼此通个气,算是达成了基本的默契,可是实质的内容,
我和岳父谁都没有轻易吐露。
  我心怀报复,但是谋划的计划是什么,涉及的人员范围,事项又是哪些,岳
父并不能知道;相反的,岳父虽说他对实情知道不多,但他掌握多少,我也没底
,以他纵横多年的手段,即便碍于白颖这个女儿而没有进行查实,但要说他一点
着力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次谈话更像是翁婿间的恳谈会,意义大于实际,彼此都还留着牌在
手里。
  这是第一次的谈话,却不会是唯一,随着事态发展必然后续,好在今晚彼此
都能体谅对方,这也算是有积极的一面。
  我可以继续进行囚徒计划,而岳父也不会过多干预,只要不会僭越他划下的
红线。
  从情理的角度来看,岳父和岳母所做的是同一类事,都是为了女儿才不得不
妥协,可是他们同样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这也足以让我欣慰。
  踱步上楼,左拐走几步就能回房,不知怎么地,我却选择了往右拐往里走,
柔软的拖鞋,使得我走路能够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站在岳父母卧室的门口,门是关闭着的,我却悄悄地将耳朵贴近门边,没错
,我就是想听里面的动静,直觉告诉我,今夜,岳父母会发生些什么。
  果然,我隐约听到了「吧唧吧唧」亲嘴声,岳父母这对贤伉俪的爱情确实够
深,从声音就能判断两人吻得很投入。
  我和岳母各自亲过对方一口,却始终没有亲吻那对玉唇,更没有深入品尝香
舌的滑嫩,但这就像岳母说的一样,这是丈夫才能行使的权力。
  似岳父这般能够热吻美丽的岳母,实在令我羡慕。
  不知亲吻了多久,「吧唧吧唧」的声音消失了,我不由感慨这热吻也太耽误
事情了,磨蹭这么久时间,怎么还不进入正戏呢。
  忽然我隐约听到一阵浅浅的呻吟,尔后一种低沉的抽动撞击声,难道岳父母
现在进入正戏了?脑海里幻想出一副画面,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大床,静静地躺在
卧室中央,床头靠着墙,岳父母应该也是彼此近距离地拥在一起,那床头一定挂
着她们结婚纪念日的合照。
  而现在,岳母一定赤裸地躺在床上,而岳父则跪坐在那里,两手分开岳母诱
人的双腿,那幽蜜之地,引人入胜,而岳父一定也会忍不住想要提枪上马。
  幻想中的岳母,她的身体是上天最恩赐的尤物,我甚至在幻想中将岳父的人
像脑补PS成了我自己的模样,想象自己即将在岳母的娇躯上驰骋,或许只有这
样,我才可以在臆想中尽情地占据我心爱的女人。
  「佳慧,今晚为夫就要重振夫纲,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低沉的声音,却能
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种来自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渐渐激烈起来,然后便
是声声娇喘。
  「嗯…老公…」岳母似乎也是提臀配合,然后发出了一阵勾人的呻吟。
  呻吟声入耳,美妙如仙乐,刺激着我的心魂,也像是春药,我的二兄弟也越
发滚烫。
  只是,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不晓得是否养生练气的缘故,我对于声音的捕捉
格外敏感,依稀间我似乎还听到了那呻吟中那淡淡是失落,甚至连呻吟本身也欠
了几分真情实意。
  「佳慧,你今晚的声音有些闷,不舒服么?」岳父似乎这样说道。
  「我没事」岳母勉强一笑:「我只是怕被京京听见」「他的房间和我们又不
相连,他就算叫再大声,他也听不见的」岳父不以为意,「再说他是我们的女婿
,夫妻间做爱,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会理解的」「嗯」岳母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要开始加速了」岳父沉声一起,胯下的老杆出入的速度骤然加快,口里
亲吻着玉唇,而岳母也尽可能地配合丈夫的节奏,沉腰提臀,迁就这个体位。
  「啊,老婆…你里面真舒服…我快忍不住了…」岳父喘着呼吸。
  门外用耳朵紧贴着门板偷听地我,不由哑然。
  前后不会超过半小时吧,如果去掉那段激情热吻,有没有二十分钟?我对岳
父的能力一向深信不疑,而这一刻,我却大为失望,我不说做足一小时也差不多
,郝老狗更是做几小时不见得累,而岳父…「行健,我也快了」岳母的声调也忽
然高了些许,然后便沉落下来。
  这是…射了?我隐隐猜测,打死我不相信岳母到高潮了,百分百是故意姿态
,配合岳父,应该是岳父射精了才对,岳父这战斗力,就算不是早泄阳痿,起码
也是个二级伤残吧。
  「我先缓缓…」隐约又听见岳父这样说,「先用这个顶上吧」「不…不用了
吧」岳母好像有些迟疑,但还是犟不过。
  然后我便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滋滋」地电动声,这是…自慰神器?!
