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蹲练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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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深冬夜里,长安城封锁的严严实实,街面冷清,门户紧闭。二狗在城门楼上觅了个新差事,当他穿上铜盔铜甲,带上红袖巾,心中油然生腾出一股自豪的气概,他现在是一名护城宝了,他要守护这个城的安全和荣誉。
城中的农房里,时不时传出哭声,有小娃扯着嗓子喊肚子饿,还有老妪的呻吟声。连绵不绝叫得人心里发堵,二狗举着犀牛角高喝,“叫嚷什么!不怕污了咱长安的形象,饿两天肚子就受不了了?”二狗很享受这种叫嚷,瞬间有了官家的风范。
城门外有几个衙差高呼,“开门,城里走水了,要救人!”二狗整了整铜甲的内衬,扯着嗓子回道,“没上峰的指示,谁都别想进来。着火了不得么,要是让瘟疫进了城你担待得起?”衙差无奈跳了进来。
又有一堆人各自推着车来到城门楼下,车上躺着呻吟的病人。老少妇孺跪在地上磕头,请开城门好出去就医。有的病人胸痛,有的病人脑痛,还有大肚子妇女待产。二狗举起犀牛角高喝,“有病就不能忍忍,是你重要还是城重要?有没有大局观!”有个胸痛的妇女呻吟道,实在拖延不得了。二狗听得耳熟,但离得远夜又黑,辫认不得,索性大喝,“你们是有难处,可官家不是在解决么!为什么就不体谅官家的难处!”,另一个壮汉高喝道,“内人肚子里的孩子早产,拖不得!”,二狗冷笑道,“就不能顾全大局么?麻烦喊你婆娘晚点儿早产嘛!”城下的病人还要闹开门,二狗就招呼城门上的一众护城宝齐声往城门下叫骂!“你们到底是谁派来捣乱的!”,“长安好好的一座城,你们哪里不满意?”,“别的城瘟疫四起,只有咱们这里好好的,你们闹什么!”
不一会儿,城下胸痛的脑痛的都没了呼吸,冻僵在推车上。早产的妇人也昏厥过去,血流了一滩。马上就有巡城的衙差围了过来,往死人身上分别贴了个标签:「并非死于瘟疫」,然后转身走了。
夜更凉了,也更黑了,城门外有一队河马驮着粮食蔬菜要进来送补给。突然就从四处草丛跳出来几十个衙差,把河马纷纷绑了。粮食蔬菜打翻在地,鸡蛋碎了一地。衙差的头目掏出一张告示,上写“河马鸡蛋不卫生,一律羁押!”一旁一个小衙差笑嘻嘻道,“我赶紧回府衙复命,再也没有人敢和大老爷抢着卖菜啦!”二狗和护城宝们瞧见了,纷纷拍手称快:“大胆河马,卖些不干净的粮菜给百姓!活该!”,“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衙门添乱!”
二狗在城门楼上威武了好几日,发现上来送菜的商贩日渐少了,护城宝们也开始饿肚子了。二狗向几个新来的抱怨吃不饱,还挨冻。新来的护城宝们就开始骂二狗,“饿两天肚子就受不了了?是你重要还是城重要?”
有一天夜里,二狗被冻得迷迷糊糊,眼前一晕就倒在了前来换岗的三牛怀里。眼看着人不行了,三牛哭着问道,“二狗哥还有没有什么遗言?”二狗嘴角挂着笑,凑在三牛耳朵旁说,“美丽国死了80万,我们一个都没有!咱们赢了!把这个喜讯告诉我娘!”三牛也哭了:“……二狗哥,你妈没了,前几天夜里出城看病,耽误了时辰,冻死在城门楼下面了!”但是二狗早已没了气息。
三牛忽然转哭为笑,他在二狗身上摸来摸去,摸出冷冰冰的五吊钱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扒掉铜甲铜盔穿在自己身上,心中油然升腾出一股自豪的气概,他现在也是一名护城宝了……
[ 此貼被深蹲练大腿在2022-01-08 22: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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