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自 2020 年 12 月 2 日起，人类正式列装抵御新冠病毒的 “生物防具”，疫苗。

目前中国、美国、英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已经批准六款疫苗上市。最近取得上市资格的是中国科兴生物的灭活疫苗（在印尼）。

就疫苗分配而言，发达经济体主要使用辉瑞、莫德纳研制的 mRNA 疫苗，中国等发展中经济体以中国国药生产的灭活疫苗为主。前者保护效力高、价格便宜但难储存。后者保护效力中上、价格稍高、易储存。

根据 Our World in Data 的不完全统计，截至 1 月 12 日，全球累计接种新冠疫苗 2937 万剂（不等于接种人数），前三多的国家分别是美国（933 万剂）、中国（900 万剂）以及英国（284 万剂）。

接种覆盖率最高的三个国家则是以色列（22.3 剂 / 百人）、阿联酋（12.9 剂 / 百人）和英国（4.2 剂 / 百人）。按照当前的接种速度和疫苗产能，乐观估计发达经济体在年中实现群体免疫，全球群体免疫可能要再等等。

这还是最乐观的假设，满足条件包括疫苗有效率足够高、接种人群足够多且快、病毒变异有限、各国面持续时间同步等。那么到目前为止，新冠疫苗接种出现了哪些不确定性？

哪些疫苗获准上市？

现在，全球有 6 种疫苗已经投入使用，分别是：

辉瑞-BioNTech（mRNA，核酸疫苗），20 美元 / 剂，注射 2 剂；
莫德纳（mRNA，核酸疫苗），37 美元 / 剂，注射 2 剂；
中国国药中生（灭活疫苗），200 元 / 剂，注射 2 剂。中国居民免费；
中国科兴生物（灭活疫苗），200 元 / 剂，注射 2 剂。中国居民免费；
牛津-阿斯利康（腺病毒载体疫苗），4 美元 / 剂，注射 2 剂；
俄罗斯加玛利亚（Gamaleya）研究所（腺病毒载体疫苗），10 美元 / 剂，注射 2 剂。

上述疫苗都至少在一个地区正式获批上市。还有其它一些有条件使用或者紧急注射之用的疫苗没有列出。中国疫苗的海外客户则主要是印尼、埃及、土耳其、乌克兰、巴西、阿联酋等。

各国最先安排接种的主要是两类人，一是面临较高感染风险的人群，比如交通物流行业、医疗行业从业者，政府机关和社区工作者，二是感染后死亡风险大的，比如英、美两国都为老年人口优先接种。

中国从去年 6 月开始新冠疫苗的紧急使用，到 12 月 15 日又开展了重点人群的比较大规模的接种。目前，随着国药中生的疫苗正式获批，接种人群也在扩大，全国至少有 75 座城市展开新冠疫苗接种工作。


疫苗保护效力如何？

衡量疫苗是否有效的重要标准是 “保护效力”。

以 95% 有效的辉瑞-BioNTech 疫苗为例，其招募约 4.4 万人测试，一部分注射疫苗，一部分注射安慰剂。最终 170 人感染新冠肺炎 —— 其中 162 人注射了安慰剂（所以感染了），8 人注射了疫苗（很不幸，仍然感染了）。

保护效力 = 162/170 ≈ 95%。

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认为疫苗的保护效力达到 60%-70% 就已足够，重要的是疫苗覆盖率，如果能尽快为人口的 60-70% 接种，就能形成防疫屏障，控制疫情传播。接种疫苗的速度，要和病毒传播、变异的速度赛跑。

目前，其它几款上市疫苗的有效率分别是莫德纳（94.5%）、牛津-阿斯利康（62%-90%）、俄罗斯 Gamaleya（91.4%）、国药中生（79%）、科兴生物（50.4%-91%）。

由于部分疫苗在多地同时开展三期临床测试，不同测试条件导致不同测试结果。比如科兴生物的疫苗去年 12 月在土耳其初步实验结果显示有效性为 91%，1 月 7 日巴西公卫机构披露有效性 78%。

13 日巴西当局纳入更多数据后显示保护效力为 50.4%。中国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要求是高于 50%。