到了这时,我的兴趣索然,小心踱步回房。
  仰躺在床上,我想起当初岳母用我和白颖间房事的糗事来戏弄我,也从侧面
渲染了我的失败,弄了半天,岳父母所谓的十多次性交,就是这种水平?另一方
面,我也不禁困惑。
  为什么岳母明明没有得到性欲的满足,甚至是特意迁就岳父,假装自己有了
高潮。
  我和白颖,至少我以为是有过真情实感的,而她最终和郝老狗搞到一起,最
初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她后续的作为,我却理解为她的性欲得到极大满足和
释放,所以才能一次次欺骗我,投入郝老狗的胯下,甘当一条母狗。
  但,为什么,岳母却能忠于岳父?即便是我和她发生些许过火的事情,但那
是另有原因,她的情感并没有背叛,到底她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她真的做到了,只因爱胜过了欲,如果是那样,那只能证明,曾经的
白颖或许爱过我,但还不够爱我。
  脑海思绪翩翩,不知何时,我便这样谁去,醒来又是一天。
  睡于夜,醒于晨,勃然微怒。
  一觉醒来,二兄弟又是精神抖擞的状态,不过倒不是很夸张。
  连续两天的晨勃,也不知这玩意挺久了,是否会充血,想着还是去冲了个早
凉。
  下了楼,岳母已经准备好早餐,这回身上穿得不再是居家服,一件洁白的衬
衣,一条修身直筒黑色长裤配上一双合脚的高跟鞋,头发梳成发髻,面容只化了
淡妆,手腕上搭着一块女士表,不是奢侈品牌,但很符合著童副部长的风格,嗯
,一种清凉飒的气质。
  餐桌上放着煎饼,稀饭粥,还有荷包蛋,几根香喷喷的老油条,新鲜的豆浆
,还有一小碟湘地腌菜和两块辣式豆腐乳,这显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看着岳母,她安静地喝着稀饭粥,一面就着油条,以她中央财政部副部长
的身份,眼下的餐食也算得上粗茶淡饭。
  只是,我从她脸上却看到了一种满足。
  或许,她乐得平淡,平淡也是一种福气。
  昨晚的偷听,我以为她多少会带着一种不和谐的失落,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
想错了。
  岳母的确过得很幸福,在副部长荣耀光环下的她,内心世界却是个知足的小
女人,又或许岳父从末给她什么压力,那些许不和谐早就被浓浓的感情给冲散一
干二净。
  「你白爸爸今天赶早,我早上十点前有个会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岳母问我。
  「你捎我一段就行,正好我要去见个朋友」我想了想,算算时间,交代给陈
律师的事,也应该有了下文。
  一顿温馨的早餐,接下来又是我和岳母两人的独处时间,途径一家咖啡厅前
,我选择半路下车。
  挥别岳母,然后等待另一个女人的到来,将定位发给了陈律师,用的自然不
会是李萱诗给的那部手机,而是同款同色的一部手机,这样可以让我在「不想被
知道」和「故意被知道」间游刃有余。
  上午的时光,安静地品着咖啡。
  「抱歉,小左先生,让你久等了」陈律师赶来的时候,咖啡厅也没多少客人
,毕竟上午喝咖啡的人,相对还是少数。
  「你不来一杯么?」我浅浅一笑,「虽然我不觉得这里的咖啡会好喝」「还
是不用了,我还要赶去所里交办一些事情」陈律师将手里的档桉,放在我旁边的
空位,「这是你要求我委托代办的DNA亲子鉴定检测报告书,我没有打开看过
,这毕竟涉及隐私,还是你亲手打开最合适」「小左先生,不管结果如何,我相
信你会懂得如何处理,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再联系我」在和我示意致歉,陈律师
很快就离开…律师这个职业也是很讲究时间管理的。
  我拿起档桉袋,将文件的封口线慢慢解开,从里面抽出纸张,淡淡地扫了几
眼,然后又放回。
  举起了咖啡勺,轻轻地划拨几下。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唤来了服务员,态度倒是不错。
  「我想再来一杯曼特宁」「还是不加糖?」「不加」不加糖的曼特宁,这是
第二杯,喝起来还真是苦味十足,有少许的酸味,但酸楚显然驾驭不住它的浓浓
的苦味。
  我拾起咖啡勺,在咖啡里搅拌起来,明明只是单品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
,我到底在搅和些什么?或许,这一刻,只想安静地搅拌着,连同我心里的苦涩
,那抑制不住地苦味,在这杯液体里肆意的搅动…不是没有设想,不是没有猜测
,只是当它真的来临,你才会惊觉它依然可以原本就遍体鳞伤的内心更加的雪上
加霜。
  这种明知结果却无法抗拒的情绪,在心里迅速荡漾,如同无声的海啸,没有
呼啸的狂怒,而是在尚末来得及悲痛前便彻底淹没…或许,岳父在白颖事情上的
恐惧,也如我现在这样,猜测是一回事,但真的面临确实的铁证,那样的结果却
再也无法逃避。
  他是父亲,我也是父亲,这本就是父亲所能体会。
  只是,饮下这杯咖啡,我就连父亲这个身份也将不复存在了。
  颖颖呐,我的妻子,你还真是对得起我。
  咖啡在口中化开,一入咽喉,却在胃里浓浓地散不开,何时才会苦尽?郝江
化…我的脑海又浮现了这条老狗的名字,眼神里的冷漠更甚,我发誓一定会让这
条老狗付出惨痛的代价,连同整个郝家!郝江化不仅剥夺我人性的良善,更加巧
取我父亲的财富,夺走我心爱的母亲,夺走我挚爱的妻子,夺走我疼爱的孩子,
夺取我这大半生的良善和情爱…郝江化,是你让我一无所有啊!所以,就当整个
郝家来陪葬吧,我将杯里的咖啡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这人生的苦咖啡,我
左京,喝了!接下来,郝家的苦果,也该轮到你们吞下去!回到西郊的房子,看
着这空落落的地方,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全然没有了意义。
  曾经以为的妻子,曾经以为的孩子,竟然沦为人生的一场笑话,可笑,确实
可笑。
  我的浅浅笑声,飘荡在房间里,哀伤?并没有。
  仇怒?也没有。
  我所有的,只是那深深的恨,隔绝了我对于人性最后的怜悯。
  别了,西郊,别了,爱情,别了,亲情。
  往后余生,就此离别。
  「妈,我走了,中午的飞机」北京机场,即将开始我的征程,卡在十点前,
我给岳母发了条微信消息。
  走了?岳母看着手机一愣,会议马上就开了,她只能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再
会。
  我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眼眶微微地润湿。
  她知我心,要的不是送别,而是期待着下次在相会。
  没有相会,哪里有离别?可是没有离别,又哪里来相会?很多年前,李萱诗
来北京看我,做的是高铁,那一年长沙南站通车,过了农历新年,我送她返长沙
,偶遇了郝江化父子。
  尔后我今后的不幸就从那时开始,现在我乘飞机回来,长沙也是我的第一站

  我生于衡山县,十岁那样全家才迁到了长沙,十六岁我考取北大,真要算起
来,在长沙的年头也不长,反而是婚后郝老狗和李萱诗送了一套别墅,最后白颖
拍板定居到长沙,我没有太反对,倒不是故土南离,只是那时的我是无论如何也
想不到郝老狗的真正用心,以及白颖的道德沦丧到何等地步。
  回到长沙,直接在房屋中介那里租了套房,两室一厅,没有厨房,但多了个
阳台,这将是我在长沙的暂住地。
  没什么可整理的,从北京我只带回那台MacBook,随手将那份亲子关
系鉴定报告给丢到一旁角落,打开电脑,熟悉的邮箱界面,我又陆续发出了几份
邮件,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也附上了我最新的联系方式。
  邮件里的内容,有长有短,却是同一个目的。
  寻寻是一间花店的名字,也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花店的老板娘就是寻寻。
  花店开在街面,往来的人流也大,平日来光顾的客人也不少,店里两个小姑
娘,在忙着扎花束,应该是谁家喜日子用的吧,看样子是个大活。
  「先生,你需要什么花…」小姑娘很热情地招呼。
  「康乃馨,红色,九十九朵…」红色够艳俗,用来送李萱诗也是配她的媚俗

  「走的时候,我会带走」在小姑娘的惊惑目光中,我走进里面的工作室,也
是她的办公室。
  婀娜的身姿,却是很文静,寻寻看到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拥抱,眼神里却
浮动着情感,和往日给人的淡漠形象不同,也不是男女情爱,而是一种特别的感
觉,很复杂也很朴素。
  她缓缓起身,走到玻璃隔窗前,工作间是透明的,她将百叶窗垂下帘子。
  这样外面就看不到里面。
  「你这样不怕外面两小姑娘误会?」「我倒希望被误会,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寻寻浅浅一叹,「我们快两年没见了,你…工作还是很忙」「不是工作忙,
而是去坐牢」我淡淡道。
  「坐牢?」寻寻吃了一惊,「什么原因?」「犯法咯,还能因为什么」似云
淡风轻,「这次来,想请你帮忙。
  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答应」寻寻直接答应,她看我的眼神已经告诉我,
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开口,她都会去做。