另外，还有些指标也被用来评价疫苗的有效性高低，比如中和抗体转阳率。

国药中生的中和抗体转阳率为 99.52%，这意味着接种了两剂疫苗的人群中，由 99.52% 都产生了抗体。但接种者是否具备足够抵抗力，还取决于其他因素，比如抗体的浓度。

疫苗副作用大吗？

不管是哪种疫苗，都有副作用，包括许多轻度症状，如手臂酸痛，头疼发热，咳嗽和消化系统的不良反应。持续时间不会很久。

不排除有人会对疫苗严重过敏。因人而异。去年 12 月，英国有两名医护人员在接种辉瑞-BioNTech 疫苗后出现急性过敏症状。据 BBC 报道，二人曾有严重过敏史。经过治疗以后目前都已经恢复健康。

此后英国卫生部门建议，任何有疫苗、药物过敏史的，都不宜接种辉瑞-BioNTech 疫苗。美国疾病管治与预防中心（CDC）还表示，若接种第一针疫苗后的 4 小时内出现心脏不适、昏迷等症状，则不应继续接种第二针。

根据上海发布的官方消息，除了过敏史、过敏症状外，有严重的急 / 慢性病、免疫系统缺陷、心血管和呼吸系统疾病的，以及肿瘤患者、孕妇，都不适合接种。

关于不宜接种疫苗的诸种情况，可以参考上海发布官微之前发布的说明。

两针间隔多久打比较好？不间隔或者只打一针行不行？

已上市疫苗都要求打两剂，疫苗的保护效力会在第二次接种后加强。

张文宏教授去年 12 月 25 日注射第一剂国药集团的灭活疫苗。本月 11 日再接种第二剂。根据他的说法，这款疫苗间隔两周注射后抗体水平将达到高峰，保护性最强。

综合药企和公卫机构的建议，科兴生物的两剂疫苗需间隔 14 天，辉瑞-BioNTech 和俄罗斯的疫苗至少间隔 21 天，国药、莫德纳、牛津-阿斯利康疫苗的间隔是 28 天。

去年各地紧急接种或者临床实验中，出现过左右臂同时注射（相当于没有间隔）和只打一针的情况。相比遵循用药指南间隔接种，尽管志愿者们体内都产生了抗体，疫苗保护效力不同程度下降。

不过，《纽约时报》援引一名耶鲁大学的免疫学专家的话说，优先考虑疫苗覆盖率，让更多人的打上第一针，产生抗体，形成免疫力。根据此前海外一些临床测试，部分疫苗只接种一剂的情况下保护效力仍超过 50%。

疫苗产能够吗？

各个疫苗厂商公布了 2021 年的疫苗产能目标：

辉瑞-BioNTech 20 亿剂（辉瑞 13 亿 + 诺华工厂 7 亿）；
科兴生物、国药中生分别计划产出 3 亿和 10 亿剂；
莫德纳 5 亿至 10 亿剂；
俄罗斯宣称将产出 10 亿剂；
牛津-阿斯利康初期产能 3 亿，目标年产 30 亿剂。

在平均分配、有效接种的乐观估计下，今年全球约有 35 亿人能够接种两剂疫苗（50% 覆盖率），低于世卫组织建议的 70%。所以无法在今年形成全体免疫。

并且，发达经济体全球最富裕的 14% 人口，已经预定了 53% 的疫苗产能。

保护效力最高的辉瑞-BioNTech、莫德纳疫苗，大部分订单都来自发达地区。根据国盛证券研究所的统计，辉瑞-BioNTech 获得 15.9 亿剂订单，分别给了美国 8 亿、欧盟 6 亿、日本 1.2 亿、英国 0.4 亿。

在收入最低的 70 个国家，因为财政压力或者缺乏冷链运输、存储等设施，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口能接种疫苗。

总有解决办法：有条件的群体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注射疫苗。

美国作家尤拉·比斯在《免疫》一书中说，（疫苗）接种起效的方式是鼓励大部分人接种疫苗，来保护小部分人 —— 年长者、新生儿、孕妇，以及穷苦受难中的人们。

“公共健康不仅仅 ‘为了’ 像我这样的人，” 尤拉·比斯说。“而更是 ‘通过’ 我们 —— 实实在在通过我们的身体 —— 让一些造福大众的措施得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