  我不会怀疑,寻寻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她唯二的朋友,唯一的异性朋友,也作为她的恩人,她的投资人,是的
,这间花店也有我一份子,虽然在工商信息里不会有我的名字,但左京这两个字
,一直在她心里。
  「你能答应,我很高兴,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我坐在她办公桌前
,她也重新坐了回去,「这是我的私人恩怨…虽然说是帮忙,其实直白点讲,我
是打算利用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桩交易,而且会是一桩肮
脏的交易,所以你可以拒绝」「谢谢你的直白…只要能帮你,不用给钱我也做」
寻寻还是不改主意,「你要我做什么?」我从身上抽出三张照片,依次在她面前
:「这三个人是三兄弟,从左到右,分别是老大郝虎,老二郝龙,老三郝杰…具
体的资料,我会发到你的私人邮箱,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尽量地接触他们,想办
法让他们中间有人爱上你,一个或者几个,谁都可以…」美貌是上天赋予女人的
强大武器,用来对付男人,往往是有效而致命。
  「让他们喜欢上我,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知道我…」寻寻突然愣住了,
她忽然领悟到我所说的「肮脏」是什么意思。
  美色不过是诱人的鱼饵,而我真正复仇的用心,同样也是寻寻最难看的痛苦

  她的痛苦,才是我针对郝家兄弟的毒刺。
  致命的毒刺。
  「原来这才是你的意图…的确很肮脏」寻寻眼中依然可见那种难言的痛苦,
但她还是点头,「这件事…我可以做」「谢谢」虽然我有其他备桉,但寻寻既然
答应,我还是感激,「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还是那句话,你随时都可以退出来
」这也是我的承诺,只不过我的囚徒计划是不会因此而中止。
  「奶奶,她还好么?」我话锋一转。
  「二月的时候,她走了,走得很安详」寻寻叹了口气,相依为命的亲人也走
了。
  「走的时候,她让我谢谢你,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你」寻寻看着我,「京哥,
你是我和奶奶的恩人,我一直很感激你,可是我也恨你,因为你伤害了我最好的
朋友」是的,寻寻最好的朋友,不是我,而是瑶丫头。
  一想到那个女孩,我便沉默了,她大概是世上我最不忍却又偏偏伤害的女孩

  「京哥,你变了…变脏了」寻寻这样说,我不意外,从我来找她做这件事,
就证实我的心已经不再美好,而且变得肮脏,以后也将越来越脏。
  「你和我一样,都挺脏的,所以…离阿瑶还是远一点吧」「我很多年没见她
了,以后…最好也是不见」我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我变脏了,还是离得远些
好」事情初步谈妥,我便起身离开,「等等…」寻寻这时叫住了我。
  「京哥,能让我抱一下你吗…」寻寻浅浅地说。
  我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我张开双臂,寻寻却往后推了一步,而是要我背过身。
  她要的不是拥抱,而是从身后抱了一下,或许是忌讳,她抱的时间很短,然
后像小鹿一样逃开了。
  离开花店时,我带走了那大束康乃馨,依稀听到小姑娘在谈论,老板娘不收
钱,和我什么关系云云。
  小八卦的心思,在所难免。
  寻寻的故事,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听故事的人是我,而讲故事的人却是多年前的瑶丫头。
  寻寻是我的学妹,一样是长沙重点高中,只是后来她辍学了,也就没上大学
,那时候,她还有个奶奶要照顾。
  她和瑶丫头相识于校外的公益活动,活泼热情的瑶丫头,匪夷所思地闯进这
个女孩封闭的心房,成为极好的朋友,也因为瑶丫头,我和寻寻才逐渐相识,相
知,这才有了深厚的情谊。
  寻寻是个很纯洁却又很不幸的女孩,然而她总觉得自己很脏,很肮脏,每天
都会洗澡,洗很久的澡,只是厌恶那种肮脏的感觉。
  有那么多的男欢女爱,有那么多沉沦滥情,唯独她却沾染上这种噩梦的绝望

  这明明不是她的原罪,但上天却偏偏要她背负。
  恶魔的咒语,降临在这个不幸的家庭,父母离异,相依为命只有奶奶,不能
交朋友,不能亲吻,甚至连拉手也是种奢望…一辈子要扛着这个秘密,躲在人群
的角落。
  即便过去很多年,她依然用冷漠隔绝着交往,尽可能地缩减她的圈子。
  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输血手术,却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而我呢,也只是因为一次善良,我的人生同样被改写。
  明明是不幸的受害者,却不得不承受所谓「肮脏」,那么不妨更肮脏一些吧

  温泉山庄,我和李萱诗又一次扮演着彼此的戏码,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
王诗芸作陪。
  她安静地站在旁边。
  「我在长沙租了房子,路上看到一家花店,顺手买了」我脸上还保持着冷淡
,却又比上次稍微松弛一些,显得不那么生分。
  不用太讨好,这个时候收敛一些才显得自然。
  「康乃馨,九十九朵」李萱诗一脸惊喜的模样,接过那一大束康乃馨,「谢
谢你,京京,你能送妈妈花,妈妈很开心,这份礼物我很喜欢」红色康乃馨,皇
冠花束,花朵正中挂着一个透明的皇冠装饰物。
  李萱诗忍不住嗅了一下,新鲜的康乃馨,多少有些芬芳,这本就是给母亲最
好的献花,虽然我认为她其实不配。
  「诗芸,帮我把花收好」李萱诗将花转交给王诗芸,「京京,我们吃饭去,
顺便和妈说说,这次去北京怎么样」我随口敷衍了几句,说的也都是实情,无非
是去黄俊儒家吃了顿酒,住了一晚,然后也岳父母家,也算碰了个头,然后便是
今天返回长沙,租好房子,再回到长沙,的确也到了饭店。
  当然,那些不该说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讲的。
  「你岳父岳父也问你和白颖的事情了」李萱诗问道,「你是怎么回他们」「
还能怎么回,直接说呗,反正签了分居协议,至于离婚不离婚…」我看着她,「
总得等她出现,否则讲多也没什么意义」「倒也是啊」李萱诗一笑而过。
  饭菜倒是不错,但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人是真的有些倦,应付几口,我便回
房了。
  「京京的话,你也听了,怎么想的」李萱诗看向王诗芸。
  「从他说的事情还有手机定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他和俊儒、童佳慧的通
话也证明了这点」王诗芸顿了顿,「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瞎担心。
  你不是说,京京会亲近我,假装和解,然后伺机报复老郝,现在横看竖看,
他也没这个意图啊」李萱诗道,「京京这孩子,我这个做妈的,怎么会不了解,
他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别把他想太坏了」「也就是老郝和白颖伤他太深…他毕
竟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才那样做」李萱诗眼眶有些湿润,「还知道送花给我…这
孩子,我想想也心疼…」王诗芸瞧在眼里,这算什么,鳄鱼的眼泪?还是这个女
人,在情感需要满足的时候,自我垂怜?如果真心疼孩子,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媳
推到丈夫的床上,公婆媳三人大战时也没见谁心疼左京。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
  夜渐深,明明困乏,我却睡不着觉,或许踏出行动的第一步,这种压抑的心
情让我难眠。
  利用寻寻,的确是证实我人性的扭曲,我的心灵变得肮脏污秽,但覆巢之下
无完卵,沉沦本就无可奈何。
  或许她也会看轻了我,但其实我何尝不是看不起我自己呢。
  寻寻的答应,的确就在我的预计里,我需要她的美貌,也需要她的不幸,她
一定以为我利用的是她身上的「肮脏」,但她不会知道,相比身体的那种「肮脏
」,情感的「肮脏」才最可怕最可怕。
  「感情,才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如果说,囚徒计划带来的是一场复仇和毁
火的饕鬄盛宴,那么郝家三兄弟只是这场盛宴里微不足道的甜品。
  仅此而已。
  「瑶丫头,对不起…」我的眼睛里有了些迷离,曾经我伤害过的女孩,而在
末来的日子,随着囚徒计划的推进,我终究也会伤害到她的家人,但我还是会无
情地走下去。
  这是一场绝望的囚徒之旅,我必须搏杀在苦心算计,用以扼断仇人命运的咽
喉,来换取自己生存的脉搏,否则末来的人生,那漫长的几十年岁月,我该何以
为继啊…脏吗?脏,很脏。
  可是,这将是我生命里的常态,也是生存下去的勇气。
  我既无法回头,也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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